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首次見到虞琇沔時還心有不服,兩人暢談一日,酒邵便心服口服,只是兩人志不同。 而如今,為廣濟國之事,卻不得不同時而謀。 虞琇沔吃的慢,曹振淩吃的多,兩人一般用餐的時間差不多,如今加了個酒邵,氣氛總覺得怪怪的。 曹振淩吃口飯,看眼自家媳婦,就這媳婦下飯。虞琇沔被他看到都有些不自在,沒好氣的偷偷瞪了眼曹振淩,讓他收斂點。 可曹振淩壓根沒看出對方的意思,反倒是嘿嘿笑了聲,他媳婦也看他了,開心~就這智商…西哲看著都覺得眼疼。 酒邵原本還想說點什么,如今慢慢吃著飯,看著這對夫妻,到覺得怪有趣的,等回去后與皇上說說。 曹振淩吃了一大碗白米飯后,就開始吃包子。 他更喜歡吃白饅頭自己夾醬rou,豪爽,舒坦,膩味了就再加點黃瓜生菜。 虞琇沔偶爾也會吃個,味道的確不錯。只是,恐怕真正原因還是因為自己這小丈夫喜歡吃,他才愿意嘗嘗這種粗糙的食物。 “今兒里面夾的rou是梅子rou做的叉燒?!辈苷駵R拉開饅頭看了眼rou,恩他就喜歡吃這種口味的。 曹振淩過去的家在南方,屬于吃青菜要放一勺糖,這么吃了十來年才去北方進軍營。他一大男人也粗糙,北方菜片咸,也就咸點,多吃點白飯也一樣。自然,若能選,他還是喜歡偏甜的。 這身體曹振淩則喜歡咸口,所以這破習慣曹振淩花了點時間才改過來。 “讓我嘗嘗?!庇莠L沔說著下意識湊過來。 曹振淩把rou多的那塊遞過去,虞琇沔咬了口后才想起還有個外人,頓時臉頰泛紅,卻故作自如。 “喜歡嗎?”曹振淩看著他臉蛋紅紅的,就露出一陣傻笑。 “恩…”還想咬一口怎么辦? 酒邵拿起筷子狠狠夾了一碗菜,然后端起飯,捧著碗,走到門外石臺上坐著,一邊看著月色一邊吃著飯,到也挺有一番滋味的。 回去后,他一定要告訴皇上??!虞琇沔讓他在外面石臺階上吃飯…… 虞琇沔見酒邵如此,立刻渾身不自在,氣惱的抬手便扇了曹振淩腦袋一巴掌“都怪你!” “哎哎,怪我,怪我,來在咬口?!庇莠L沔就太瘦,而且還吃不多。 虞琇沔覺得自己剛剛太幼稚了…可,他又幼稚的去咬了口。 叉燒的醬汁掛在嘴角虞琇沔剛想舔,曹振淩卻空出一手摁住他,俯身,靈活的舌尖沿著唇線一路舔過,最后才卷走那一抹醬汁。 有些錯愕的看著舔完就坐回去乖乖吃飯的曹振淩,心里又好氣又好笑,更有些激動…這是憋不住了嗎?早該如此了! 唇上還熱滾滾的,心臟跳的更快,虞琇沔下意識摸了摸嘴角,或許盼著這小子能有些動作許久,剛剛那倉促的親密卻讓他有些回味無窮。 其后,兩人相安無事的吃晚飯。 曹振淩一溜小跑的回到房里,進門就興奮的打滾。今兒親了媳婦,媳婦不反對?。?!媳婦的滋味真好…… 廣濟使者來訪,曹振淩再次接到圣旨,命他接手西城門三千精兵。 這是對曹振淩極大的信任,他自然欣然接受。 兩個月的時間過的飛快,曹振淩不知道虞琇沔是否搜集完所要的情況,心里也替他著急,可他實在不擅長這種事兒,勾心斗角的,料不準瞎參合反而好心辦壞事兒。 廣濟派出的使者除了廣濟的能臣周良義外,便是皇四子石磊子。 石磊子乃是廣濟國國君最為寵愛的貴妃之子,生性狂妄自傲,雖有幾分才華,卻目空一切,自視甚高,甚至頗為自不量力??烧讨鴩龑檺?,無人敢提,養成自以為是傲視群雄的地步。 此次前來,便是想要擊敗虞琇沔,讓世人好好知道知道,虞琇沔不過是個沽名釣譽!麟兒,就該好好滾回后院里呆著去。 周良義卻是一個進退有度,知曉分寸之人。只可惜,這次與他同行的,卻是石磊子,怕是不定然能達成目的。 周良義一路勸說石磊子多次,無果,便知要壞事了。 廣濟使者入京,排場甚大。這是凸顯趙國勢力的時刻,趙赫池自然不懈余力。 周良義倒是明了幾分趙國的意圖,而石磊子卻是不屑的冷哼聲。 其后設宴,歌舞升平,尚不會談到正事。 原本就算不屑,卻也該裝模作樣一番,可誰知石磊子卻直接了當的揮揮手“趙國國君,你的舞姬不行,我帶來幾個,讓他們跳段給您欣賞下?” 趙赫池心里窩著火,但表面還是開朗的哈哈大笑“好啊,好啊,廣濟國的舞姬怕是別有一番本事?!?/br> 萬重山看著他那德行自然心里不快,一瞇眼便諷刺“石使者真是好雅興,出使他國都帶著舞姬啊?!?/br> “你!”大亨聲“若非趙國舞姬入不了眼,我哪會如此費力?” “石使者沒來前,又怎么知道趙國舞姬不行的?”一輕慢而冷嘲的聲音從人群中徐徐傳來,明明聲音不響,可讓人聽的分外清晰。 曹振淩剛想叫好,便瞧見一身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面容精致,氣息之中帶著幾分妖嬈,五官固然與虞琇沔不分上下,可氣質卻背道而馳。不過舉手抬足之間,帶著一股雍容華貴,讓人無法忽視的傲色。 “十五王爺?!庇莠L沔不動聲色的提醒微微看得有些入迷的曹振淩,心里略酸,覺得這蠢孩子不爭氣。 “他是麟兒?!”否則哪會有這么娘的氣質? “不是,”虞琇沔覺得曹振淩這是要窺視對方的節奏,當即沒好氣的偷偷瞪了眼曹振淩“正兒八經的男人?!?/br> “哦,”曹振淩似懂非懂的點頭“那為什么這么娘?”怎么看怎么娘啊,雖然很優雅,動作很漂亮,可還是覺得娘啊。 為什么明明同樣的動作和姿態,在虞琇沔身上覺得賞心悅目,可這同樣精細的男人身上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嘖,鐵定這男人有問題! …虞琇沔覺得自己剛才是白cao心了,很好,他也是賞罰分明的人,回去賞這蠢貨。 “別亂說,他是當今天子的同胞兄弟,因天生體弱,不理朝堂,可天子卻最為寵愛他。算是天子一手帶大的,如今天子對自己的子嗣都沒對這弟弟好?!庇莠L沔還是稍加提點,免得這小子口無遮攔。 “這樣啊,”曹振淩覺得,只要是王爺就是個危險的角色,不是打算謀反,就是準備謀反,也有可能被皇上懷疑著謀反,甚至可能皇上懷疑你謀反,里里外外也就這四種可能,最后的結果不是被殺,就是滿門抄斬,反正一回事兒“凌耀知府背后的人,也是他?” 虞琇沔不過說了一句,曹振淩就想到這么多,不有詫異的看了眼他“的確有可能,但他沒動機?!闭f的也是兩者皆可。 “那就是咯~”曹振淩聳聳肩“王爺這身份就尷尬又危險的?!笨上Я诉@張臉。 虞琇沔抿緊了雙唇,不知該如何回答。當日,凌耀知府背后之人他第一個懷疑的便是這位王爺,可調查許久卻毫無線索,轉頭虞琇沔又排查他與朝廷之人是否相熟,可除了幾個翰林院的人外,這位王爺一點都不喜見朝廷之人。 按理說,這本身就不正?!匀?,也可能他在避嫌。 重重結果,讓虞琇沔知道,現在的先說太少,還需再等,那條魚總有天會冒出水面的。 “你是何人?!”石磊子怒斥,但看著他精致驚艷的面容心中卻多了幾分懷疑。 “我是何許人,并不重要?!蹦峭鯛斱w子珅神情高傲,面露不屑,隨意的坐在趙赫池身側,趙赫池還親自為他斟酒。 這姿態,讓石磊子不屑的冷哼聲“不過是個麟兒!既然是麟兒就該安安分分的待在后院,不是聽說你又嫁了個比你年幼四歲的男人?哼,不賢被休,又這么快再嫁,如今還這模樣,真是水性楊花??!” 周良義拉了他好幾下無果,只能苦嘆。廣濟國國君英明神武,乃是難得的明君??善?,看重的子嗣居然是這德行,讓周良義等老臣進言多次無果,都是心灰意冷。 在場因石磊子的話而怪異的,寧靜……這靜的挺可怕。 曹振淩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石磊子,不太確定他腦子是不是有坑? “他這是說我夫人?但皇上他是不是噴錯對象了?”曹振淩恰當好處的刷了個存在感。 趙子珅面色陰沉,都能滴水,赫然起身掀翻桌子“不知所謂的東西,廣濟這是無人了嗎?” 石磊子不傻,看眾人怪異的神情也能猜出一二三,當即漲紅臉,扭頭看向曹振淩“你又是什么東西?” “關你屁事!”曹振淩白了他眼。 “你!你!這就是你趙國待客之道?”石磊子怒斥。 “呦,這還是你來咱們這做客人的模樣?”曹振淩嘖嘖了兩聲“瞧瞧那些娘們,一個個穿成什么樣?衣不遮體的,看著都覺傷眼!還喧賓奪主,什么玩意兒!” 虞琇沔知曉這怕是不妥,可曹振淩為自己出氣的模樣卻讓他分外歡喜,看了眼天子臉色并未怒意,反而隨了曹振淩去,便安下心。 “趙國這是不打算好好談了?”石磊子忽然收斂了全身的怒意,寒著臉說道。 “呵呵,您是打算好好談?”曹振淩笑容滿面的反問。 周良義自然是不打算好好談,而是逼迫趙國退讓,或是讓出三座城池或是讓出安泰國。 “那無需可談!戰場上見吧!”石磊子怒道。 周良義臉色一變,出使前,他與國君談過,能不用兵盡可能不用兵。趙國忌著南蠻,他廣濟也忌諱著,廣濟與趙國有一邊接壤,安泰便在兩國之間的三角帶,土地固然不肥沃,地域也不遼闊,可卻是兵家大忌之地。 若動用兵力,怕是難以攻克,只能攻其趙國更為妥當,但若是如此反倒是兩國開戰。因而,趙國不想開廣濟亦是如此。 而如今,趙國設宴款待,石磊子卻喧賓奪主,認錯了人!更是激怒之下拋下戰帖!真是沒腦子的東西。 原本他們占著理,眼下卻也難說一二。 “哎,果然不打算好好談?”曹振淩不解的皺著眉“那你們來干啥?” 石磊子一語頓色,他本就是想直接開戰,與周良義不同,他覺得自己占著理,安泰的太子就在他這怎么就不能收回安泰?可趙國無恥,讓一個麟兒逼著太子逃跑假死后干脆收了安泰,自然安泰也是個沒用的東西,居然讓對方輕而易舉的拽下馬,故而本就沒打算好好談。 周良義一嘆,如今不顧石磊子的臉色,起身行禮后方才道“你趙國占他國之土,我廣濟國國君仁慈,愿為安泰太子討回公道?!?/br> 便在這時,虞琇沔緩緩起身,臉上帶著溫文爾雅的淺笑“周使者如何讓我們知曉你口中的太子便是真太子?” “有畫像為證!”周良義鏗鏘有力道“還有安泰國玉璽?!?/br> “世人皆知,安泰玉璽被盜,你只能證明對方是盜賊而非太子,普天之下相似之人又何其少?”說到此處,虞琇沔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臉色鐵青的石磊子“石使者一來便刁訓趙國,又是把爾等放于何處?” 周良義沒想到對方會無恥的上手就否認這兩點,上下打量那俊雅清秀的男子,再看先前石磊子認錯的,心里全是苦澀,廣濟當真再無天日? 眼前這白衣男子與先前衣著華麗者,同樣面容精致,可氣質完全不同,前者含蓄儒雅,乃是謙謙君子,溫文爾雅,人如暖玉,后者銳利張揚,優雅貴氣逼人,舉手投足間帶著俯視蒼生的傲氣,完全背道而馳的兩人,石磊子是如何會認錯? “虞先生何出此言?難道不信我廣濟國的信譽?”周良義逼問。 虞琇沔又如何吃他這套?“并非我不信,而是天下人不信,安泰國如今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他們不信?!?/br> 他以百姓之安逼迫周良義,后者心知虞琇沔并不容易對付,卻不知如此難纏“虞先生難道要我向天下人證明?”說著冷哼聲“怕并非天下人不信,而是閣下不信,趙國不信吧?” “周使者何不先證明您手中的太子乃是安泰國的太子,后再談?”虞琇沔一是為了拖延時間,二是想看看,廣濟國到底有何底牌在手。 周良義沉下臉“若我能證明,那又如何?” 第54章 “如今談的一切都建立在那位太子尚且活著,”虞琇沔根本不給他正確的答復“當閣下證明后,我自會與國君回復廣濟國國君。只是現在尚且是否是真都不知,空談閣下不覺得可笑?” 周良義瞇起那雙銳利的眼眸,心生惱怒“十五日內我必然會證明,只是到時不知虞先生又會給我怎樣的解釋?” 虞琇沔緩緩一笑,眼中滿是自信與傲色“我自然會遵從百姓的意圖?!?/br> 周良義心里恨得要死“還望虞先生莫要忘了今日所言!”說罷,甩袖而去。 那日看似不歡而散,實則虞琇沔站在上分,趙赫池當夜便召虞琇沔入宮“此事,你有幾層把握?” “六層?!痹诓挥帽?,不退讓的情況下,已屬不易“我趙國不想用兵,他廣濟亦是如此,只是那石磊子生性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