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當她發覺自個最終握住了什么,忍住羞,偷窺了眼徐知誥,徐知誥已放下了手里的書卷,冷眼看著她的舉動,雖然沒什么反應,可也沒阻止她,她受到了鼓勵。 她后來就發覺茁壯得把握不住了,食指和拇指都扣不到頭,再一次感嘆徐知誥的忍耐力,都這樣了,還不如如不動。 她若是沒身子,自個去也是行的,可是偏偏月份愈重,已受不得顛簸。 那蘭黛的示范浮現在眼前,說是如此這般,就是神仙也忍不得,當時她是羞不可抑,在心里直唾棄她們,可是曠得久了,心里的渴望終究蓋過了羞恥。 聽徐知誥深吸了口氣,她輕輕含弄著,曠野散發著泥土的腥氣,春的氣息撩動著她脆弱的心扉,紅櫻榴子搖曳,雀舞鶯繞,那樣生機勃發,欣欣向榮,充滿了生命力,生長再生長,直到山河壯麗日色茂盛,這真是一件可以無師自通的事。 她芳心繚亂如鼓的抬起頭,臉如朝霞望向徐知誥,如果這樣淪喪,還不成,她真是沒法子可想了。 徐知誥那雙丹鳳眼死死的盯著她,清冷不再,黑沉沉的,卻燃燒著看不見的火焰,流光璀璨,灼熱得能融化人,他咬牙低聲道了句浪蹄子,聲音呢喃,沙啞,清冷而又熱烈,仿佛羽毛從她心尖上拂過,讓她癢癢的,說不出來的滋味,又勾得她眼淚汪汪的。 她的顛狂之舉,成功的讓徐知誥就范了,可她也嘗到了苦處,超過從前的壯闊,即便是她已是河水潺潺,開始也是艱難的。 她臉紅心跳的看著那那畫面,刺激得她差點暈過去,趕緊抬眼,卻正對上徐知誥深瀚如墨的漂亮眼眸,那里蘊含著輕輕的笑意,唉,她還是閉上眼吧。 耳邊卻聽到徐知誥用磁性的聲音慢條斯理的道,“妖精,這可是你自找的。 她在不久之后才明白這句話的用意,撕破了溫情脈脈面紗的徐知誥,真是讓她死去活來,讓她適應了后,如蛟龍出海,氣勢如虹,鏘鏗有力,狂風暴雨般的抽打,她四肢如藤般的纏繞,只聽得自個聲聲宛轉,猶如貓嘶,銷~魂的悲鳴. 不過,在混混沉沉中,卻有絲念頭浮起,微微喜悅,這般勇猛饕餮,是不是代表這些日子他沒女人? 徐知誥抽身退出來,修長如蘭花的手擦拭著自已動作她都看傻了,靡爛與優雅,簡直太分明了有沒有?這種滋味太難言。 只是完事后徐知誥顯然還要走,她是不樂意的,可是卻也生生忍了。 徐知誥穿完衣后,俯首抬起她的臉在她米分唇上親了下,臨走時深深看了她一眼,“叫丫頭伺侯洗吧,我明天還會過來?!?/br> 她把臉埋到被子里,渾身還哆嗦抽搐著,沸騰的血液還沒有冷卻,心還余悸著,雖然是一個人,她都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了,從前那個,在歡好時也如父如兄,把她當成女兒般寵著,竭盡全力的滿足她可也約束著她,可這個,同樣的技巧嫻熟妙到毫巔,卻不一樣,會拉著她一起沉淪,甚至米分身碎骨,但也摻雜著些許溫柔憐愛,雖然很少,但是感覺很奇妙,讓她心神激蕩,恩,他是完全把她當成女人的,純粹的。 ☆、第117章 梨花色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起來,鳥雀已在枝頭嘈雜跳躍,陽光明媚,看來卻是個好天。 只是她覺得下面火燒火燎的,看來沒有個三五日是好不了的,可她也怪不得人家,都是她自個作死,把徐大人整得這么雄風大振虎虎生威的事,看來,即便沒身子,一個月兩回也就足夠。 她梳洗,又吃飯,之后就是中午,于是午飯就省了。 到了下午,峰嵐卻領了兩個婢女,送了此東西,上等質地的布匹,好幾種的顏色,黛蘭,雪青,水綠色,還有一盒首飾,里面只有幾樣,但做工精致之極,上面的珠玉翡翠都極稀罕,顯然并非凡品。 她愣了一會兒,此舉,她昨夜取悅了他的意思嗎? 這些日子人雖不來,可也不能算是不聞不問,那些補品吃食鮮果都是源源不斷的,不過她覺得,那都是給她肚子里孩子的,沒她的份兒。 她翹首盼望著,下午做什么都不太有心思了,可是直到日落,也沒看到人影兒,她按捺不住就著人去催,回來倒是有準信了,說是有事來不了了。 她咬牙瞪著桌上的布匹首飾,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送來了補償,早就打算了不來是吧,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小人,她抹抹眼淚,不來就不來,何苦騙人,哄得人白開心一場。 天底下的男人,她想,大概哪個心思也沒有她的這個難猜,曲折彎繞,失憶了也一樣,她的命真苦。 話雖如此,隔日她還是伸長了脖子侯著。 第三天,她干脆也不等了,老呆在屋里她都快變怨婦了,她跟周嬤嬤報備了一聲,就帶著喜鵲出發了。 喜鵲是她這兩天求過來的,喜鵲雖然長得不算賞心悅目,可是人踏實樸素,心眼好使,看她初來乍到又生得不粗實,就處處照看著她,活少的時侯都幫她干,她覺得,她這種處境,得培植自個的勢力了,恩,不只是丫頭。 芷花,從此就是那十三當家的夫人,就算落草了,再不會回來,可是知琴呢,哪里去了? 象穆宜,峰嵐,莊起什么的,都是徐知誥的心腹,只聽他的不說,關鍵時侯也不會替她說話,以至于她現在是求告無門。 她去跟周嬤嬤要人,原以為要費些周折,早有心理準備,她要跟老妖婆沖突沖突,可沒想到周嬤嬤很痛快的應承了,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她走后,周嬤嬤身旁站著的華姑姑道,“嬤嬤,以您的地位,何必懼她一個妾?” 周嬤嬤白了她一眼,”就算爺對她不上心,可她現在肚子金貴,吵吵起來,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哼,等她生下來再收拾她也是不遲?!?/br> 華姑姑恍然,連連稱是。 她照例去了西街。 五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還好過了晌午頭許久,氣溫又有落下之勢,她下馬車,和喜鵲并排走著,四個護衛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條街雖不如東街那般有名氣,可是熱鬧還有過之,主要是布衣百姓居多,那街上除了兩旁正規的店鋪,道旁擺攤的密密麻麻的,五花八門,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她們逛了幾間鋪子,后來就隨意沿街走著,就是一走一過,走馬觀花,直到一個圍觀了許多人的場地,才看了許久。 主要就是,她從來沒想到,能有幸見到只能在戲臺上看到的賣身葬父。 前面的白絹上寫得很清楚,他們是許州人氏,大旱之年,餓麩遍野,他們一家人一路南行,不想遭遇流冠,不但和母親兄長失散,又盤纏盡失,便以乞討為生,不想父親顛沛日久,舊患發作重病不愈,到了江都府就一命嗚呼,無錢買棺材,兒子就決意賣身葬父以盡孝道。 字跡工整端正,大概是請擺攤的文人寫的。 照那上面所述,那男孩兒總得有十三歲,可是太瘦了,看起來就象是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衣衫襤褸,那張臉削瘦臟污,看不清五官但仍能看出是模樣姣好的,一雙眼睛卻是漂亮黑澈得仿佛黑曜石般,凄楚明亮,悲傷里卻含著堅韌,靜靜的跪在那里,腰板筆挺。 周圍的人群議論紛紛竊竊私語,卻無一人出頭。 問題出在于,這男孩年歲太小,買下來不劃算,也當不了重勞力,大概只能給富貴人家做小廝,而且,一副棺材花不了多少錢,但這男孩還說了,除了葬父,還要三十金去重賞尋找在失散的母親,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百姓家買不起,富貴人家誰失心瘋了才會買下他。 任桃華猶豫了一會兒,這三十兩金對現在的她來說也不算個小數,不過她總感覺這男孩子是個可造之材,就開了口。 “你跟我走?!?/br> “這三十金我出了?!?/br> 兩個聲音,一男一女,清脆低厚,根本分不出先后。 圍觀的把目光聚集過來,都不禁吃了一驚,那男的也罷了,那說話的女子怎么會那么美,烏發如黑緞般光可鑒人,杏子臉皎潔如月,香腮勝雪,那明眸清澈到底,卻又瀲滟流波,那是一種顛倒眾生的光艷。 與此同時,任桃華卻在瞪著那跟她搶人的男人,那人三十余歲,個子雖偉岸,但長得很平凡,應是扔人堆里找不出來那伙的,可是你偏偏卻能一眼看到他,鎮定,霸氣,不怒自威,那種長期居高位的氣場,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任桃華是個有眼光的,她看得出,這個人來歷不凡,可不只是非富即貴。 兩人僵持了會兒,卻聽那人問了句,“孩子,你樂意跟誰?” 這句一說,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男孩子身上,那男孩各看了一眼他們,也沒猶豫多久,“我想跟這位爺?!?/br> 她的怒火騰騰的起來了,嬌橫的道,“你說的不算,先說者得?!?/br> 這男孩她勢在必得,而且這兩天她就窩著火,借引子就發作了。 大概是她語速快字少,給了人錯覺,又或是因為她上乘的姿色,話音一落,她都沒想到,人群中附合她的居然大有人在。 那人最終退讓了,她挺意外的,裝著笑臉道了個謝,不知怎么的,面前這個人無由的讓她不安心慌,跟那個耶律德光一樣,但那耶律德光眼里的侵略之色顯而易見,可這人卻目光沉靜看不出什么,就是這樣才令人心里發毛。 她這個直肚腸的就不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當然,徐知誥倆父子不算數。 眾人逐漸散去,最后只剩下她們一幫,她并不知道,那人走了大約百余米,低聲對身旁的下屬說道,“去跟著查她底細來歷,注意離遠些,她手下那幾個都是高手?!?/br> 她差出一名護衛跟著那男孩去棺材鋪收斂尸首,再去下葬,吩咐他一切完畢后,就把這男孩帶回來。 她身子重,這時就有些乏了,就在車里歇了,剩下的東西就差喜鵲去買,回去時已屆傍晚。 她踏入院子,就心花怒放,余暉之中,徐知誥正坐在梨花樹下的石桌旁坐著,一身緇色的直綴襯得他色如梨花,坐姿優雅身若墨樹,眉目雋挺冷峻,如天神般的俊酷。 “什么時侯來的?”她歡快的移步近去。 “上哪去了?” 他不答反問,任桃華絮絮的把她去西街的事復述了一遍,當然買小廝的事,就一筆帶過,爭人的事,她根本沒說,她想,好不容易人送上門了,別因為她惹是生非,又弄砸鍋了。 “外面亂,別老出去?!?/br> “你要肯天天來,我就情愿老死府里,半步也不出?!?/br> 她撒嬌耍賴的,飛速湊過去親了他薄唇一下,得逞后吃吃嬌笑著回味無窮,親熱了一次,知道她還能得到他,膽子就肥了。 徐知誥抬起細挑的丹鳳飄她一眼,不置可否,“也別隨便往府里撿人?!?/br> 她乖巧的點頭,訕笑道,“那孩子太可憐了,我正巧手底下缺個用慣的小廝,不也是為官衙門府減輕負擔嗎,一舉兩得,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徐大人這次來,比上次的態度好了許多,居然沒再斥她,兩人一同用飯,然后就寢。 任桃華覺得,天底下的夫婦大概哪一對也沒他們這般顛倒,她只要接近他三尺以內,就血氣方剛得不行,情火燃起,她抱著他親了一會兒,還覺得意猶未盡,喘口氣,又吐舌索吻。 “你一個孕婦,這么勤可行?” 聽著徐知誥磁性嘲弄的聲音,她嬌羞不可方物,卻又不勝春情,低聲道,“輕一點,許是可的?!?/br> 這次徐知誥充分照顧了她是個孕婦,有力,卻輕緩,很深,卻一擊即退點到為止,那種滋味,一下一下麻酥酥的,勾得她眼底水汪汪的,如慕如訴,似癡似怨,徐知誥低咒了一聲,伸指去掩她的眼波,卻聽她嬌嗲的說了句話。 她覺得徐知誥猛地粗上一圈,幾乎要撐爆她,她才恍然到自個說了什么,聽著徐知誥低沉嘶啞到谷底的得意輕笑聲,她米分面如潮,那句二哥哥要命了言猶在耳,又嬌又蕩的,嗲得厲害,太不要臉了。 后來,徐知誥深深入了幾次,然后就研磨著她,俯身憐愛著她大桃子的紅尖,她猛搖,秀發輕輕晃著,明知道聲音傳到外面,咬著唇也壓抑不住口里破碎悠長的哦聲。 事后,她渾身兀哆嗦得仿佛花枝微顫,徐知誥微喘著撫著她的背脊抱了她一會兒,才起身擦拭穿衣,她滿懷幽怨,果然聽到徐知誥說還有事沒辦,她就問了句何時再來 ”你懷著身子,大后日吧.” 徐知誥的清冽聲音里殘存著滿足的粗嘎,又冷又沙的,很撩哧人,雖然語焉不詳,可她卻聽懂了,她想說只是來看她一眼也是可以呀,可這話她也說不出口,她心知肚明,只要人來了她就心癢難熬呀. ☆、第118章 空庭月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想起昨天她花重金買來的小廝,梳洗一番,又吃了早飯,就差丫頭去把人領過來。 人領過來,她和喜鵲都有點愣神。 這就是昨天那個賣身的孩子?簡直是天上人間的差別,只是府里普通小廝的青衣小帽,卻生生穿出小玉樹刮風的感覺,就是瘦點兒,那張臉,眉毛濃挺勻長,眼睛細長的有點似狐貍眼似的,挺直的鼻梁,弧度美好的薄唇,生比小姑娘還要好看,但也不娘氣,只讓人感到干凈舒服。 而且小小年紀,站在那里不慌不忙氣定神閑,很是難得。 陳三,原來也是個殷富大戶家的嫡子,家里良田百頃倉谷堆盈,就是大旱饑荒,盜民四起,流匪不斷,最后他們家被洗劫一空,才流落外地。 這陳三什么的,應該只是排行小名,大概是落了難,不愿再提起。 任桃華越到后來越是驚喜,這孩子雖謙辭是粗通文墨,可后來取紙筆畫他母親兄長的小像,一揮而就,筆墨酣暢栩栩如生,畫功竟然不錯,以此類推,大概其它的方面也是不差的。 她把她的意思說了,就是也不限定三十兩金,她必幫他找到親人的下落,讓他們一家團圓。 那陳三動容,目光閃動,深深揖了一禮,“夫人恩德,今世若不能報答,來生必結草銜環?!?/br> 任桃華道,“你莫稱我夫人,在這偌大的徐府里,我只是個姨娘,不過我也先跟你講明,你也不算這府里的編制,你的用度開支工錢都從我的私房里出,明白嗎?” 陳三點點頭,輕聲道,“明白,我只有您一個主人?!?/br> 陳三離去后,她打了個呵欠,又去補覺,然后氣悶就出去繞了一圈,回來望著喜鵲呈上來的厚厚的一疊東西,簡直傻眼了。 “為什么不丟掉?”她面紅耳赤,幾乎是疾言厲色的。 喜鵲自打來她跟前后還沒被她這么兇過,一時間都有些結巴了,“姨娘,這扔了,白瞎了,你看,洗完了跟新的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