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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驚眼神好,他清楚地看到了已經榮升為偵探社社長的福澤諭吉那滿眼的無奈。 這人長著一副兇相就是不占便宜,連貓都擼不到。 當然,長成他這樣也不好,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瞧瞧,這才幾年,太宰治這小混蛋都敢給他穿秋刀魚浴衣了。 “名偵探組合是永遠的第一!”江戶川亂步手一抬,一指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大聲道:“決斗吧,醉蟹組合!” “喂喂喂?!敝性幸膊粷M,他雙手叉腰,赭紅色的發絲比周圍色彩繽紛的燈光還要絢麗,散發著勃勃的生機,“亂步,什么叫做‘醉蟹組合’啊你不要胡亂取外號?!?/br> “才不是胡亂取外號?!苯瓚舸▉y步理直氣壯,他手指一動,指向中原中也浴衣上的柏圖斯標志,“酒”。 再一指太宰治浴衣上張牙舞爪的螃蟹,“蟹”。 “啪”的一下,綠眸少年手掌一合:“你們兩個,不是‘醉蟹組合’是什么!” “哈哈哈,醉蟹組合哈哈哈?!蹦赡眯Φ脟虖?,完全沒有避著外人。 作為次元魔女的造物,有著諸多的秘技,讓普通人注意不到自己存在,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中原中也:“……” 太宰治眨了眨鳶色的眼眸,露出驚喜的表情來:“啊啦,我都沒有想到呢?!彼聪蛑性幸?,笑嘻嘻地道,“原來我和中也醬搭配會那么美味啊?!?/br> “……”靜默三秒,中原中也抬手按在太宰治的臉上,直接將人扒拉到身后。旋即,鈷藍色的眸子瞪向江戶川亂步,哼道:“幼稚?!?/br> “才沒有幼稚?!苯瓚舸▉y步氣鼓鼓,“亂步大人是成熟的大人,還比你們高,要叫叔叔啊你們兩個?!?/br> “你這家伙有什么可得意的?!北淮恋缴砀咄袋c,中原中也頓時就不高興了:“就那么一點點高度,你還偷跑四年呢。等我十四歲的時候,一定比你高!” 眼見著孩子們又要掐起來,身陷修羅場的福澤諭吉那透著疲憊無奈的嚴肅表情是那樣得熟悉,鹿驚保持微笑,默默地后退兩步,將一張紙幣交給街邊賣面具的攤主手上,買來一只狗狗面具。 鹿驚戴上狗狗面具,抄著手,慢悠悠地混入人流中,將戰場留給家里的孩子們和一身保父氣質的福澤先生。 這個夜晚,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單身狗,沒有戀人,自然也沒有孩子。 嗯,對的,就是這樣的。 夜幕之上,弦月如鉤。 *** 與此同時,常暗島。 “成功了,鳶先生?!?/br> 比起兩年前抽條了不少的法國少年仰頭看著由數根粗大藤蔓扭曲纏繞組成的巨樹,在異能力神秘島的力量下,整座島嶼都能夠作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即使這棵巨樹與他始終存在著一種割裂感,但俯瞰一下全景還是做得到的。 直入云霄的樹頂,唯一的花苞已經足夠大了。似乎距離綻放,只差一小步。 “很好?!焙职l的男人輕聲低語,他的眼中沒有激動,只有平靜。如果同樣的事情,他做過幾十次,那么,再看到這棵即將開花的神樹時,任誰都不會為之激動吧。 這不過是達成目的的必要過程罷了。 鳶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猩紅色充斥其中,眸底是三頁風車圖案。很快,這特殊的圖案被深紫色吞沒,宛如水波漣漪的花紋出現。 偽裝,在瞬息之間褪去。 褐發黑眸的儒雅中年人轉眼間變成了一個黑發紫眸的青年。 儒勒·凡爾納瞪大了眼睛,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喃喃道:“鳶先生?!” 鳶先生,他本名不是費德里科·加西亞·洛爾迦,西班牙超越者嗎? 這張臉,別說是洛爾迦先生,壓根就不是歐洲人的長相啊。 所以,鳶先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假身份?! 等等,這個時候,他是不是要憤怒一下對方的欺騙?他可是因為鳶先生的請求而種了兩年的神樹,到手的異能力都沒用,全都喂給這棵神樹了。 雖然那些異能力都是鳶先生找來的。 這難道就是他讓自己喊鳶先生的原因嗎? 因為他本就不是洛爾迦先生。 從一開始,他就不是洛爾迦先生。 儒勒·凡爾納陷入了大混亂中,懵逼之余,他竟然對對方現在愿意當著他的面露出真面目而生出一絲絲感動? 儒勒·凡爾納:“……” 不待儒勒·凡爾納反應,眼前黑發紫眸的青年再度發生了變化。 他身上的黑色風衣變成了白色的勾玉長袍,黑色的短發浸染上了雪色,兩根白色的尖角徐徐長出。 他的額頭上,一道紅色豎紋出現。 他的身后,九顆黑色的求道玉呈扇形展開。每一顆黑色的求道玉都散發著極度危險的能量波動,直讓一旁的儒勒·凡爾納臉色大變,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鳶沒有看儒勒·凡爾納,無形的力量簇擁著他的身體,令他飄然而起,直接向神樹的樹頂飛去。 從來無日無月的常暗島高空,長年沉甸甸壓在那里的烏云散開,竟露出一輪圓月。 當鳶的身體升到足夠的高度時,他抬起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抵在雙眸之間。 額頭上那道紅色的豎紋,陡然從中間裂開,一顆通體猩紅色內綴圓圈花紋和九顆黑色勾玉的眼睛從中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