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他從來不是什么懸壺濟世之人,雖然算不上薄情寡義,但絕對不會熱心到明知有生命危險,還是義無反顧的沖進去救人。 至于對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陷進去的,只當他醒悟過來時,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 他雖然沒動過情,不過怎么說也是二十出頭了,男女之情總會略知一二。故而他對自己的行為迷茫了一陣后,也曉得自己是喜歡上這個小丫頭了。 不然他屢次登林府的門,真的是只是為了慶賀她的兄長,和他探討學問嗎?說出去別說外人不信,他自己也不信。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能多看她一眼,多靠近她一點?! 林惠涵聽了他的話,低下頭,沉默不語。這一天還是來了。 她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當時還是不敢相信??墒撬粋€高高在上的鎮國將軍,怎么可能會紆尊降貴,突然對她如此熱絡,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這不正常!可是貌似她又不是什么傾世絕色的女子,家世也不顯赫,他怎么會對她…… 但是不管怎樣,她是不可能喜歡上他的,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這個問題,她很早前就已有決定了。 想到自己的決定,頓時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剛剛臉紅耳赤,心跳加速什么鬼的,立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沉吟半晌,待內心的悸動漸漸平復下來,她才冷靜的抬頭,朝他行了一禮,斟酌道:“小女子不過是蒲柳之姿,而將軍是松柏之質,我實在當不起將軍的錯愛。也許將軍不過是一時迷惑罷了,京城的勛貴女子有才有貌,賢良淑德,與將軍才是良配,還請將軍莫要再開小女子的玩笑了?!?/br> 說完這話,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等待他的慍怒。良久卻沒有聽到回復。她有點疑惑的抬頭,卻跌進他幽黑如墨的眸中。他的半邊臉隱在陰影里,臉上的表情似是而非,竟有點模模糊糊。 一時間整個書房的溫度猶如注入了一股寒流,寂靜無聲,悄然凝固了氣息。最終林惠涵首先受不了這氣氛,偷偷的看了一眼他陰沉的臉色,開口道:“若將軍沒什么事的話,那小女子先告退了?!?/br> 顧璟容回過神來,恢復平日清冷的樣子,向后退了一步,道:“走吧,我送你?!?/br> 林惠涵忙道:“不用了,將軍軍務繁忙,我怎好勞煩將軍呢?!?/br> “你到底走不走,”他皺著眉不耐煩的打斷她,“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不我送你出去,要不你就不用走了?!?/br> 她立即噤了聲。 他這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走吧?!笔疽馑?。 林惠涵不敢再出聲,雖然心里不滿,但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任誰被別人拒絕,心情都會不爽,特別是他這種高高在上,驕傲冷清的人,更會覺得惱羞吧。萬一他真的生氣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這個門口。因為剛才他陰沉得可怕的臉色,仿佛要吃掉她一般。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樓,頂著侍衛們探究的眼神,她故作鎮定的上了車。剛剛被趕下車的車夫正在一旁等候,連衛攫也在場。衛攫打開簾子,示意她上車,只用二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林小姐放心,今日的事,不會有人知曉,包括車夫?!?/br> 林惠涵疑惑的看向他。衛攫卻不再說話,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笑話,這點事都辦不好,他還怎么在顧璟容身邊辦事。 馬車緩緩的向前。脫離顧璟容陰沉的眼神,林惠涵繃緊的神經這才漸漸松弛下來,不自覺呼了口氣。 可還沒待她緩過氣來,馬車“吱”的又停了下來。下一秒,顧璟容以手撩開簾子,鉆進半個身子,沖她揚起一個迷惑人心的笑,然后揚了揚眉,盯著她,慢斯條理的道:“本將軍一旦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林惠涵,不管怎樣,你也不能阻止我心悅你。還有,我沒有在開玩笑?!?/br> 林惠涵愣住了。 ☆、病倒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被他邪魅的笑迷住了,還是被他的話嚇到了,林惠涵一時間竟愣了神,目瞪口呆的盯著他。 顧璟容看她一副像受驚兔子的表情,圓溜有神的眼睛睜得極大,紅潤的小嘴微微開啟,不知怎么的,整顆心都柔軟了,剛剛被她的拒絕所致的最后一點不愉快也漸漸煙消云散了。這感覺令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蛘甙阉彳浀纳碥|擁入懷中,也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歸想,他卻不敢,今日她被他的侍衛強行“請”來,已經生氣了,這樣做不會炸毛才怪呢,暗嘆一口氣,只得把這份旖旎的心思壓下心底。不過,他想要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敗過。所以,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屬于他的。 “怎么了,傻了?”顧璟容好笑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自覺放輕聲音,溫聲道:“沒關系,本將軍有的是耐性。你先回去,再好好想想?!?/br> 被驚了一把的林惠涵終于回過神來,忙道:“不,顧將軍,我剛才所說都是真的……”話還沒說完,顧璟容就自顧的放下了簾子。 “等等!”她驚呼。這人怎么這樣,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她連忙探頭出去,掃了一眼周圍,卻不見他的身影。林惠涵挫敗的坐回馬車,皺著眉,煩躁的咬著下唇。 他這人實在頑固不化,她都拒絕得這么明顯了,就差沒直接say no了,他是真不明白還是想如何。拋去她是否心悅他不說,只要一想到他身后的鎮國公府和大將軍這個名號,她就一陣煩躁和后怕,更何況,她也很不耐煩世家大族的條條框框的束縛。她只想以后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夫妻間相敬如賓便可。 齊大非偶,這一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林惠涵一路惴惴不安的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林府?;氐椒坷镞€恍恍惚惚,一副神游的狀態,冥思苦想著,如何才能打消顧璟容的念頭。直到夏曉一連喊了她幾聲,這才清醒過來。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喊了你好幾次都沒聽見?!毕臅躁P切的道。 林惠涵敷衍般笑了下,剛想跟她說說,讓她一起出個主意也好。話剛到嘴邊,心底卻又突然涌現一股說不出的無力和疲倦,夏曉雖然是她的心腹,深得她信任,可是骨子里畢竟是個古人。于是改口道:“無事,可能是今日出去有點累了,休息下就好了?!?/br> 夏曉信以為真,溫聲道:“那小姐先去睡一會吧,左右現在也沒有什么事?!?/br> “嗯?!绷只莺瓏@了口氣,點頭,也好,她如今心亂得很,先睡一覺再說吧。由著夏曉給她卸了妝,梳理頭發,爬上床,“若祖母和母親有什么事,你再喚我吧?!?/br> 夏曉點頭稱是,小心的為她掖好被子,溫聲道:“小姐放心睡吧?!?/br> * 幾日后,林惠涵剛用完晚膳,林智俊便過來敲門。 “二哥怎么有空來我這里了,鋪子的事忙完了嗎?”林惠涵邊說邊請他進來。二人在桌邊坐下。林智俊不跟她轉彎,當即從袖中拿出一小沓銀票,遞給她道:“這是那一批南陽玉的分成,你先收下吧,剩余的下次再說?!?/br> “這么快?”她有點詫異的接過來,用手掂了掂,大概有幾千兩左右??磥砩庹娴牟诲e,她滿意的笑了笑,把銀票收好。再加上以前的積蓄,她也攢了不少。這下在京中未出閨的女子中,她算的上是“小富”了。有錢在手的感覺真好,她以后也是個資本家了。她瞇著眼睛,暗暗的感嘆。 說實話,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錯,雖然是世俗了點,可她也不是什么視錢財為糞土的清高人士,有了錢,整個人的底氣都足了些。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古代,自然要多想一些,為以后作打算,而不是只能在困難面前靠著別人的救贖。 拿著這一筆錢,她只覺這幾天的陰霾都一掃而空了。 林智俊好笑的打趣道:“真有這么高興?平日里見meimei無論何時都是處事不驚,臉色不變的樣子,還以為沒有什么能讓你情緒外露呢,沒想不到meimei也是個‘財迷’??!” 林惠涵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二哥高看我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大俗人。難道二哥就不喜愛這些黃白之物?” 他聞言一愣,隨即開懷大笑,寵溺的看著她道:“哈哈哈!我講不過你,meimei說什么都是有道理的?!?/br> 二人嬉笑一會,然后繼續說起正事來。第一批南陽玉首飾很快便賣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徐致遠他們又陸續推出了剩余的步搖,玉佩,耳環等物,生意還算不錯,客人們很是滿意,于是很快便賣出了一大半,存貨也已經不多了。 不過林智俊和徐致遠商量一下后,決定等這批貨買完后,不再進貨了。雖然南陽玉在京中少見,但是眾人對它的熱衷程度畢竟有限,等眾人的熱度過了后,生意也就漸漸減淡了。而且,已經有不少玉鋪的店家也跟著推出了南陽玉首飾,競爭力也變大了。當初林智俊買來這批貨時,價錢是比較低的,但實質上,上等的南陽玉是很昂貴的。所以就算以后要進貨,也要慎重考慮。 聽了他的話,林惠涵倒沒有什么意見,畢竟她不是很了解這些生意上的事。于是林智俊把此事告知她后,便稱鋪子里還有事,先告辭離開。他走后,她喚來夏曉,把銀票謹慎的放在小匣子里鎖好。 * 一場秋雨一場寒。下了一場雨后,天氣逐漸愈來愈冷了,院子里的大樹上,葉子所剩無幾,光禿禿的枝椏蕭瑟的伸展向空中,偶爾落下幾只鳥雀。再到后來,連鳥雀的蹤影都難尋了。寒風撲面而來,吹得人瑟瑟發抖。院子各處的丫鬟們也少出門走動了,平日都躲在屋子里做針線。 張氏早在中秋之時便把各房的秋冬衣都準備好了,木炭等也發了下去,還特意讓徐mama叮囑丫鬟要注意照顧各房夫人小姐。 林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愈發虛弱,經不起一點折騰。不知是因為受寒還是怎樣,突然間就發起燒來,臥床了好幾天,神志迷迷糊糊的,提不起精神,急得張氏請了幾個大夫。后來退燒了,卻引起了老毛病肺炎,還整天咳不停。 古人最是講究孝道,老太太病了,三房的老爺夫人都要在床前侍候,連林樂萱,林惠涵這些孫輩也不例外,每日早早起來,吃完早膳便要去老太太房里陪著。除此之外,林樂萱還抄了幾本經書,說是要為祖母祈福。她的這一番舉動自然得到了眾人的贊賞。 老太太以前從沒有過病得如此嚴重,這一次差不多消耗了她大半的元氣,整個人都虛瘦了許多,臉色削瘦。眾人都憂心忡忡,可是大爺林榮新已將京中有名的大夫都找了個遍,抓的藥也名貴,卻還是無法治好。張氏已經嫁出去的大女兒林敏琳,聽說了老太太生病的消息,忙和夫婿一起回府。 林敏琳在三年前就已經嫁出去了,嫁給了與林府門第差不多的許府二少許行瑜,夫妻二人相敬如賓,三年生了二男。許行瑜在朝中任六品朝奉郎,官職不高,但混得還是不錯。 二人了府,門前的下人馬上認了出來,忙去通報張氏。林敏琳進府后,直奔老太太的房里,對著老太太痛哭流涕,拉著她的手道:“祖母,是孫兒不孝,這三年里不能在膝下服侍,如今祖母病了也不能為祖母排憂解難?!?/br> 眾人聽了也覺傷感,黯然神傷。李氏過去安慰林敏琳道:“大小姐每年都不忘給府上送禮,還多次派人來問候老太太,你的孝心我們都看在眼里,祖母也是知曉的,地上涼,你先起來吧,小心凍著?!?/br> 林樂萱也跟著上來勸她起來。老太太虛弱的道:“你這孩子,從小就乖巧聽話,你的孝心我還不知嗎?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快起來吧?!?/br> 她這才抹著眼淚起來?!澳愫蛯O女婿剛來,想來舟車勞頓,先下去休息下吧。這里有你嬸娘,meimei們就行了?!崩咸此薜美婊◣в甑?,心里也有點心痛,便想讓她先去休息。 “不礙事,老太太,晚輩不累,”許行瑜忙謙恭的行禮道:“我和娘子好久沒來看過您了,娘子心里也甚是想念,就讓我們多留一會,服侍您,也好盡盡孝道?!绷置翳ひ哺c頭。 老太太無奈,只得隨他們留下。 眾人在房里說著話,氣氛很是融洽,林敏琳還親手為老太太喂藥。吃完藥后,她剛吩咐下人把碗端下去,突然張管家急匆匆的進了來,道:“稟老夫人,顧將軍來府了,說是要來拜訪老夫人!” 林惠涵一聽此話,猛地抬起頭。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客請自帶避雷針,不喜勿拍磚。 專欄求戳 ☆、煩躁 話音剛落,林智慕引著顧璟容進了來。一時間房里的竊竊私語停了下來,眾人忙向他行禮,老太太在丫鬟怡香的摻扶下掙扎著想要下地行禮。 顧璟容忙過去阻止道:“林老夫人不必多禮,你還在病中,小心受寒?!?/br> “謝將軍,老身病得厲害,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將軍多多擔待?!辈恢獱縿恿耸裁?,老太太又開始咳了起來。 顧璟容搖搖頭,溫聲道:“老夫人這是什么話,老夫人病了這么久,晚輩一直沒空過來探望,是晚輩的不是,本將軍心里一直過意不去?!?/br> “將軍軍務繁忙,老身怎么好意思勞煩將軍來呢,如今將軍能來看老身,是林府的福分?!?/br> 顧璟容看她咳個不停,忙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道:“本將軍聽智慕兄說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好,請了很多大夫也治不好,正巧我跟宮里的趙御醫有點交情,便請了他出來。趙大夫入宮二十余年了,對咳嗽等病也有多年研究,讓他給老夫人看看?!?/br> 說著環顧了一周,看似在征求大家的意見,卻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才滿足的收回目光。 張氏大喜,御醫當然是要比外面的大夫要強,之前老太太病得迷迷糊糊時,他們也想過要請御醫,可是也知曉,御醫不是他們能請得起的。她感激的看向顧璟容:“民婦在此代林府上下感謝將軍之恩,相信將軍請來的御醫定對老夫人的病有所幫助的,將軍的大恩林府沒齒難忘!” “夫人不必多禮,這是晚輩應該的,”顧璟容謙遜有禮的道,讓小廝把趙大夫請進來。 趙大夫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身上背著一個藥包,進來后向顧璟容等人行了禮后,也不客套的開始詢問張氏關于老太太的病情。張氏如實說了,他略一思考,為老太太把起脈來。 而這邊,林惠涵自顧璟容進來后,整個人都不淡定了,腦子里瞬間自動閃現那天他在馬車上對她說的一番話。如今再見面,只覺渾身不自在,然而她控制的好,抿著唇,臉上不顯聲色。 盡管心里是萬分排斥見到他,可眼睛的視線卻有好幾次不受控制的落在他身上。 只見他此時著的是一身上好的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腰間系著繡金花卉紋樣腰帶,腰上掛著的是白羊玉綴。第一次見他穿這種青色的布料,她稍稍有點驚訝,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一身錦袍襯得他整個人清新俊逸,少了幾分殺伐肅容之氣,而多了幾分溫文爾雅,讓人覺得親近不少。 顧璟容雖然正在和張氏等人說著話,不過暗里卻在緊緊留意著林惠涵的一舉一動,以顧將軍幾年來察言觀色的功力,她的那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的。 她在看我!他眼角注意到她的眼神多次落在他身上,心里頓時蕩漾不已,升起一種無端的怡悅,像是發酵的面包般漸漸膨脹,快要溢出心口,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若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就走過去,到她面前,教他好好看看她。 說起來也有半個月沒見了,此時他著實有點想念她了。 林老太太還在咳。趙御醫把了脈后,轉頭問張氏:“先前老夫人的藥方子在哪里?可否讓我看一看?” “好的,我馬上讓下人拿來?!睆埵厦Φ?。趙御醫環顧一周,皺起眉道:“房里不需要這么多人守著,一來太過吵雜,影響病人休養,二來會讓空氣流通不好?!?/br> 李氏點頭,“那你們先回去吧,不用在跟前服侍了,這里有我和大夫人就夠了?!北娙寺犃舜嗽?,也只好不舍的陸續離開。因為是李氏留下來,她便叮囑了林惠涵幾句房里的事,故而林惠涵也走得遲了點。 這正合她意。 顧璟容自然是要跟林智慕去書房的,若是跟著眾人一起出去,她說不定會在路上遇著他們,可她此時又不想見到他。在他說了那么一番話后,她不曉得如何回應,也不想回應,最好便是兩不相見,免得到時候尷尬。 待李氏叮囑完后,房里的人已經差不多走光了,她這才松了口氣,和夏曉慢悠悠的走回去。這下不會再遇到了吧,她想。 誰知當她剛轉過游廊,卻見前方的小道上,有三人正站在樹下說著話。她定睛一看,除了林智慕二人,另外一人竟是林樂萱。 事情是這樣的。 顧璟容跟著林智慕走后,二人正走到小道上,突然身后傳來一女聲,“二哥哥,顧將軍,請留步?!?/br> 二人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是大房的林樂萱。林智慕疑惑看向她,出聲道:“不知二meimei找我有什么事?” 林樂萱小臉漲得通紅,迎上他們的目光道:“我,我是想來感謝顧將軍的?!彼钠鹩職?,對上顧璟容的眼道:“祖母之前一直病了好久,我在跟前服侍,看到祖母受這樣的折磨,心里也非常不忍,將軍與林府非親非故,卻為林府請來了御醫,小女子心里甚是感激,故特意向將軍道謝?!闭f著她還盈盈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