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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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于一夜未睡,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明明頭是昏昏沉沉的眉心隱隱脹疼著,她卻一點兒也睡不著。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唐續昨天醉酒時的樣子來。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以往就算是喝醉,也從未喝醉成這樣子過。宋于的心里升起了些莫名的悲傷來,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又想起了父親過世的時候來。那時候,她只覺得天塌了。她和唐續結了婚,那時候她還有地兒可去。 但驟然之間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是令人不適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是怎么熬過來的。 她那時候的一切事兒,尚有大伯和唐續在處理。而唐續現在的處境,比她那時候更加的艱難千百倍。 宋于的心里壓抑得厲害,眉心突突的跳動著。她再也睡不著,爬了起來,去拿了一粒藥吃下,這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這下她沒多時就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她睜開眼睛看了會兒天花板,這才爬了起來。 她這一星期沒有去超市采購,冰箱里已經沒有食物了。她正準備去超市采購,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于安河的司機打來的,她看了看,隔了會兒才接起了電話來,喂了一聲。 司機是恭恭敬敬的,開口說道:“宋小姐,于先生在宋宅,讓我過來接您?!?/br> 于安河最近好像都很閑。 宋于沒有說話,直到電話那端的司機又叫了一聲宋小姐,她才說道:“我馬上下樓來?!?/br> 司機就在樓下等著的,見著她下樓就恭恭敬敬的拉開了車門。 這次于安河是早在宋宅里呆著的,正坐在廊檐底下慢慢的喝著茶,她過去之后就讓她坐下。 宋于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端起了他推過來的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于安河的老毛病又犯了,咳嗽了幾聲,這才問道:“上班還順利嗎?” 宋于點點頭,說道:“都還好?!?/br> 于安河點點頭,吩咐了阿姨送點心過來。兩人坐著其實并沒有什么話,但卻并不覺得尷尬或是不自在,宋于端著茶杯看起了遠方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晚些時候喝完杯中的茶放下杯子,于安河給她續了茶,這才問道:“唐家那邊怎么樣?” 宋于的身體微微的僵了僵,他大概是知道她最近常去唐家那邊了。 她知道她所知曉的消息其實并不如于安河的多,稍稍的頓了一下,說道:“不太好,唐續他們至今都未見到……唐伯父?!?/br> 于安河點點頭,說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br> 是了,有時候沒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只是不知道他那么說是否是知曉什么內幕。宋于原本是想問的,但最終并未問,點點頭。 于安河說起唐家的話題一向都是點到為止的,她原本以為話題到這兒就結束了的,但卻并沒有,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開口問答:“唐續那邊怎么樣?” 宋于搖搖頭,低低的說道:“不清楚。應該不是太好?!?/br> 于安河點點頭,這下就沒再說話了。 他叫宋于過來其實并沒有什么事,只是叫她過來吃飯的。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這季節里還未上市的新鮮水果,用果籃裝了給宋于讓帶回去。 他其實是很少過宋宅來的,并沒有在這邊住下。晚些時候宋于提出告辭時他也離開,讓宋于同他一同乘車,送她回去。 宋于知道推辭沒有用,向他道了謝。 于安河不知道在想什么,上車后就閉上了眼睛養神。宋于則是看起了車窗外的燈光。 車子駛了那么十來分鐘,前邊兒的司機往后視鏡里看了看,臉色忽然就變了,看向了于安河,低聲說道:“于先生,有車跟著我們?!?/br> 今天于安河是獨自到這邊來的,并沒有帶人。 車中一時靜極了,宋于幾乎立即就往后視鏡里看去。這時候路上的車還多,她看不出是哪輛車在跟著他們。 前邊兒是司機臉上變了色,于安河卻是十分的鎮定,咳嗽了兩聲,說道:“試試能不能甩掉?!鄙陨缘念D了頓,他接著說道:“往僻靜的地方駛?!?/br> 他一向都是低調處事,并不欲引起注意。 前邊兒的司機應了一句是,加快了速度。 后邊兒的車大抵是知道他們發現了他跟蹤,一時是有恃無恐的,緊緊的追了上來。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的,于安河要是出事他是擔不起這責任的。見車子緊緊的追著額頭上冒出了汗來,說道:“他追上來了于先生?!?/br> 對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跟得緊緊的,并不好甩掉。 于安河這才往后視鏡里看了看,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緊緊的尾隨著他們。他的神色仍舊平靜,對著司機吩咐了一句繼續往前開,然后說道:“找一個僻靜的路段停下來?!?/br> 他說完之后側頭看向了宋于,說道:“坐在車里不要動,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下車?!?/br> 對方那么明目張膽的跟著宋于是緊張的,她很清楚自己下車也只是給他們拖后腿,于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于安河這下沒有再說話,閉了會兒眼睛開口淡淡淡淡吩咐道:“給阿斐打電話,讓查查今天都有誰知道我出門?!?/br> 他這意思就是他們內部出內鬼了。 前邊兒的司機應了一句是,馬上就撥出了電話。 后邊兒跟著他們的車是大膽的,剛才只是緊緊的尾隨著,但大抵是因為這邊的路段車少了的緣故,竟然直接就逼了上來。 對方的車技不錯,眼看車就要被逼停下,于安河淡淡的吩咐道:“停車?!?/br> 司機踩下了剎車,猛的將車停了下來。對方也是一個刺耳的急剎車,將車駛橫在了車頭前。 于安河對于對方的這種舉動并不詫異,不待前邊兒的司機下車替他打開車門就打開門下了車。 司機也馬上跟著下了車,防備的跟在他的身邊。 比起司機的緊張于安河是一臉的淡然,看著前邊兒的車中下來的人。 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唐承恩。他帶著一臉陰惻惻的笑,開口便說道:“想見于先生一面還真是不容易?!?/br> 于安河不知道是猜到是他還是怎么的,見著他一張臉上并沒有任何變化。淡淡的說道:“并沒有聽說唐先生要見我?!?/br> 唐承恩掃了他身邊戒備著的司機一眼,慢騰騰的說道:“看來唐先生現在不如以前了,底下的人連你都敢瞞著。我幾次想見于先生,但他們都說于先生你不在本市?!?/br> 他是似笑非笑的,語氣頗為意味深長。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攔了于先生的車?!?/br> 他的語氣是囂張的。 于安河的面容未有半點兒變化,淡淡的說道:“不知道唐先生想見我有什么事?” 唐承恩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往車里看了看,仍舊是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兒,說道:“唐先生好像有貴客?” 于安河這人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能坐進他車里的不知道會是誰。 車中是黑漆漆的一片,在外邊兒看不清里頭坐著的人。 于安河面上的表情極淡,說道:“這就不勞唐先生cao心了?!?/br> 唐承恩卻并不識趣,視線仍舊往車中看著,說道:“都是朋友,于先生就不打算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不敢當。唐先生現在水漲船高,于某人不敢高攀?!庇诎埠拥穆曇羧耘f是淡淡的。他說著看了看時間,已有要結束話題的打算。 唐承恩這下收回了那意味深長的視線來,說道:“在這兒說話不方便,想請于先生喝杯茶,不知道于先生是否賞臉?” 他特地的收買了他手底下的人得知他的行蹤,哪里只是喝茶那么簡單。 但他既然跟了上來,這茶是非喝不可了。 于安河臉上的神情仍舊很淡,說道:“唐先生請帶路?!?/br> 他并不欲再說什么,回身返回了車邊。 唐承恩一笑,說了句于先生爽快,然后上了車。 宋于在車中坐著,兩人雖是就在車子的前頭說話,但卻聽不見兩人都說了些什么。這下見于安河坐進了車中來不由得看向了他。 于安河的神情冷淡,本以為他是要說點兒什么的,但卻沒有。車子重新發動,他才開口說道:“今晚暫時別回去,去別墅那邊?!?/br> 他這樣的安排大抵是不欲讓唐承恩知道車中的人是她。 宋于并沒有堅持回去,點了點頭。 唐承恩來時是有所準備的,車子沒駛多遠就在一家看似不怎么起眼巷子里停了下來。 于安河這下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原本是要跟著下車的,但他卻沒讓,淡淡的說道:“就在車里等著?!彼蟮质桥滤斡讵氉砸蝗嗽谲囍写糁话踩?。 司機是有些擔憂的,但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低低的應了一句是。 他下車后前邊兒的車中的唐承恩也很快下了車,假惺惺的對著他坐了一個請的姿勢。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唐承恩是春風得意的,不用想也知道唐家倒下后他從中獲益良多。 于安河和唐承恩不知道都談了些什么,久久的沒有回來。倒是他的人都敢了過來,齊齊的站在了車外以及他所進的茶館外。 那么坐著的時間格外的漫長,宋于的心里是沉甸甸的。不知道唐承恩在這時找于安河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兒。 但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兒。 于安河和唐承恩在茶館中坐了足足一個來小時這才出來,于安河的神色仍是淡然,唐承恩的臉上也仍舊帶著陰惻惻的笑,完全看不出談了什么,于安河是否有應允他什么。 他對于于安河的人那么快就趕來并不驚訝,做出了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說道:“唐某人用這種手段見于先生實屬無奈之舉,還請于先生海涵?!?/br> 任誰都能看出他那張面皮底下的虛偽。 于安河并沒有揭穿他,淡淡的說道:“唐先生客氣?!?/br> 他并不欲多說什么,朝著唐承恩微微的頷首便朝著車這邊走了過來。 他一過來他手底下的人立即就將唐承恩隔絕開來,叫做阿斐的人陰沉沉的掃了唐承恩一眼,說道:“唐先生這種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手中的家伙認不了人?!?/br> 他是冷冰冰的,說完之后看也不再看唐承恩一眼,快步的上前替于安河拉開了車門。 于安河上了車,車子很快便發動。這次不再是一輛車,他的車被圍在了中間,尋常人再難以靠近。 他上車之后沒有說話,也并沒有說唐承恩找他干什么,閉上眼睛養著神。 車中一時安靜極了。 宋于也未說話,她雖是想知道唐承恩找于安河是想干什么,但卻什么都沒有問。一直側頭看著窗外。 車子沒多時就駛上了山,然后進了院子。于安河這才睜開了眼睛來。 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車,這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因為他要回來的緣故別墅里是燈火通明的,管家在一旁等著。 今晚他的行蹤被透露是有事兒要處理的,進了別墅內他就對著阿姨吩咐道:“帶宋小姐上去休息?!?/br> 阿姨應了一句是,對著宋于欠欠身,說道:“宋小姐請跟我來?!?/br> 宋于點點頭,隨著她上了樓。 阿姨在帶她進了房間之后很快便離開,宋于并沒有洗漱,在房間里站了會兒之后打開了門出來。 原本以為于安河是在客廳里和人談事兒的,但卻并沒有,樓下的客廳里是空蕩蕩的。 宋于并沒有下樓,略站了片刻之后回了房間里。 她躺在床上是睡不著的,躺了會兒之后就起來,站在了窗邊看起了外邊兒來。今兒天空中是一輪彎彎的月亮,清冷的光輝灑在院子里。 于安河的行蹤被透露這事兒的牽扯是大的,外邊兒一直都站著人。時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的。莫名的透露出一股緊張的味兒來。 宋于在窗前就那么站著,直到身體站得發僵了這才回到了床上躺了下來。 她第二天起來時已經是八點多了,別墅里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昨晚森嚴的守衛已經撤去,像是昨晚的緊張不過是宋于的幻覺一般。 昨晚那樣子,她原本以為于安河已經不在了的。誰知道他竟然已經早就起了床,她下樓來沒多久他就從外邊兒進來,手上帶著一雙手套,像是在外邊兒打理花草。見著宋于他就微微的點點頭,說道:“醒了?!?/br> 他說著就吩咐阿姨擺早餐。 他仍舊沒有對昨晚上唐承恩為什么找他做出任何的解釋來,早餐吃得慢慢的,完全和往常無疑。 宋于也什么都沒有問,吃過早餐之后便告辭。 這下于安河并沒有留她,吩咐了司機備車。 宋于是想說點兒什么的,但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司機進來說車備好后便隨著他出去,上了車。 她一路都是沉默著的,待到下了山,她才開口問前邊兒的司機,“于先生和姓唐的那位一直來往密切嗎?” 司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問題,不由得一愣,隨即說道:“以前有過來往?!?/br> 他的口風是緊的,就只說了那么簡單的一句。 宋于點點頭,又問道:“昨晚透露于先生的行蹤的人查到了嗎?” 這次能透露出他的行蹤,下次也必定能。如果查到,那人應該是不會留了。 她今兒的話是有些多的,司機是恭恭敬敬的,說道:“查到了。于先生都已經處理好,您不用擔心?!?/br> 宋于這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倒是前邊兒的司機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并不是于先生貼身的人?!?/br> 這意思就是指牽扯不大。不是于安河貼身的人,知道的事兒也很有限。這次知道他的行蹤不過是偶然。 宋于這下嗯了一聲。 司機這下不再說話,車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車子沒多時就在宋于租住的小區外停下,她正準備下車,前邊兒的司機就開口說道:“宋小姐,于先生讓我告訴您,那位唐先生最近應該會有點動作。唐總那邊,出門可能要小心點兒?!?/br> 他這意思就是說唐承恩會對唐續下手。 宋于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了起來,隔了會兒才低低的說道:“請待我向于先生道謝?!?/br> “您客氣了?!?/br> 司機很快就開了車離開,宋于在原地站了會兒,本是要往小區里走的,但站了會兒之后最終還是未動,拿出了手機來。 她是想撥打肖韞的電話的,但手指放在了手機上之后還是沒有撥打出去。她并不知道,肖韞現在是否還跟在唐續的身邊。 她最終還是未回家,在路邊攔了車,去了唐續他們住的那小四合院。 這時候唐續自然是不在家的,只有阿姨和唐母在。見著宋于來她是高興的,盛了煮好的甜湯過來給宋于吃。并說道:“宋小姐今晚在這邊吃了晚飯再回去,小唐先生和大唐先生都出差了,這幾天都不在?!?/br> 從前幾次她是看出了宋于在避開唐續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