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慕容淵語氣涼且冷,出口的話語,從永業帝元年開始,到最近的一段時間之內,將那能被他抓到的大臣犯下的事情一件一件說給永業帝聽,說到最后,他面上的表情看著永業帝的時候,幾乎已經是似笑非笑。 足足說了兩刻鐘的時間,整個大殿之中其實只有慕容淵一人寒涼的聲音,那聲音,是冷風,如冬日,更像他那雙眼睛。 或許,還有不少人瑟瑟發抖的生意。 最后,他唇角揚起一抹薄涼笑意,“幸不負使命,這是父皇交給兒臣辦的事情?!?/br> 可永業帝看著他的神色,只看到了挑釁的意味。 永業帝此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容治正待開口,“父皇……” 可慕容淵已經嘴角含笑,對著永業帝道,“兒臣自是了解人性貪得無厭之禮,因而,其中一些臣子,兒臣覺得,父皇定會原諒,畢竟,他們功在社稷之處,并不少?!?/br> 然后,他自此遞交了一份折子,示意方明下來拿著。 而群臣之中,不少人卻是看著那份折子,巴巴期盼上邊有自己的名字。 大殿之中,慕容淵似乎成了主角,他唇角薄涼的笑意,誰人也不知為何。 他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人擔下黑鍋。 而另一邊,蘇云初卻是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睡了個舒舒服服,也醒了一個舒舒服服。這樣的日子,若是能夠持久一些,那人生當真是愜意了。 可是,在這一處,她是舒服起身,但是,在南陽侯府中,隨著柳如絮一聲高亢的喊叫,從柳延的房中發出來,南陽侯府中的下人,卻是紛紛前往了柳延的院子,更是有著急的護衛和丫頭,已經破門而入,但是,眼見著里面的景象,柳延和柳如絮一絲不掛,彼此交纏,同榻而眠,反應過來的護衛,卻是立刻退出,啪的一聲關上房門。 柳如絮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閨房,同時感受到的還有處于自己身邊的一個身形和架在自己身上的一只胳膊。 她緩緩轉過頭來,心中害怕不安,也忘記了看這個地方到底是哪里,這一轉過頭來,便發現了,睡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何況,棉被之中的觸感讓她感受到了,此時的兩人,是赤身*的同樣躺在一個床上。 柳延尚未醒過來,呼吸還是綿長的,柳如絮驚慌害怕之下,翻開錦被,看到自己和柳延*糾纏的身體,還有身上她再熟悉不過的痕跡,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不受控制尖聲喊出。 這一個尖聲大叫,直接叫醒了從來不曾睡得如此晚的柳延,同樣看到柳如絮躺在自己的床上,面色大驚,一張臉已經嚇白,只馬上伸手,捂住了柳如絮的嘴巴…… 南陽侯府中,正當此時,院子外邊卻是一陣兵兵邦邦的聲音,是永業帝派來的人,直接來到了南陽侯府中搜府,柳延與柳如絮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一幕直接被來搜府人看在了眼中。 來人直接看了一個眼飽,但面上只有一個冷笑,“南陽侯疑與北梁勾結,通敵叛國,柳延、柳如絮關押大牢,其他一眾人等,留府禁足?!?/br> 冰冷的聲音,震住了柳如絮,也震住了柳延。 然而,來人只是這一聲判決之后,便退離了這一處只留下了幾人守著這一處院子,算是讓里面的兩人收拾一番再出來吧。 發生在南陽侯府中的這一幕令他意想不到,更是覺得刺激,傳聞中京城雙姝之一的南陽侯之女,竟然是如此恬不知恥的人,與自己的親生父親做下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而房間里邊的柳延,在一個震驚之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看著怔愣之中不做所措的柳如絮,已經顧不得此時父女兩人被發現了這等見不得人的事情,只催促著柳如絮趕緊穿戴好。 柳如絮只覺得自己完了,后面,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與自己的父親有染,那么,他心心念念的慕容淵該當如何? 可柳延卻是顯得比柳如絮鎮定了許多,外邊的人還在等待,房門虛掩,里邊還能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然而,過了一一刻鐘之后,卻見里邊再無聲音傳出來,外邊守著的人覺得不對勁,沖開房門進去的時候,除了一室的凌亂,里面哪里還有南陽侯和柳如絮的身影。 這下子,所有人的臉色是變了又變,罪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他們難辭其咎! 而另一處,朝堂之上,此時已經過了辰時,若是往常無事的時候,自然是已經散朝了,但是今日,卻是所有人還匯聚在大殿之中。 呂遠已經狼狽不堪,他不明白,昨夜還好好地在他密室之中的密信,這會兒,為何成了直接指控他的證據,而他已經無力辯白,最嚴重的是,密信之中自解提到了慕容瀚,他通敵叛國的罪名成立,慕容瀚沒有直接的證據,一切都是因他而牽扯起來。 朝堂之上的人,面對永業帝的怒氣無人敢出聲,原先呂遠所有的辯駁最后都化為無形,通敵叛國的罪名是一定成立的了。 而另一旁,被慕容瀚成了最直接的受牽連者。 而恰是此時,原本無搜查南陽侯府的人,已經急急回來稟告永業帝,南陽侯和柳如絮畏罪潛逃。 如此一來,永業帝更是大怒,慕容淵聽罷,眼睛一縮,南陽侯么?畏罪潛逃? 然而柳延所謂的畏罪潛逃,更是直接讓永業帝的怒火再上升了一層。 今日,京城之中的百姓才真正感受到了局勢的緊張,繼宮中的御林軍在包抄了南陽侯,并且至今尚未解散之后,另一批御林軍從皇城之中繼續出發,這一次卻是向丞相府而去。 而隨著這紛亂的變化,柳如絮和柳延父女相*的事情卻是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城之中傳開了。 百姓都是好事者,他們可不關心政治,但是,歷來,誰也抵擋不住八卦,尤其是柳如絮這樣的“名人”的八卦,不僅僅是父女*,而且,還有通敵叛國之罪。 百姓的口水能把一個人淹死,柳如絮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她永遠會記得,自己從天堂墜入地獄,卻是供人欣賞和玩笑的這一日,哪怕,她沒有真正見到。 然而,朝堂發生的事情,所有的變化都只是在一夜之間,百姓不知其詳細情況,當然也不必知道,他們需要的只是一種茶余飯后的談資,這京城之中,誰倒下了,誰升起了,于他們而言,都是別人家的事情,而他們,仍舊是要過自己的生活。 丞相府呂遠之中的家眷并不多,御林軍去搜查的時候,只有呂路的罵罵咧咧,早已不見了一年前那個還能裝模作樣與蘇亦然談情說愛的人,而蘇藝煙更是只剩大哭,死死拽著當初為呂路生下來的孩子,那孩子因為她懷孕期間情緒不好,加上嫁到呂府之后,與呂路之間抹擦不斷,影響了孩子的成長發育,所以,如今,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在蘇藝煙的懷中,歇斯底里地大哭。 比起南陽侯府那邊的平靜局面,這一邊,實在是太混亂。 然而混亂歸混亂,御林軍將丞相府抄了家,封了府,府中所有的人都被壓入了大牢之中,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午時之前尚不熱鬧的街市。 南陽侯府和丞相府一起通敵叛國的罪名,在百姓之間紛紛傳開了。 這一日的朝堂,直到了午時,仍舊沒有安靜下來,受到牽連的人,不計其數,光是慕容瀚那一派的大臣,就夠永業帝清理了一日。 之后,許多人,都被壓入大牢,所謂的清理北梁細作一事最后變成了永業帝內部朝堂的清理。 直到過了午時,方明才在永業帝的授意之下宣布散朝。 然而,一切塵埃落定之后,獨自坐于御書房之中的永業帝面上并無勝者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