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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懸:……? 千懸踏入帳中,確認了一遍那濃郁的咒力,再收回腳,不解地敲了敲屏幕。他猶疑地想:是情報出錯了嗎……? 微妙地,覺得不對勁。 這么強烈的咒力,怎么可能會判斷錯?知道里面有人需要營救,卻不清楚是特級咒靈? 那么,故意隱瞞真相的理由是? 千懸思索著,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給了七海建人和五條悟,一邊毫不猶豫地走進少年院,展開了領域——無論如何,有誰等著被救,他必須采取行動了。 領域覆蓋掉建筑的剎那,他想起了。 ——虎杖悠仁是容器。 因吃下了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手指而獲得了咒力,被咒術界的高層判為死緩。少年的命,是五條悟爭取來的,以“吞完剩余的手指再殺會更好”作借口…… ……是有人按捺不住了嗎? 雖然在情感問題上迷迷糊糊的,但在其他問題上分外聰慧的原千懸漸漸地推出了這場陰謀的緣由。他的心里涌現出些許的荒謬:完全拒絕分辨虎杖悠仁的好壞,不惜犧牲同行的三個咒術師…… 高層,竟然傲慢愚昧至此? #奇怪的濾鏡破滅了# 藤蔓交錯,千姿百態的花搖曳著,遍地是柔軟的草葉。樹影下的咒靈們嘰嘰喳喳的,詢問起千懸的狀況。繽紛的光點四處漂浮,撫過少年那修長的手指。 “……沒什么?!?/br> 領域中的咒靈是不可再生的。一旦死去,就真的死了。千懸不打算讓它們替自己沖鋒:“能拜托大家幫我搜尋一下這片區域里的普通人嗎?我會拖住特級的?!?/br> “當然能?!?/br> “我們去啦!” “好的?!?/br> …… 不知道為什么,進入依托于記憶之海而建立的“虛無世界”后,低級咒靈們的靈智上漲了,可以正常地交流了,對人類的敵視也慢慢消弭,仿佛真的蛻變成了新的種族。 它們結伴去搜救。 千懸松了口氣,沖著咒力最濃的地方跑。 一般情況下,展開領域是非常消耗咒力的,沒法連續開。而他的咒力是無限的,倒是沒了這種限制。全部的負擔都由記憶之海承受了,他只管負責用。 幾只比較強的咒靈悄悄跟著他,怕他出事。 ——少年停下腳步。 他望見了剛成型的特級。 青色的肌膚,頭顱上有一條一條的斑,暗紅的爪子分外尖利,赤|裸的上半身覆著一塊塊的肌rou,下半身戴著的殼似盤旋的蛇。 “……” 原千懸試探性地上前一步。 ——特級沒有反應。 展開領域后,攻擊是必中的。 咒靈大概率是被記憶碎片影響了……千懸謹慎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它,伸出了完好的左手。少年的嗓音清冽如冰,透著股不染塵埃的剔透感:“要加入我的世界嗎?” 特級盯著他,歪了歪頭。 …… 五條悟與虎杖悠仁一行人是同時到的。 原千懸設下的帳,功效是“阻止普通人進入”和“掩飾”。他們輕輕松松地越過帳,通過搜救完畢的咒靈的指路,順利地找到了獨自擋住特級的少年。 幾人不約而同地怔了怔。 外貌畸形且猙獰的特級,半跪于千懸身前,抵著千懸的手掌,安靜地接受著“凈化”。飄浮的光點融入它的體內,分解著它的肢體,勾勒出少年的輪廓。 “像是……騎士一樣?” 虎杖悠仁呢喃道。 接釘崎野薔薇的那天,他們一起祓除過咒靈。在場的每個人都經歷了一次以上的驚險廝殺,對咒靈的態度一直是“我們之間必死一個”,萬萬沒想到…… 特級咒靈會臣服于一個人類。 “咔擦”—— 特級的身體化作燦金色的碎片,飛到領域之內最繁茂的樹的根莖下,得到了新生——樹根裂開,露出了褪去戾氣的咒靈。 它爬出樹洞,新奇地左右張望。 吉野順平的眸光復雜。 他的竹馬一如既往的耀眼,永遠處于旁人難以追逐的位置上。不管他多么努力地練習,都……少年黯淡了一會兒,便振作起來。 但是沒關系。 他看著原千懸,彎了彎眼睛。 千懸一定…… 收起領域后,千懸雀躍地揮了揮手,大步流星地跑到吉野順平的身側,露出一抹漂亮至極的笑容:“還好來得快,它沒有殺人。對了……這是宿儺的手指嗎?從它的體內掉出來的?!?/br> 五條悟挑眉,端詳了片刻。 “是?!?/br> 男人壓制著晦澀的思緒,懶散地將手指丟給虎杖悠仁,輕快又理直氣壯地吩咐道:“快吃快吃,免得被校長收走?!?/br> 學生們:…… 不要表現得那么不靠譜??! 虎杖悠仁倒是乖巧地吞了下去,似乎坦然接受了“容器”這個身份和“死亡”的命運,令千懸悵然地垂下睫毛,認真地斟酌起凈化詛咒之王的可行性……做得到嗎? 凈化不行的話。 領域的第二形態…… 他盤算著,任由吉野順平扣住了自己的手。 釘崎野薔薇與虎杖悠仁再度鬧騰起來,五條悟時不時插上一腳,伏黑惠滿臉的無語。順平注視著兩人的交握的手,抑制不住地笑起來,充斥著晴空萬里般的明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