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令狐沖道:“我小時候曾聽師父說過一個故事,說有一種草浸了酸液用來寫字,干了后字跡便即隱沒,但如果重新浸濕了,字跡卻又會重現?!?/br> 林平之一聽,頓時有些興奮,當即便道:“這極有可能,不妨一試?!?/br> 于是兩人便端了水來到佛堂。起初令狐沖為了避嫌,不肯進入,還是林平之誠懇相邀,他為了洗脫嫌隙,這才進入其中。 兩人進入佛堂后,便開始試驗。 這時,隱在暗處的吳明聽到遠處又悄然來了一人,這人的武功明顯要比前面來的那兩名老者為高,這點從他來到附近,兩名嵩山派的老者毫無所覺,便可以看出。 待得這人來到近處,吳明卻是驚訝的發現,他竟然是令狐沖的師父岳不群。 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這些天應該也沒少來林家這向陽巷老宅。 只可惜,辟邪劍譜卻不是什么好東西,誰沾上誰倒霉。 吳明心中暗笑道:“岳老兒,既然你這么喜歡辟邪劍譜,今晚我便成全了你?!?/br> 第383章消息傳來 且說佛堂中的令狐沖和林平之用水幾乎將所有的佛經都試驗了一遍,卻并未有任何發現。 吳明隱在暗處并不心急,而嵩山派那兩名老者中的禿頭老者卻是已經有些按捺不住,還好白發老者在一旁壓制著他,示意他不要cao之過急。 至于岳不群,卻是格外沉得住氣,顯示出了極深的城府和絕強的定力。 這時,只聽林平之有些泄氣道:“大師兄,看來這些經書沒有浸過特殊的藥草?!?/br> 令狐沖嘆聲道:“不好意思,林師弟,看來是我異想天開了?!?/br> 自從偷聽到師父對他的疑心之后,令狐沖一直便想幫林平之找到辟邪劍譜,洗脫自己的嫌疑。 忽然,令狐沖看到經書是用線裝訂的,里面都有夾層,辟邪劍譜會不會藏在其中呢?于是他當即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平之一聽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兩人便又開始拆解經書。 令狐沖拿起一本佛經,拉斷釘書的絲線,將書頁平攤開來。 而林平之則將書頁一張張拿起來在燭光前映照,查看夾層之中可有字跡。 兩人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將十二本經書全部拆解完畢,可是卻沒從夾層中發現任何辟邪劍譜的蹤跡。 林平之嘆聲道:“所有的經書都拆完了,看來并不在經書里面。大師兄,多謝你了,天色不早,你不如早些回去歇息?!?/br> 令狐沖也明白凡事強求不得,于是點頭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br> 令狐沖說著,正待走出佛堂的時候,余光卻恰好看到了佛堂中達摩老祖的畫像,畫像中的達摩左手放在背后,恰似捏了一個劍決,右手食指則指向屋頂。 令狐沖腦海靈光閃現,當即停住身子,向屋頂看去。 林平之見令狐沖陡然停住,眼光看向屋頂,心中也是一驚,忙問道:“大師兄,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令狐沖道:“屋頂有古怪?!闭f著,他當即縱身躍起,雙掌對準達摩圖像右手食指所指的方向,擊了出去。 只聽“嘭”的一聲,灰塵和泥沙四下散落,緊接著一團紅色的東西從屋頂飄了下來,卻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林平之伸手接住袈裟,展開之后在燭光下略微一照,當即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忍不住驚喜道:“上面有好多文字,看來應該就是它了?!?/br> 林平之正驚喜的時候,屋頂忽然洞開,兩個人影如電般跳落而下。 令狐沖驚叫道:“林師弟小心?!?/br> 可惜,令狐沖的提醒還是晚了一些,那兩個人影其中一個禿頭老者一下便將林平之手中的袈裟卷走,并點了他的昏睡xue。而另外一個白發老者則直接揮刀攻向了令狐沖。 令狐沖先是后退一步,然后抽劍展開破刀式迎敵,并喝道:“你們是什么人?” 白發老者不答,只是大開大合砍向令狐沖。 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雖然初步煉成,但白發老者的刀速十分快捷,再加上燭光被他的身影擋住,那刀勢自然便看不那么明了。 看不清刀勢,又被占了先機,一時之間,令狐沖的獨孤九劍便沒發揮出該有的威勢。 要不然換成白天的話,估計令狐沖一兩招之間便能破了這白發老者的刀勢。 這時,一旁的禿頭老者也看出令狐沖是個硬角色,于是當即將袈裟放入懷中,揮刀也攻了上去。 兩名老者的刀法快極,令狐沖知道須得換個方位,讓燭光能看清他們的刀勢才行,于是急忙側躍,閃開兩人手中的鋼刀。 這一閃身之后,由于方位的關系,令狐沖便借著一旁佛堂的燭光看清了兩人的刀法來路。 “看劍!”令狐沖輕喝一聲,展開獨孤九劍中的破刀式,只聽當當兩聲,兩名老者手中鋼刀便掉落在地。 吳明在暗處看得真切,是令狐沖刺中了兩人的手腕xue道,心中不由暗暗點頭贊許,這獨孤九劍,令狐沖學得確實要比曲非煙更勝一籌。 白發老者變招倒是極快,手中沒刀之后當即一掌劈向令狐沖的胸膛。 令狐沖沒想到他變招如此之快,心中大驚,趕緊揮劍疾刺,劍尖卻是正好刺入了他的咽喉,白發老者應聲倒地。 禿頭老者大驚失色,令狐沖此時一劍又是刺出,劍尖隨即指住他的咽喉,喝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來路,說出來,我饒你一命?!?/br> 禿頭老者看著倒地的白發老者,凄然道:“我兄弟兩人橫行江湖,罕逢敵手,今日卻死在尊駕劍下,華山高徒令狐沖果然名不虛傳?!?/br> 令狐沖見他認識自己,心中一驚,又見他似乎為白發老者之死傷心,是個重義氣的人,于是便有些于心不忍,當即說道:“你把袈裟給我,我今晚也不難為你?!?/br> 然而那禿頭老者卻并不領情,哈哈笑道:“我禿鷹豈是投降之人?”話音未落,只見他左手一翻,卻是一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窩。 令狐沖十分不忍,將手中長劍放在地上,輕聲道:“唉,我都要放你走了,你又何苦如此呢……” 嘆聲之后,令狐沖正要俯下身去,從禿頭老者懷中掏出那件袈裟,就在這時,頭頂又有一人跳落,一掌便劈向了令狐沖的后背。 吳明自然看得真切,這襲擊令狐沖的人自然便是此前一直隱伏不動的岳不群。 不過看他出掌的架勢,卻是并沒有致令狐沖于死地的打算,不然這時吳明的六脈神劍怕是早已出手了。 令狐沖的劍法雖然十分高明,但臨敵應變的本事,卻和第一流高手還差了一大截,此時岳不群忽然從身后襲來,他哪里來得及去拿地上的長劍。 只聽嘭的一聲,令狐沖便硬生生中了一掌,緊接著便昏迷過去。 岳不群急忙俯下身子,從禿頭老者懷里將袈裟取出,略微展開看了一下,當即收起,然后離開佛堂,悄然隱沒在夜色當中。 吳明在暗處看得冷笑連連,連徒弟都要坑的人竟然也敢稱君子劍,果然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只可惜的是,這辟邪劍譜不是什么好東西,誰沾上誰倒霉,吳明仿佛已經可以預見,岳不群揮劍自宮,變成太監的情景。 雖然兩名覬覦的老者已死,而岳不群也已經離開,但吳明卻是不敢大意,深怕這時又有人來到,害了令狐沖的性命,于是吳明便只好繼續在暗處當起了“保護神”。 當天邊漸漸開始發亮的時候,一對母女卻是來到了這向陽巷。 吳明遠遠便認出他們乃是寧中則和岳靈珊。 母女兩人先是在屋里屋外叫喚,最后才在佛堂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令狐沖和林平之。 吳明心中暗道,眼下的情況跟原先的笑傲有很大的不同,只需令狐沖自己爭氣一些,以岳不群這種偽君子,得到辟邪劍譜之后應該還是會趨利避害,偏向于令狐沖的。 至于究竟是不是會如此,吳明倒也并不太擔心,因為他看到岳靈珊對令狐沖那滿滿的愛,怕是死志不渝了,除了生死,什么都分不開他們。 于是吳明便也不再停留,悄然遠去。 回到客棧洗漱了一番,吳明在街頭吃了早餐,直到日上三竿,他這才慢悠悠走向無色庵。 這時,曲非煙和儀琳卻是在無色庵門口不遠處的街角徘徊了良久。 看到吳明來到,曲非煙十分高興,迎上去的時候卻是撒嬌道:“師父,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害得人家和儀琳jiejie等了這么久,你可要好好補償我們?!?/br> 吳明笑道:“煙兒,你不是想逛福州城嗎,那今天師父便帶你好好逛逛,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咱們都去?!?/br> 曲非煙當即興奮道:“太好了,謝謝師父。儀琳jiejie,走,我們去逛街?!?/br> 儀琳心中想去,但她是一個尼姑,那裝束十分不便,于是當即搖頭道:“非非,你和你師父去吧,我就不去了?!?/br> 曲非煙拉著儀琳的手,嘻嘻笑道:“儀琳jiejie,去吧,我們昨晚不都說好了嗎?” 儀琳正猶豫的時候,吳明微笑道:“琳兒,難得來福州一趟,去吧?!?/br> 吳明的微笑特別讓儀琳著迷,此時見他親口出聲邀請,心中一動,便也忘記了堅持,當即羞澀點頭“嗯”了一聲。 接下來,三人便在福州城逛了起來。 福州城十分熱鬧,各種閩南的美食小吃甚多,可惜的是儀琳乃是一個小尼姑,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讓吳明心中越發想讓她早點還俗。 曲非煙宛若吳明肚子里的蛔蟲,似乎知道吳明這個師父想些什么,每每這些時候,便會說道:“儀琳jiejie,這不能吃,那不能吃,這尼姑當得也太憋屈了,你還不如還俗得了,以后我和師父陪著你游歷天下,吃到老,玩到老,那多開心啊?!?/br> 自從喜歡上吳明之后,儀琳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自小在白云庵長大,深受師父定逸師太的養育之恩,在她看來,還俗有負她師父的期望,也是忘恩負義的表現。 再說,她也習慣了尼姑的生活,若非碰上吳明,她想也不會想這個問題。 …… 盡管儀琳很多東西不能吃,很多地方不肯去,但三個人在福州城玩得還是很開心的。 到了傍晚,三人回到無色庵的時候,卻是聽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定閑師太發來信鴿,上面提及她們一行被困龍泉鑄劍谷。 第384章鑄劍谷中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聽聞這件事,吳明心中不由暗嘆,看來有些事似乎是躲不掉的。 恒山派眾人聽聞掌門人被困龍泉鑄劍谷,當然非常著急。 定靜師太當即便召集眾弟子,離開無色庵,緊急向浙南方向的龍泉進發,馳援定閑師太等人。 吳明閑著沒事,再加上有依琳在,他自然義不容辭,跟隨恒山派眾人一道馳援。 其實,吳明心中有些奇怪桃谷六仙去了哪里,若是有他們六人在,嵩山派那些人應該就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定閑師太等人便不會被困鑄劍谷。 不過,吳明回頭想想,古時候的信息落后,再加上浙南一帶多山,桃谷六仙錯過恒山派眾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一行人離開無色庵后,吳明考慮到這次的行程需要快馬加鞭才行,于是便建議定靜師太去馬市買些好馬。 定靜師太自然同意,只是恒山派向來以化緣為生,哪有多余錢財買馬,這時吳明便及時提供了足夠的銀子,讓恒山派眾弟子分外感激。 來到馬市,便由于嫂和鄭萼出面買馬。 可惜的是,臨近傍晚,福州城內馬市上的馬卻是并不多,一人一騎根本就不夠,只好讓身體重量較輕的女弟子兩人共騎。 分配好了馬匹之后,一行人出了福州北門,向北快速飛馳。 跑了大約有十余里路,吳明忽見草地上有幾十匹馬正在吃草,而看守的則是幾名士兵,應該是軍營中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