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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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倒是慣會遮掩,倒還讓母妃以為她是個醉心匠工的癡人了。 秦御正想著,陳嬤嬤卻已將藥箱歸攏好,回身接過了丫鬟手中的包袱,道:“二爺,就是這些東西,王妃特意賞賜給沈小公子的,這上頭是兩本畫冊,是王妃翻出來,特意給沈小公子用來找靈感的。老奴便交給二爺了,還請二爺代為轉交沈小公子?!?/br> 陳嬤嬤心里想著,那沈清既然女扮男裝便必定是有原因的,既她不愿被人識破,秦御這邊也幫忙遮掩,王妃便也沒必要非揭破此事,沒準還幫了倒忙。 既如此,她便也不直接將東西送到顧卿晚那里了,也省的人家姑娘尷尬難堪。 她將一個小包袱并兩本畫冊放在了書案上,接著便沖秦御行了一禮,帶著丫鬟離開了。 秦御將兩本書隨手翻了兩下便放在了一邊,見還有個小包袱,不由便解開查看,卻見里頭放著好些頗為奇怪的帶子,都是純色的,顏色倒有好幾種,樣式很是奇怪,細棉布的質地,里頭像是縫了什么東西,厚厚的,邊緣鎖邊,上頭還繡著一些簡單的花紋。 秦御瞧了兩眼,不覺擰眉,嘀咕道:“畫冊便罷了,母妃怎么還賞賜了她這么多難看的腰帶……” 他正想著,房門又被推開,卻是侍衛尋了問琴過來聽候吩咐的。 問琴垂著頭進來沖秦御行禮,秦御卻不耐煩的擺手令她起來,道:“顧姑娘來了……” 他是要吩咐問琴過去好好伺候顧卿晚的,想著顧卿晚正羞憤哭泣,怕她不好意思和問琴說那些事兒,便想著自己告訴了問琴情況,也好讓問琴知道怎么伺候。 只他到底有些說不出口,話語一頓,俊美面容上便又浮起了紅暈,梗了梗脖子,才冷著臉道:“她來月事了,需要什么,都怎么照顧伺候,你應該知道吧,好好伺候著!去準備吧!” 問琴怎么也沒想到會從秦御口中聽到隔壁顧姑娘來了月事這樣的荒唐事,小丫鬟一時驚愕的抬頭看向秦御,誰知道就見秦御手中正拿著一條女人用的月事帶,冷著一張臉,端坐在桌岸后,神情緊繃,儀態威儀。 問琴目光禁不住落在了秦御手中的月事帶上,如被雷劈,眨著眼,有種做夢的感覺。 感受到她看過去的目光,秦御神情一厲,渾身冒出森森寒意和煞氣來,沉聲道:“還不快去準備!” 若是尋常時候,被秦御一個眼神掃到,就足夠問琴雙腿發軟,屁滾尿流的了,可手中拿著月事帶,俊面遍布紅暈,戾氣不少,眉宇間卻帶著幾分羞怒的郡王,這份威儀便有些打了折扣。 問琴雖駭的面色微白,身子發抖,卻還是禁不住低聲道:“奴……奴婢們平日用的月事帶都……都是縫草木灰的,給顧姑娘用不合適。爺您手邊兒的那種……那種才是給府中主子們*的,里頭縫的是洗過又晾干的棉花和碎棉塊,還熏了……熏了草藥的。爺您既然都為顧姑娘尋來了,怎么還讓奴婢……” 問琴冒死進言著,實在是郡王對顧姑娘明顯很上心,她不敢拿丫鬟們平日里用的月事帶打發顧姑娘啊??芍髯觽冇玫?,她一個丫鬟也弄不來啊。再說了,郡王也是奇怪給顧姑娘尋來這么好的月事帶了,怎么又不給姑娘用。 秦御聽了問琴的話,只覺再度被一道雷當空劈下,手一抖,差點沒將手邊兒的一包月事帶掃落到地上去。 月事帶……這東西怎么能不是腰帶呢!陳嬤嬤送過來的,母妃賞賜的東西,竟然是安一包女人用的月事帶。 他還抖開拿著觀摩了半天! 秦御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可他不會讓丫鬟知道,他觸電一般便將手中的東西丟進了包袱,胡亂團了一下便冷聲道:“閉嘴!趕緊將這些送去廂房!” 問琴覺得郡王今日真是奇怪到了極點,可這會子郡王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火爆的戾氣,好像已在一點就著的邊緣了,問琴不敢再多問半句,忙上前抱起那一包東西便躬身往外退。 秦御見她將那一包東西抱走,方覺呼吸順暢了一些,又沉聲吩咐道:“別多嘴,那……那東西就說是你尋來的,懂了嗎?!” 問琴略愣了下,這才應聲退了下去。 屋中,秦御又起身灌了一壺涼茶,想著方才將月事帶認成腰帶翻了半天的事兒,一時俊面燒紅一片,簡直要著起火來。 這其實也不怪他會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畢竟古代這種女子的私密之事,沒有任何媒介會傳播普及此等知識。秦御又是個沒經人事的,對女人那方面的事兒本就一知半解的。 也不過是年紀不小了,又生在富貴窩里,男女是怎么回事心中清楚,女人每月都來月事也是知道的,可至于女人來了月事怎么處理的,他卻是一無所知,也不會有那本話本子會寫這等事兒。 月事帶這種東西,自然是從來不曾見過的,認成腰帶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此刻想著方才那東西自己已經碰過了,且因為覺得母妃送一包腰帶太奇怪了,腰帶的模樣又和平日里用的不大一樣,故而方才他幾乎每根都拿起來看了看。 他想著這會子那丫鬟卻又將那東西拿去給顧卿晚用,念著他剛剛碰過的東西,會被她放在那種私密地方貼身帶著。 秦御頓時整顆少男心都不對勁了,他心臟一時狂跳不止,臉上一陣紅過一陣,明明滴酒沒沾,卻整個人都渾身發燥,火燒火燎,暈暈乎乎,一股股血氣也翻涌著有些往一個地方沖。 一時心臟又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下,只覺得自己這樣子實在太不像話,簡直是荒唐不堪,下流無恥,焦心焦肺,臉色發青。 且不說長了十八個春秋,第一回真切體會到男女如斯不同,對女子身體充滿好奇探究,乃至于渴望,卻又羞恥不已的少年秦御是怎么揪心揪肺的在書房坐立不安。 但說廂房中,顧卿晚自秦御出去便埋頭哭了起來,她揪著床褥,又捶又砸,心里將秦御罵了個狗血淋頭,用意念將他殺了千百遍。 問琴進來時,顧卿晚還將自己蒙在被子里,問琴忙上前掀開了被子,見顧卿晚被下的衣裳亂七八糟,而顧卿晚又哭的花了妝,臉色卻慘白一片,渾身還都被虛汗淋濕,可憐兮兮,不由大驚,道:“姑娘,您這是怎么了?” 顧卿晚昨日遭了罪,這會子實在疼的厲害,也就是心里更難受,反倒忽略了身上的難受,如今見了問琴,她才弱聲道:“我來了月事,問琴,你能給我尋月事帶再弄些紅糖水來嗎?” 問琴卻驚道:“姑娘,您的手怎么這么涼,奴婢已經將月事帶和換洗衣裳準備好了,姑娘趕緊換上吧。來,我幫姑娘。姑娘是不是痛的厲害?姑娘放心,咱們府上的月事帶,都是熏了草藥的,用的是前朝宮中的良方,帶上能止痛的……” 見問琴還不等自己吩咐就準備好了東西,顧卿晚便知是秦御吩咐過她了,臉上又燒了起來,可這會子卻也顧不上了,在問琴的攙扶下去了凈房。 她換了衣裳,又在問琴的攙扶下回到床上躺好,還不等問琴去準備熱熱的紅糖水和熱毛巾給她擦拭一下,就聽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的嘈雜聲,依稀還沒女人的哭喊聲。 這聲音卻是從凌寒院傳來的,卻原來陳嬤嬤剛從翰墨院出去便被惜薇和惜芹兩個丫鬟拉住,說是要請教針線。 陳嬤嬤還著急回去回禮親王妃的話,誰知道惜薇和惜芹卻又說有要事想請教,陳嬤嬤何等人,瞧出兩人有些不對勁,便想著不防看看她們要做什么。 故此便跟著兩女去了廂房,三人剛剛坐下,小丫鬟奉上茶水,惜薇便道:“嬤嬤,今日我們姐妹非要厚著臉皮請嬤嬤過來,就是……就是想問問嬤嬤,王妃是不是要將我們姐妹打發出去配了小廝???” 陳嬤嬤聞言面露詫色,道:“這話是怎么說的?王妃何曾有此吩咐?我怎么不知道?!?/br> 惜芹便道:“嬤嬤也知道,我們姐妹二人是五年前就進了二爺這凌寒院的,當時王妃是要安排我們……給二爺收房的……” 惜芹說著面露嬌羞之色,臉上布滿了紅霞,咬了咬唇才道:“只是……只是二爺眼光高,看不上我們姐妹,奴婢二人在這凌寒院身份不尷不尬的,后來二爺一出征就是三年多,如今好容易盼著回來了,王妃卻又指了迎夏過來,奴婢二人如今都十八了,年紀都不小了,王妃派了新人過來,自然是用不上奴婢們了?!?/br> 惜薇接過話也道:“嬤嬤,奴婢二人沒有怨主子的意思,主子安排奴婢們做什么奴婢們便做什么,也不敢有半點怨言,奴婢們就是想問問嬤嬤,王妃若是真打算給奴婢二人指人,嬤嬤可千萬告訴奴婢們,奴婢們也好心里有個準備?!?/br> 惜薇說著垂起淚來,惜芹也跟著淚意盈盈,道:“是奴婢兩個無顏面對王妃,愧對王妃的厚望和囑托,沒能照顧好二爺,讓二爺如今受了重傷,竟也只肯住在翰墨院,讓侍衛客卿照顧,且不肯住在凌寒院的正房,讓奴婢們貼身伺候?!?/br> “是啊,奴婢們有過啊?!毕м闭f著,提裙哭著跪在了地上。 惜薇忙也站起身來,跟著也跪下了,道:“嬤嬤是王妃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奴婢二人也算是嬤嬤教導出來的,還望著嬤嬤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替奴婢兩個在王妃面前請個罪?!?/br> 陳嬤嬤瞧著二女,面色沉肅。 這惜薇和惜芹找她哭訴,其實也情有可原。兩人都是從前禮親王妃身邊的二等丫鬟,指給秦御當時雖然沒點明了是通房丫鬟,可也是心知肚明之事。 誰知道耽誤了這么些年,兩人從十四五的年紀,生生耗成了十*,還是沒被收房,如今身份尷尬,心里著了急,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們這是怕王妃將她們隨便打發配人,所以找她探路摸底來了。 陳嬤嬤正想著,卻聽外頭突然有人尖聲叫了一聲。 “??!不好了,不好了,碧綠上吊了!” “天,死人了!碧綠吊死了!” …… 外頭幾乎眨眼間便亂了起來,尖叫聲,跑步聲,呼喊聲,議論聲……鬧哄哄的,瞬間打破了凌寒院的沉靜。 陳嬤嬤一聽有人上吊了面色一變,豁然起身就忙忙往外走。 惜薇和惜芹也面色發白,匆匆跟上,惜薇更是上前道:“碧綠是凌寒院的三等丫鬟,平日里挺老實的,怎么就……” 說話間三人便前后出了屋,眼見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往后罩房擠,便也快步走了過去。 ------題外話------ 謝謝壽司晴 送了1顆鉆石、iffy 送了1顆鉆石、我心鳳贏 送了1顆鉆石、lisa67 送了1顆鉆石、月女心音【楊姝晗】 送了1朵鮮花、龍炫舞 送了1朵鮮花、情絲倩兮 送了9朵鮮花 ☆、097 做男人也被嫉妒 后罩房是專門給凌寒院有等級的丫鬟婆子們住的,陳嬤嬤和惜薇二人過去時,就見后罩房的東邊一間門口已擁滿了人,院子里也站滿了嚼舌根指指點點說閑話的丫鬟婆子,見陳嬤嬤過來,院子中的喧囂聲略靜了一下,眾人紛紛行禮問候。 陳嬤嬤沉著臉上了臺階,圍在門口的人也忙躬身退開,陳嬤嬤邁步上前,便有一個穿醬色褙子的婆子從屋里迎了出來,福了福身行禮道:“陳嬤嬤?!?/br> 陳嬤嬤點了下頭,道:“人怎么樣了?” 她臉上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倒像是在問今日天氣如何。那醬色褙子的嬤嬤便回道:“人已經救了下來,因發現的及時,倒是留了一口氣,如今已醒來了?!?/br> 陳嬤嬤這才冷著臉邁步進了屋,就見對著房門的床上,躺著個披頭散發的丫鬟,臉色難看,露出的脖頸上一道深深的勒痕,那丫鬟正一臉死氣的淌著淚,旁邊兩個丫鬟似在勸解,也是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眼淚。 “到底怎么回事?”先前那穿醬色褙子的婆子忙給陳嬤嬤搬來椅子放在了屋子當眾,陳嬤嬤坐下后沉斥一聲。 那兩個哀哀哭的丫鬟這才像是剛發現了陳嬤嬤的到來,紛紛停了哭聲,請了安將床上的碧綠扶坐起來,碧綠掙脫著想下床,又似想要說話,人還沒下得了床便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起來。 陳嬤嬤擰了擰眉,便道:“先躺著吧,等一會子大夫診過再回話。你們可有誰知道她這是怎么了?” 那扶著碧綠的穿棗紅色褙子的丫鬟聞言跪了下來,道:“嬤嬤,碧綠今兒一早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呢,就是方才出去了一趟,便哭著回來,將奴婢兩個都趕了出去,甩上了房門。奴婢和銀釵因莫名其妙被她趕出了屋,心里不痛快便沒再搭理她,去了園子里摘花,后來奴婢二人覺得碧綠有點不大對勁,到底放心不下,跑回來查看,就見碧綠已經上了吊,幸而奴婢二人早早折返了,不然碧綠這會子已經斷氣兒了?!?/br> 另一個叫銀釵的丫鬟也跪下道:“是呢,陳嬤嬤,碧綠她這樣,八成是方才出去時候遇到了什么事兒?!?/br> 她說罷,那碧綠果然渾身顫抖著,撲倒在了床榻上揪著床褥,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這時候大夫被請了過來,給碧綠瞧過之后,開了方子,又往碧綠的喉嚨上涂抹了藥膏,碧綠才能發出聲音來。 她推著銀釵二人便要往墻上撞,哭著道:“你們救我做什么,讓我去死!我已經沒有清白了,你們為什么不讓我去死!” 她的聲音分外粗嘎,喊聲凄慘,聽在人耳中惹人同情,哭喊間,銀釵二人不小心拉扯開了她的衣衫,一時間中衣散開,里頭肚兜歪斜了下,露出的雪白胸前駭人有幾個紫青的手指印。 瞧見那手指印,再聽碧綠口中的話。一時間陳嬤嬤臉色微變,堵在門口和窗口的丫鬟婆子們也都齊齊變色。 “哎呦,這是被人毀了清白,占了便宜了,難怪哭著喊著要死呢?!?/br> “這碧綠不是已經配給了馮管事家的福子了嗎?嘖嘖,如今弄成這個樣子,看來是嫁不成咯?!?/br> “這是剛剛發生的事兒?這青天白日的,碧綠又沒出府,是哪個侍衛小廝竟然如此混賬!” “這可要好生查查的,揪出是誰來看王妃不打死他,丟出去喂狗。真是色膽包天了!” …… 時下的權貴之家,公子們都是滿七歲左右便挪到了外院自立院落,恐男孩子一直混在內院,常年長在婦人之手會毀了性子,變得沒出息。 等到公子們長大,成了家,自然在內院中會為其妻妾們準備下院落。男人們在外院的住所和書房等卻依舊保留著。 可公子們金貴,自然不能光靠小廝侍衛伺候著,便是住在外院,這丫鬟婆子的也少不了。這便讓丫鬟侍衛小廝的有了接觸的機會,容易生事兒。 可權貴之家的丫鬟們卻是要身子清白,不準私下里和小廝侍衛有茍且之事兒的。富貴之家對這個管的是極為嚴格的,要知道這丫鬟們說不準哪一日就被男主子收用了,這若是私底下和侍衛小廝有個什么不干凈,再將這風流事兒往男主子身上栽,回頭混淆了血脈,那不是笑話?! 故而不管是哪個府邸,對這種事都管的極嚴。丫鬟若是發現不干凈,都沒好下場,輕則打一頓板子丟出去,重則直接杖斃。那些和丫鬟偷情的小廝侍衛們更是如此,一旦被發現,什么都完了。 故此,這會子一見碧綠拿清白來說事,又露出身上的痕跡來,眾人盡皆同情不已,更是說那玷污了碧綠的,要被王妃打死喂狗。這話并不夸張,而是事情確實很嚴重。 陳嬤嬤臉色也不好看,一拍扶手,道:“好了,休要再要死要活的,做婢女隨意自戕是何等罪名,不用我再說一遍吧?!” 做人婢女,命都是主子的,是不能隨意自戕的,自戕也是罪過,弄不好會讓主子背上不好的名聲,故而有時候做奴婢的便是自戕死了,還要拖累了自己的家人跟著吃掛落。 碧綠是家生子,家里還有親人在王府,聞言臉色一白,當即抽泣著不再掙扎著往墻上撞了。 陳嬤嬤這才道:“你說說緣由,若真是受了人欺負,我自然會向王妃稟明此事,為你做主,王妃從來體恤下人,寬厚仁慈,真是如此,王妃不會為難于你??扇羰悄阕约浩沸胁欢?,做出了什么不尊重的事兒來……” 陳嬤嬤話沒說完,那碧綠便哭著尖叫道:“奴婢沒有!嬤嬤是有人欺辱奴婢,嬤嬤給奴婢做主??!” 她說著撲下了床,哭著爬著到了陳嬤嬤腳邊兒,磕起頭來,道:“就是方才奴婢奉惜薇jiejie的命去漿洗房取凌寒院前兩日送過去漿洗的衣裳,不想奴婢還沒走出凌寒院便迎面撞上了沈公子,奴婢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奴婢已經道歉了,誰知道他好似心情不好,竟然怒容滿面,將奴婢拖進了旁邊的假山里頭,企圖……企圖……若非奴婢反抗趁機推開他,跑了出來,只怕已經……可饒是如此,奴婢也沒什么清白可言了,奴婢都已經定親了,如今還怎好安心嫁過去,只有死路一條啊?!?/br> 碧綠的話令陳嬤嬤驚愕了一下,接著臉色便沉寒了下來,一雙老眸中滿是銳利的寒氣,盯著碧綠,道:“你說誰?翰墨院郡王帶回來的客卿沈清沈公子嗎?” 碧綠察覺到了從陳嬤嬤身上散發出的寒氣,渾身抖了抖,有些不安,可她卻覺得陳嬤嬤身上的寒氣都是沖沈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