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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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見著徐徽眼中的堅定,不由長嘆了一口氣,吩咐了幾個婆子將消息傳出去了。 這真是作孽??!徽姐兒這么好的媳婦,宋家竟然敢這樣欺辱她。 王氏臉色難看,可看著徐徽紅腫的眼睛,又不好說到她的痛處。 只一會兒工夫,關于禮部尚書宋家的流言就傳的沸沸揚揚,不光是街頭的老百姓,就連世家大族都在議論這件事。 那些見過徐府大姑娘的夫人太太,也一陣唏噓,那姑娘是個規矩的,卻是嫁到了這樣的人家。 虧得還是禮部尚書的夫人,做出這種不要臉面得事情來也不怕被人參一本上去。 宋府 宋安邦指著宋承君大怒道:“不爭氣的孽障,弄出這種事來?!?/br> 張氏一見著自己兒子被罵,哪里還能忍得住。 “老爺也別怪承兒,自打她進了這家門,我只當她是個好的,哪曾想竟能如此狠毒,茹氏肚子里的可是老爺的孫兒,她眼睛眨都不眨就將孩子給害死了?!?/br> 張氏性子跋扈,在府里向來是說一不二,便是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來,也只覺著是徐徽不要臉面,不顧夫家的臉面做出這種事來。 只這一點,這兒媳婦她就不喜歡。 見著自家夫人這樣,宋安邦太陽xue突突地跳,瞪了一眼跪在地上得宋承君。 “你去將人接回來,好好的賠禮道歉,那通房,就發賣出去?!?/br> 宋承君一聽,面色變了變,道:“父親,茹氏才剛小產......” 不等他說完,宋老爺就沒好氣出了屋子里,去前院的書房去了。 張氏見著兒子跪在地上,忙扶著他起來。 “你父親也只會嘴上說說,又不會真罰你,你哪里都別去,我就不信她一輩子都住在徐府了?!?/br> 所謂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一個嫁到外頭的小姑子在娘家呆一日兩日沒人說閑話,時間長了,難不成府里的婆子丫鬟不議論。便是傳到外頭,旁人也只以為她不是個懂規矩的。 宋承君聽了,點了點頭便應了下來。 女兒家拈酸吃醋他都能包容,可若是害及子嗣,心腸就太過狠毒。 想到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茹氏,宋承君心里只覺著憐惜。 自打徐徽嫁進來,茹氏處處都伏低做小,便是有著身孕還日日在正屋立規矩,如今卻是落得這樣的下場。到底,是他委屈了她。 宋承君想著,就對張氏說:“兒子想將茹氏抬為姨娘?!?/br> 張氏聽了,面色微微一變,對著宋承君道:“她是你跟前的人,這事情你拿主意就好?!?/br> 錦竹院。 徐昭正和周氏說這話,薛mama從外頭進來,小聲在周氏耳邊說了幾句話。 周氏的目光變了變,只說道:“老太太吃不下飯,就叫廚房的人重做?!?/br> 徐昭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看著自家娘親道:“大姐夫還沒派人過來嗎?” 再有兩天便滿半個月了,大姐夫卻是連面兒都沒露,便是宋府,也沒派個丫鬟婆子過來。 早上她去榮欣堂請安,見著徐徽,整個人都消瘦了,臉色蒼白的很。 也沒和她們多說話,就回了自己院子。 府里的丫鬟婆子之前還同情徐徽,可過了半個月,徐昭聽到的議論聲便只有說是宋家本就瞧不上大姑娘,大姑娘又自己又不肯受委屈,便只能這樣僵著了。 聽著她的話,周氏嘆了口氣,道:“有張氏那樣的婆母,你大姐夫便是想過來,怕也被她攔著了?!?/br> 再說,瞧瞧如今這樣,她也能猜到那宋家大公子是什么樣的人。 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才子罷了,秉性再好也被張氏給挑唆壞了。 更別說,府里還有那樣一個通房。 “女兒本想去看大jiejie,可想著大jiejie興許不愿意見我,所以也就沒去?!?/br> 這半個月,徐昭一次都沒去過云裳院。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如今這個樣子,她怎么勸都是錯的。 說大姐夫不好,大jiejie心里怎么想,可若是說好,大jiejie如今這樣,哪里算得上一個“好”字。 正說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打開簾子道:“太太,少爺回來了?!?/br> 徐昭愣了愣,滿眼喜色的朝門口看去。 她有好幾日沒見著哥哥了。 徐昭笑著問道:“哥哥可知道回來了,還以為哥哥聽禪要聽上一個月呢?!?/br> 徐謹瞪了她一眼,才對著周氏行禮:“給母親請安?!?/br> “回來了,山上涼,夜里可有著寒?可見過明方大師了?” 徐謹一一答過,才從袖子里拿出一串紫檀佛珠,佛珠圓潤光滑,顆顆分明,顯然是經常把玩的。 “這佛珠跟了明方大師二十多年,大師贈給了兒子。娘親有孕,戴著可以辟邪護身?!?/br> 一聽是明方大師戴過的,周氏的目光一下子就停在了那紫檀佛珠上。 ☆、第42章 青梅子 “這樣的好東西,明方大師既贈了你,還是你拿著吧?!敝苁弦贿呎f,一邊將那紫檀佛珠拿起來,看了又看。 徐昭坐在旁邊,見著自家娘親這樣,忍不住笑了笑:“娘親心里頭喜歡,還不好意思說出來?!?/br> 周氏也忍不住掩了掩嘴角,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規矩都學哪去了,還打趣起娘了?!?/br> 徐昭吐了吐舌頭,對著自家哥哥伸出了手來:“哥哥怎么沒給昭兒帶禮物回來?” 徐謹無奈笑了笑,才拿出一個楠木鐲子來,上頭刻著玉簪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徐昭一見,就伸手搶了過去。 “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 徐謹揉了揉她的頭發,沒好氣道:“你最喜歡鐲子,父親都知道,我這當哥哥怎么會不知道?!?/br> 徐昭笑了笑,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算是謝過。 見著她的動作,徐謹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雖然寵著meimei,卻也不會一味的驕縱她,好在,有這么多人寵著,昭兒也沒有驕縱起來。 周氏吩咐了薛mama一句,叫小廚房弄了幾個徐謹愛吃的菜,還有徐昭最喜歡的西湖醋魚。 “娘這幾日害喜厲害,只做些清淡的就好了?!甭犞约夷镉H的話,徐昭忙阻止道。 周氏搖了搖頭:“不妨事,大夫說也要隔幾日吃些rou,孩子才有營養?!?/br> 徐昭聽了,見著薛mama點頭,也沒再說什么。 等到飯菜上來,才見著薛mama單獨端了一碗雞湯羹進來,雞rou全都搗碎了,加了竹筍,上頭灑了綠油油的蔥花。 徐昭見著一桌子的飯菜多半都是她和哥哥愛吃的,哪里不明白自家娘親的意思。 心里一陣感動,鼻子便有些酸酸的,徐昭便低下了頭。 “你這孩子,怎么不好好吃,平日里不是最愛吃西湖醋魚了?可是廚房的人做的不好?” 周氏重新拿了一雙筷子夾了一筷子魚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徐昭抬起頭來,拿筷子挑了刺放進了嘴里,rou質鮮美,味道也是她最熟悉的。 一頓飯,徐昭和徐謹很給面子,解決了大半,周氏見著二人吃的好,臉上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用完飯后,丫鬟捧了漱口的茶過來,伺候完畢,瑞珠才又上了清茶。 喝完了茶,徐謹便起身告退,去了書房,徐昭卻是陪著周氏說了會兒話。 因著有孕,周氏平日里睡的很多,上午也睡了一會兒,所以午睡便免了。 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一陣哭鬧聲。 周氏皺了皺眉,呵斥道:“出去看看,大中午的哭哭啼啼是做什么?” 周氏才剛開口,就聽到外頭有哭聲道:“太太,太太要替妾身做主?!?/br> 聽出是蘭姨娘的聲音,周氏不免沉下臉來。 “沒規矩的東西,叫她在院子里跪著?!?/br> 薛mama得了吩咐,福了福身子便走了出去。 院子里,蘭姨娘見著薛mama出來,眼圈一紅正打算哭出來,就聽薛mama道:“太太說了,姨娘既然不懂規矩,就在外頭跪上一個時辰,學好規矩了再進來?!?/br> 薛mama跟了周氏多年,自然是個厲害的,最是瞧不上蘭姨娘這種人,更別說她還是老太太屋里出來的。 只這一點,薛mama對她就沒什么好臉。 蘭姨娘聽了,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不等她有動作,薛mama示意了一旁的婆子一眼,兩個婆子上前,就摁住她的身子讓她跪了下來。 “姨娘還是別掙扎了,奴婢們手粗,別不小心傷了姨娘?!痹鹤铀藕虻亩际谴质沟钠抛?,最是做慣這樣的事情,只幾個動作,就讓蘭姨娘覺著全身發疼。 蘭姨娘一直在老太太屋里伺候,吃穿用度和別家的小姐一個樣,皮膚嬌嫩哪里受過這樣的罪。 只跪了一會兒,就覺著膝蓋疼的厲害,額頭上也滲出汗來。 她動了動身子,便聽那婆子提醒道:“姨娘還是安安分分跪著,不然老奴進去回稟太太,太太保不準讓姨娘多跪一個時辰?!?/br> 蘭姨娘心中暗恨,可礙著自己的身份,不好在這里大鬧,只想著等跪完了,求老太太給她做主。 她是老太太屋里出來的,太太不問緣由便責罰了她,不也是打了老太太的臉面。 蘭姨娘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多年,自然將老太太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到了后來,心里還暗暗竊喜,她這一遭罪受的值,身上有了傷,才好叫老太太給她做主。 蘭姨娘根本就沒想過,周氏既然敢罰她,自然是不怕老太太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