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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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嬌正要上前,卻突然聽到院子中響起一陣喧嘩聲,聽動靜正是從前院的上房中傳來的。 趙月嬌面色微變,跑到了窗邊就往外瞧,外頭丫鬟匆匆過來,剛進二院的月洞門,便焦急萬分的道:“大小姐,大當家有些不大好了,您快去看看吧?!?/br> 趙月嬌是大當家唯一的女兒,大當家對她很是嬌寵,父女感情還不錯,再加上山寨這種地方,大當家若是死了,趙月嬌便再不可能還有如今這種地位。 故此,趙月嬌臉色一白,神情焦慮,都忘記屋中的顧卿晚便匆匆忙忙的往外跑,道:“怎么回事,爹昨夜不是已經有好轉了嗎,怎么這一大早的又不好了!那些大夫到底行不行啊,肯定是四叔沒上心,抓進寨子里的都是混日子的草包大夫!” “小姐,您就快別問了,趕緊過去吧?!?/br> 趙月嬌和丫鬟說話間就跑遠了,顧卿晚從梳妝臺上隨意撿了兩盒香膏放進了袖子中便也邁步跟了上去。 她繞過月洞門,就見正房里熱鬧的很,丫鬟們神情驚慌進進出出的,氣氛很沉凝卻也很混亂,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顧卿晚便跟在丫鬟們的后頭悄然進了正房,一路往內室去,站在門口往里打量。隱約可見床上躺著個人影,正發出極為痛苦的呻吟聲,趙月嬌和兩個婦人都跪在床邊,一副床上人馬上要斷氣的,如喪考妣模樣。 “當家的,你可不能拋下我們母女就這么去了??!” “當家的,你若是走了,妾可怎么辦啊,是你把妾搶回山寨的,你不能半道兒又丟了妾啊?!?/br> “爹,你不是說要給女兒比武招親,選個最好的夫君,看著女兒出嫁的嗎?”、 ……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兒的哭聲成功讓床上的大當家的更加焦心了,他突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幾個明顯是被抓來的大夫駭的臉色大變,雙股顫顫。 四當家的倒是在,一蒲扇過去,抓了個大夫過來,道:“還不快去給大哥治,大哥死了,老子帶人滅了你們全家!” 那大夫差點翻個白眼暈過去,瞪大了眼,道:“快啊,快將大當家的扶起來,別讓他被血水嗆死!” 尤四爺見趙月嬌幾個女人就知道哭,又一把丟開大夫,兩步到了床前將大當家的給扶了起來。大當家的還在吐血,他震怒的盯著大夫道:“你們他娘是不是大夫,趕緊想辦法??!” 其中一個大夫便戰戰兢兢的道:“四爺,不是老朽們不想辦法,實在是大當家的身上的傷太重了,不光是外傷如今無法愈合,已經潰爛,高燒不退,這內傷也因為太過虛弱,氣血雙虧,無法得到調理,如今……如今這已經是強弩之末,便是神仙恐怖也是難治的啊,還是……還是盡早給大當家的準備喪事吧?!?/br> 大夫戰戰兢兢的說完,趙月嬌便尖叫一聲,道:“不會的,不會的,我爹不會死的!四叔,你再下山去,到岳城到京城,去給爹找最好的大夫來!” 那大夫卻道:“如此也好,老朽們實在無能無力,令請高明倒不失為辦法,只是照大當家的如今情景,怕是拖不過三日了?!?/br> 顧卿晚聞言沒再多瞧,轉身又悄然離開了。 她回到客院那邊,正巧就碰上程二爺送秦御回來,程二爺走在秦御的身邊,臉上神情雖然瞧不出什么不同來,可顧卿晚明顯感受到了程二爺對秦御多了些重視和敬佩,也少了些敵意和戒備。 顧卿晚腳步微頓,面露詫異,見秦御已瞧了過來,她便收斂了神情邁著蓮步,格外端莊,大家閨秀的走了過去。 秦御含笑瞧著她,道:“表妹這一大早的去了哪里?可是自己在屋子里悶了?” 顧卿晚嬌羞的垂著頭,道:“我就是隨意四處走了走?!?/br> 秦御便道:“莫累著了?!?/br> 顧卿晚抬眸嗔了他一眼,匆忙害羞帶怯的低了頭。程二爺便哈哈大笑起來,方才白三娘已經將她觀察顧卿晚的事告訴了他們,很肯定的說,兩人是圓房了的,還說這女人和姑娘不管是走路姿勢,還是舉止動作表情的風情,都很不相同,像她這樣在青樓楚館里呆久了,調教了不知多少姑娘家的老辣眼睛,是不可能瞧錯的。 程二爺此刻瞧著顧卿晚的模樣,也覺得白三娘說的有道理。 突然,一道凜冽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程二爺只覺周身一寒,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望去,卻對上秦御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程二爺略怔了下,哈哈一笑,道:“真是小兩口,這濃情蜜意的,好了,在下便不打攪宋兄弟和弟妹了,告辭?!?/br> 秦御沖程二爺抱拳,眼見著程二爺轉身去了,這才一抬手便圈住顧卿晚的腰肢將她帶進了懷中,道:“去哪兒了?” 顧卿晚聞言抬起頭來,正對上秦御一雙微微瞇著,帶著專注光芒和威壓的異色眼眸,顧卿晚一下子便想到了昨夜的情景來,面頰禁不住有些發熱,她卻故作淡定,道:“不是都說了嘛,隨便走了走……哎喲!” 秦御卻捏了下她的翹臀,哼了一聲,道:“隨便走走?你穿成這樣,這幅模樣,告訴爺,你只是出去隨便走了走?嗯?!” 秦御用的氣力著實不小,顧卿晚被他捏的臀部一疼,差點尖叫出來,他神情有些難看,瞇起的雙眼中隱藏著明顯的不悅,緊繃的臉皮子,分明在寫著生氣二字。 顧卿晚便覺得非常委屈,好歹她昨夜也是硬撐著伺候這祖宗一夜吧?媽蛋,上了床柔情蜜意,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了,有他這樣的嗎?! 何況,她穿成什么樣了? 顧卿晚低頭看了眼自己,素色的交領繡纏枝薔薇的褙子,束淡綠色繡粉色桃花的腰封,下頭一條鵝黃色的襦裙,雖然因裙子短了些,只遮到了腳踝,可下頭綢褲卻長啊,連腳面都蓋住了,渾身上下,半點問題都沒有,她怎么了?! 難道就容許他一早出去跟人吃酒,卻不準她出去走動下?她被軟禁了嗎?就算軟禁,他先前也沒告訴她啊。 顧卿晚氣的心中冒火,本還想回來后就告訴秦御先前在大當家那里遇到的事兒的,這會子半句話不想和他多說,她抬腳便踩上了秦御的腳背,捻了下,轉身就走。 秦御微愣了下,竟讓她掙脫了去,眼見前頭女人快步而去,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略有些不合身,因衣裙緊繃,顯得更加纖細的腰肢,還有她走動間,不自覺扭腰擺臀,顯得愈發惹眼的圓潤臀部,秦御的雙眸中冒出了火來。 一部分是食髓知味,欲念被她勾的燒了上來,一部分卻是被顧卿晚給氣的。 山寨是什么地方?男多女少,三教九流,到處都是欲求不滿的魯莽漢子。這些人根本就沒多少腦子,行事沖動而直接,不計后果。 這女人一大早的一臉春色,穿著這么身衣裳,自己在山寨里晃蕩,能平安無事的回來簡直就是奇跡! 他這等定力,瞧她一眼,都挪不開眼,只想按住她,壓在隨便什么地方扒開她的衣裳,一逞雄風。更何況,這山寨里頭沒見過漂亮女人的餓狼們了。 他不過說了她一句,她倒好,竟還恃寵而驕,跟他使起小性子來了! 秦御雙拳微握,眸光微瞇,忍著火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步進了院子。 他進了屋,就見顧卿晚正在床上來回翻找著什么,明明瞧見他進來了,竟然當做沒看見,繼續翻騰。 秦御邁步在八仙桌旁坐下,覺得真不能再慣著這女人,不然沒等回京,他就得被她給氣出毛病來。 他禁不住抬手敲了敲桌子,道:“沒見你男人吃酒多了?醒酒湯也不知道提前準備!你不是號稱熟讀女四書嗎?女子的賢惠溫柔,以夫君為上呢?” 顧卿晚聞言白了秦御一眼,道:“殿下呀,您是堂堂的燕廣王,我呢,就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可不敢將殿下當成自己的男人。至于那女子的賢惠溫柔,以夫君為上,就更談不上了,那是未來燕廣王妃要具備的美德品質?!?/br> 秦御見她這樣牙尖嘴利,酒氣翻涌,本就有些不好受,這會子就更胸悶起來,他自行倒了一杯茶,剛湊至唇邊喝了下,就聽顧卿晚嘀咕道:“我就一暖床的,只要能把殿下勾上床就吃喝不愁了,要什么溫柔賢惠啊,當我不知道沒見識呢,男人有幾個真愛那溫柔賢惠的,都是賤骨頭……” 秦御哪里想到顧卿晚會突然發此驚世駭俗的感嘆之語,頓時一口茶便嗆在了喉嚨眼,咳嗽起來。 他有些狼狽的丟了茶盞,拍著胸膛。 那邊顧卿晚背過身去,繼續在床上翻找兔兔,還得逞的撇了撇嘴,無聲笑道:“活該!” 在顧卿晚看來,秦御昨日莫名其妙的吃飛醋,就和她冷戰,晚上念著要睡她,那叫一個態度良好,立馬將冷戰的事兒拋到了一邊兒。如今天一亮,下了床,好了,這是要舊賬重翻不成? 她這會身上還酸疼呢,這樣的大爺伺候不起。 秦御咳了半天,那邊顧卿晚愣是不在意,他頓時便氣的一掌打在了桌面上,震的上頭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跳了起來,發出一陣不小的聲響。 他怒目盯著顧卿晚,道:“這些鬼話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口無遮攔!即便你不是燕廣王妃,做婢女的也該以主子為重!有看著主子難受,自己邊兒上瞧熱鬧的嗎?” 顧卿晚頓時便從床上跳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福了福身,道:“殿下教訓的是,奴婢這便去給殿下催催醒酒湯?!?/br> 她言罷,專門繞過秦御坐著的地方,從八仙桌的另一邊快步出去了。 秦御瞧著她的身影,又捏了捏拳頭,到底沒將她給拖過來,總覺得自己要是那樣氣急敗壞的,對上那女人的云淡風輕,更沒臉面。 可他提婢女的事兒,她乖乖的就出去端醒酒湯,這讓他更加憋悶了。秦御有些不明白,早上起床時還好好的,怎么眨眼間就又這樣子了。 他有些暴躁的一腳踹飛了身邊兒的一個春凳,才勉強舒緩了情緒。 外頭,顧卿晚站在院子中揚聲喊了下,沒片刻小丫鬟便從廂房跑了出來,顧卿晚笑著道:“我想找碗醒酒湯來,不知道有沒有?該去哪里找?” 那婢女忙福了福身,道:“哪里用夫人去找,奴婢早就準備好了,正在小爐子上溫著,這便端進去?!?/br> 說著轉身去了,眨眼間便端著個托盤出來,里頭的白瓷碗中一碗nongnong的黑色湯水倒影出人影來。 顧卿晚笑著接了,道:“不必麻煩你了,我端進去就好,你去吧?!?/br> 小丫鬟見顧卿晚這樣客氣,倒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這才轉身去了。顧卿晚邁步上了臺階,腳步卻頓住。 屁股上被擰的一下,還在隱隱泛疼,她眸光微閃,從袖子中摸出先前從趙月嬌哪里拿的其中一盒香膏來,小心翼翼的打開后,瞧了瞧,用手指挖出一塊香膏丟進醒酒湯中,沖著湯藥做了個鬼臉,道:“我讓你翻臉不認人!” 言罷,哼了聲,她才忙重新端起托盤,快步進了屋。 她進去時,果然就見秦御還背脊挺直的坐在桌旁,一身的煞氣。顧卿晚將托盤放在了桌上,捧起醒酒湯來,送到了秦御面前,含笑道:“殿下,您趁熱喝?” 秦御掃都沒掃顧卿晚一眼,不過倒是接過了醒酒湯,誰知剛灌了一口,便覺有一塊什么東西隨著湯汁滑進了口中,接著一股子怪味充斥了口腔,有點香有點膩,不像是能吃的東西。 醒酒湯里有怪東西,秦御飛快的連湯帶東西都吐回了碗里,一雙眼眸能射出刀子般盯向顧卿晚。 那邊顧卿晚見秦御端了醒酒湯,便往外跑,誰知道還沒跨出門檻,就聽身后砰的一聲響,接著是秦御略沉的腳步聲。 顧卿晚驚叫了一聲,拔腿就跑,可惜還沒跑出去就被秦御從身后拖了回來,拎著她的后腰帶便將她抗在了肩頭。 顧卿晚仰面朝上,后腰架在秦御寬厚的肩頭,姿勢難受的要死,來不及抗議掙扎,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被丟到了床上。 這么忽上忽下的,她有點犯惡心,人沒爬起來,秦御像龐然大物般重重壓在了身上,捏了她的臉頰,聲音危險,道:“你給爺吃的什么?稍微不順心就敢往爺的醒酒湯里下料了,顧卿晚,你膽兒夠肥??!” 顧卿晚卻也惱了,無力的踢騰著腿,瞪圓了眼,道:“我加的自然都是好東西,還是殿下你最愛吃的呢,怎么?難道殿下覺得味道不好,那可真是不應該??!” 秦御瞇眼,道:“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他這會子嘴巴里還覺得有些澀澀,怪怪的惡心。 顧卿晚挑眉,嫣然一笑,道:“就是女人的脂粉香膏呀,殿下不是最愛吃這個嗎?”她說著眨了眨眼,又道,“昨兒夜里,殿下連給人家洗臉的時間都不給,我便猜想殿下是喜歡吃女人臉上的脂粉香膏子,今兒可是一大早就出去給殿下尋了來,專門給殿下放進苦解酒湯中調味呢。難道是我猜錯了嗎?” 秦御聞言臉色愈發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你從哪兒尋的香膏?” 他有種極不好的預感,額頭青筋都暴了起來。顧卿晚見他這幅模樣,莫名就有點心虛起來。 她眸光微閃,心道自己會不會是哪里弄錯了,會不會做的太過分了? 不過被秦御這樣盯著,她卻不想弱了氣勢,還是硬著頭皮道:“香膏啊,那可是我從山寨的大小姐,趙姑娘的梳妝臺上拿的,說是十兩銀子一盒呢……” 她這廂話還沒說完,壓在她身上的秦御突然便起身往凈房一陣風般沖了過去,顧卿晚愕住,還沒坐起身,就聽凈房傳來了秦御的嘔吐聲。 顧卿晚頓時臉色微變,頭大如斗,她覺得自己好像是闖禍了。 可那香膏不溶于藥汁,她才會放進去的啊,只是個小小的惡作劇,想著秦御喝到了碗底,瞧見有東西,惡心他一下。誰知道秦御會那么倒霉,那香膏沒堆積在碗底,反倒被秦御一口便吞進了口中去。 只是就算這樣,他立馬便吐了出來,也不會怎樣的,誰能知道他怎么就這么大反應啊。 ------題外話------ 晚晚都不知道秦御為啥吐了,聰明的你們一定都知道吧。 老公沒出院,閨女又拉肚子了,兒子學校小朋友一片生病的,也不敢送了,mama咪,素素今天水深火熱啊,妞們,春節氣候多變,都要注意身體哦。 謝謝1898948**送了100顆鉆、lubing688送了1顆鉆、1386182**送了5顆鉆、158**4010 送了10顆鉆石、186**3793 送了10顆鉆石99朵鮮花、iffy 送了1顆鉆石、壽司晴送了1顆鉆、wingswing 送了1顆鉆石、lisa67 送了1顆鉆石、上官飛虹 送了1顆鉆石、嫻悅伴生 送了9朵鮮花、iffy 送了9朵鮮花、wytt 送了9朵鮮花、189**4040 送了9朵鮮花、→緈褔丄縯 送了9朵鮮花 ☆、129 指著你生兒子 凈房里的嘔吐聲還在繼續,聽上去真是痛苦的很,顧卿晚坐不住了,哆嗦了下,忙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跑到了凈房門口。 探頭望去,就見秦御正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撐著梨花木雕花蟲草水盆架,往上頭放著的銅盆中嘔吐。 他常年習武,身體健碩,氣血足,臉色多是健康的白,薄唇紅潤,俊美妖冶的臉,自帶桃花一樣,總讓人覺得邪魅風流。 如今臉色卻難得的蒼白,薄唇都有些發青,額角滲出些汗水來,瞧樣子是真難受的要命。 顧卿晚更加心虛了,磨蹭著挪了兩步,以手拽著衣袖,討好去給秦御擦拭臉上的汗,還沒靠近,秦御卻一把擋開了她的手,又嘔出一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