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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一人一間的牢房,現在變成了兩人一間。 衣著破爛骯臟的囚犯們看到蕭太尉進來,紛紛大聲哭喊道:“太尉放了罪臣吧,罪臣再也不貪污了?!?/br> “罪臣錯了,再也不敢了?!?/br> “真的錯了?!?/br> “罪臣悔改,再也不敢了?!?/br> 還有的囚犯指著周圍囚犯,不顧形象地嘶吼道:“是他們逼臣的,都是他們的錯?!?/br> 蕭璟轍停到一位衣著骯臟,頭發雜亂的囚犯面前,冷漠道:“調查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說過,臣沒有貪,是別人逼臣的?!?/br> “吾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能力,逼迫你們幾百人一起貪污?!?/br> 剛剛還咆哮嘶吼的骯臟囚犯瞬間變得戰戰兢兢,迅速雙膝跪地,口中不斷地重復道:“太尉饒命,太尉饒命……” 蕭璟轍更加冷漠道:“快說出來,吾把他五馬分尸,替你們報仇?!?/br> 渾身骯臟的囚犯不斷磕頭叩首道:“沒有人逼臣,是臣的錯,是臣的錯……” 其他喊被逼貪污的囚犯們頓時閉上了嘴,牢房里安靜了許多。 蕭璟轍強忍著這難聞的氣味,快速視察了一遍天牢。 其間遇到了三次老鼠,一次蛇,把他嚇得差點靈魂歸西。 還好強大的演技掩飾住了情緒,不然肯定會被旁人發現他不是真正的太尉。 蕭璟轍坐在獄卒的椅子上。 椅子黑兮兮的,充滿細小裂痕,還有許多干涸了的血跡。 但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講究這些。 幾十名護衛在蕭璟轍不遠處盡職盡責地保護他,刑部尚書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旁。 蕭璟轍面色冷漠地坐在椅子上,內心卻猶如翻江倒海般不平靜。 這就是他未來的歸宿啊,太慘了。 穿著布滿血跡、可能是死囚犯穿過的衣服,住在一個異常潮濕陰暗的、不到十五平米、有老鼠和蛇出沒的房子里,墻壁上沾滿了干涸的血跡,布滿了厚厚一層又黑又臟的不明物品,廁所就在床邊,能清楚地看到廁所里的排泄物,窗戶異常小,還沒有人的頭大,空氣流通不暢,充斥著排泄物的臭味和動物尸體腐爛發霉的腐爛味…… 以前,他以為,去大山里拍戲時的環境最惡劣,因為有蚊蟲和蛇。 沒想到,還有比大山上更惡劣的環境。 而原主,在此地住了兩個月,才被姬凌處死。 但他,可能居住更長時間,居住到姬凌折磨夠他為止。 因為他不僅殺了姬凌的八個哥哥,逼得姬凌和他母妃關系破裂,還利用了和姬凌的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姬凌。 行為比原主還惡劣,若是最后不能成功洗白,他的下場絕對是可以預料的慘。 原主的凌遲處死是一百多刀,那是因為姬凌技術不精。 為了折磨他,姬凌很有可能特地去向劊子手學習怎樣凌遲,估計不被活剮一千刀,他休想死。 ………… 旁邊的刑部尚書見太尉一臉冷漠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作。 關心道:“太尉,您怎么了?” 蕭璟轍恍然回神道:“哦,沒什么?” 一會兒后,蕭璟轍說道:“在想怎么改善這里的環境?!?/br> 他堂堂楚公子,無數京城少女的夢。 絕不能死在這個地方,絕不能死得如此骯臟。 為了以后死得更體面點兒,他必須未雨綢繆,趁自己還大權在握時做點什么。 刑部尚書瞪大眼睛看著太尉,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些囚犯貪污頗多,搞得整個嶺南地區的百姓民不聊生,若是以前,這些人都該被殺,現在饒他們一命,關押他們十年或者二十年,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此時此刻,一向痛恨貪官的太尉要為他們改善環境? 蕭璟轍忽視了他的眼神,繼續道:“現如今,天牢里關押著許多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他們雖貪污,但曾為了維護大魏社稷安穩,辛苦勞作多年?!?/br> “卻讓他們居住在如此惡劣的環境里,吾于心不忍?!?/br> 刑部尚書點了點頭,這環境確實有點差,應該給他們清洗干凈一些。 蕭璟轍思考了一會兒,命令道:“把天牢推倒重建,牢房移到地面,單個牢房面積擴大兩倍,讓工部和皇家工匠聯手負責排水系統,務必確保排水暢通無阻,天牢環境干燥?!?/br> “窗戶至少擴大十倍,為了防止犯人逃跑,窗戶置于墻的最上面?!?/br> “為了加固牢房和保護犯人隱私,牢房位于通道的那一面,同磚墻代替木柱,牢房由木欄桿門換成鐵門,鐵門上留個一尺長的方形洞口,方便獄卒看管囚犯?!?/br> “每個房間的角落里建造茅房,記住是茅房不是簡單的茅廁,為了散味,茅房接近外面的一面墻上需有一面小窗?!?/br> “還有,衣服更換成絲綢面料的,每五間牢房安排一個下人,為囚犯洗衣收拾房間?!?/br> “飯也要提高質量,獄卒吃什么,他們也要吃什么,每天必須有新鮮的蔬菜rou食?!?/br> ………… 刑部尚書愣愣地看著太尉。 他從未見過太尉說這么多話。 這還是那個異常痛恨貪官的冷漠寡言的太尉嗎? 一刻鐘后,蕭璟轍停了下來。 刑部尚書立即道:“這些都是犯了大罪的犯人,如此對待,未免太過優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