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而墨蕭只看著,似乎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又或者看著墨容已經上前,他沒必要再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木初迎和墨容才從屋里出來,眾人在門口等著,都問起蘇念卿的情況,墨蕭也只是看著木初迎,半句話也沒有,墨容看他的眼神也充滿敵意。 經過這一場鬧劇,天色也漸漸黑下來,很快木府便燈火通明了。 假山處,墨蕭和墨容相對站著,誰也沒有先開口,墨容臉色極為難看,一向溫文爾雅的他,今日便繃不住了,只因他抱著蘇念卿的時候,那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她不安,她害怕。 墨蕭似乎沒有半點情緒,終是墨容先開口,“她是你的妻,她從小便不能沾酒,你竟不知嗎?” 墨蕭抬眸,嘴角掛著一絲諷刺,“與蘇念卿青梅竹馬的人在,何須本王cao這份心?”當時他何曾想過她是誰的妻? “你……” 不等墨容把話說完,墨蕭打斷他繼續道:“皇兄又何時顧念到她是我的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垠王妃呢!” 墨容終是無法再忍,狠狠地一拳砸在墨蕭臉上,墨蕭并未注意,趔趄了幾步,險些栽倒在地。再抬頭時,嘴角掛著血跡。 “你既娶了她就該好好待她,念兒是她哥哥捧在手心里的人?!币彩撬暼粽鋵毜娜?。 墨蕭捂著紅腫的臉,“今日的事皇兄可要記實了?!?/br> 說完便一甩長袍大步離開。 木初迎聞聲前來,會察言觀色又識大體的她,像是一劑能定心的良藥,墨蕭有再大的火氣也在這時通通隱藏起來。 蘇念卿醒來,屋里燭光搖曳,蘇念卿起身,頓時頭痛欲裂,自小便不能飲酒的她,今日為了緩解尷尬,飲下那一杯酒。 墨蕭知道的,她曾經說過,只是他不曾放在心上罷了,新婚之夜他酩酊大醉,他們未曾喝過交杯酒呢! 蘇念卿想著,一手輕柔太陽xue,緩步走出客房,時候不早了,賓客們大概都散了吧! 蘇念卿朝著木初迎的房間走去,想著和她說一聲再走。 木府雖不及王府,但樓臺水榭一樣不少,一路都是精心培育的菊花,此時正爭奇斗艷開著。 不過蘇念卿無心觀看這些,此時總覺得哪里不對,心神不寧的。 隨著石子路走,前面兩個人影飛快閃入假山,蘇念卿皺眉,“墨蕭?”那身形太過熟悉了。 可是他不是應該早就走了嗎?此時怎會還在這里? 蘇念卿躡手躡腳跟去,兩人的聲音傳入耳膜,“她不能飲酒,一杯酒足讓她暈厥甚至危及生命,王爺不知嗎?” “不知!” 墨蕭的聲音無半點波瀾。 木初迎輕笑出聲,“那王爺因何娶她?”若說利用,她的父親同樣是鎮國老將軍,而她更是可以幫他,這是木初迎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墨蕭抬眸輕掃木初迎,很快眸子里再無半點情緒,“娶她自有本王的用意?!?/br> 木初迎俊臉微紅,“王爺一直知道初迎的心思,王爺也知論利用,初迎更有價值,蘇念卿那個蠢貨到底哪里比初迎好?” 這是她第一次敢在墨蕭面前這樣大聲說話。 若是前世蘇念卿定然驚叫出聲,可重生一世,她已習慣了背叛,看淡了一切。 下瞬,蘇念卿眼里再無波瀾,前世墨蕭的一切行蹤都是木初迎告知她的,她還替她出了好些主意,原來她竟藏著這等心思。 蘇念卿訕笑一聲,往后除了自己所珍視的那兩人,她再不會信任何人了。 下瞬,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知道因何娶她,便斷了念想嗎?” 墨蕭的聲音依舊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 木初迎不語,等著墨蕭的回答。 “因著她那張臉!” 又是一陣沉默,這句無厘頭的話,讓兩人都不再言語。 前世,蘇念卿問墨蕭因何娶她,墨蕭也是這樣的回答,只是她一直不懂,她這張臉到底怎么了? 蘇念卿被一只手捂住嘴巴,并拖拽出去很遠。當看清楚來人時,蘇念卿才停止了掙扎。 “三哥哥!” “走!我送你回去!” 墨容語氣溫和,他心疼這個被好友背叛的蘇念卿,他以為她會受不了,可他不知,蘇念卿重生一世,把一切都看淡了。 第七章 蘇念卿不一樣了 蘇念卿輾轉反側,“因著她那張臉!”這句話反復在耳邊回蕩,前世他也是這樣說的,可究竟為何?娶她與她的臉有何關系? 正想著,窗外似乎閃過一個黑影,蘇念卿立即警覺,可轉念一想,誰敢在王府放肆? 再抬眼望時,那黑影卻然是在外面。 蘇念卿立即起身,從靴子里摸出匕首輕腳走了出去,剛到門口時,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墨蕭是誰? “王爺還不睡,這是做何?” 蘇念卿的聲音嚇得墨蕭一激靈,猛然轉身,蘇念卿便在他身后,他竟然不知她是什么時候來的! “你……” 蘇念卿卻已轉身朝屋內走去,“王爺請進,外面冷!” 說完這句話,蘇念卿又想到前世,她在書房門口等他,等得手都僵了,他也不愿讓她進去,從此她便不喜歡在門外站著。 前世,太苦了,至今雖不在乎,可心口依舊隱隱作痛。 墨蕭隨蘇念卿進屋,里面頓時暖和不少,九月的天氣,夜里已經有些涼了。 而更吸引他的是屋里好聞的熏香味道。以前的蘇念卿,身上透著無數種熏香味道,太過濃郁,而此時的這種味道淡雅清新,恰到好處,在墨蕭眼里蘇念卿不會有如此品味。 蘇念卿將茶杯遞到墨蕭面前,“王爺找我可是有事?”眼睛卻未看著墨蕭。 墨蕭回神,眼睛盯著蘇念卿,認識她兩年,這是第一次用心看她,他總覺得大婚過后,蘇念卿不同了。 未等到墨蕭回答,蘇念卿抬眸,嘴角掛著好看的弧度,“王爺,可是答應了我昨日所說的事?” 昨日她說她想和離。 墨蕭剛燃起的好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這個女人真會掃興。 “蘇念卿,欲擒故縱也要有度?!?/br> 墨蕭咬牙切齒,似是警告。 蘇念卿不以為然,抬眸看著墨蕭,“墨蕭,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言語間充滿戲謔,臉上的笑容是墨蕭從未見過的,一時間他竟不知蘇念卿此時心中所想。 “你!你也配?” 墨蕭的語氣里的憤怒毫無掩飾。 這句話前世他便說了許多次,蘇念卿你也配? “既不配,王爺為何不同意和離?”不過是哥哥手上的兵權罷了,這點,蘇念卿前世便知道了。 墨蕭一直在忍,半晌才道:“你既已嫁入王府,入了宗祠,和離之事我們說了也就不算了?!?/br> 蘇念卿未曾想,墨蕭竟未發火,找了這樣一個借口,不由得便笑了。 “哈哈,墨蕭,你聰明,可蘇念卿也不傻,你要的不過是哥哥手上的兵權,你知哥哥愛我如命,你娶了我,哥哥便會任你擺布,待你成就大業,蘇念卿以及蘇家便是可有可無的了?!?/br> 蘇念卿一口氣說完,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 墨蕭卻變了臉色,這個坐懷不亂的男人,今日因她而怒,又因她說中了心思,變了臉色。 “蘇念卿,你……”怎會知道這些,他認識的蘇念卿單純老實,從來不會揣度這些的。 蘇念卿知道墨蕭是決然不會和離的,沉默片刻,好看的笑容呈現在臉上,“王爺,既不是說和離之事,王爺請便,我要睡了?!?/br> 這個女人的心思,他似乎越來越猜不透了,墨蕭起身,今日他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后院,有許多話想問她,可真到了這里,一見到她那副樣子便又把話憋了回去。 “你日日想著和離,是因為三皇兄?今日……也是因為三皇兄?”她從不施粉黛,今日卻這般妖嬈。 “墨蕭,我與三哥哥一起長大,你說這話有過腦子嗎?”愛他這件事上,誰都可以質疑,唯有他墨蕭不行。 墨蕭轉身,幾乎脫口而出,“今日打扮得那般妖嬈,不是因為你的三哥哥嗎?” 蘇念卿仍坐在桌前,聽聞這話,起身走向墨蕭,眼神中似在探索,又似玩笑,“拈酸吃醋可不是王爺的習慣!”說完指著額頭,“昨日撞傷,施些脂粉掩蓋額頭上的傷,這也有錯嗎?再說我與三哥哥小時常睡一個被窩,我什么樣子,他都見過?!?/br> 墨蕭臉上越加陰冷,“不要臉!”說完便大步離開。 最后這句話,蘇念卿是故意說的,不激怒他看來他是不會走了。 墨蕭,用了一世來愛你,今生愛不起了。 大婚后本應進宮請安的,皇帝進香未歸,所以進宮一事便擱置了下來,所以蘇念卿便閑了幾日。 墨蕭也并未再來,兩人幾日不見了。 蘇念卿正在房里躺著,外面的管事婆子卻來了。 “王妃,王爺讓我把庫房鑰匙以及一切賬本交給王妃?!?/br> 周婆子舉著賬本和鑰匙,語氣恭敬,可眼里的不屑毫無掩飾。 前世便是如此,王府由她管家,可下人們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表面上畢恭畢敬,可背地里各做各的。 這一世雖和前世不一樣,可大事上卻是絲毫不差的。 蘇念卿也不應聲,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微亂的頭發,又做在桌案前喝起了茶,像是沒有聽到周婆子的話。 周婆子還跪在地上,心里極其不悅,聽說這個王妃是個蠢的,那她今日此舉是為何?想到此,周婆子提高嗓子道:“王妃既以嫁入王府,就是王府的當家主母,這管家權……” 不等周婆子說完,蘇念卿將手中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杯中茶水晃灑出來,在桌上交匯成一股。 周婆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低下頭不敢看蘇念卿。 半晌蘇念卿才懶洋洋地開口:“周媽說這是王爺的意思?” “是,是王爺的意思?!敝芷抛与m心里不悅,可依舊不敢放肆,畢竟這位是正主。 “既如此,他自己怎的不親自交付于我!” 前世她便馬馬虎虎接下差事,以至于后來府上的下人她根本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