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這般想著,心中微微有些煩悶,西原那邊,是要加快進程了。 只是,卻是不知,此時的慕容淵卻是站在蘇云初的背后,冷不防開口,“阿初在擔憂什么?” 蘇云初并沒有被他嚇到了,只是將仰天的頭低下了,聲音里邊還有一絲笑意,“懷清,如今已經是八月了,離十一月還有兩個月了?!?/br> 可慕容淵聽了這話,卻是有些磨牙,“阿初這是不想嫁給我?” 蘇云初轉頭,淡淡瞥了他一眼,“懷清不是覺得我還年小么?” 慕容淵一噎,繼而唇角勾起,“嫁人了,再小,也不會小?!?/br> 蘇云初輕笑一聲,時間久了,對于慕容淵這樣的話,早已見怪不怪,害羞那種東西,哪里還能再她身上出現,卻是略過了蘇云初,自顧朝著營帳外邊走出去,“懷清,我們去看看明日送給甘繼的禮物?!?/br> 慕容淵卻是看著她背影,搖頭失笑。 不過看了看空中那輪彎月,嘴角卻是勾起一抹莫名笑意,八月了么?還有兩個月,呵,時間也夠了。 第二日午時,北梁軍營鬧開一片,因為,一匹黑馬馱著一個少女直直沖往北梁軍營的大營門口。 馬上氣息奄奄的少女此時已經衣衫凌亂,面色蒼白得幾近透明,那頹然的模樣,緊閉的眼睛,無不顯示著此時的少女處于極度生命危險之中。 守營的人自然是認得馬上的少女的,對于這匹能夠馱著少女出現在軍營門口的女子也極為驚訝,當即心下也有了一些慌張,蘭格是蘭松的養女,一直以來,因為蘭松的關系,守營的人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當即,一員守衛也趕緊上前,勒住韁繩,“快,快去報告將軍,是蘭格姑娘!” 最后蘭格被放到甘繼的營帳之中的時候,仍處于昏昏欲睡之中。 經過了前兩日的事情,甘繼心中的煩躁還在,近日,蘭格竟然被這樣馱回了軍營之中,那么便意味著他交代給蘭格的計劃全然失??! 當即看著蘭格的樣子,也是怒從心起,他就知道這女人的用處不大,生得妖一樣的美,不過卻是一個空花瓶,原先還想著能夠憑借他手中的那些蚊蟲給慕容淵致命一擊,如今看來,也而不過如此了。 那么,他先前計劃的事情,還能實施么? 可是,形式已經不待他多想,此時慕容淵的軍隊,已經在秘密行動之中,突襲賈蒼峰北梁大營的任務,最后交到了宋征的手上,慕容淵對宋征其實還是有印象的,看起來經驗不足,可是,卻也是一員猛將,假以時日,必有大成。 此時的宋征已經帶著八萬兵馬,在今日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偷偷從另一條道出發,慢慢接近北梁大營。 北梁的軍營之中并無動靜,在蘭格意外以那樣的形勢回營之后,一些老將領的心中已經隱隱不安,紛紛到了甘繼的大帳之外,與甘繼分析形勢,認為,大新極為可能會首先出手。 可是,正在氣頭上的甘繼卻是怒斥了一眾人,認為這些老將領是在擾亂軍心。 老將領也有老將領的驕傲,甘繼的資歷平平,不過是依仗著自己是皇太后的親弟弟而有今日的地位,因此,對于甘繼仍舊不以軍中大事為重,一些老將領雖然心中氣氛,可是無可奈何,由此,更是挑撥得此時北梁的軍中已經出現不和。 而重要的是,甘繼不聽從老將的勸阻,而這些日子以來,軍中的士兵對于甘承這個能力相差甚遠、略微高傲的這個將軍也是頗有微詞。 如此一來,大新還沒有真正出兵,已經將埋藏在北梁軍營之中隱患挑了出來。 離開了甘繼營帳的幾個老將見甘繼仍舊是如此輕敵,只能私下商議這先做好一些準備,可畢竟權利不夠,再多的準備,也不能將慢慢渙散的賈蒼峰一帶的北梁將士真正凝聚在一起。 而宋征已經帶著人,到達了目的地,只等時機一到,那么他們就會正面出擊,給北梁以一場意外地襲擊。 蘇云初已經掐準了蘭格醒來的時間,放在蘭格身上的藥物,其實也正是從哪些蚊蟲之中提取出來的,蘭格如今的情況,比慕容淵當時要嚴重多了,因為不確慕容淵身上是什么癥狀,所以,那喂養出來的蚊蟲只能影響了慕容淵,可是,蘇云初卻是針對那蚊蟲身上的藥性,對癥下毒,讓蘭格生死不能。 如此,蘇云初還覺得是便宜了蘭格,畢竟,加諸在慕容淵身上的痛苦,日后每月更加疼痛的滋味,便是蘭格死了十次百次都不能償還。 而將近黃昏的時候,蘭格的清醒了片刻,醒過來之后,看到甘繼的面目,第一句話就是,“大新要襲營!” 突然而來的消息,讓甘繼懵了,甘承明明告訴他,只要死守此處,慕容淵便飛不過去,可是…… 可是,即便在他聽到消息之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讓全軍戒備,最終還是抵不過宋征的正面突擊和顏易山的側面襲擊,北梁在賈蒼峰大營之中,有十五萬兵馬,這十五萬兵馬一直以為賈蒼峰防護滴水不漏,可是,面對大新主動和意外地襲擊,果然潰不成軍。 這場襲擊持續到夜半,玢河在聽說賈蒼峰遭遇襲擊的時候,已經處于戒備狀態,可是,最接近大新的玢河西岸據說也遭到了大新的突襲,玢河這邊亦是麻煩纏身,安城作為軍事重鎮,絕對不可以有任何差錯,對于賈蒼峰的支援只能暫停下來。 而夜半子時,宋征和顏易山看著狼狽不堪的北梁軍營,朝著某一個方向,兩人卻是同時漏出了一抹相似的笑。 賈蒼峰這邊因為甘繼的失敗而失敗,可是,玢河卻是不能,在這里,據守玢河的也是大新有名的將領,這將領,可比甘繼強多了,便是玢河西岸,慕容淵也是到了第二日天明的時候才攻打下來,如此,大新與北梁在玢河兩岸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這樣對峙的局面一堅持下來,就是十日,十日的時間,大大小小的戰役不斷,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橫渡玢河,截取東岸。 原先蘇云初制定的計劃是甘繼敗走玢河,必定會對慕容淵進行報復的一擊,但是直到如今,仍舊是不見甘繼的身影。 而此時的甘繼,正如蘇云初料定地一般,正在玢河的軍營之中,可是,據守玢河的一直都是甘承麾下頗有資歷的老將,面對甘繼一直以來主張的盡快攻下西岸,借助安城和玢河東岸強于大新在西岸的兵力,必定能夠將取回西岸。 可是那老將曾經與慕容淵對峙過,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在玢河兩岸與慕容淵對峙,早已明白慕容淵即便兵力雖少,哪里是說想要戰勝便能戰勝了。何況,甘繼丟失了賈蒼峰,本就已經失信了,那老將豈能任由甘繼干涉玢河的實務。 由此主將不和,在玢河的矛盾在甘繼的不甘和好大喜功之中再次傳出。 可是,持續消磨下去,也讓甘繼心中爆發的種子越來越茁壯。 此時的玢河西岸,看了這幾日大大小小的戰報,不過像是隔靴搔癢,蘇云初將手中的戰報放下,卻是口中輕笑一聲,“這甘繼倒是能夠沉得住氣,我以為他會迫不及待運用權力馬上出擊?!?/br> 慕容淵聽著蘇云初這番話,搖頭失笑,“阿初算漏了一點,若是玢河東岸只有甘繼,此時,只怕你我已經在安城之中了,但是,據守玢河的是甘承麾下的猛將,不是輕易對付的?!?/br> 蘇云初聽著,嘴角還是噙著一抹笑意,“懷清可是相信,此時,玢河東岸,只怕因為甘繼的到來,變化已經在慢慢發生?!?/br> 這一點慕容淵倒是贊同地點點頭。 可蘇云初心中卻是覺得奇怪,“為何甘繼那樣的老鼠屎還能被甘太后派來,據我所知那甘太后可是出了名的賢后,難道真的因為甘太后內心太柔軟,對這個弟弟疼愛得不行?!碧K云初雖是這么說,可不難發現她口氣中的戲謔。 聽此慕容淵卻是搖搖頭,“甘承是甘太后同父異母的弟弟,而與甘繼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即便甘太后再聰明,阿初可知道,也有軟肋?!?/br> 只是,聽著慕容淵這句話,蘇云初卻是眉頭一皺,看了慕容淵一眼。慕容淵不明所以,“阿初怎么了?” 蘇云初搖搖頭,沉著眉頭,卻是繼續道,“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拖得太長,顏易山那邊易生變化,恐怕杰城也會反應過來,玢河的戰場,該清掃了!” 只慕容云看著蘇云初這般模樣,輕笑一聲,“阿初,若論行軍打仗,你比我這個將軍還有關注?!?/br> 蘇云初只睨了她一眼,然后才正色道,“懷清,安城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