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只是宋皓流卻似不擔心,還是一派的神色,“在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只楊國公一直不確定,這定禮,楊國公請拿回,令千金錯愛,在下無力消受?!?/br> 楊昭最后是帶著怒氣離開宋家別院的,微微抽搐的嘴角,顯示了他的怒氣,“好一個宋家,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留余地了?!?/br> 不能取之,只能毀之,尤其是與蘇云初淵源頗深的宋家! 直到楊昭走了之后,宋凌雪才朝著宋皓流吐吐舌頭,順便跟自己哥哥告了一個秘密,云氏還在里屋生氣著,讓自己哥哥小心一些。 宋皓流無奈笑笑,來一趟京城,會有這番事情,的確是他始料未及的,而更加始料未及的,不是楊玉瑤,而是,另一個人。 有時候,人的緣分就是那么奇怪,你兜兜轉轉,似乎總也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停駐一步的人,可是,當你停下來之后,無意中看到的那個身影,便無可控制移不開眼。 宋凌雪只莫名其妙看著宋皓流嘴角的笑意,覺得實在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哥哥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若是娘親生氣了,哪里還能從他面上看到這樣的神色,卻是不知,難道是被楊昭刺激了? 甩甩頭不再多想,后日,他們便要離開京城了,趁著這兩日,得好好拉著趙芷云這個新朋友多多相處,否則,這一別,還得到蘇云初大婚的時候才能再來呢。 可是……蘇云初的大婚,還能準時么? 他們都不知道。 楊家的逼婚是宋家來京時候想不到的事情,甚至他們想到了永業帝也沒有想到突然出現的楊玉瑤。 可是,宋皓流的拒絕并沒有給這件事畫上一個終點,楊昭回到國公府之后,與楊玉瑤說了這件事情,并且奉勸了楊玉瑤不要執著與此事。 何況,對于宋家,楊家已經有了自己的對策,因此,此事看來,并不希望楊玉瑤還嫁入宋家。 可是,楊玉瑤聽完了卻是不依不撓,依舊想要要嫁給宋皓流,甚至為此還與楊昭大吵一架,讓楊昭繼續為自己想辦法,否則,她就去死。 楊昭也是無可奈何了,想不到一向柔柔弱弱的女兒竟然為了一個無意于自己的男人變成了這個模樣,一怒之下,雖說楊昭歷來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可是,卻是打算給楊玉瑤一個教訓,別任性至此將一門心思放在宋皓流的身上。 因而楊玉瑤被關禁閉了。 可是楊玉瑤卻也是一個執拗的主兒,竟是直接往房梁上邊掛上三尺白綾,以死相逼。 關于楊玉瑤為了宋家公子求愛不得而自尋短見的消息,不知為何,竟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由國公府之中傳了出來,隱隱成了當日大街小巷之上的談資。 蘇云初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可聽了之后,嘴角卻是揚起一抹古怪笑意。 以楊國公府的勢力,若想阻止謠言,再簡單不過,可是,偏沒有阻止,卻是任由這謠言散盡京城。那么,顯而易見,這是有預謀的傳言了。 可是,這般謠言,能有什么作用,難道想要一次來瓦解江南四公子在世人心中的形象,若真是這么想的話,她覺得楊昭的腦袋也太不靈光了,可是,楊昭的腦袋真的如此不靈光么? 宋皓流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聽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并沒有什么表示,楊玉瑤倒是刷新了宋凌雪對她的認知,她也實在不明白,楊玉瑤是憑著什么做到的,難道真的愛著自己的哥哥要死要活的? 然而,這些事情,如此便如此了,他們要離開京城這個地方,不管楊家如何,京城人心如何,江南,宋家,宏源樓的一切才是他們守護的東西。 且說蘇云初,在宋家離京的前一日,也正在水云間收拾東西,玉竹與茯苓一邊給她收拾東西,一邊卻是依依不舍,“小姐,讓我們跟著去吧?!?/br> 蘇云初始終只堅定搖頭,“你們好好呆在水云間,過不了多久,我便會回來,那里不同別處,你們不宜去?!?/br> 還是這番話,茯苓和玉竹也無奈,蘇云初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只能羨慕木韓了,誰叫她能跟著蘇云初一齊離開呢。 前兩日的時候,蘇云初就已經跟蘇坤和蘇母說過了,她要在宋家回江南的時候,回一趟江南,小時候,外祖父對她極好,如今既然已經及笄已經定親,總要回去在外祖父的墳前道一聲,盡盡最后的孝心。 蘇云初都這么說了,蘇府的人自然是不能拒絕的何況,還有宋羽從江南那邊的親筆來信呢,說是舅舅很是想念外甥女,在外甥女出嫁之前,讓她多在身邊陪著,以慰藉對小妹的思念之情。 這一下,蘇坤便是不想答應,也不得不答應了。 說到底,說起宋氏,他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愧疚的,但也僅僅是那一瞬間的愧疚罷了。 只是元氏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撇撇嘴角,有些不屑,如今靖王去了戰場之上,蘇云初最后的親能不能成,還是另外一回事呢,就這宋家的人一來京,她也跟著離開,果然不把自己當成蘇家人。 不過這番話,也只能是心中抱怨罷了,蘇云初不在,她更加舒心。 只是,這兩天的蘇亦然卻是面上有些愁苦,那一日蘇云初及笄之日,慕容治說過過兩日便帶她出門游玩一番,可是,如今都過了將近十日了,也不見一點風吹草動。 人總是喜歡拿自己來與別人做對比,自從那一日慕容淵在蘇云初及笄禮上邊那驚天動地一般的表白之后,蘇亦然便會常常想起,心中對于蘇云初的羨慕便也慢慢演化成了嫉妒。 尤其是知道蘇云初能夠得到慕容淵的全身心相待,更是得到慕容治的眼睛關注的時候,對于蘇云初,她更是不滿。 因此,蘇云初的離開說到底,她心中是最希望的,甚至希望,蘇云初能夠永遠離開,這樣,是不是慕容治停留在蘇云初身上的目光就可以轉移向她。 其實,有時候,她亦是發現了,慕容治會看著她的時候,目光會停留在她的眉毛和額頭之上,剛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很開心,覺得慕容治終是看見了自己,可慢慢的,當她努力想要將眉毛畫得更好的時候,卻是發現了,那是她和蘇云初唯一相似的地方,從蘇坤身上承接下來的相貌。 可是,何等的譏諷,難道她想要獲得自己未婚夫婿的關注,竟是靠著自己同父異母的meimei相似的神態么? 只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蘇亦然便不想再看下去了,原本對與自己樣貌的喜愛,因為發現了額頭與眉毛的端倪,此時,卻是少了幾分喜愛與自信。 倘若……倘若沒有蘇云初,她一定是最好的那個人。 而蘇云初原本就不需要存在,既然靖王能否安然回歸尚不知否,蘇云初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 越是這般想著,蘇亦然面上的神色越是復雜。 而另一邊,治王府之中,慕容治只站在書房的窗前,輕聲開口問一句,“楊闊的傷如何了?” 慕容沇就站在他身后兩步,“被打得太嚴重,沒有兩個月,估計是下不了床的?!?/br> 慕容治輕碾著窗邊一片落葉的手微微頓住,“這首棋,果真下得很好?!?/br> “皇兄?”慕容沇不確定地開口問他一句。 可慕容治卻是突兀地問了一句,“老四,你說,這場戰爭,會在年前結束么?” 慕容沇皺眉,不知為何慕容治會有這么一問,往常的時候,對于戰局發展如何,慕容治并沒有多少關注,他始終兢兢業業幫助永業帝處理好朝中的事情,至于北梁與大新邊境的戰場,該當如何,自然有兵部那邊的人在打理。 可是卻是聽得慕容治道,“這么多年了,我竟是首次想讓收復之日晚些到來?!?/br> 慕容沇聽著,只眉頭皺起,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皇兄,你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