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墨蕭眼神看向蘇延澤,啟唇,“出了何時?” 蘇延澤用復雜的眼神看向墨蕭,眼睛通紅,拿著劍的手指關節已發白。 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念兒在里面?!?/br> 墨蕭波瀾不驚,只看了一眼皇帝,“父皇,兒臣進去看看?!?/br> 皇帝聽到蘇延澤的話也知里面是何情形,只轉過身來。 墨蕭進去,不雅的一幕出現在眼前,頓時手指捏得咯吱想,嘴唇發白,臉色陰沉。 因為蘇念卿和墨容正衣衫不整地睡在一起。 可外面的人還是透過半開的門看到了里面的情形,有人大喊一聲,“譽王妃和垠王睡在一起……” 這聲音突然又停止,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連同皇帝,皇帝一甩衣袖大步離開,其他人見皇帝都走了,也跟著走了。 墨蕭叫了兩聲,蘇念卿和墨容都沒醒,只得用蘇念卿的衣服將她蓋住,將她抱回去。 蘇延澤見蘇念卿被墨蕭帶走,這時才將劍收好,大步走向皇帝,跪在皇帝面前,“陛下,里面被人下了迷香,請陛下明查,念兒不會做出此等有辱皇家尊嚴的事?!?/br> 皇帝臉色陰沉,低頭看著面前跪著的蘇延澤,“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等事,朕如何信你?” “陛下明鑒,念兒與垠王一同長大,只有兄妹之情,他們絕對不會做出如此茍且之事?!碧K延澤這是第二次跪在皇帝面前如此懇求他,第一次便是大婚前請皇帝收回圣旨。 皇帝從蘇延澤身邊繞過,并未言語,直接朝寢殿而去,走了兩步又回來,“來人,傳太醫?!?/br> 過了一會兒,太醫來了,拿了一個瓶子在墨容鼻子前晃了晃,又四處看了一通。 第二十八章 你不知身邊人離去的滋味 墨容這才悠悠醒來。打量一下四周,目光看向臉色不大好的皇帝,“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一拍桌子,“你做的好事,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br> 墨容一臉茫然,不知如何開口,仔細回想一下,確實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帝,于是道:“兒臣不知做了什么,自昨日負傷回來便一直在這屋里并未出過門?!?/br> 太子一臉幸災樂禍,“你沒出去,可是有人進來了?!?/br> 墨容眉頭一皺,輕聲呢喃,“念兒?!庇挚戳艘谎鬯闹?,可是并不見蘇念卿,他只記得蘇念卿來看他,后來便記不清發生了何事,“念兒怎么了?” 太子再次笑了,“三弟這稱呼還真是親昵,不知道的還以為……” 話未說完,蘇延澤在一旁將劍拔出又收回,陰沉著臉道:“太子休要胡說?!?/br> 墨容這時才看到蘇延澤,脫口而出,“大哥也在!” 三人一同長大,蘇延澤年長,所以墨容也稱他為大哥。 蘇延澤走到墨容跟前,輕聲道:“方才你們被下了迷香,念兒在你房里?!?/br> 此話一出墨容瞬間便明了,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傷口瞬間被牽動,疼得變了臉色。 墨蕭帶回蘇念卿,將她放在床上她任未醒來,拉開蓋在胸前的衣服,肩上那道早已結痂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心里有一種莫名的酸楚??墒窍氲浇袢账屪约喝绱藖G臉,頓時又火冒起來。 楚沉這時才出現,一根銀針下去,蘇念卿才悠悠轉醒。 蘇念卿揉揉太陽xue,再摸摸后頸,只覺渾身酸疼,轉眼看了一眼,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自己又坐起來。 這才看到墨蕭在一旁陰著臉站著,邊上還站著楚沉。 墨蕭輕咳一聲,楚沉急忙轉身出去,墨蕭自己也轉過身去,蘇念卿這才穿好衣服。 “好生奇怪,我明明記得……” “你仔細想想今日都做了什么?”墨蕭語氣有些急。 蘇念卿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去看了三哥哥,在路上遇到太子,一起去了三哥哥房里,然后……就到現在了?!?/br> 墨蕭回頭,大步走到蘇念卿跟前,“你今日讓所有人都看了本王的笑話,你何時在意過我的感受?” 蘇念卿不明白墨蕭為何突然發火,“墨蕭你在說什么?” 蘇念卿因為才醒的緣故,聲音還軟綿綿的。 “你衣衫不整地睡在三皇兄床上,你不知道嗎?” 蘇念卿嘴巴張開又合攏,“你……你說什么?” 楚沉這時才推門進來,“你們倆繼續吵,再吵兇手都跑了?!?/br> 兩人這才住了口,都低著頭,半晌蘇念卿才開口道:“我和三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自小便沒了父母,有時哥哥不在我便一個人在家,我不過五歲便要自己獨自一個人在家?!?/br> 墨蕭默不作聲聽著蘇念卿的話。 “三哥哥家在我家隔壁,他可憐我便讓我去他家,他也像哥哥一樣照顧我,他說他雖有一切,可是錢買不來親情。所以我們非常親,除了哥哥他是我最親的人了。他護了我半生,我不過是想護他而已?!?/br> 說到此抬眸看著墨蕭,“墨蕭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么,所以你不明白身邊人離去的滋味?!?/br> 墨蕭小聲呢喃,“我懂?!彼鯐欢?,墨語離開時,他大醉七日,幾乎人事不知。 蘇念卿抬眸,眸子里一片明亮,“所以墨蕭你信我嗎?如果你信,今日我們便一起揪出幕后之人?!?/br> 墨蕭又何嘗不知蘇念卿是被人陷害,他也不知為何生氣,只是覺得他應該生氣。 墨蕭帶著蘇念卿往墨容那邊去了,蘇念卿徑直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您要給兒臣做主,兒臣是被陷害的?!闭f著從頭上取下發簪,掰成兩半,“蘇念卿今日若半句虛言,猶如比簪?!?/br> 眾人驚嘆不已,正在這時太醫回稟道:“回皇上,不曾發現迷香?!?/br> 蘇延澤卻不干了這個愛妹如命的男人,關于蘇念卿的任何事他都事無巨細,勢必深究,“你胡說,方才門是半掩的,窗戶大開著,一看便是兇手故意消散屋中迷香,我們在外面吵了許久也沒見二人醒,若不是迷香,能睡得這樣沉嗎?” 而此時楚沉在到處探尋,輕描淡寫地道:“沒錯,這屋里卻有迷香,只是被熏香覆蓋了?!闭f著打開香爐,用火折子點燃,頓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墨容啟唇道:“我屋里從不用熏香?!?/br> 這時墨蕭扶起蘇念卿,“我信我的王妃,她不是那樣的人,今日墨蕭發誓,定揪出那幕后之人?!闭f著抬眼看了一眼眾人,“誰若回去亂嚼舌根,我拔了他的舌頭?!?/br> 他都這樣說了,誰還能多說什么?不過兇手的目的怕是要落空了,昨日想除掉墨容今日想挑撥離間,可是都不成功,那接下來會如何? 皇帝拍案而起,“胡鬧,傳大理寺,給朕查,查到兇手定嚴懲不貸?!?/br> 一場鬧劇,也算是顧住了面子。 雖然墨蕭信誓旦旦,可是蘇念卿知道,逢場作戲而已,他要顧的不過是他的顏面罷了,只要顧住了他的顏面,即使她真與墨容發生了什么,他都是不在意的吧! 是啊,自他回去便沒有好臉色,沒有關心過蘇念卿一句,發生這樣的事,她心里何曾好受? 蘇念卿也是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語,真正傷她的一直都是墨蕭。 蘇念卿已睡下,墨蕭還在處理事務,冷不丁地一句,“蘇念卿,請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不止代表你自己,還有我?!?/br> 蘇念卿“嗯”了一聲便轉過身去,看著床幃不再做聲。 他在意的始終是他的顏面。 “你若不和三皇兄保持距離,你遲早會害死他,今日的事只是個開始?!?/br> 墨蕭還是說出了這一句警告的話,不過卻是實情,都是因她而起,這點蘇念卿也是明白的。 其實前世真正害死墨容的確實是她,可是她不懂啊,她不懂得朝堂爭權,她也不懂得她自己在墨容心中的地位,墨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離開她。 前世哥哥便說,你要嫁入皇室,墨容是不錯的,他能報你一世周全,也能愛你護你??墒翘K念卿不聽啊,那時她眼里心里都是墨蕭,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可是若她不是重生在新婚第二日,這一世她也想找一個眼里心里都是她的人呢,墨容便是不錯的。 第二十九章 原來她不過是一顆棋子 第二日,也是狩獵最后一日了,墨蕭一早便起來了,“走吧,我們去躍臨山看看?!?/br> 蘇念卿正在梳妝,“躍臨山?可是……”躍臨山離這里很遠。 “去了便知道了?!?/br> 墨蕭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樣子,蘇念卿有些驚訝,可還是隨他去了。 楚沉也在其中,今日的他看蘇念卿的樣子總有些奇怪,許是蘇念卿看錯了,她在楚沉眼里竟看到了一絲可憐之情。 楚沉一手背在身手,一手拿著折扇,白色長袍干凈整潔,他一向都是如此灑脫,“小野貓,聽說這事是你發現的?” “額……”蘇念卿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也不知如何答應他,今日的楚沉沒和她抬杠,有些奇怪。 一直走在前面的墨蕭回頭看著楚沉,“你可以叫她蘇念卿或王妃?!毙∫柏執^親昵,這稱呼他不喜歡。 楚沉用扇子指了一下墨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名義上的王妃而已,遲早有一日是要和離的。再說我楚公子對她這等姿色的,不感興趣?!?/br> 蘇念卿抬眸,楚沉依舊在她前面自然地走著,腳下因踩著樹葉而發出“歘歘”聲。他說得那般自然,定然一切他都知道了,墨蕭一早便打定主意和她和離,她還與他交易,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三人再無話,一路走著,秋日的天總是那么好,溫和,陽光也恰到好處。 走了一個時辰便到了獵場北面,北面臨崖,崖對面便是躍臨山東頭,那天蘇念卿被五皇子追殺的地方。 蘇念卿站在崖邊看了一眼,下面深不見底,腳下踩掉了一顆石子,石子順勢滾下,便不見蹤影了,蘇念卿腿一軟,急忙退后幾步,若是掉下去,恐怕尸骨無存吧! 楚沉一臉戲謔地看向蘇念卿,“怕嗎?” 蘇念卿瞥了他一眼,“你不怕嗎?” 楚沉故作高深搖搖頭,“不怕,我敢跳下去,你信嗎?” 蘇念卿搖頭,“你若跳下去,定然尸骨無存,我可不為你收尸?!?/br> 楚沉將折扇合攏,整理一下衣服,“你可看好了?!闭f著便縱身一躍。 “不要!”蘇念卿急忙伸手去拉,可沒有拉住,蘇念卿臉色煞白地跟著到崖邊去看。 可是,楚沉卻懸在中間,并未掉下去。 “這……” 墨蕭這才走過來,蹲下,“你看?!?/br> 順著墨蕭手指的方向看去,蘇念卿只看到楚沉的雙腿,腿下卻是被霧遮擋。 蘇念卿皺眉,“這是?” “是一座橋,鏈接躍臨山的橋?!?/br> “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