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感冒了。

    他裹著羊毛外套下樓，喝下了阿福特制的超濃感冒藥，真誠地懷念起了平日里的蔬菜汁。

    “看來今天的會議要取消了?！卑柛ダ椎聹蕚渲∪霜毾淼那宓谖洞蟛?，“希望克西拉小姐沒有被傳染?！?/br>
    布魯斯可不認為一個天天泡在海水里的海妖會感冒，他趁著飯前的空隙去找昨晚放在蝙蝠洞里的劇本，結果什么也沒找到。

    “該死，”他從地上撿起幾根短短的羊毛，“別告訴我蝙蝠洞的安保系統連只羊都攔不住?！?/br>
    布魯斯氣急敗壞地去找那只蠢羊，克西拉正牽著它給瓊斯喂飯，一顆碩大的鱷魚腦袋浮在水面上，偏平的大嘴隨著克西拉的動作一開一合，眼睛卻一直盯著薩特，顯然比起冷凍rou，他更想吃點新鮮的羊rou。

    鱷魚遠遠地沖著布魯斯哈氣，盡管他的神智已經和大多數深潛者持平，但還是保留了對蝙蝠俠的敵意。

    “布魯西！”克西拉撲過去抱他，同時注意到了他泛紅的臉頰：“你不舒服？”

    “是的，我得了一種今天之內吃不到羊rou就會立刻去世的怪病?！辈剪斔沟哪抗饴湓谒_特身上，無辜的小山羊還不知道它又給小主人背了鍋，還在那兒側躺著曬太陽。

    因為布魯斯語速過快，克西拉緩了會兒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她糾結地做了幾秒鐘的思想斗爭，得出了山羊常有而老婆不常有的結論，決定滿足布魯斯的愿望。

    好在這件事還有其他的線索，布魯斯回到沙發上坐好，正要去哥譚大學的官網查查肯教授，彈出的一條新聞奪去了他的目光。

    “哥譚發生特大兇殺案，一死多傷?！秉c進去，第二行就寫著：“死者系哥譚大學文藝學教授肯，三十五歲?！?/br>
    很好，其他的線索沒了。布魯斯點開配圖，哥譚的報紙向來不會打馬賽克，一張干癟的人皮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地上，右下角配字“肯教授”。

    目前，警方已初步排除自殺的可能性，并且死者和另外的幾位受害者都身穿黃衣，發現尸首的地面上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疑似在進行邪.教儀式。

    再看那個符號，不就是《黃衣之王》劇本上的。

    “生病的時候不宜費腦?！卑⒏＿^來提醒道，順便看了眼電腦上的新聞：“魔鬼殺人，真是駭人聽聞。我開始懷念起只需要面對搶劫犯或者殺人犯的日子了?！?/br>
    “也許只是犯案者的手法比較高端?！辈剪斔箤χ菑垐D分析，“剝下皮留在犯罪現場，剩下的人體組織悄悄處理掉?！?/br>
    “我們還是聊一下韋恩最近的股價走勢吧?！崩瞎芗艺f著，門鈴響起，莊園來了位客人。

    “但愿不是盧修斯?！彪m是這么說，布魯斯心里打定了是那位幫他打理公司的老朋友。他在網頁上找不到什么新發現后，轉而打開了蝙蝠洞的監控錄像，拖到凌晨三點以后。

    門外，阿爾弗雷德詫異地看著花園外的人：“請問您是？”

    “我叫戴安娜·普林斯?！遍L相典雅的女士微笑著說，“我來找蝙蝠俠?！?/br>
    老管家在裝傻，“這里有蝙蝠沒錯，可沒有什么‘蝙蝠俠’?！?/br>
    戴安娜十分篤定：“蝙蝠俠就在這里?！?/br>
    幾分鐘后，她坐到了客廳里，遲疑地在布魯斯和克西拉間跳躍著視線。

    她從天堂島回到人類的世界后，先是去找了閃電俠——涉世未深的巴里幾乎立刻答應了她的計劃；隨后去大都會，然而超人有好幾天沒出現過了。幫幾個大都會居民解決了麻煩，她凝望著一河之隔的哥譚，決心跳過超人，去蹲守那只大蝙蝠。

    感謝赫拉，沒多久她就遇到了蝙蝠俠，親眼目睹對方的蝙蝠車消失在韋恩莊園外的瀑布下。

    戴安娜看過人類的新聞，知道哥譚大名鼎鼎的布魯斯·韋恩，也知道他是“蝙蝠俠”的追求對象。所以在得知蝙蝠俠的棲身地是韋恩莊園時，她并不意外。

    莊園里一共四個人，去掉一個老的一個小的，再去掉布魯斯，那么可能的人選就只有……

    亞馬遜的公主猶豫不決地看著克西拉，這位美麗的女性身上有股特別的氣息，令她不適，讓她窒息，甚至連父神賜予她的守護銀鐲都感覺到了危險，不安地涌動著神力。

    這種不詳之氣，是曾經與她并肩作戰的蝙蝠俠所沒有的。

    智慧之神雅典娜給予了她出眾的智慧，戴安娜思考了片刻，確定了布魯斯·韋恩才是自己要找的人：“你是蝙蝠俠?！彼恼Z氣逐漸肯定，“你讓人假扮‘蝙蝠俠’對你求婚，是為了洗清自己是蝙蝠俠的嫌疑?！?/br>
    事到如今，布魯斯只能承認這一說法。他審視著她，戴安娜的打扮和那日一模一樣，干練、精干，就是眼底多了些憂慮：“你為什么來找我？”

    克西拉緊張地攥著他的袖子，眼前的女士并非普通的人類，在她那渾身流淌的血液中，有著上古之神的力量。那力量讓克西拉本能的厭惡，甚至害怕。

    而且她還是為布魯斯而來，更是令克西拉不安。

    克西拉表面上一副傻傻的樣子，心里已是百轉千回，暗搓搓地想著怎樣才能做掉這個競爭對手。

    “我是來找求盟友的，”戴安娜斂容屏氣，收起了初見時溫和的笑容：“地球正面臨著威脅，我需要盟友一起化解危機?！?/br>
    布魯斯莫名覺得這話應該是自己說才對，他問：“什么威脅？”

    “舊日支配者?！?/br>
    如假包換的舊日支配者克西拉一個激靈。她不僅人美心善，還勸深潛者們向善，怎么就成了地球的威脅了。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它們統治宇宙的歷史距離今天已經很久了，久到地球上除了亞馬遜族，幾乎再沒有人知曉它們?！逼鋵?，就連戴安娜自己，都是最近才對它們有了大概的了解——她的母親，亞馬遜族的女王希波呂忒一直不希望她卷入關于舊日支配者們的紛爭。

    “它們不是你能應對的?！泵鎸χ畠旱脑儐?，女王如是回答。但戴安娜還是通過其他的手段，獲取了舊日支配者們的信息。

    她拿出一張古老的羊皮圖，在茶幾上鋪開，一一介紹道：“阿撒托斯，在宇宙和萬物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的至高神明，居于宇宙之外的混沌王廷，是所有外神們的源頭?！?/br>
    “容我打斷一下，”布魯斯對她的話提出質疑，“外神是？”

    “你可以把它們看為‘宇宙的規律和法則’?！贝靼材戎赶虬⑷鐾兴瓜旅娴囊粋€氣泡狀的外神，“比如猶格·索托斯，它即是時間和空間的化身，無所不知，無處不在?！?/br>
    克西拉腳趾扣地，眼睛盯著羊皮紙上的曾祖父，回憶起了被逼著學習宇宙間各類文明知識的恐懼。

    布魯斯的眉毛擠到了一起，“既然如此，我們的談話它也可以聽到了？”

    “理論上是如此，但你會特別留意一只螞蟻的舉動嗎？除非它爬到了你的臉上?！?/br>
    布魯斯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示意她繼續。

    “宇宙之源阿撒托斯誕生了三位子嗣，分別叫做‘黑暗’、‘無名之霧’和奈亞拉托提普?！毕笳鳌昂诎怠焙汀盁o名之霧”的圖案是一團模糊的云朵狀陰影，而第三位奈亞拉托提普的形象就要具體得多了，是一個高大、腦袋被無數觸手代替的巨人。

    布魯斯看著它，意外地覺得這個名字熟悉非常。

    “‘黑暗’誕育了莎布·尼古拉絲，‘無名之霧’則孕育了猶格·索托斯，他們也是一對夫妻，結合產生了一對雙生子?！?/br>
    布魯斯邊聽邊思考：“目前為止，他們聽上去都稱不上‘威脅’?！?/br>
    “相較于舊日支配者來說，外神的力量更為強大，也距離我們更遠。它們幾乎不會摻入宇宙文明的演化中，自然沒什么威脅?！贝靼材汝P上羊皮紙，“我說這些，是想讓你相信‘神’的存在?！?/br>
    “大都會已經有一個了，活生生的?！辈剪斔拱腴_著玩笑，“他是外神還是舊日支配者?！?/br>
    戴安娜忍不住笑了一下：“都不是，他和真正的‘神’可差得遠了?！彼皖^，望著手腕上的銀鐲：“除了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宇宙間還存在著第三類神明，在我們能夠理解的語言里，他們被稱為‘古神’，也就是我的父親，他在希臘神話中名為宙斯?！?/br>
    布魯斯一挑眉，戴安娜開始解釋道：“外神和舊日支配者都是由我們所不能理解的物質組成的，古神則要更貼近人類和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生命。億萬年前，古神和舊日支配者開戰，結果是大多數舊日支配者都陷入了封印或沉睡?！?/br>
    她抬頭，神態肅穆：“但如今，古老的封印已經松動，它們又要回來了?！?/br>
    舊日支配者·克西拉：所以你要拾掇著我伴侶把我封印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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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聲·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