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這得問你自己了?!焙伟驳难鄣淄钢⑴男σ?,“你先告訴我上回你為什么突然就不學了呢?” “我狀態不好??!”對于他這種事后才刨根問底的行為我真得是相當不爽!你早干嘛去了!誰當時在我尷尬地走開后還一身輕松又瀟灑地??崆逋炅艘蛔狼??!現在倒想起來問我突然不學的原因了,我干嘛要告訴你,說出來還顯得我色了吧唧地起不良反應,某人卻是一身正直,這對比也太明顯了,以為我傻嗎?! 我覺得我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忿忿不平的,何安看到卻忽然露出了懂了的表情,壞笑著說:“哦,明白了?!?/br> 明白你妹!我等了兩秒才繃著臉說:“你心邪?!?/br> “哈哈哈哈,”何安已經笑得樂不可支了,而我本來還想多裝一會兒高冷,可看他笑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既無奈又好笑,最后自己也繃不住跟著揚起了嘴角。 又過了一陣兒,我等著他不再笑那么厲害了才說:“我說安哥,咱不在這大門口的丟人了行嗎,趕緊上樓吧?!?/br> “上樓可以,但有個條件?!焙伟驳难劬澇闪艘粚υ卵佬螤羁粗业?。 “什么條件?你總不會是要讓我背你上去吧?沒問題?!蔽艺f著就準備彎腰。 但是何安卻把我的肩膀給扳住了,他將我重新轉了回去面對著他,半認真半玩笑地說:“你答應以后繼續用名字叫我我就上去?!?/br> “……哥,你多大了?咱能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嗎?!不就是個稱呼嗎,有什么區別呀!”我簡直不是一般的無奈。 “有沒有區別我說了算,反正條件就是這個,你答不答應吧?!焙伟搽p手插著兜,語氣頗有幾分耍賴的味道。 就知道你不是什么良民! 想當初見他的時候覺得他身上有點痞痞的氣質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來著,現在看來應當是他平時都隱藏得太好了。 “安哥,你這就屬于不講理了吧,我今天真的要好好教育你一下,你這叫作恃寵而驕你知道嗎?還想威脅我是吧,不上去就不上去,反正又不是我冷,我就先自己回去了,你在下面慢慢玩?!?/br> 我說完就做出了要走的架勢,等著何安趕緊順梯子跟上來,可誰想他居然真得沒動。 “那你上去吧,我今晚就不回宿舍了?!彼€嫌事不夠大的淡定添上一句。 臥槽……嗶了狗了!這完全就是仗著我喜歡他有恃無恐??!吃定我不會真讓他在下頭待一晚上嗎! 我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可誰讓小爺是個特別善良的人呢……僵了幾秒之后我終于沖他憤怒地喊了一聲:“何安你特么再不走我真上去了!” “哦,走走走!”何安瞬間綻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后走過來一把攬住了我:“以后都這么叫,記住了啊?!?/br> “……” 算了,看在你笑得這么好看的份上,小爺就聽你一次好了。 第35章 “不會容易的。做好心理準備吧?!?/br> 在七月的三、四、五號這三天里面,我和何安單獨出去過兩次,一次是到家樂福買野外實習的必需品,另一次則是去打臺球。 不過即便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一起,我們也沒做出其它什么出格的舉動,就連這次他教我打臺球的時候我都比上回要淡定多了。好像因為心里的感情得到了確定就反而沒有那么緊張,連何安伏在我身上給我糾正姿勢時我也只是稍有些臉紅,可并沒有像上次那樣握不穩球桿。 其實要說起來雖然兩個人確定了關系,但也沒到做任何事都要同進同出的地步,畢竟我們這個情況屬于特殊的,不可能像正常情侶那樣肆無忌憚地手拉著手在外面壓馬路約會。 而且從我們內心來講,兩個大男人對于約會這件事也沒有什么特別需求。別人約會是為了能讓兩個人見面在一起多待一會兒,而我們本身就已經是朝夕相處了,如果愿意的話我們可以把在寢室里面打游戲都當做是約會,這么得天獨厚的條件倒是比異性戀要好多了。 至于在其他同學面前,何安跟我也沒有特意表示什么,反正在大家眼里我倆早就是一對好基友了,只不過從假作真而已。若是別人看不出來這里面的變化自然最好,而若是看出來了,那也就如何安所說,面對就是了。 不過,至少身邊有兩個人我們顯然是瞞不過的。 一個是梁競,另一個就是葉煦。 ※ 那天晚上我和何安從未名湖回到宿舍的時候,只有葉煦一個人在,他見我倆回來了就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后轉過去沒兩秒鐘卻又轉了回來,并且牢牢地盯著我們。 “喲,你們倆,呵呵,終于?!比~煦一臉詭異的笑,聲調也揚得十分刻意,感覺他每個詞都能擴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看著他多少有些心虛,不自然地咳了兩聲說:“是啊終于回來了,你想我們了?” “嗯,想?!比~煦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我想著也該快了?!?/br> “……你是神算子嗎,還掐指一算就覺得快了?”我知道葉煦肯定已經看出來了,索性也就不費那個功夫裝傻了。 “呵呵,這還用算?”葉煦諷刺地反問我,“這種事內行看一眼就懂?!?/br> “內行?”我愣了下,心說不會吧…… 結果葉煦就真得點了點頭自嘲似的說:“一個寢室里面四個人,居然三個都是gay,我也是服了?!?/br> “臥槽……”我回頭看向何安,想和他交換一下震驚的心情,然而他臉上卻不是一般的淡定。 “這我早就知道了?!焙伟苍频L輕地說,末了還稍顯驚訝地看著我問了句:“易生你居然沒看出來么?” “……臥槽……”我心里簡直是震驚的二次方,這特么我怎么可能知道?!葉煦又沒在腦門上寫著“本人是彎的”幾個大字,平時也沒見他跟哪個男生多親近,這讓我怎么猜?! 于是我秉著勤學好問的態度,不大相信地問何安道:“你怎么看出來的?難道是葉煦告訴你的?” “你當我有病嗎主動去跟安哥說這事?!比~煦沖我翻了個白眼。 我心想也是……可問題是那何安到底從哪里知道的…… “易生,”何安這個時候有些無奈地看著我笑,“知道你是之后,要看出來他是就不難了啊?!?/br> “什么鬼……”我表示對這個逆天的觀察力很不理解。 然而葉煦卻用不加掩飾地嘲笑聲說道:“安哥你就甭跟他解釋了,易生在這方面簡直遲鈍得可以,各種反應滯后,我看著都替他著急?!?/br> “喂,你說話能講求點事實根據嗎?我哪里遲鈍了?除了沒看出來你的性取向這件事以外還有哪兒滯后了!”我不服氣地反駁道。 葉煦嗤笑一聲掃了我一眼:“我說易生,你之前是不是因為覺得安哥是直男還一直郁悶來著?你真看不出來他對你早就不是朋友的感覺了嗎?” “什么時候?”“有嗎?”我和何安同時問道。 葉煦做出一個十分無語的表情,搖頭嘆氣地說:“果真是當局者迷,你倆最近的相處模式都可以去演苦情劇了好吧。一看就知道是彼此都有意思但還非要憋著不說,急死個人啊?!?/br> 我被他這么說得都不好意思繼續再問下去,但同時又特別想知道何安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我感覺不一樣了的。 “安哥,你說實話你這兩天是不是有點著急???”葉煦這時壞笑著看何安道,“易生出去見發小那兩次整個寢室都要被你弄成低氣壓了,我連大氣兒都不敢出?!?/br> 何安聽了后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尷尬還是想笑,只見他像是回憶了一下,然后略顯無辜地搖搖頭道:“想不起來這回事,忘了?!?/br> “真的假的?”我忍不住問道,感覺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為什么每次我見完蔣哲良回來何安的反應都那么奇怪了。原來是吃醋?! 這么一想我心里不由暗喜起來。 “什么真的假的,忘了就是忘了?!焙伟舱f著輕咳了兩聲,隨即回身去整理他的書桌。不過那透著股別扭的動作和表情我怎么看都覺得他是心虛了。 沒想到不經意間竟達成了人生新成就——讓何安吃醋!我心內瞬間油然而生一種滿足感。 “不過易生,你們接下來準備怎么做?要公開嗎?”葉煦這會兒居然也問我這個問題。 “順其自然?!蔽蚁肓藘擅牒蟾f。 葉煦點了點頭,過了片刻似乎嘆了口氣然后道:“不會容易的。做好心理準備吧?!?/br> 我從他的話中聽出了關心的意味,不由有些驚訝。 “但也沒必要太擔心?!比~煦又接著說道,“反正你和安哥平時已經夠曖昧的了,只要你倆不當眾接吻什么的大家估計也不會覺得哪里奇怪?!?/br> “……怎么可能當眾接吻……” “喲呵,聽這意思怎么像是已經接過了?”葉煦一雙清亮的眼睛敏銳地盯著我,倒把我給問了個滿面通紅。 “是接過了啊?!鄙砗筮@時傳來何安無比鎮定的聲音,葉煦聽后張大了嘴,看看我又看看何安,憋了半天才說了句:“好快?!?/br> “你倆誰主動的?”他緊接著又問。 “你能不要這么八卦嗎!”我覺得我現在站在這兒已經快尷尬得連手都沒處放了。 “我猜是安哥吧,易生這么慫,肯定不敢?!比~煦絲毫不理我的抗議,自顧自地猜測道。 我聽著那叫一個郁悶,但偏偏他猜的是對的,我還反駁不了,這就更憋屈了。 “誒易生,你這是默認了?”葉煦猜完還不忘找我確認。 “誰說的……”我覺得有時候為了面子是可以撒一些善意的謊言的,于是心里一邊祈禱著何安不要拆臺一邊說:“當然是我主動了?!?/br> 可我這邊話音剛落就聽見何安一聲淡淡的:“哦,易生你確定嗎?” 臥槽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有點默契行不行? 我暗示性地回頭看了何安一眼,可他卻壓根不為所動,還微笑著對我道:“你再回答一次,誰主動的?” “……好好,我承認是你總行了吧……真是斤斤計較?!蔽已b作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其他事可以不計較,但這屬于原則上的問題,咱可一定得說清楚了?!焙伟沧吡诉^來勾住我的肩膀笑著說。 “這算什么原則上的問題???”我很不服,不就是說誰先主動的嗎,妥協一下又不會懷孕! 然而葉煦這個時候卻忽然接了一句特別犀利的話。 只聽他說:“我發現上次班會的時候咱班女生都挺真相的。你們兩個啊,攻受太分明?!?/br> 何安一聽就笑了起來,滿臉都寫的是春光明媚,而我雖然有些氣短卻也沒辦法反駁葉煦的話。這并非是我妄自菲薄,我是真覺得自己攻不了何安。 不過,只要對方是他,那讓我當個受也就無所謂了。 ※※ 野外實習的第一站是山東煙臺。 七月六號這天,我們整個生科院大一的一百多號人加上元培學院生物方向的十幾個人大清早的就聚集到生科樓下面,學院包了五輛大巴車負責將我們集體送往北京站。 其實火車是下午四點半才開,而我們到火車站的時候才不到十二點,大家便分散開來找了些吃的就開始分堆打牌的打牌,玩三國殺的玩三國殺,還有湊在一起看球賽和電視劇的,另有少數人直接坐在椅子上睡大覺,反正仗著周圍全是我們的人也不用擔心財產安全問題,睡的時候連東西都不用看。 剛才那會兒何安見我打哈欠還問我要不要也睡一會兒,但我一想到等下要在火車上坐十四個小時,擔心萬一這陣睡了到時候上車睡不著那干坐著就太無聊了,所以跟他說還是等上火車了再說吧。 現在,何安跟我還有梁競、黎一清四個人就在地上坐成個圈打雙升,張嘉林和王思遠說他們不太會玩就在旁邊邊看邊學。 我跟何安肯定是打對家的,不得不說我倆的牌技都不錯,一路打一路升,最后我們都打完一輪了梁競和黎一清還停留在三上。 “啊啊啊不玩了不玩了!換一個吧!這也太虐了?。?!”梁競這時候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牌十分崩潰地喊道,“安神、易生,告訴我你倆啥玩兒的不好,我們就換那個!” 我不由得笑:“競哥,剛才雙升不是你提議的嗎,那還是在你覺得自己打得好的情況下,要是換成別的你不就更虐了?!?/br> “誒易生你這話說得也太狂妄了吧!難不成你們還能打啥都比我厲害?!”梁競橫眉瞪眼地看著我。 我實在不忍心太打擊他,只好委婉地說:“那倒也不是,只不過雙升是我玩得最不好的一個?!?/br> “……易生,我覺得咱倆需要談談?!绷焊傉Z氣頗具威脅地對我說。 “你就別跟他談了,跟我談吧?!焙伟策@時淡淡笑道。 “誒你們!你們倆??!見過虐狗的也沒見過像你們這樣虐狗的呀?。?!”梁競滿臉都寫的是委屈,但我們其他人都已經笑得不行了。 黎一清一邊捂著肚子還一邊打趣他道:“要我說這怪不得人家安神和易生,誰讓你自找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