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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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是和于安河坐的同一輛車,不過誰也沒有說話。車里只有于安河時不時的咳嗽聲。 宋于一直在想著事兒,直到車子在小區外停了下來,她才回過神來,說了句謝謝于先生,然后下了車。 她雖是下了車,但于安河的車卻并沒有馬上駛離。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區里,車子才離開。 宋于雖是進了小區,但卻并沒有上樓。而是就在拐角的位置處站著,看著外頭于安河的車子駛離,她才收回了視線來。 她的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眉心間有些疲憊。在原地站了那么幾分鐘,她這才上了樓。 雖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但手腳是冰涼的。她將衣服脫下掛在一旁,然后去拿了酒打開倒了一杯站到陽臺的窗戶邊慢慢的喝了起來。 烈酒喝下喉嚨里和胃里都是火辣辣的一片,她靠在了一旁的墻壁上?;叵肫鹪谒握瑫r的種種來,她閉上了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于安河拍下了宋宅來。他和她的父親的關系應該是非常密切的,但為什么,她從未聽她母親提起過? 她長時間再外地,加上父親刻意的隱瞞,她不知道這很正常。而她母親,多少應該都是知道些的。她為什么從未說過? 宋于的腦子里是有些亂的,她伸手就緊緊的摁住了頭部。 宋于喝完了一杯酒,手腳都暖和了起來。她沒有再在外邊兒站著,拿著杯子進了客廳。 已經差不多十點了,她卻沒有休息,打開了電腦看起了新聞來。這是她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做的事兒。 待到躺到床上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她并沒有一覺睡到天亮。睡了沒多久就驀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不知道做了什么夢,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兒。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坐著,過了那么五六分鐘,這才打開燈來,起身去浴室洗澡。 宋于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薛照穎了,這天早上在外邊兒跑了一早上,便準備到附近有名的網紅餐廳吃東西。 走進餐廳,就見薛照穎和一女子坐在靠邊的位置,正在聊著天。 她的腳步稍稍的頓了頓,走了過去,叫了一聲二嫂。 薛照穎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她,稍稍的呆了一下。她待她是冷淡的,只是點點頭,說道:“你也來這邊吃東西?!?/br> 在她和唐承恩離婚之后宋于就沒再見過她了,她看起來瘦了許多,盡管化著精致的妝容,眼角還是露出了細細的魚尾紋。 離婚是傷筋動骨的,盡管在離婚中她占盡了優勢。 她大抵是不想和宋于有交集的,并沒有和她寒暄的意思。說了那么一句之后就繼續和那女子說起了話來,將宋于晾在了一邊。 宋于沒有站著討嫌,到了旁邊兒的位置上坐下,點了一份簡餐。 薛照穎和那女子點的菜陸續的上來,倆人都沒事,吃得很慢。但大抵是沒有胃口,薛照穎吃得并不多。 和她同行的女子不知道是有事還是怎么的,飯還沒吃完就起身匆匆的離開。薛照穎本是也要起身離開的,腳步稍稍的頓了一下,轉向了宋于,問道:“你來這邊干什么?” 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有點兒工作上的事?!彼斡诨卮鹆艘痪?,說完又說道:“忙完正好午飯時間,聽說這餐廳挺有名的,就過來試試?!?/br> 薛照穎這下就沒再說話了,直接就往外邊兒走。 宋于也正好吃完,跟著往外邊兒走。到了門口處人少的地兒,便問道:“二嫂還好嗎?” 薛照穎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假惺惺的干什么?誰不知道唐家兩兄弟就跟仇人似的。還能是一副什么事兒都沒有的樣子,挺難為你的?!?/br> 她的語氣里滿滿的是譏諷,渾身就跟帶了刺似的。 她也不知道無緣無故的在發什么脾氣,宋于并沒有往她的火氣上撞,一時沒有說話。待到看到她的臉色緩和下來,她這才淡淡的說道:“他們是他們,和你我有什么關系?” 薛照穎聽到這話又冷笑了起來,譏諷道:“看不出,你在唐家這演技也練出來了?!?/br> 話雖是那么說,臉色倒是緩和了下來。 她和宋于見面,還是她和她母親去唐家老宅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可謂是丟盡了臉。以前還時不時的用孔繁來刺激宋于,現在得知自己的婚姻也和她一樣,又被她看去了自己的狼狽,她一向愛面子,多少是有些惱羞成怒的。 宋于沒有回答她這話,問道:“倆小家伙都還好嗎?” 父母離婚,受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了。 “挺好的?!毖φ辗f回答。她和宋于還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話過,多多少少是有些別扭的。 宋于嗯了一聲,看了看天空中飄著的毛毛細雨,見薛照穎沒帶傘,就將手中的傘給了她,說道:“我待會兒直接就到上班的地方,用不著傘?!?/br> 薛照穎沒有去接傘,睨了她一眼,說道:“我就住在這附近?!?/br> 她獨自一人呆得是苦悶的,這下就說道:“不忙的話一起喝杯咖啡再回去吧?!?/br> 她說完也不管宋于,直接就往前邊兒走。 宋于看了看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前邊兒就是一家咖啡廳,她坐下來之后很快點了一杯咖啡。宋于最近胃不太舒服,只要了一杯白開水。 待到侍應生下去,薛照穎看向了宋于,問道:“你不知道我住這邊?” 她的眼神里帶了些懷疑。 宋于看了看外邊兒,回答道:“沒聽人提起過?!?/br> 她住哪兒唐家人不提,她又怎么會知道。 薛照穎這下就沒有再說話了。 咖啡很快就送了上來,她端起來喝了幾口,看向了宋于,問道:“老宅那邊最近怎么樣?” 宋于也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說道:“不清楚,我也很久沒有過去了?!?/br> 她這話里是包含了信息的。薛照穎抬眼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和唐續終于要離婚了?” 這事兒完全是在預料之中的,她沒有感到驚訝。 宋于并沒有瞞著,點點頭。 薛照穎這下笑了起來,笑容里又帶了幾分凄然,說道:“唐家兄弟都一個樣,我和你也算是同命相憐?!?/br> 她以前在唐家時要么是高高在上,要么就是熱情似火的樣兒,宋于還從沒有見她這樣子過。她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問道:“二哥他,沒給你打電話嗎?” 薛照穎這下就冷笑了起來,說道:“他給我打電話又怎么樣?”她顯然是不想提起唐承恩的,稍稍的頓了頓,看向了宋于,說道:“你問他干什么?” 她的語氣里這下多了些戒備。 宋于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茶,沒有去看她,說道:“你們還有孩子……”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薛照穎給打斷,她冷笑著說道:“有孩子又怎么樣?我還沒到你那地步,自己的男人出軌了還得陪著笑臉忍著?!?/br> 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話題,說完她繼續說道:“在我面前你最好別提他?!?/br> 她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兒,說完端起了咖啡喝了起來。 宋于這下就沒有再說話了。 薛照穎沒有多坐,很快站了起來,說道:“你下午不是還要上班嗎?走吧?!贝蟮质怯X得自己剛才的脾氣發得有點兒過火了,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我是閑著的,以后有空出來一起坐坐吧?!?/br> 她現在倒是比以前真實了不少。 以前看似熱情滿面笑容,但都不過是表面功夫。 宋于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薛照穎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便拿出手機來邊打著電話走了。 宋于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往公交車站走去。還未到公交車站,她就接到了彭曦的電話,她接起來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彭曦就問道:“你去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馬上得去一趟西街那邊,你回不來就別回來了。我給你發地址,你直接到那邊去和我會合?!?/br> 她是風風火火的。 宋于簡答的應了一聲好。 彭曦很快就給她發了一地址,她這下沒有再擠公交車,直接站到了路邊攔車。 兩人是到那邊的酒店去采訪的,約好的時間本是三點。為了不讓人等,她們是提前過去的。她比彭曦還先到地兒。 等著晚些時候彭曦到時,才得知對方的飛機晚點了,要晚會兒才能到。于是兩人便在酒店的大堂里等著。 等人的時間是無聊的,宋于和彭曦翻看著酒店里提供的雜志和報紙消遣時間。對方說是晚點兒一個小時,但兩人直到等到了五點多對方都沒有來。 彭曦拿出了手機來給人打了電話,但人不知道是還在飛機上還是怎么的,手機是關機的。 外邊兒下著大風雪,這樣的天氣里飛機晚點幾個小時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兩人只得耐著性子的繼續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七點多,人是在這邊訂了酒店的,既然都已經等了那么久了,自然是要再等等的。; 兩人坐了一下午都已經餓了,彭曦這下便讓宋于先去吃點兒東西,她在這邊繼續等著,以免到時候對方過來見不到她們。 宋于沒去,說是自己不餓,讓她去,到時候給她帶一面包過來就行。 彭曦倒也沒推辭,去吃東西去了。 雜志和報紙都已經翻過好幾遍了,宋于沒有再看,百無聊賴的看起了酒店門口來。 她才往那邊兒看了沒多大會兒,就見唐續在一行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他是一身正裝,顯然是來這邊兒應酬的。 宋于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他,不由得一怔。隨即撿起了面前的報紙看了起來。 唐續則是不知道看到了她沒有,腳步沒有任何停頓,和一行人直接往電梯口走去。 宋于一直未抬起頭來,直到一行人進了電梯,這才放下了報紙。 彭曦去了沒多久就回來,給她帶了一個面包以及一杯奶茶。宋于并沒有提在這兒見到唐續的事兒。 倒是彭曦坐下后沒多久對方就給她打了電話,說是現在在機場了,如果不堵車估計一個小時后能到。 已經讓她們等了那么久他很抱歉,本是想將時間改到明天的,但出了點兒事他明天一早就得去另一個地方,所以采訪只能在今晚。 這一下午總算沒白等,彭曦連連的說沒事兒。讓他慢慢的過來,不用著急。 對方過來時已經是九點了,見著彭曦和宋于等著他連連的說抱歉。將她們連帶往他訂好的房間開始采訪。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兩人做完事兒出酒店時才發現外邊兒已經是白雪皚皚了。無論是馬路上還是外邊兒的人行道上都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天空中的雪還未停下,路人打著的傘上在短短的時間內也覆上了一層。 這時候公交車早就已經沒有了,兩人走往路邊兒攔車。 雖是裹了厚厚的羽絨服,但仍舊凍得夠嗆。站在路邊兒彭曦就抱怨起了這鬼天氣來。 事實上兩人今兒的運氣都不怎么好,這樣的天氣里并不好打車,在路邊站了許久也不見一輛出租車。好不容易有車駛過來,但里邊兒是坐了人的。詢問不是順路之后司機很快就開著車離開。 彭曦忍不住的再次的開始抱怨這鬼天氣。 然而抱怨是沒有用的,接下來的時間出租車仍舊很少。偶爾看見一輛也是有人的,兩人足足的站了半個小時也未攔到一輛車。 那么站著是冷得厲害的,宋于甚至冷出了鼻涕來。剛要提議去酒店里問問有沒有房間在這邊將就一晚再回去,就見唐續一行從酒店里走了出來。 宋于看過去時,跟在唐續身邊的肖韞也正好看了過來。也許宋于在大堂里時他就看見她了,這會兒并不驚訝。不過他也未點頭打招呼,再自然不過的移開了視線。 宋于也收回了視線來,見幾人在酒店門口說著什么,將提議咽回了肚子里,繼續站著攔車。 唐續一行沒多時便離開,車很快就從宋于和彭曦的面前駛過。雖是冷,但車窗卻沒有關,拐彎緩緩駛過的車中露出了唐續的半邊臉來。 他們過來時彭曦并沒有在,這會兒看見車中的唐續。大抵是不敢相信,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宋于,指了指前邊兒的車,說道:“剛才那是唐續?” 宋于這下就嗯了一聲。 彭曦將身上的羽絨服拉得緊緊的,哧了一聲,說道:“他可真是夠過分的啊,剛才明明都看過來了竟然也沒有停車?!?/br> 宋于一直都是低著頭的,并沒有注意唐續是否看過來。但肖韞看到了她,他多半也知道了。 她這下就沒吭聲兒,往道路的盡頭看了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跺跺腳,說道:“再那么站下去也未必攔得到車,要不去酒店里問問在這邊將就一晚?” 那么站著凍著不是辦法,彭曦打了個噴嚏,應了一聲好。 兩人今天的運氣不可謂不是背到了極點,并不是什么節日酒店里竟然是住滿的。兩人這下只得再次的回到了路邊攔車。 在路邊又站了二十來分鐘,鼻涕都凍流下來了,這才見一輛空出租車駛過來。 路況不好司機本是要收班了,見兩人凍得可憐,便停下了車問她們要去哪兒。 她們和司機勉強算是順路,這下趕緊的上了車。 兩人都凍得不輕,上了車宋于便打起了噴嚏來。一連打了幾個噴嚏這才停了下來。 彭曦使勁兒的揉著發塞的鼻子,說道:“待會兒回去記得吃藥,不然肯定得感冒。幸好今天總算是做完了采訪,不然這一趟可真是虧大了?!?/br> 將兩人凍得厲害,司機將暖氣開得大了些。饒是這樣凍得久的兩人仍是過了好會兒手腳才漸漸的回暖,向司機道了謝。 在車上時宋于不覺得,待到回到家到了家里,她的鼻涕就開始流了起來。她半點兒也不敢大意,從藥箱里找出了感冒藥吃下。 雖是吃了感冒藥,但第二天早上起來仍是鼻塞得厲害。頭也暈乎乎的。起得本來就已經晚了,她胡亂的吃了藥后匆匆的去上班。 她的情況比彭曦好些,出了鼻塞和頭暈之外沒發燒。彭曦是昨天晚上就發起了低燒,早上來社里晃了一趟之后便請假去醫院去了。 感冒雖是不嚴重,但不知道怎么的雖是一直在吃藥也不見好轉,但也沒有繼續嚴重。 宋于吃厭煩了藥,索性不再吃了。每天時不時的喝白開水,就那么拖著。 這天下班她走得晚些,下樓時外邊兒的天已經擦黑了。剛想要到公交車站去坐車,一穿著西裝的男子就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說道:“宋小姐,于先生請你去一趟他那邊?!?/br> 宋于不知道于安河是有什么事兒,但她是欠著錢的,并未問來人有什么事兒,點點頭之后隨著人走往車邊。 來人對她是恭恭敬敬的,待到要到車邊時快步的上前拉開了車門。 宋于說了句謝謝,這才坐進了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