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算了,如果真被天龍蜈蚣消化掉,算我倒霉,誰叫都是一家人呢。 這兩天,姥爺終于回了一次電話,很匆忙,就說了兩句便掛斷。他說自己沒事,剛和人打一架,準備去找人談事情。和誰打的,打成什么結果,又找人談什么事,他統統都沒有說。我甚至沒來得及跟他匯報冰封世界的情況,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很是無語。 有這么一個直脾氣的姥爺,我也是上輩子踩過狗屎。 在第三天的早晨,大雪飄揚,我正端著碗,靠在門口吸溜著,張天行來了。老張沒跟在后面,想來,他是一個人偷偷跑來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太客氣 以張天行的性子,如果不是緊要關頭,怎么能拉下臉來找我?看他一身是雪,又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我有些鄙夷。心想這么喜歡裝b,來找我干嘛?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否則又得揍人。 張天行站在門口,我沒有邀請他進屋。便端著碗問:“檢查完了?” 他點點頭,他臉色有些復雜。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和我說話。我說:“告訴我學蠱的過程,所有的事情,要詳細,然后,我會幫你解掉血蠱?!?/br> 張天行早就有心理準備。知道我會問這些,當下毫不猶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當初被我打擊一番后,他氣憤的離家出走,不過不是去闖社會,建功立業,而是窩在網吧里,瘋狂尋找如何學蠱。我是真不知道他腦子里究竟裝的大便還是狗屎,從網上學蠱?你干脆跟著巴菲特炒股得了。 一周后,他終于明白,網上都是扯淡的,想學會蠱術,還是得從現實里入手。離家前,他把老張辛辛苦苦存下的銀兩都卷了個干凈。一筆巨款在身,底氣也足。所以經常出入各種酒吧,夜店。瘋狂砸錢,惹得一群小姑娘把他當鉆石王老五。 可惜路金瑤給他下的蠱,是從男人的命根子開始發作,他那玩意,處于廢棄狀態。漂亮姑娘抱在懷里,卻只能親親摸摸,張天行是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把路金瑤抓出來用胡蘿卜捅死。 有一次,他進夜店玩的時候。聽人說起一位老神仙。說這人牛b的很,夜店老板中了邪術,就是他幫忙搞定的。張天行一聽,想著蠱術學不會,學點邪術也行。所以就花錢多方面打聽,想找到那位老神仙。 所謂花錢好辦事,再說了,那位老神仙本就是為了撈錢。沒多久,便主動出現,一見張天行,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鄭重其事的說:“年輕人,我見你骨骼驚奇,是難得一見的練蠱奇才,不知道愿不愿意跟著我學這蠱術?” 張天行瞬間就煞筆了,他千辛萬苦在網吧窩了一星期,為的不就是學蠱嗎?這可好,想學邪術,結果養蠱人自己送上門。 大喜過望的張天行,立刻就把自己所有身家都上交,那老神仙帶他去了一個偏僻的出租屋里,花了幾天時間,教會他培育基本的蠱蟲。有材料,有固定的組合,有養蠱器具,培育蠱蟲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張天行學會后,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但那個養蠱人告訴他,這些都是基本的蠱術,不算多厲害。而且,張天行在拜師的第一天,就掏心窩子把自己所有事情都告訴對方。養蠱人說:“那人肯定也會蠱術,你想報仇,靠這些是不行的。這樣,我教你一種最厲害的蠱術,學會后,保證可以輕松打死那人。不過,這種蠱術需要的材料很多,我身上的錢,之前為了教你學蠱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你得回家再拿點來?!?/br> 張天行哪有心思去等,便央求著人家先教點。養蠱人矜持半天,最后說:“這樣吧,我先自己掏腰包幫你培育,等你回家拿來錢,我再幫你完善?!?/br> 張天行那叫一個高興啊,恨不得把人當親爹供著。哦,錯了,如果是親爹,他態度反而會很差,應該是干爺爺才對。 總之,這家伙把養蠱人當成了再生父母,心想著滿世界的壞人,終于讓自己碰到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師父了。于是,他欣然接受了血蠱。 種蠱的過程,不用細說,按張天行的大概意思,就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煎熬幾周后,師父告訴他:“你可以回家要錢了,等回來后,我買夠材料,一定讓你變得更厲害?!?/br> 于是,張天行這才回來找老張要錢,甚至要把他爹的鋪子給賣了。他從沒想過,失去了早餐店,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張,靠什么生活。他只知道,自己要變厲害了,能殺人了。只是,那養蠱人來之前,曾叮囑他說,離我遠些,不要起沖突。 這是流浪養蠱人的習性,不和當地養蠱人輕易起爭端,如此他們才能活的更好??上執煨袑嵲诓皇莻€好“徒弟”,一見到我,就跟打雞血似的。不但把自己那半吊子蠱術拿出來丟人現眼,還暴露了血蠱。 我把已經空了的稀飯碗遞給在旁邊候著的方九,然后看著張天行,問:“難道你沒想過,這事跟商業詐騙的套路差不多嗎?” 張天行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蠢,他臉色難看,沒有說話。這時候,王狗子從旁邊路過,對方九說:“九哥,你看我還笨嗎?” 方九看看張天行,又看看王狗子,然后說:“你挺聰明的?!?/br> 這話,讓張天行臉色更難看。我笑了笑,說:“看樣子,你在醫院,似乎沒檢查出個好結果來?!?/br> 張天行點點頭,說:“醫生拿了我的檢查結果,說我的身體快不行了,最好立刻住院治療。他們說,我好像得了癌癥?!?/br> 我說:“從某方面來說,癌細胞和蠱確實很像,都在不斷破壞人體機能。不過,醫生肯定告訴你,你的身體沒有太大損傷,只是在快速衰變吧?” 張天行眼里露出一絲希望,用力點頭,說:“他們確實是這樣說的?!?/br> 我轉身往屋里走,說:“進來吧?!?/br> 張天行沒有猶豫,直接踏進屋里。王狗子站在旁邊,斜著眼睛瞥他,說:“腳底那么臟,鞋脫了,知不知道我們拖地很辛苦?!?/br> 我翻了個白眼,姥爺的屋子,是非常傳統的硬土地。這樣的地面,和拖地這種高端的家務應該是扯不上一點關系的。很明顯,曾聽說過張天行的王狗子,是在刻意為難。不過,我沒有勸阻,本來對張天行就沒什么好印象,誰愛折騰他就去折騰,我又不是真的想幫他。 張天行看看沒有任何表示的我,又看著一臉兇相的王狗子,最后為了保命,不得不忍氣吞聲,把鞋脫掉放在門外,光著腳站在泥地上。 我把方九喊來,讓他準備一些鹽水,將部分材料放進去浸泡??粗骄琶锩ν?,張天行目不轉睛,還帶著強烈的羨慕與渴望。我知道,他仍然想學蠱,不過這家伙學蠱是為了報仇,我自然不會教。像他這樣的人,誰收了誰倒霉,指不定哪天就被一刀捅死了。 還是我家方九好,任勞任怨。 一大堆材料,在那泡了半天,張天行就在屋子里站了半天。我甚至還回去補了個回籠覺,等下午的時候,才從臥室里出來。張天行臉色有點沉,看得出,他心里充滿憤怒。我倒希望他掉頭走人,省的麻煩??上н@家伙惜命如金,像癩皮狗一樣站在那,王狗子在旁邊補刀補的舌頭都麻了。 其實材料浸泡一兩個小時,就已經足夠,我只是故意在針對他。見張天行沒走,便讓方九燒開一鍋水,又拿了個大盆來。張天行按我說的,脫光了衣服站在盆里,我把配置好的蠱毒往煮開的材料水里面倒,然后對他說:“可能會有點燙,自己忍著吧,實在不行,嘴里塞雙襪子?!?/br> 王狗子一聽這話,當即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迅速脫掉自己的襪子拎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張天行,說:“用我的!用我的!” 聞著那臭到讓人窒息的味道,張天行臉色發青,半天憋出一句:“我自己有,謝謝你……”莊剛臺血。 王狗子嘆口氣,說:“都不是外人,你太客氣了?!?/br> ☆、第四百章 解血蠱 給張天行準備的材料,多半是水與火屬性。只有這兩種極度沖突的屬性,才可以把他體內的血蠱逼出來。一大鍋水,燒的guntang,蠱毒倒進去。咕嘟咕嘟直起白沫。張天行探頭看了一眼,便渾身打顫。他猶豫著,然后看向我,問:“不燙吧?” 我笑了笑,說:“不燙?!?/br> 張天行點點頭,我順手舀起一勺。從他腦袋上澆下去。張天行立刻大叫一聲,手舞足蹈,我沉聲說:“不要亂動?!?/br> “你不是說不燙嗎?”他疼的直打哆嗦,沖我大喊。 “是啊,就是有點熱?!蔽一卮鹫f。 熱和燙有區別嗎?肯定有!字不一樣嘛。 這鍋水,溫度起碼在七十度到八十度之間,按正常情況來說,人體會迅速起水泡。再燙一會,可能會潰爛。但張天行卻不一樣,他的皮膚紅艷,仿佛抹了胭脂一樣??杀砥s一點事也沒有。這說明,血蠱已經滲入他體內的皮膚組織,形成了一層保護膜。 對正常的血蠱來說,這是用來保護養蠱人不受蠱力侵染,但對張天行來說,卻是杜絕他體內生命力外泄的一種手段。我有些好奇。難道那個養蠱人對人體生命也有了解?否則的話,怎么會用這種方法來封住張天行的生命力?以我的視覺,幾乎看不到任何死力在入侵張天行的身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比長淮宗的胎元,更有效的長生之道。 只是,人體無法長期承受血蠱的存在,必須定期服食一些特殊藥物,人生會變得充滿藥味和痛苦。這樣的長生,有幾個人愿意要?再者說,就算服用藥物,增加的壽命也非常有限,否則的話,以藥術著稱的蒼益宗。早就人人長生不老了。 一勺一勺的水澆下去,張天行不斷發出慘叫,王狗子見他疼的都有些意識模糊了,直接竄上去把襪子塞進嘴里,然后樂呵呵的看著張天行在那翻白眼,說:“不用謝,不用謝,叫我雷鋒同志就好了?!?/br> 因為痛苦而漸漸喪失意識的張天行,哪還能知曉自己嘴里有什么東西。他現在只會感覺到燙,無法容忍的燙。而那種燙感,并非存在于表皮,而是滲入體內?;饘傩缘牟牧媳晃夷氲暮芩?,配合蠱毒,可以非常輕松的侵入張天行體內。 用侵入這個詞,可能不太恰當,因為我是在救人。相比之下,鳩占鵲巢的血蠱,才是真正的入侵者。水屬性的材料,把張天行的所有毛孔全部封住,他的身體逐漸發光發亮,那是大量類似油脂的東西在不斷形成。而火屬性的材料,則進入張天行體內,開始不斷追趕血蠱。 在沒有施術前,血蠱處于蟄伏狀態,并不具備多少攻擊力。因此哪怕是蠱毒,也可以把它們輕易殺死。不過,張天行體內的血蠱,似乎有特殊的意識存在,發現蠱毒入體后,立刻四散而逃。 rou眼可見,張天行的身體不斷波蕩扭曲,仿佛皮下有無數只老鼠在跑動。血蠱和他的血rou融為一體,想要清除并不容易,而且過程要比之前種蠱時更加痛苦。不知第多少勺水澆下去,張天行的雙腿忽然一軟,直接昏迷倒在地上。我也顧不上在意地面被弄濕,仍不斷的為他澆淋。莊役有巴。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煮好的材料水幾乎要用光了,我終于看到張天行身上慢慢滲出紅色的液體。那是血,也是蠱。以我的水平,還無法徹底把血與蠱分離,所以只能連拉帶拖的搞出來。至于他是否會因為失血過多導致身體更加衰弱,我就管不了了。 一片片的皮膚,血液滲出的越來越多,它們堆積在“油脂”下方,掙扎著無法出來。更多的血蠱,因為火屬性蠱毒而選擇出逃,如此一來,它們會變得更加擁擠。二三十分鐘后,所有的材料都用光,我把勺子丟在一邊,讓方九去附近折幾根新鮮的桃木來做成刮尺。 此時,張天行已經接近休克,而他身體表面,堆滿了紅色的液體。這些液體十分粘稠,好似一灘漿糊,他的鼻子,眼睛,嘴巴,都有這種東西冒出來。一時間,我連他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等方九把桃木尺做好,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在張天行手臂上,輕輕刮去一層紅色液體。液體被刮走,只見下方的皮膚雖然還是很紅,卻已經可以看到粗細不一的血管。我點點頭,把尺子交給方九,說:“用這東西把他身上刮干凈,然后隨便找些木屬性的材料煮成湯汁,讓他喝下去?!?/br> 方九應了一聲,接過尺子,開始不斷將那些血蠱刮開,甩進旁邊的大盆里。王狗子看了一會,也興致勃勃的加入其中。只是他動作太粗魯,沒多大會,張天行便被他刮的遍體鱗傷。我搖搖頭,也懶得管他,回屋休息了一番,順便換身衣服。 過了段時間,方九進來喊我,說張天行醒了。我走出去,見他一臉坑坑洼洼,不知被擦破多少皮。王狗子在旁邊拿著桃木尺,一副不過癮的樣子看著張天行,如果不是這里人多,說不定他會直接把張天行按倒,再狠狠刮一遍。 我走到桌子旁,見上面放著一個空碗,碗底還殘留一些材料的碎渣??磥?,方九已經把我的吩咐完成了。這時,張天行轉頭看了眼旁邊接近一整盆的血蠱,這些蠱蟲像紅蟲一樣密密麻麻的蠕動著,讓人看一眼便覺得渾身發麻。張天行忍不住哆嗦一下,問:“這就是我身上的血蠱?” 我點點頭,說:“正常的血蠱,是不應該有這么多的,因為人體無法提供足夠的養分。但這些血蠱以你的壽命為食物,所以越長越多。如果今天你不來,那不用兩個星期,可能一周后,你就會再也走不動路。因為身體四肢,已經全部被這些血蠱占據。到那時候,你會發現自己的胳膊腿,就像面粉做的一樣,可以輕松捏碎?!?/br> 我的話,讓張天行臉色更加難看。他沒再去看那些血蠱,而是低著頭,像在打量自己的身體。我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別分散注意力,然后說:“你的事還不算完,我需要你把那個養蠱人引出來。他在你身上種了血蠱,肯定有特殊的目的,我必須搞清楚他想做什么?!?/br> 張天行微微抬頭,似不太敢看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想做這件事。剛剛逃出生天,怎肯再入虎口?不過,這事由不得他。 我冷笑一聲,說:“你可以不按我說的做,甚至可以再次卷走你爹的錢逃出去,但是那個養蠱人會找到他,就像我想弄清楚他要做什么一樣,他也要從你身上得知,血蠱為什么會被清除。如果被他知道你來找我幫忙,下場如何,我應該不用提醒了?!?/br> 張天行自然清楚,以人體種血蠱來完成特殊目的的人,都不是善茬。說殺人如麻,心冷如鐵也不為過。如果被這樣的人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的秘密,那自己還能活嗎?張天行還不算傻,他抬頭看著我,問:“你能對付的了他嗎?” 我說:“能不能,要打了才知道,但機會在你自己手里。這件事嚴格來說,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就算那個養蠱人從你身上問出這件事的真相,也不會對我怎么樣,因為是他先侵入了我的地盤。養蠱人的世界,有自己的規矩,像你這種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人,是不會懂的?!?/br> ☆、第四百零一章 謊言 張天行遲疑了半天,最終同意了我的建議。他愿意用自己當誘餌,把對方調出來,但他也希望我能保證,不會讓他去送死。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他的安全。這是個怕死的人,就算已經是類似太監的人物,也依然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在心里鄙夷了一番,然后虛與委蛇的敷衍了一番。能護的了他,當然會保護一下。如果出什么意外,那只能算他倒霉。對此,我是沒什么心里負擔的,因為他的命是我救的,而且救了兩次。就算我現在殺了他,也沒什么可說道的。也許一些道德圣人會大聲嚷嚷,你沒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 如果是毫無關聯的陌生人,那我當然是沒資格。但他的命,欠了我兩條,如果當初沒救他,早在幾個月前。世上就沒張天行這個人了。欠命和欠錢一樣,都得還,不還的,才是偽君子。 現在世上的許多人,都不懂什么是欠,甚至有欠別人的欠卻把自己當大爺的人。還有那些摔倒了。去訛詐幫助自己的。這樣的人,比單純碰瓷還要可惡。最起碼,碰瓷就跟小偷強盜一樣,是自古流傳的不入流行業。而這種欠了別人還要占便宜的,要我說,不用槍斃,也不用坐牢,綁起來在路邊跪個三天三夜,保證一輩子都不敢再犯了。 而這,就是修行人與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之處。我們講道義,守規矩,恩怨分明。你可以不守規矩,只要你足夠強大。但如果你很弱。還想靠別人的同情來破壞規矩,那對不起,保證從頭發絲到腳指頭都給你打斷。莊役有技。 我執意要攙和這件事,武鋒并沒有反對。在他看來,這種規矩,就像武館一樣。一條街,只能有一個武館,別人想開第二家?可以,不是我踢你的館。就是你來踢我。誰輸了,誰滾蛋。 那個養蠱人的行為,就等于是來踢館了,從道義上來說,我去找他算賬,沒任何錯。就算以后姥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 不過,武鋒認為,那個養蠱人既然把血蠱改造成這種變異體,應該是很厲害的人物,務必要小心。一直想在這件事上幫我的蘇銘則表示,哥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 張天行當著我們的面,給那個養蠱人打了電話,聲稱已經湊齊一百萬,問在哪里見面。養蠱人說自己正在忙事情,過兩天回出租屋找他。掛斷電話后,我讓張天行回家換身衣服再來找我,然后直接去養蠱人所在的地方。 那地方并不算遠,就在隔壁市,離這大約八十公里左右。我嗤笑一聲,說:“離家出走,走了八十多公里,你跑的可真遠?!?/br> 張天行面紅耳赤,卻不敢反駁。此刻他失去了所有的底牌,更需要我的幫助,來保證自己的生存,哪敢多吭聲。等他離開,武鋒才搖搖頭,說:“不敢做,不敢言,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蔽艺f。 這時,方九指著那裝滿血蠱的大盆,問:“師父,這些東西怎么辦?” 我想了想,然后說:“找堆桃木,架在上面燒了吧?!?/br> “不用來做反蠱用嗎?”方九問。 我搖頭,說:“這種血蠱是種在張天行的身體里,如果反蠱,也只會反噬到張天行身上,對那個養蠱人毫無作用?!?/br> 方九哦了一聲,點頭應下,和王狗子一起,把盆抬了出去。 連下兩天的大雪,在今天終于停了。外面白花花一片,狗子幫忙劈砍了一會桃木,不等完事,就借著要撒尿的由頭,跑去玩雪了。沒多久,他堆起一個很大的雪人,然后興致勃勃的拉著方九問:“九哥,你看帥不?” 方九看了會,然后哄著他說:“帥,狗子真厲害?!?/br> 王狗子撇撇嘴,說:“你騙人,這是照著楊三七堆的,哪里帥了!” 看著那用兩坨鼻屎當眼睛,一片不知哪撿來的破襪子當嘴巴的雪人,我差點沒噴出血來,心想:“你嗎了個啵!” 到晚上的時候,張天行來了。他也沒帶什么東西,就換了身衣服。讓我意外的是,過了幾分鐘,老張也走進屋里。他看看張天行,又看看我,很想問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張天行回過頭,沖他呵斥說:“不是說了不要跟著我嗎?怎么還是跟來了!” 老張眼巴巴的看著他,說:“天黑,到處都是雪,我不是怕你摔著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