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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光和影交匯的片影中,寧忘一步一步走向他。 直到寧忘走到他面前,垂眸疑惑地看向他。 “怎么了?” 耿真快速眨了兩下眼睛,看向地上的影子。 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錯覺,他的影子確實跑了。 耿真的影子跑到寧忘的影子旁邊后就不動了,兩團黑影有幾處交融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 “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什么奇怪的東西?!惫⒄婵戳搜圩约翰粻帤獾挠白?,緩緩挪動著步子。 寧忘不露聲色看他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道:“沒有?!?/br> “噢?!惫⒄鏀肯卵?,從牙齒間擠出點不太真誠的關心,“沒事就好?!?/br> 寧忘盯著他的頭頂被風吹得翹起的一縷頭發,輕輕嗯了一聲,叫他:“耿真,你——” ——在等我嗎? “什么?”耿真不太專注地聽著。他現在距離那團影子僅僅半步之遙,算好距離后,沒留半點力氣踩上黑影的一角。 “嘶!” 寧忘內心微蹙,落在耿真臉上的眼神有些許微妙:“這就是你讓人辦事的態度?” 耿真收腳的動作很快,聽到頭頂的悶哼,怔了一秒,才道:“不好意思?!?/br> 兩個人的影子仍纏在一起,耿真不小心踩錯了影子。 婦人早上警告他們在五點之前回來,做不到的后果沒有明確說明,現在看來后果是會導致影子出現異狀。 耿真看著緊貼在寧忘身后的大團影子有些頭疼,失去影子的后果大概不會太好,但他眼下又拿有了自我意識的影子沒什么辦法。 “不進去?”寧忘見他站在門口不動,以為自己剛才所想的那事又是在自作多情,耿真在門口或許是有其他的事。 耿真以為他要進門,身體先一步動作,拉住寧忘衣袖的邊角:“等等?!?/br> 寧忘停下步子,偏頭垂眼看他。 兩個影子像連體嬰兒一樣糾纏在一起跟在寧忘身后。 耿真看了眼影子的姿態,強忍羞恥:“你能不能拉住我的手?” “嗯?” 寧忘臉上出現半刻的怔意,下意識重復了一遍耿真話里的請求:“拉住你的手?” 他的視線從耿真糾結的面容一路向下,落在耿真揪住自己衣袖的兩指上。 耿真五指修長,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凈,蜷起時關節處微微泛白。 耿真不敢冒險讓影子離開他太遠,既然婦人讓他們在五點之前回到院里,那就說明門里面是不會發生異狀的。 為今之計,只有先嘗試趁著影子還沒有跑到別處之前先回到門里看是否能解決這個問題。 寧忘探究的視線存在感太強,耿真耳根飛紅,捏住寧忘衣袖的兩指晃了兩下,盯著地面自暴自棄道:“就一會兒,可以嗎?” 只要讓帶著他走回到門里就可以。 寧忘的笑聲悶在喉嚨里,把手掌攤開在耿真面前:“既然你這么想的話?!?/br> 耿真想說其實也可以攬著胳膊,但說實話,對于兩個成年男人來說,無論攬胳膊還是牽手,這兩種行為都很奇怪。 耿真盯著掌心的紋路看了兩秒,自暴自棄把手搭上去。寧忘的手心很暖,被握住的感覺意外得不錯。 兩人離門口也就幾步的路程,在進門之后,耿真連忙將手從寧忘的掌心中抽出,“謝謝?!?/br>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樣,進門之后,他的影子就回到了他的身后。 當了半分鐘工具人的寧忘平靜收回手,插進口袋里,“剛才在門外發生什么了?” 耿真不可能無緣無故找他牽手,能讓他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行為,只可能是在門外為了活命不得不做。 “你沒發現?” 方才在門外發生的一切寧忘似乎都沒有覺察,耿真說了影子的怪狀,又納悶道:“不過我和你都沒在五點之前進門,怎么只有我的影子會跑?!?/br> 寧忘面色平靜:“或許是因為你身體太弱了吧?!?/br> 這還是耿真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身體太弱。 耿真氣笑了,看了眼寧忘的身材,很想說自己衣服下面的腹肌也有六塊。 “不可能是這個原因?!惫⒄鏀嘌?,“一定是有其他原因?!?/br> 寧忘對此無所謂,兩人隔了半人距離去往餐廳,進門收到五雙眼睛的殷勤注視。 李戚朝耿真招手:“小真,過來坐?!?/br> 坐在圓桌另一邊鐘羸看著兩人的互動,忍不住吐槽:“這是什么小學生行為,吃飯還要坐在一起?!?/br> 耿真落座后,優雅微笑,隔著半張桌子,溫聲對他說:“管好你自己?!?/br> 鐘羸:“……” 寧忘隨便找了張空位,剛坐下,被排斥鐘羸坐在他身邊的位置,湊到他身邊,壓著聲音道:“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只要你答應和我組隊,我就把線索分享給你怎么樣?” 寧忘用桌上擺放的餐巾擦了擦手指,在鐘羸說話時眼皮半垂,對鐘羸給出的條件絲毫不感興趣:“不了?!?/br> 鐘羸今天白天也出門去找線索,他運氣不錯,遇到一個關鍵NPPC口中得到很多有用線索。 他現在不僅要通關,還要做最快通關的。 之所以選擇向寧忘拋出橄欖枝,就是看中了他的身手,只要兩人互助,他有很大信心順利通關。 李戚見鐘羸湊到寧忘身邊,忍不住對耿真抱怨道:“他怎么撬墻角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