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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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桌上有只碟子碎裂了開來,而對面秦御的箸竟然斷成了幾段,散落在軟榻和桌面上,她略愣了下方才嘀咕道:“脾氣真大?!?/br> 她以為這是她甩了秦御臉面,私自下車,秦御使的火氣,一時又沖兔兔絮絮叨叨的叮囑著,“往后你可要乖乖的,莫要惹你家主子不高興,他那么不喜歡你夜不歸宿,往后你可千萬別貪玩,入夜還到處跑了……” 她嘮嘮叨叨的,兔兔啃著糕點,卻也沒放在心上。 卻與此時,外頭響起了張云的聲音,道:“顧姑娘,大帥請姑娘到帥帳說話?!?/br> 顧卿晚略愣了下才應了聲,交代兔兔慢慢吃,這才下了馬車,隨著張云往帥帳而去。 兔兔趴在窗口望了兩眼,小東西昨夜吃了酒,今天醒的晚,醒來后又因為顧卿晚和秦御鬧別扭,馬車中氣氛不佳,誰都沒想著喂食小東西,害得它餓肚子餓到了現在。 如今沾上了食物,猶豫來猶豫去,兔兔還是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它回過頭,抱著蓮蓉糕又啃了起來。那邊顧卿晚已是跟著張云,越走越遠了。 進了帥帳,顧卿晚便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沖秦逸福了福身,婁閩寧已站起身來,向她走來,豈料他剛走兩步,秦御便道:“還是由大哥來問吧,婁世子素來有雄辯之能,莫再三言兩語的哄騙了她?!?/br> 婁閩寧腳步微頓,顧卿晚一臉茫然。 問?哄騙?什么意思。 顧卿晚本能的看向了秦逸,秦逸只想早些解決此事,便也不多言,便道:“少陵此來,是想接顧姑娘同他一起回京,顧姑娘不知是何意思?可愿跟著少陵一起離開?” 他略想了下,又道:“顧姑娘若是不想跟著少陵走,先前顧姑娘受傷,皆因本帥治下不嚴之過,本帥也可送顧姑娘前去和令嫂團聚,或送兩位一起回洛京城和顧二爺一處?!?/br> 他言罷,婁閩寧便目光專注而灼熱的盯向了顧卿晚,似不想放過她臉上一點神情變化。 顧卿晚愣了下,倒沒想到秦逸會給她這樣的選擇。她還不曾回過神,卻覺眼前光線微暗,抬眸就見秦御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異色的眼眸微微瞇著注視著她,臉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沉肅冷凝,接著他薄唇輕動,便有金石般的嗓音響起,道:“顧卿晚,留下來,做本王的女人!” ☆、063 不愿 秦御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驀然響起在營帳中,響徹在耳畔,顧卿晚頓時愣住,瞪大了眼,半天都沒弄清楚狀況,有種置身夢境的荒謬感。 她從來沒想過秦御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太曖昧,太直接霸道了。 在她看來,秦御就算對她有什么心思,也該說。 你必須留在這兒,哪兒都別想去,不然爺打斷你的腿。 諸如此類的話,才像他會說的啊。且,上次在洛京城中,因為孫知府送的那只賄賂的玉盒,秦御差點沒掐死她,這人明明是不想和她扯上任何關系的,這也沒過多久,他怎么又會說出做他的女人,這樣掉身價的話來? 這怎么都不像是秦御這等驕傲龜毛的人,會說的話。 顧卿晚怔怔的,愣愣的看著秦御,反應不過來。倒是婁閩寧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上前兩步,沉喝一聲。 “秦御,注意你的言辭!她是我婁閩寧的未婚妻!” 婁閩寧言罷,人已站到了顧卿晚的身邊,盯向秦御的眸光已然沉冷如冰。 秦御卻譏誚的挑起了唇,掃視了婁閩寧一眼,幾分不屑的道:“到了這時候,你這話也不過是騙騙她罷了。未婚妻?看來婁世子這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是做膩了,打算要背出家族了?如若是這般,本王倒拭目以待,真就服了你?!?/br> 秦御說著,面上露出幾分看好戲的嘲諷來,一雙妖異的眼眸中卻滿是鋒銳而犀利的光,直刺的婁閩寧面色鐵青,雙拳緊握。下一刻,又擰了眉,有幾分慌亂的看向顧卿晚。 秦御見他如是,卻又扯了扯唇角,漫不經心的道:“婁世子怎么無話可說了?” 婁閩寧面色沉痛,牙關已是緊咬了起來,恨不能一拳砸在秦御的臉上。秦御卻已將視線從婁閩寧難看的臉上收了回來,落到了顧卿晚的身上,道:“跟著本王,本王旁的本事沒有,護著自己女人的本事,卻還是有的。跟他走,你覺得將來的鎮國公世子夫人會容得下你?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如何選擇才是?!?/br> 婁閩寧的臉色不覺因秦御的話,略蒼白了一些,見顧卿晚一直垂著頭不言語,他心頭的慌亂和沉痛愈發翻涌,血色的眼眸瞇起,盯視著秦御,道:“秦御,我和晚晚之間的事兒,輪不到你來置喙!我們之間的感情,也非你能夠挑撥!” 秦御卻笑了起來,反唇相譏,道:“本王對你的事兒不感興趣,不過是和她說些實在話罷了,既然婁世子那么有信心,慌什么?” 兩人一言一語,簡直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讓步分毫,恨不能將言語幻化成刀刃,將彼此戳成螞蜂窩才好。 顧卿晚低著頭,放在身側的手卻已緊握成了拳頭,渾身都隱隱在發著抖,一雙本明凈清澈的眼眸,此刻已被燒的一片火光,眼底卻泛起冰冷的寒意來。 她長了這么大,從來就沒像現在這樣感覺被踐踏羞辱過。 秦御的那些話,雖然傷婁閩寧與無形,可卻也像一把把尖刀直往她的心窩中戳。 就如同莊悅嫻所說,她如今的身份,罪臣之女,莫說是給婁閩寧當正妻,便是正兒八經抬進門做妾室,只怕在鎮國公夫妻那里,都要費上一番功夫。要恐惹了皇帝的不快和猜忌,還恐她會成為亂家之源,更何況,如今她還傷了臉,便是做妾,都是有損高門大戶臉面的。 婁閩寧根本就不可能娶她,即便他再堅持,再癡情,都是沒用的。鎮國公夫妻死都沒可能同意,皇帝太后那里更不會同意,除非婁閩寧要為她叛出家族,甘愿放棄鎮國公世子之位,放棄自己的姓氏,被逐出家族。 這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若婁閩寧真敢這么做,鎮國公府,太后就不會讓她顧卿晚這個禍害活過明天! 倘使跟著婁閩寧,她多半只能做個見不得人的外室,然后有一日,婁閩寧總是要有個妻子的。她那個妻子,大抵會容得下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被婁閩寧嬌養在外頭,視而不見,但絕對容不下,一個毀了容,卻曾和她的丈夫有過婚約,青梅竹馬,被她丈夫放在心中的女人被他藏在府外! 所以,等著她的,只能是大房正室的驅逐,彼時,婁閩寧未必能護得住她,寵妾滅妻,這樣的事兒,即便是婁閩寧貴為鎮國公世子,也萬承受不起。 而跟著秦御就不同了,同樣的,秦御也不可能娶她,甚至未必會給她一個名分,但是他將來的郡王妃,多半是不屑和她一個毀了容的女人計較的。 這樣看,呆在婁閩寧的身邊身份太尷尬,倒確實不若跟著秦御,畢竟就像秦御說的,她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如何選擇嘛。 可是這一切思量都是在她愿意做妾,愿意不明不白跟著個男人的前提下才會有的。 他們憑什么就覺得她便該跟著他們,依附于他們? 憑什么就覺得,他們開了口,許給她一個容身之地,一個妾室的位置,她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 憑什么在這里肆意踐踏她的尊嚴,侮辱她的人格?就因為她如今沒了依靠,成了一個孤女庶民,她便連選擇的余地,連保有自尊的資格都沒了嗎? 一個明知不可能,卻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未婚妻,表現的深情無悔,寸步不讓,將她逼到了此等難堪的境地。 一個霸道成性,用施恩的口氣,用那般輕慢的態度,命令的口吻,說出讓她做他女人的話來。在這個禮教重于天的社會,秦御這樣說,簡直就是在肆意輕辱與她。 試問,若然顧卿晚還是太師府邸的小姐,秦御他敢當著旁人的面,這樣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嗎? 他這樣的口吻,讓顧卿晚覺得自己就和青樓里的姑娘沒什么兩樣。他堂堂郡王,愿意替她贖身賞她口飯,允她跟著他,便是天大的恩情了。 原來女子失了家族的庇護,碾落成泥,根本就不配得到半點尊重。而她如今這等身份模樣,也只配被如此對待。她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可以冰清玉潔的太師府嫡出大小姐了。 可是旁人不拿她當回事,她卻不能自己也輕賤自己,這一路她一直在忍讓,總覺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等到養好了傷,想法子離開,就可以將這些糟心事就甩到腦后。 可這一刻,聽著秦御和婁閩寧旁若無人的爭執聲,顧卿晚突然就不想忍了。 她驀然便笑了起來,本是輕輕的一聲,接著便越笑越隱忍不住,以至于雙肩都抖動了起來,兩片薄紅的唇瓣間不斷溢咯咯的,忍俊不禁的笑聲,甚至連眼眶中都因為笑意,驀然滲出一層水光來。 她這笑來的實在太突兀了,聲音有清悅動聽的緊,至于與秦御和婁閩寧同時凝滯了話語,盡皆愕然的瞧向顧卿晚。 單見她抬起頭來,含笑蘊淚的眼眸,目光略帶嘲弄之色,緩緩掃過他們,似他們面上的凝滯和愕然取悅了她,她抬手微微掩唇,笑的愈發不可抑制起來。 那笑意令她的眼角都滲出了一些晶瑩來,目光更是在秦御和婁閩寧身上來回掃視個不停,因忍笑,她細白的貝齒咬著下唇瓣,輕印出一道殷紅的痕來。 本該是美人笑意難禁,花枝亂顫之景,卻因瓷白臉盤兒上縱橫的傷疤破壞了那股美感,令她看起來極是詭異和諷刺,尖銳而古怪。 秦御和婁閩寧的臉色一時都難看了起來,顧卿晚卻不管他們,邁步繞著秦御轉了一圈,又抿著唇,像打量貨物,評估誰優異般,緩步繞著婁閩寧也轉了一圈,這才站定,緩緩停了笑意,道:“從前只知道潑婦罵街,甚有看頭,原來這國公府的世子爺和親王府的郡王爺,為個女人掐起架來,互捅刀子,言語犀利,鋒芒畢露,不顧臉面,窮圖匕現,竟也這般有趣?!?/br> 她說著不顧秦御渾身的寒意,婁閩寧不可置信的目光,又緩緩退后了一步,目光再次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后,道:“燕廣王殿下容貌好,身份高,雖然脾氣不大好,但是體魄好,又年輕多金的。而鎮國公世子爺,儒雅英氣,身份也不低,脾氣好看樣子對本姑娘還舊情未了,倒也是極好的。怎么辦呢……” 她說著極為苦惱的擰了眉頭,竟是一副難以抉擇,誰都不愿舍棄的模樣。 秦御已然整個人都成了一塊沉冰,盯視著顧卿晚的雙眸猩紅一片,拳頭都緊握著咯咯作響起來。而婁閩寧臉上血色也已褪盡,似被雷劈了一般,盯視著顧卿晚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渾然陌生的人,又像飽含著無法相信的楚痛和震驚。 顧卿晚瞧著他們如是,心頭突然覺得一陣煩躁和無趣,沒了報復和戲弄的心思,臉色也跟著一寒,干脆利落的收斂了笑意和糾結的神情,只中規中矩的福了福身,清冷著聲音道:“可惜了,我顧卿晚即便如今成了一根草,也只愿意干干凈凈,堂堂正正的長在配我的鄉野之間,誰能肯定,我就不能有一日生長成參天大樹?卻萬不肯,折了身段,戰戰兢兢偏要往那奇珍異草的富貴府邸擠,今日主子心情好了,覺得是個野趣兒,賞你兩眼,明日沒了心情,隨手便一腳踩過,甚至不用自己動手,便被府邸中什么阿貓阿狗隨手拔去。我顧家門風清貴,便如今落魄了,顧家女也不會就愿意與人為妾!兩位的好意,民女心領了,兩位的青睞,民女也實在承受不起,想來兩位身份高貴,也不會為難我一介女子吧?” 顧卿晚這一番話言罷,大帳中的氣氛已是凝滯到了極點,便連事不關己的秦逸都面色沉寒,雙眸陰沉起來。 顧卿晚知道這些權貴們的心態,只準他們玩弄別人,卻決計不準旁人掃了半點他們的顏面。她方才一番表現,顯然讓他們下不來臺,只怕恨不能捏死她泄憤了。 不過,顧卿晚并沒有尋死的意思,她想的清楚。 秦御和婁閩寧皆是天之驕子,性情都孤傲的緊,若然用方才的法子單獨對付其中一人,她還擔心會被人一怒之下直接滅了,可這般同時掃了兩人的顏面,他們互相牽制,即便再怒,大抵也抹不開臉面將她怎樣。 真殺了她,豈不是讓他們在彼此眼中更加尷尬不堪? 以他們的孤傲,被一個女人如此當眾甩了臉面,最可能的反應便是,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再不會來糾纏她半分。 而這正是她所想要的,只是如今氣氛弄成這樣,顧卿晚也不敢再指望秦逸會幫忙自己離開,送自己去見大嫂了。 只是,她先前也已想好了退路。這里離大長公主府的別院并不遠,她如今已經知道大嫂的下落,大可以走到大長公主的別院去,現在是午后,在天黑前她應該是能走到的,彼時不管是和陳心穎一起,還是求了大長公主弄到身份文牒和通關文牒,應該都不是難事。 想著,顧卿晚只沖沉著臉的秦逸福了福身,道:“這些時日民女叨擾了,告辭?!?/br> 她言罷,再沒看秦御和婁閩寧一眼,也沒再理會大帳中緊繃而一簇激發的氣氛,轉身便大步往帳外走去。 她的背脊挺的筆直,步子邁的又快又大,腳步也甚為輕快,就好似整個人丟掉了什么包袱一般,纖弱的身影很快就到了帳外,融進了陽光中。 午后灼熱的太陽,灑落在她的肩頭,明明是極纖柔的背影,倒有股灑脫之氣油然而生。 和她這般輕快的模樣相比,帳篷中秦御和婁閩寧的模樣便要狼狽的多,秦御死死盯視著顧卿晚的背影,面上神情幾乎已經扭曲了起來,眉目間滿是戾氣和狠絕,好似只有狠狠捏著拳頭,才能避免自己一刀飛出去,直接將那女人射穿一個洞。 他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甩了十幾個耳光,每一個都響亮的令人羞憤無比。 而婁閩寧只比秦御情況更糟,俊美的面容上,此刻已是慘無人色,好似提著一股勁,才不至于讓自己站立不穩。 秦逸從沒見過這樣暴虐的秦御,也未曾見過如此備受打擊,失魂落魄的婁閩寧,額頭冒出了冷汗來,掃向顧卿晚背影的眸光清冷無垠,眼底卻有殺意一閃而過,只很快便被壓制了下去,變得有些復雜。 不想外頭顧卿晚剛走了幾步,景戎便忽而不知從什么地方跳了出來,笑嘻嘻的沖顧卿晚豎了豎拇指,揚聲道:“晚jiejie,你現在要去哪里啊,不如本小侯爺送你一程如何?反正這軍營悶的很,小爺也呆夠了?!?/br> 顧卿晚只覺眼前一花,眼前便多了個人,瞧著景戎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副唯恐世界不亂的模樣,顧卿晚便知道他定然是不知貓在哪兒,聽到方才帳中的一番動靜了。 感覺到背后的營帳中寒氣好似更盛了,顧卿晚只想趕緊離開這里,豈料景戎見她不接話,非但興致不減,反倒愈發眉飛色舞,道:“晚jiejie,你剛剛說的實在太好了。本小侯爺雖然是男人,但也知道,這做人妾室算什么好事兒啊,真是那情種,你倒是娶人家回去啊,一面表現的情深似海,一面就肯給個妾室偏房的糊弄人,也就那些眼皮子淺,貪慕榮華富貴的女人,才會感恩戴德,求之不得。我晚jiejie,自然不是那等俗人。再不然,這感情之事兒,還講究個你情我愿,兩廂情愿呢,勉強女人的都不算個東西……” 景戎前頭的幾句話,分明是沖著婁閩寧去的,事實上,他句句如刀,不過寥寥數語便將婁閩寧說的承受不住,微微往后退了半步,而他后頭的話,顯然又是沖秦御去的。 只不待他說完,就聽秦御暴戾的怒吼一聲。 “景戎!” 秦御的口氣中滿含殺氣,聲音簡直宛若一頭暴怒的獅,隨時能撕碎看到的任何生物。偏景戎也是個橫慣了的,聞言眼皮子抬了抬,錯身看向帳中,瞧著秦御,道:“干嘛?本小侯爺還沒說完呢,男人強迫女人這事兒,真的是太沒品了……哎,我說燕廣王,你怎么說動手就動手??!” 景戎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營帳中一條玄色的身影,宛若一道閃電,飛射出來,便一掌拍向了景戎的胸口。 景戎倒也不慌,夸張的驚叫了一聲,便毫不遲疑的旋空而起,一腳踢向秦御的妖孽俊臉,毫不留情的逼著秦御收回手,改而抬腳掃向景戎的腰。 砰砰砰,兩人竟眨眼間就纏斗到了一起,引的四周騰起一陣煙塵來。 顧卿晚嚇的退了好幾步,本還擔心景戎會受傷,可看了片刻,卻也瞧出,景戎并沒什么危險。 這才想起,這宣平侯能夠成為京城一霸,不僅因他是京城最年輕的世襲罔替的一品侯,更因為這少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怪才,小小年紀在武學上已頗有一番成就。 大哥考過先帝時的武狀元,便連他都曾對宣平侯的武學天賦,異稟卓然而艷羨贊嘆不已,還曾說過,不出十五年,宣平侯的武功必能獨步天下,再無對手。 顧卿晚是個半點武藝都沒的外行漢,看了片刻,也瞧不出景戎是真厲害,還是秦御留了余地,總之兩人瞧著打的歡,可誰也沒傷著誰。 她又看了眼走出營帳的秦逸,見他臉上帶著無奈之色,瞧著景戎和秦御交手,卻也沒阻止的意思,便更加放心了。 心神松了下來,倒突然有些明白過來,景戎方才那話,分明是在幫她。 前頭的話,刺激了婁閩寧,簡直就是替她說出了,她不好意思沖婁閩寧說出的話來。而后頭對秦御的刺激,因得秦御和他大打出手,也是幫秦御疏散下郁氣和憤怒,不至于讓他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