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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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秋栗子傻眼了,現在跟婳姬道歉還來不來得及。 秋栗子覺得有必要抗爭一下,她斟酌著開口道,“教主,雖然我跟鄭家大少爺已經退了親,但是過去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總還是不太好吧?!?/br> 柳木生面色忽然晴轉陰,“栗子不想去?” 秋栗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可以不去嗎?” 還未等柳木生回答,秦萬里開口了,“大膽秋栗子,教主的命令你都敢無視?”老者瞪目而視,不怒自威。 青玉適時提醒,“教規第三條,違抗教主命令者殺無赦?!?/br> 柳木生一臉擔憂,“我不希望栗子死?!?/br> 誒?這怎么還瞬間上升到了教規的高度?秋栗子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快找不到北。目前情形,已經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了,秋栗子覺得如果她此刻拒絕接受任務,大約真的會被殺無赦吧。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去?!?/br> 秋栗子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至于哪里被算計了,一時間又想不太清,大概這就是算計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教主剛宣布散會,秋栗子就撒丫子跑了,生怕被婳姬給逮住,聽聞婳姬的歹毒招數不少,這若是她一個氣憤,往她臉上散點什么東西,燒傷了臉就不好了,現在還指著這張臉過日子呢。 秋栗子趕緊往她副堂主的院子里跑,找點安全感。普一推開門,木芙蓉的清香撲面而來,才想起來還有個人在屋。 笙歌倒是自來熟,嘴角含笑,溫和說道:“你回來了?!蹦菧睾褪菑膬认蛲馍l的,像是春風,無聲無息卻又滲透骨髓。 秋栗子端起一杯涼茶,猛的灌了兩口,“剛才跟教主打過招呼了,你以后得跟著我了,無論你愿不愿意,事情都這樣子了,你也知道我沒多大能耐的,自求多福吧?!?/br> 笙歌倒是一點詫異都沒有,只溫和應道,“笙歌愿意?!?/br> 這溫和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男寵身上。秋栗子腦子里全是疑問,畢竟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婳姬隨隨便便就把自己最喜歡的男寵送過來了,教主啥都沒說就做了個順水人情,這完全不是柳木生的尿性。 然而,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順其自然看看后面會如何發展吧。 秋栗子覺得有必要囑咐笙歌兩句,“有些話我也得說在前頭,我沒有婳姬那些喜好,不用你服侍,以后你跟著我,我在一天,就會保你一天平安,前提是你不惹事。你以后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都可以找我,我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等以后有合適的機會我安排你離開。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笙歌只有一個請求?!?/br> “什么?”秋栗子倒是有些好奇了,笙歌不像是個會對她提出要求的人。 “只求姑娘能夠讓笙歌留在您身邊給您端茶倒水,伺候姑娘飲食起居。笙歌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br> 她初來乍到,身邊也確實缺一個能提點一下她的人,能混到婳姬手下第一男寵的位置,應該不單單是靠長相的吧。 想到這,秋栗子便也點頭應了。 卻說柳木生的動作還挺快的,當天下午就派了兩百人給秋栗子,說是隨便她怎么用,只要拿下鄭家在洛城及其周邊五城的藥材生意,這二百人都犧牲了也無所謂。 這種對人命的輕視,對人權的踐踏,秋栗子心中的美少年教主又黑化了。仔細想想,柳木生之所以派她去,是為了讓她徹底跟白道劃清界限吧,其實教主真的多慮了,從她投奔魔教的那天開始,就 沒想過再重回正道,那幫落井下石的傻逼她早就看不上他們了。 第二天,她便辭了柳木生啟程回了秋水山莊。 她本來是不打算帶笙歌回來的,畢竟她要做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笙歌做男寵已經夠倒霉了,她不想再讓他更倒霉的去做那些謀財害命的事兒。只是哪知道她回來之前遇到了點小意外,笙歌外出要個熱水的功夫,就被婳姬給堵在了小路上,若不是她久不見笙歌回來,出去看了一下,恐怕笙歌會被婳姬霸王硬上弓。 想到自己不在會給婳姬那么多霸王硬上弓的機會,秋栗子的圣母心又泛濫了。 而這邊秋栗子一走,柳木生就立刻閉關了。他的身上的毒素越積越深,上次又被唐門女偷襲,更是加重了體內毒素的擴散,看來西南之行,勢在必行。 四天三夜之后,秋栗子回到秋水山莊。她到家還沒到一盞茶的時間,對門的鄭家大公子鄭梁便遞了帖子進來,說是要拜見她。 秋栗子冷哼一聲,拜會她,還真是稀奇了,以前怎么不見他這么殷勤,退婚的時候怎么不見他頑強抵抗? “快迎鄭公子進來?!彼故且纯此忠媸裁椿?。 秋栗子見一個欣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連忙起身相迎,“不知鄭大公子到來,有失遠迎,還望莫怪?!?/br> 見秋栗子如此客氣,鄭梁瞬間就心痛了,“栗子,你如此待我,是要我傷心嗎?” 秋栗子冷汗直冒,“鄭大公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我已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如今的未婚妻是城主千金趙瓔珞,你這般喚我閨名,若讓城主千金聽說我就難做人了?!?/br> “栗子,我們非得要這般嗎?” 秋栗子對于鄭梁的行徑嗤之以鼻,“喲,按鄭大公子說的,我們不這般還能哪般?難不成還要我喊你一聲情哥哥,你喊我一聲情meimei?” “當時退婚,我并不知情?!毖凵窭飱A雜著慚愧,委屈,傷心,不舍。 “那跟城主千金趙瓔珞訂婚呢?你知不知情?” 鄭梁幾番欲言又止,直至再無言語。 “我只是怕你過的不好?!?/br> “我現在過得就挺好?!鼻锢踝痈拐u,這人心里怎么這么陰暗呢,盼著她過不好呀。 送走鄭梁,秋栗子松了口氣,以前自己竟然還覺得這個人不錯,真是鄙視以前的自己。笙歌端著一杯清茶走到秋栗子跟前,“也許,從他這里下手會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br> 秋栗子點頭答道:“確實,若是讓他得罪城主,然后趁機打壓鄭家的勢力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墒?,這個方法太慢了,我要的是讓鄭家迅速消亡?!?/br> 滅了鄭家其實不是難事,最差勁的也不過是趁著月黑風高,她帶著這二百人殺進鄭府,每人一顆安樂死,再放一把火。難的是要接管鄭家所有的生意,并且是在一個月之內,這是要讓她施展妖術嗎? “笙歌雖然沒做過生意,但是卻也知道信譽對于一個商家的重要性,尤其是對于一個藥商來說?!斌细柙频L輕的溫聲提醒道,“下個月初一是西南各大藥商集會的日子?!?/br> “還有不到十天,時間有點趕?!?/br> 笙歌說,“教里藥行司在洛城有分舵?!?/br> 既然如此,這次確實是最好的時機,天時地利與人和,只是,秋栗子微微皺眉,笙歌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問,笙歌言道:“下山之前,笙歌特地整理了一下鄭家的資料?!睓C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笙歌果然是一個有思想的。 洛城是一個歷經三朝的藥城,當初秋老莊主之所以跟鄭家定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看中了鄭家在洛城藥商界的影響力,在洛城同是商人,藥商的地位卻高一等。 秋栗子剛熄了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忽然聽到細微的聲響,轉頭便見床頭憑空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 秋栗子一把抽出枕頭底下的佩劍,對著黑影問道:“什么人?” “教主掛念姑娘孤枕難眠,特地讓屬下送來抱枕一枚?!蹦呛谟鞍驯д硗砩弦辉?,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消失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影衛?終于見到真身了。 秋栗子借著月光,打量了一下這個抱枕,是個人形的,還很眼熟,再一看,這不是咱們家教主嗎?柳木生他這是要鬧哪般? 難不成教主就因為被拐走一次把她記在了心上?這是什么邏輯呀? 第二天,秋栗子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了笙歌的面前。 “姑娘昨夜睡的不好?” 秋栗子有氣無力的說道:“還好?!焙鋈幌氲阶约旱姆块g都能輕易的進來人,那笙歌的房間豈不是跟官道似的任人來去自如,“昨夜你沒遇見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笙歌搖搖頭。 沒有就好,要不然還得整天看著他,又得多cao一份心。 秋栗子忽然想到昨天怎么都沒想明白的事情,“笙歌,你知道教主為何非得要收了鄭家嗎?”藥行經營起來比別的行業要難很多。 當然,秋栗子沒有自戀到認為柳木生消滅鄭家是為了給她出氣。 “笙歌只聽說一個月前白堂購進一批假藥?!?/br> “你是說鄭家賣假藥賣到了咱們教里來了?”這鄭家可真夠倒霉的了。 ☆、第14章 集會 因為時間比較緊,秋栗子趕緊去和藥行司的洛城分舵聯系,秋栗子原本以為藥行司怎么也得做點掩飾,或隱在青樓茶館之中,或藏在深山老林之內,誰承想就光明正大的開在鬧市區,門口’醫館’兩個大字分外張揚,只是,剛靠近門口,就被圍觀群眾給攔住了。 “可不能去這家,這家醫館賣假藥?!?/br> 秋栗子想,這一定是競爭對手嫉妒我大藥行司醫術高明使出的卑鄙伎倆,作為我教次高層,要有堅定的宗教信仰,秋栗子大步向前去。然而走了幾步,又被路人給攔住。 “這家醫館醫死過人?!?/br> 宗教信仰崩塌。秋栗子汗顏,我大九幽咋連開個醫館名聲都這差。 醫館里面確實跟死過人似的,一水的黑衣仆人,搗藥的,熬藥的,曬藥的,各司其職,就是沒有跟她搭話的。 “你們管事的呢?” 問了好幾遍,都不見有人回答,秋栗子怒了,整天在教里受氣,如今連仆人都敢不搭理她,“聾了嗎?你們管事的呢?” 笙歌道:“他們還真是聾了,不僅聾還啞?!?/br> 我大九幽還知道給殘障人士提供工作崗位?不錯呀,美少年教主果然還是如他的長相一樣善良。 笙歌追加了一句差點沒讓秋栗子心肌梗死的話,“都是被毒聾毒啞的?!?/br> 秋栗子心碎成了渣渣,就不能讓她誤解一下?還能不能給美少年一點內在美了? 一聾啞人上前,遞給秋栗子一張紙,上面寫著:三日后來取。 藥行司簡直神了,都知道她是來要藥材的。 秋栗子為了以防萬一,這三天里還拜訪了一下洛城里有名的炮制藥材的能工巧匠,看能不能挖墻腳,收效甚微。 三日后,秋栗子從教里的二百手下里拎出來十個,帶到了藥行司分舵,還是一水的黑衣仆人,秋栗子看得分外心塞,還好藥材已經規整的準備好,秋栗子指揮著眾人搬了回來,笙歌清點了一下,非常全。 藥行司辦事效率還不錯。 一年一度的藥商集會如期舉行,各地藥商帶著藥材陸陸續續的趕到洛城。 集會那一日車水馬龍,各大藥商帶著自家的藥材車進了鄭家的大門。大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大會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展示自己珍貴藥材,第二階段是評出今年的第一藥行。第三階段是進行藥材交易。 長白山人參,天山雪蓮,塞北七色瑾羅,蜀地朱果,各色藥材,應有盡有。 輪到鄭家展示珍藏了,只見鄭梁小心翼翼的托出來一個玉盒,那玉盒還冒著寒氣,在人們殷切目光的注視下,鄭梁緩緩的掀開了盒蓋。 “冰蟾,是冰蟾?!比巳褐幸魂噰W然,紛紛圍將過來。 “是活的冰蟾?!?/br> 冰蟾身上的粘液劇毒無比,很難捉到,氣性又大,容易氣死。沒想到今年鄭家弄來一只活的冰蟾,果然不愧是蟬聯三屆的第一藥行。 就在這時,一個女音忽的響起,聲音雖不大,卻絲絲入耳。 “不過是只蟾蜍,有什么大驚小怪的?!?/br> 人們循聲看去,不知何時來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個女子,紅綢裹身,墨發披肩,眉梢精致的紅暈襯得一張小臉嫵媚動人。她身邊跟著一個白衣男子,廣袖長袍,更是絕代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