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番外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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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續這廝一貫會敷衍,很快就轉移開了話題,說起了別的事兒。 說是在外邊兒住一晚,但事實上唐續是早定好了酒店的。兩人在餐廳里吃了一頓浪漫的晚餐,十指相扣的回了酒店。 都已是老夫老妻的,宋于是有些不自在的,但唐續卻半點兒也不覺得有任何不自在,將她的手扣得緊緊的,不讓她掙脫。 今兒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才剛進酒店就遇見了熟人。 任熠正同一年輕的女孩子站在打聽內,大堂經理正滿面笑容的同那女孩子說著什么。女孩兒一看就是嬌養著的小姑娘,一臉的天真嬌憨。 任熠大抵是沒想到會遇到他們倆,不由得怔了一下。他這幾年都外調在外邊兒,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宋于了。這下視線落到兩人緊緊相扣著的手上,他微微的有那么些的恍惚。 旁邊兒的女孩兒察覺到了他的走神,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很快恢復了平常的樣兒,彬彬有禮的同宋于和唐續打招呼:“唐總,宋小姐?!?/br> 唐續微微的挑了挑眉,問道:“聽說任先生快要結婚了,還親自過來看酒店?” “不是,覃小姐在這邊入住?!比戊谡f道。 那被他叫作覃小姐的女孩兒上前了一步,落落大方的同宋于和唐續做起了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任熠的未婚妻覃蘿?!?/br> 宋于也微微笑笑,說道:“你好覃小姐?!?/br> 覃蘿對宋于和唐續的身份是好奇的,問道:“你們是任熠的朋友吧?一起喝杯茶可以嗎?” 她雖是見過了任熠的家人,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朋友,發出善意的邀請。 好不容易能過二人世界,唐續怎么能讓人打擾了去,皮笑rou不笑的說道:“不了,我們還有事。覃小姐同任先生去喝吧?!?/br> 他說著也不廢話,直接拉著宋于揚長而去。 宋于是還想和人打招呼再走的,這下只得邊走邊沖著人抱歉的笑笑。 待到進了電梯,唐續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咕噥道:“這姓任的老光棍總算是要結婚了?!?/br> 他的聲音有些低,電梯里還有其他人宋于沒聽清,一臉納悶的問道:“什么?” 唐續清咳了一聲,說道:“沒什么?!彼哪樕鲜且槐菊浀?。 兩人很快上了樓,樓下的任熠要告辭離開,但覃蘿卻并不放人,拉著他的手臂搖晃著說道:“任熠,我們再出去逛逛好不好?我一個人呆在酒店里都快悶死了?!?/br> “今天已經晚了?!比戊诨卮?,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彼f到這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繼續說道:“你過來已經看到了,也許我們并不適合結婚。你還有反悔的機會?!?/br> 他和覃蘿結婚,是迫于壓力的聯姻。和幾年來,孔家已經不如從前,他一個人撐得十分辛苦。家族像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網得緊緊的。他并不想讓覃蘿也掉進這個網里來。她還年輕,可以肆意的去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聯姻是覃家提出來的,確切的說是由覃蘿提出來的。他是最后一個得知的,得知時雙方長輩都差不多定下來了。 覃蘿笑了起來,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說道:“我為什么要反悔?” 任熠一時語塞,覃蘿已拽著他往外邊兒走,邊走邊說道:“我餓了,想吃宵夜。你帶我去附近的美食街好不好?我要吃你們這兒的特色小吃?!?/br> 她的語氣歡快,仿佛一切憂愁都不存在。就像一孩子似的。 任熠的喉結動了動,還想說點兒什么的,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唐續和宋于上了樓,今兒的唐續十分的有閑情逸致,打了電話讓人送一瓶紅酒過來。 宋于對于他知道任熠要結婚的事兒是有些詫異的,進門之后就納悶的問道:“你怎么知道任熠要結婚了?” 孔家好歹也算是青禾市的豪門,他結婚按道理來說應該多少會有些風聲傳出的,但無論是小道消息還是報紙上都未看到。 唐續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兒,說道:“這有什么奇怪的的,稍稍注意點兒這些家族之間的動向就知道了。不只是我知道,知道的人不少。他們家要聯姻,怕到時候會生出變故,所以才會捂得緊緊的沒透露出任何消息來?!?/br> 唐續是不欲繼續這話題的,伸手接過宋于的外套,笑嘻嘻的說道:“好了媳婦兒,好不容易我們的二人世界,讓為夫好好伺候伺候你……” 他將外套丟在一旁,將宋于打橫抱抱了起來。 宋于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的,差點兒叫出聲來。唐續低低的笑出聲來,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 任念念從宋宅離開,直接就打車去了于安河所住的宅子那邊。昨晚酒喝多了頭痛欲裂,臉色白得跟鬼似的的。她倒還知道要點兒形象,下了車之后并沒有直接上門,而是找了一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餐。 她肚里空空如也,總不能上門去就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大吃特吃。吃過了東西,胃里的不適緩解了好些,她從櫥窗的玻璃上看了看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又決定去發廊把頭發洗一下。 待到她收拾好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于宅門口時,半點兒也看不出昨晚宿醉的樣子。摁響了門鈴,阿姨沒多時就出來。這邊很少會有人來,不知道是阿斐打過招呼了還是怎么的,阿姨看到她并不驚訝,也沒有開門,隔著門客客氣氣的說道:“任小姐請回,于先生需要靜養,不見任何人?!?/br> 任念念的耳朵里就只進了于先生需要靜養這幾個字,馬上就問道:“于先生的身體不舒服嗎?” 阿姨的臉上的笑容一僵,說道:“抱歉任小姐,無可奉告,您請回?!彼难壑虚W過了一絲憐憫,稍稍的頓了頓,接著又說道:“您請回,以后也別再過來了,于先生不會見您?!?/br> 大抵是怕任念念胡攪蠻纏,她說完這話之后并不肯多呆,直接轉身就匆匆的往院子里邊兒走。生怕晚一步會被任念念逮到似的。 任念念是鼓足勇氣過來的,這下直接就被拒絕就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焉焉的。她的視線透過大門,落到那青石板石梯上后伸手揉了揉鼻尖兒。在這一刻想起了宋于的話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來。 只要臉皮厚,沒有辦不到的事。但她在這門口站著是吸引人注意的,她并不想引起人注意。她的腦子轉了轉,一溜煙的小跑著走了。 阿姨見她離開后是松了口氣兒的,這才回屋子里去向于安河復命。 客廳里于安河正自己同自己下棋,阿姨恭恭敬敬的立到一旁,說道:“于先生,任小姐走了?!?/br> 她試圖從于安河的臉上看出點兒什么來,但卻什么都沒看出來。于安河的臉上表情不變,只淡淡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阿姨這下沒有再說話,悄無聲息的回廚房里去忙去了。 早餐早已吃過,她將廚房收拾了,見于安河還在下棋,這下便說自己出去買菜。 于安河和往常一樣,未有任何的表示。阿姨也未多數,拎住菜籃子出了門。這時候去菜市場買菜時間剛剛好,這附近有菜農自己種的菜,不會很早過來,她通常都是這時候過去。 以往阿姨出門后宅子里就安靜了下來,但今天卻不一樣,阿姨才剛出去沒多久,外邊兒就又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于安河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抬眸往門口看去。 阿姨有些兒驚慌,見他看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于于先生,任小姐又回來了?!?/br> 于安河的眉頭又皺了些,淡淡的說道:“不用管她?!?/br> 阿姨卻沒有走,無奈的說道:“她現在正在門口賣菜?!?/br> 這兒人煙稀少,在這門口賣菜也只有她想得出來。還弄了一草帽戴著,她剛要打開門出去,一抬頭見她坐在扁擔上笑瞇瞇的看著她,把她嚇了一大跳,什么也顧不了匆匆的就往屋子里來了。 這是任念念做得出來的事兒。比起阿姨的驚慌失措,于安河淡定得很,淡淡的說道:“不用管她。當作沒看見就是?!?/br> 阿姨唯唯諾諾的應了一句是,重新拎著菜籃子出去了。 宅子這邊長期都是壓抑的,阿姨很樂意每天出去買菜,至少能和菜販子說上幾句話,閑聊些家常。但現在她最怕的就是出門了。到了門口腳步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將門打開。 任念念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兒,十分有禮貌的打招呼:“您出去買菜嗎?” 阿姨并不敢和她說話,匆匆的擠出了個笑容來,快步走了。 待到買了菜回來,離得遠遠的她就犯起了愁來。任念念并沒有任何動作,更是未糾纏,仍舊笑瞇瞇的打招呼:“您回來了?!彼囊暰€在菜籃子里掃了掃,由衷的說道:“今天的菜挺豐盛的?!?/br> 阿姨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剛點點頭,任念念就從擔子里撿出了一把水嫩嫩的小白菜來,笑瞇瞇的說道:“這小白菜適合做白菜豆腐湯,都是今天早上摘的,您帶回去嘗嘗?!?/br> 俗話說拿人手軟,阿姨馬上就要拒絕。但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任念念就先一步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別告訴于先生就是了。畢竟他也不可能問您買了些什么菜對吧?您快進去吧,待會兒要做午飯了?!?/br> 她考慮得倒是十分周到。 阿姨猶豫了一下,還是要將菜還給她,硬著頭皮的說道:“任小姐的菜我不能收?!?/br> “怎么不能收了,這是我的一點兒小心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您總不希望和我在這兒來來往往推脫一番吧?” 她這話不可謂不是說到了阿姨的心坎上,她這下只得收下了那菜,說了句謝謝任小姐,然后匆匆的往院子里去了。 她有事兒是不可能瞞著于安河的,進門就一臉為難的說道:“于先生,剛才任小姐非要塞給我一把小白菜?!?/br> 她是有些忐忑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于安河的臉色。 于安河的臉上仍是未有任何變化,并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阿姨悄悄兒的松了口氣兒,趕緊拎著菜籃子去廚房了做飯去了。 夏天的早晨涼快,待到到了中午之后陽光漸漸的變得火辣辣的。阿姨做好了飯,又做了解暑的綠豆湯放在水里湃著。等晚些時候給于安河消暑。 她本以為太陽大任念念肯定已經回去了的,但卻沒有。她出去時才發現她仍舊在門口,那擔子雜七雜八的菜自然是不可能賣出去的,她這會兒正狼吞虎咽的吃著不知道從哪兒點來的外賣。 門口并沒有陰涼的地方,只憑她那一頂帽子遮不了什么,白皙的脖頸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曬得通紅。 阿姨是不忍心的,走到了門口,輕聲說道:“任小姐你回去吧,于先生不會見您的。您就別在這兒守著了?!?/br> 任念念匆匆的將最后一口飯咽下,滿面笑容的說道:“我沒在這兒守著,我賣菜呢。您看這小白菜都快賣完了?!?/br> 可不,那小白菜只剩下一把了。只是不知道她將攤子擺在這兒誰會來買。 阿姨是有些納悶的,但還是什么都沒有問。任念念不肯走她也沒有多呆,很快就回了屋子里。 比起外邊兒來,屋子里是要涼爽許多的。于安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回了房間,阿姨看著外邊兒的炎炎夏日嘆了口氣。她是想給任念念送一把傘的,但礙于于安河又不敢去,于是只得長一聲短一聲的嘆著氣。 當然,她這嘆氣也不過是在背后嘆,當著于安河她是半點兒也不敢表露出來。 任念念比想象的還要犟許多,天黑色出去沒看到她阿姨總算是松了口氣兒,以為她這是呆不住走了。 但她顯然是低估她了,第二天一大早她起來時,任念念又挑著一擔子小菜在外頭候著了,見著她就笑盈盈的打招呼:“早上好,您吃早餐了嗎?” 阿姨在心里嘆了口氣,面上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吃吃過了?!?/br> 她連院子也不打掃了,匆匆的往屋子里去了。進去之后見到于安河正慢條斯理的喝茶,猶疑了一下,還是苦著臉說道:“于先生,任小姐又過來了?!?/br> 于安河連眉頭也未皺一下,也未說話,視線停留在報紙上動也未動。 阿姨這下不敢再說話,悄無聲息的回了廚房里。 接下來的時間,她不敢再去外邊兒,盡量都呆在屋子里。除了必須,幾乎是足不出戶。就連每天一次的買菜也縮短了,索性一次買了幾天的。 她雖是不出去,但任念念仍舊在外邊兒守著她那一擔子菜。這邊幾乎沒有人過,她每天的菜就沒有賣出去過。早上怎么來的,下午就怎么走。但第二天早上她仍能擔著一擔菜來,就跟真是來賣菜一般。 以往午后于安河都是要到外邊兒坐坐喝喝茶的,但這幾天都未到前院過。偶爾喝茶也換到了后院,擺明了是不見她。 阿姨每次出去見到任念念在門口呆著都是于心不忍,好好的一細皮嫩rou的小姑娘,這兩天的時間就黑了一層。她自己倒像是渾然不覺,仍舊是樂呵呵的。 這天午后格外的炎熱,阿姨才回廚房里呆了會兒,陽光就被黑沉沉的烏云給遮住,眨眼間噼里啪啦的就下起了瓢潑大雨來。 阿姨沒料到這雨會來得那么快,想起外邊兒門口的任念念來,不由得一驚。 這雨來得那么快,這附近也沒有哪兒可供她躲雨的,她恐怕已經淋濕了。 她匆匆的到外邊兒,任念念果然還在門口的角落里縮著,門口那地兒根本就遮不了什么雨,她已經落成了落湯雞。這雨那么大,送傘過去作用也不大,阿姨匆匆的回了屋子里。 這時候于安河正在書房里,她猶疑了一下,還是過去敲響了書房的門。 于安河很快就說了句進來。 阿姨推開門,卻沒有進去,吶吶的說道:“于先生,任小姐還在門口站著。這雨大,她一時半會兒沒有躲雨的地方?!?/br> 于安河這下沉默了下來,在阿姨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才淡淡的開口說道:“讓她進來吧?!?/br> 阿姨松了一大口氣兒,趕緊的找了兩把雨傘匆匆的出去了。 雨水從任念念的額頭臉上滑下,她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濕透了。阿姨拿來傘來她像是有所預料一般,露出了一個狼狽的笑容來,說了聲謝謝。 雨聲太大,嘩嘩的打在雨傘上。阿姨大聲的說道:“任小姐,于先生讓您進去避避雨?!?/br> 任念念并未推辭,說了聲謝謝后隨著阿姨進了院子。 她渾身都是濕噠噠的,這樣兒是會感冒的。阿姨讓她回她以前住過的房間,讓她去洗澡,這邊有她換洗的衣服,倒是不用再準備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