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蘇母卻是比較關心這件事的,聽到劉氏如此說,也皺眉看向蘇云初,“的確,不管是不是,總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水云間必須得拆掉?!?/br> 蘇云初看向蘇母,“祖母莫非還不明白,這道遠,滿口胡言,便是說我常年居住水云間,連帶影響了侯府氣運便已經破綻百出,這話,如何還能信?” 蘇母更是不依不撓,“如何不可信,你也不看看你,自從回來,搬進了水云間之后,侯府里邊都發生了什么事情,再看看外邊,先前都說那呂府的事情,也與你有關,還有你看看你父親,近日來為了這些事情,都傷透了腦筋,你還說那些都是胡言亂語么?” 蘇云初聽了,早已知道蘇母是什么性子的她也不想再跟蘇母多說了,只看向蘇坤,“父親當真要拆毀水云間?” 蘇坤看著蘇母,再看一眼決不讓步之態的蘇云初,“一所院子,拆了便拆了?!?/br> 蘇云初聽罷,嘴角冷笑,“當年父親修建水云間,是為了娘親,娘親來自江南,剛來京城的時候,尤為思家,父親為解娘親思鄉之情,從而建造了水云間,其中情義,自是不必多說,想不到,如今才過了十六年,父親便已經忘卻了么?看來,父親的這番情義,不過是鏡花水月,一碰即碎,也不過如此?!?/br> 聽了蘇云初這滿含失望的語氣,原本還覺得理所當然的蘇坤也是身形一頓,當年,他對宋氏,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 元氏最是早就注意到了蘇坤的異樣,當年蘇坤對宋氏有多寵愛,她就有多恨宋氏,現在的蘇坤,在夢中呢喃過多少次宋氏的閨名,她就要多惱恨水云間。 蘇亦然也注意到了蘇坤神色的變化。 而蘇云初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頓了一頓,蘇坤總歸是是站穩了,“若是你娘親泉下有知,必定不會怪我的,你娘親最是以侯府為重?!?/br> 聽著蘇坤這么說,蘇云初更是失望,宋氏心中必定是有蘇坤的,否則怎么可能為了一個男人背井離鄉,與家人斷絕關系,卻不想她短暫一聲的癡心卻是錯付,她的隱忍大度,竟成了蘇坤如今對自己女兒的武器。 水云間是蘇云初對宋氏的念想,也是她對于這個從沒有見過面,只從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得來的母愛的留念,怎么會輕易讓人毀了去。 所以,她冷笑一聲,“已死之人,何來泉下有知,父親薄情至此,我當真為當初的娘親感到可惜?!?/br> “你!”蘇坤見著蘇云初譏誚的神色,先前的那一陣的恍惚早已不見,只看著蘇云初便覺得怒火中燒,揚起一巴掌,就要往蘇云初的面上打過去。 蘇云初卻是不躲,只微微抬著下巴冷冷看著蘇坤。 蘇坤的那一巴掌,在看到蘇云初那與宋氏幾分相似的面龐的時候,終究是沒有落下去。 可是,蘇坤打不下去,蘇母卻是很生氣了,一只茶盞一揮,就往在蘇云初的腳邊打碎,打碎的茶盞碎片,濺到蘇云初的腳踝之上,有些微微的疼意。 “你個孽女,那是你父親,你怎么能如此說你父親?當年你母親嫁妝全無,嫁進侯府,還能成為我致遠侯府的當家女主人,這樣還算是虧待,你還敢說你父親無情?”蘇母的怒氣正盛,面上也犯了紅。 蘇亦然見狀,趕緊上去輕輕撫著蘇母胸口,“祖母莫氣?!?/br> 蘇云初只看了一樣腳邊碎裂的茶盞,再聽著蘇母這番話,口氣愈加堅決,“水云間,絕對不能拆,若是父親與祖母不放心,我今日便搬出府門去?!?/br> 這話一出口,眾人皆是不再說話。滿屋子的人都看向蘇云初。 蘇坤終是閉一閉眼,“不必了,水云間不拆,你愛住著便住著吧?!?/br> 說著,看向蘇母,“母親不必多在意,道遠大師的話,也不可盡信?!?/br> 蘇母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口中只叫著,“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蘇云初默默站在那兒,并不說話。她知道,蘇坤因為知道她的外祖家是江南名門之后,便不會如同七年前那般任由蘇云初自生自滅。 可是,蘇藝煙卻是不愿意了,最想蘇云初搬出去的人是她,今日這一出,怎么也該能夠讓蘇云初搬出去了,最后卻不想,一切都沒有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所以,對于蘇坤的最后決定,她大呼出聲,“父親,這怎么可以,蘇云初給我們府門帶來了多少麻煩,你都看見了,祖母自從她回來以后便身體不好您也看見了,怎么可以置之不理,難道父親當真不孝?” 蘇坤聽著蘇藝煙這話,似是不敢相信,平日乖巧的女兒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今日,他的女兒,一個說她無情,一個說他不孝,當即孫坤也大怒了,“好呀,我倒是養了一群好女兒,感說自己的父親不孝不義了!” 蘇藝煙聽罷,也為自己剛才的失言感到害怕。而劉氏卻是心中著急,“侯爺,二小姐不是那個意思。 蘇藝煙當即變幻了一個面色,“父親,煙兒不是在指責父親,只是,祖母……您也看見了,三meimei那邊……”蘇藝煙吞吞吐吐,已經語不成句。 蘇坤卻是冷哼一聲,“你祖母的身體,自會尋找最好的大夫來醫治?!?/br> 蘇坤的怒氣,已經讓蘇藝煙不甘再多說什么,只惡狠狠地看向蘇云初。 一場鬧劇,最終草草落下了帷幕。 玉竹先前看那一杯茶盞落在蘇云初的腳邊的時候,心中已經是不愉快了,這受傷的傷口才剛剛消了疤痕長了rou,如今就腳邊出事了么? 她看向蘇母的臉色就一直都是不好的,對于這滿屋子的人,更是看一個,便覺得一個不順眼。 因此便早早帶著蘇云初回去查看她的腳了。 只蘇藝煙回了蘭暢院,便開始摔東西,“不是說好的今日能讓蘇云初滾出侯府的么?她現在還好好的呆在侯府之中,院子還在,人也還在!” 劉氏心中亦是憤然,“也都怪你舅舅,不都說那道遠厲害,哪里知道三言兩語便被蘇云初搶了話語?!?/br> 蘇藝煙卻是抓著劉氏的手道,“娘,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不能讓蘇云初留在府中了,我不想看見她!” 劉氏卻是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只看著蘇藝煙道,“煙兒,難道你只是想著不讓蘇云初留在侯府而已,你可有想過,你今后怎么辦?” 蘇藝煙有些怔怔的,“怎么辦?我怎么辦?” 劉氏卻是無比清醒,“沒有了呂路,那么,我們便需要再謀一份婚事?!?/br> 蘇藝煙不解得看向劉氏,劉氏卻是道,“你父親把蘇亦然看做是府中至寶,即便你不是至寶,但是也要做那富貴之人?!?/br> “娘親……”蘇藝煙看向劉氏。 “煙兒,你要好好想想,你不僅要做那富貴之人,更要做了那富貴之人之后,將蘇云初狠狠壓在腳下!”劉氏提醒這蘇云初。 蘇藝煙點點頭,“娘……我知道,我一定要做那富貴之人,將蘇云初踩在腳底下!” 蘭暢院這邊自有打算,而玉竹與蘇云初回了水云間之后,首先便是檢查了一邊蘇云初的腳踝,發現沒有了什么事情,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云初看著她這個模樣,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早先在福壽院的郁其倒是消失不見了,“不必如此緊張吧?!?/br> 玉竹卻是不像蘇云初一般輕松,“小姐,你怎么也不知躲避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