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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大喜,筆一扔小跑跟上,周圍侍衛極為默契的放緩腳步,將乾帝身后最近的位置讓出來,給這兩位“提筆”侍衛。 見他們兩個死皮賴臉的跟來,乾帝冷哼一聲,算是默許。 離開勤政殿的乾帝并沒有什么目的地,不過是心情郁結,隨意出門走走罷了。 初春的風干凈又冰涼,能讓燥熱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這時節,便是宮里也沒多少好景致,只是外面正化著雪,但凡有房屋的地方,屋檐上都掛上了“珠簾”,跟一個個小瀑布似的,滴滴答答此起彼伏,頗有幾分意境。 乾帝就順著這個聲音,緩步而行。 宮里一向清靜,便是有人說話也只敢輕聲細語,然而走了一陣,竟有喧囂歡呼聲入耳。 乾帝腳步微頓,劉總管早做過功課,輕聲稟道:“皇上,是上書房讀書的皇子和學生們在蹴鞠呢!” 皇室教育培養的是全才,除了經史子集、琴棋書畫,騎馬射箭也是必不可少的科目,且時不時會開展些有競爭性的活動,以往多是馬球,后來因有皇子在打馬球時墜馬而亡,這項運動就被更安全以及更平民化的蹴鞠所取代。 乾帝道:“帶路……不必驚動他們?!?/br> 說了不必驚動,那么打球看球的,便是見到乾帝也要假裝沒看見,以免掃了皇上的興。 這個時代沒有人工草坪,夯實的黃土地上,一黑一白兩隊人馬正你追我趕,周圍加油的儒生表現的比場上的人還激動。 賈玩到底在上書房混過一天,場上的人認識大半,黑白兩隊的領隊分別是二皇子趙軒,和三皇子趙輔。 這會兒最醒目最風光的,無疑是二皇子趙軒。 比起周圍的人,他的身手明顯高出一截,一身白衣,風流倜儻,臉上掛著汗珠和笑容,和隊友們配合默契、頻頻得手,引起周圍陣陣歡呼,看著光芒萬丈、耀眼無比。 賈玩卻心思陰暗:作秀的吧?立太子啊,多大的事,就二皇子這心性,能這么心大的開心玩球? 不過,若真是做秀,這一招其實還不錯,在合適的時候,將自己的光彩展露在乾帝面前。 乾帝是一位父親沒錯,可他更是一國之君,而且作為父親,他也不只是一個人的父親……便是感情上再有偏愛,作為一國之君,是要將這天下,傳給陽光健康、優秀聰慧、寬厚孝順的嫡子,還是拿來補償受過委屈的,性情偏激陰郁的庶子? 作為明君,這道選擇題一點都不難。 顯然小人之心的不止賈玩一個,周凱撇撇嘴,無聲的“切”了一聲。 見乾帝看的津津有味,賈玩一拉周凱,笑道:“你說這黑白兩隊,是自由組隊,還是先生分派的?” “切,”周凱不屑的給了他一個白眼,道:“這都看不出來?當然是自由組隊……沒見好手都在白隊那邊給他喂球呢?忒沒意思?!?/br>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他們兩個聲音不小,乾帝自然聽得清楚,他原本只是看個熱鬧,沒怎么在意,這會兒也看出端倪來,不過談不上反感:皇子和底下的人上場打球,大多是這種局面。 道:“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確實沒什么意思……不如你上場去試試?” 周凱道:“可是皇上,臣要是去了,雙方實力不是差距更大了嗎?” 賈玩“噗嗤”一聲失笑,道:“世子爺打球的實力倒也罷了,吹牛的實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br> 周凱臉色漲紅,怒道:“有本事你也下場,咱們兩個比比,看小爺我是不是吹牛!” 賈玩抱起胳膊:“我不去?!?/br> “你怕了?” 賈玩道:“嗯,怕了,怕了怕了怕了?!?/br> 敷衍的語氣讓周凱氣的要命,偏生拿他一點法子沒有。 這兩個活寶!乾帝搖頭無語,道:“再去幾個,一起下場玩玩?!?/br> 侍衛們應諾,對望幾眼后,走出來五個,加上周凱正好一邊三個,褪了鎧甲都是黑色內襯,一半人在額頭上系根白布就算白隊了。 于是換人上場。 方才兩隊人馬你爭我奪的也算戰況激烈,然而六個侍衛一上場,立刻形勢大變,菜雞互啄變成餓狼圍獵,驚人的速度、激烈的沖撞、利落的爭搶,令人眼花繚亂的步伐身法…… 沒被換下場的幾個皇子和儒生,自然都是“高手”,方才還揮灑自如、大出風頭,如今遇到這群武夫,頓時變得蠢笨的不可思議起來,站在場中不知所措,幾乎淪為看客。 這里面,竟也包括了二皇子趙軒:因身份關系,以往每次球賽他都是絕對的中心,自有隊友源源不斷將球送上門來,可現如今,便是侍衛里有有心同他交好的,因先前賈玩和周凱的對話,哪敢在乾帝面前弄這個巧? 趙軒臉色鐵青:他這輩子何曾遇到過這么尷尬的場面,跟著傻子似的站在這里,連球毛都摸不到一下,可沖上去搶,又哪是這些粗人的對手?只怕更狼狽。 瞥一眼正一根筋追著球跑的傻弟弟,趙軒朝場外打了個手勢示意換人,用袖子擦著汗,小跑著下場,笑道:“父皇您來啦?兒臣給父皇請安?!?/br> 乾帝看了他一眼,目光依舊落回場上,點頭道:“累了就歇一會?!?/br> 趙軒笑道:“父皇身邊的侍衛好生厲害,兒臣實在不是對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