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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前,玉犬也是因為對夏目玲子的靈力放下防備,最后把名字輸給她的。 記吃不記打。 玉犬吸夠了夏目,終于大著膽子用一口小奶音說:“大人,聽說您在歸還友人帳上的名字,我來到這里,是希望可以拿回自己的名字,有勞了?!?/br> 玉犬失去名字后沒多久,便因為轉生昏睡了三十年。 它醒來時,就聽到了伙伴們在說橫濱有位大人歸還友人帳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就跑過來想拿回自己的名字。 結果見到夏目第一眼又慫了。 某種意義來說,也是一只很單純的妖怪。 “原來最后一個是你?!?/br> 友人帳上還剩下一個名字遲遲找不到主人,距離上次歸還名字已經過了一年多。 終于可以換掉所有名字,夏目眼中浮上高興的情緒,他撓了兩下玉犬的下巴,拿出一本賬簿。 玉犬感受到賬簿里自己名字的氣息,立刻正坐,眼里露出一絲緊張。 ——果然和傳聞一樣,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大人。 夏目用手指輕扯下賬簿里的一張紙,對折后微夾于唇間。 靈力帶起的微風吹拂過他的發絲。 夕陽下,玉犬看著夏目,恍若間回憶起某次轉生時偶然見到神明降臨時的場景。 夏目微微閉眼,帶著點點星光的靈力在他周圍流動,雙手合十。 「護我之人,顯其名字?!?/br> 紙張逐漸隨風泯滅。 「名字歸還」 微風散去,幾縷發絲略顯凌亂的貼在夏目的白皙額頭上,兩滴冷汗順著清晰的下鄂線跌落。 原本瘦削的青年更顯單薄,卻意外增添幾分病弱美感。 玉犬感受到一縷屬于自己的妖力重新回到體內,受控于人的束縛消失。 它立刻感激地朝夏目拜了兩下。 “多謝大人!” 玉犬思考了幾秒,又小心翼翼地蹭了兩下夏目的褲腿:“大人沒事吧?” 夏目早就習慣了歸還名字后靈力消耗的虛弱感,搖了搖頭沒有接玉犬的話,反而讓它離開:“你回去吧?!?/br> 玉犬確定夏目不會有事后,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橫濱。 夏目翻了翻手上的友人帳。 上面已經沒有妖怪名字,徹底變回一本普通賬簿。 回想高中時光,那時候幾乎每次還完名字都因為消耗過大,要靠老師保護。 也因為追著妖怪還名字,在橫濱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 由友人帳引發的種種事情在腦海中閃過。 從外婆那里繼承而來的一段緣分徹底消失,讓夏目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只是不知道這本賬簿上還剩下的一沓空白紙張有什么用…… “夏目!” 突然一大團不明物體從高處撲進夏目的懷里,打斷了他的思緒。 習慣了貓咪老師的攻擊,夏目自然地接住他。 “老師,你又去哪里喝酒了?” 聞到三色貓咪團子身上濃烈的清酒味,夏目頗為無奈。 “轟隆——” 突然從左邊傳來高空墜物掉然后和什么東西碰撞發出的聲音。 “回答,胖貓在武偵喝了一天喲?!?/br> 聲音從夏目頭頂傳來。 脖子上纏著繃帶的黑發青年狼狽地掛在三樓的遮雨棚上,他對夏目揮了揮手,毫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 “太宰?” “在追這只胖貓的時候,我追到天臺上,覺得這里景色不錯,biu——就跳下來?!?/br> 太宰治訕訕地嘆了口氣:“不過好像又失敗了?!?/br> 太宰治朝著夏目揮手,語氣熟稔:“請幫忙把我弄出來?!?/br> 在橫濱,也只有夏目不會罵著幫他收拾殘局了。 幾年前,夏目在舅舅夏目漱石的引薦下,就友人帳的事情和武裝偵探社達成了長期合作。 共同經歷了幾件大事,一來二去,雙方熟悉起來,關系非常不錯。 不過他和太宰治更早相識,雙方認識了這么多年,勉強算是半個竹馬。 夏目習慣了太宰治“跳樓死相難看還是不要選這種自殺方式……”的抱怨,用常人看不見的靈力溫和地裹起太宰治,把他輕輕帶到地上。 太宰治落地后活動了一下身子,指著貓咪老師:“胖貓又在武偵借酒消愁?!?/br> 聽到太宰治的話,貓咪老師醉醺醺地掙扎著說:“你才是胖貓,你才在消愁!明明是吃你們點東西當收保護費了!” 夏目有些吃力地抑制住貓咪老師的掙扎:“是是是,老師說得對?!?/br> 太宰治拿出國木田整理好的欠條對著夏目說:“胖貓這次大吃大喝欠下的費用?!?/br> “10萬日元,老師你這次喝了社長的什么酒?!” 夏目作為一個不算富裕的準畢業生,瞬間瞪大了棕色貓瞳,嚇得差點把自己的老師扔出去。 * 夏目抵達武偵的時候,除了接收到一件感興趣的委托還在加班的亂步,其他人已經下班。 亂步忙著弄自己的事,頭也不抬地對夏目揮了揮手:“酒錢放在國木田桌上就行?!?/br> 已經習慣了夏目每次過來替貓咪老師收拾爛攤子。 夏目含淚把貓咪老師的飯錢放到桌上,第28次考慮要不要斷絕師生關系。 出了武裝大門后,他還沒來得及下樓,就看到靠在墻上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