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為緩解尷尬的心情,她故意找話題和他聊:“你怎么會想當醫生呢?我看你這條件當模特兒管夠,你多高?” “一八一,走臺不夠?!?/br> “那就走平面,要不上媒體,或者演戲也很。你這身高演男主角正合適,肯定爆紅。當個醫生可惜了?!?/br> “我不覺得可惜,醫生治病救人意義更大,演戲誰都行,多我一個不多?!?/br> 趙惜月覺得有道理,重重點點頭,可還是覺得遺憾:“要不你偶爾客串拍幾組照片也行,典型的衣服架子,我聽說弘逸男裝做得也很不錯,有個創立了很多年的品牌,專走高檔定制路線,你去拍太合適了。你聽說過那個牌子嗎?” “嗯,知道?!蹦鞘撬麐尯湍迨迥贻p的時候合創的品牌,現如今也成了弘逸的主打品牌之一。 想起小時候的光景,他和趙惜月說:“其實我拍過這種,不過是童裝?!?/br> 趙惜月酒喝多了,頭有點發暈,瞇著眼睛一臉不解地看他。 “小的時候拍過,那時我媽是設計師,搞了個童裝品牌,因為沒錢請不起小模特,就拉我上陣兒?!?/br> “原來你媽這么有才華,她就光設計男童裝?” “不,那品牌女童裝也有?!?/br> “那小模特找了誰?” 許哲話頭一頓,沉默片刻才道:“是她?!?/br> “她?”趙惜月腦子犯渾,反應慢了半拍,“哦,是你那青梅竹馬是吧?!?/br> 說到這個,剛才不錯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趙惜月眼睛酸酸的,恨自己太不爭氣。她用力一吸鼻子,抬手重重拍了許哲的肩膀兩下:“沒事兒,別灰心,你一定會找到她的。等哪天找到了你們結婚,記得請我喝喜酒。我要好好看看新娘子?!?/br> 許哲卻回頭看看自己油乎乎的肩膀,心想這衣服該怎么洗才能洗干凈。要不索性不要了吧? 接下來趙惜月話明顯少了很多,埋頭喝酒吃rou,兩斤小龍蝦其實沒多少,很快她面前就填起一堆蝦殼,啤酒也瓶瓶見底,她還猶自拿著酒瓶在那兒倒。 結完賬回來的許哲見這情景不由失笑,給她摘了一次性手套,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趙惜月是真醉了,說話都大舌頭,含含糊糊聽不清她究竟在說什么。 許哲豎起耳朵很認真聽了半晌,最后還是放棄。 一直到許多年后他才想起問趙惜月:“你當時嘀咕什么呢?” 趙惜月洗完澡一身清涼坐床上翻雜志,想想才道:“哦,我說你丫怎么這么死心眼,我這么好你居然不要?!?/br> 把趙惜月弄上車后,許哲就往她家開。結果開到小區樓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抬手看表都快十二點了,這會兒把個醉醺醺的人送上去不妥。 他又開回學校,給齊娜打電話讓她出來接人。結果齊娜說她不在宿舍,囑咐他好好照片趙惜月。 許哲一下陷入尷尬的境地。副駕駛上一股濃烈的酒味兒,趙惜月睡得跟死豬似的,根本推不醒。 學校他進不去,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再說都這么晚了,他要這么把人送回去,讓人看見影響不好。 思來想去他重新啟動車子,一踩油門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過去。 ☆、第32章 吃虧 趙惜月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宿醉的腦袋一團漿糊,她就覺得頭頂的天花板異常熟悉,連同那盞吸頂燈也同樣眼熟。 她費勁地翻個身,正好看到大衣柜鑲的鏡子里,自己那略顯浮腫的臉。她當時就想,這女人誰啊,怎么這么丑。 三秒鐘后她意識那是自己,驚得尖叫一聲,立馬從床上躥起來。 躥得太猛供血不足,她一陣頭暈又坐回到床上。 許哲在外面聽到動靜,在那兒敲門:“出什么事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趙惜月情緒更加混亂,兩只手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外頭許哲得不到回應,又敲兩下門:“你沒事兒吧,我進來了?” “別別,你別進來!”趙惜月趕緊沖過去把門鎖上,貼在門板上喊,“我、我還沒起床?!?/br> “好,那你趕緊收拾,弄好了出來吃早餐?!?/br> “知道了?!?/br> 趙惜月蔫蔫地應一聲,感覺許哲應該走了,這才起身在屋里來回踱起步來。 進入六月天氣已十分炎熱,許哲家照例打著空調,她正好走在出風口,凍得人直哆嗦。然后她低頭看自己的裝束,就是昨天洗完澡換的那身運動裝,總算放下半顆心來。 按許哲的脾氣,應該不會趁她醉了占便宜才是??梢膊灰欢?,不說男人都是狼嘛,萬一他獸性大發…… 昨晚該不會是滿月吧? 趙惜月敲敲闖得要炸開的腦袋,琢磨著這事兒該怎么收場。思來想去似乎只有先拾掇好了出去,才能從他嘴里套話。 于是她一頭鉆進洗手間,刷牙洗臉一通忙活,最后揣著一顆不安的心走出房間。出房門前她還特意看了看那張床,雙人床亂得一塌糊涂,上面全是被人睡過的痕跡。也看不出是她一個人造成的,還是兩人一起完成的。 唯一慶幸的是床單上沒有血,應該不是有事兒??赊D念一想有些女的第一次不會流血,又或者許哲完事后龜毛地換了床單。 她越想越不安,走進餐廳的時候五官糾結在一起,看得許哲想笑。 “怎么,醉酒的感覺不好受?我早勸你不要喝,你偏不聽我的?!?/br> 趙惜月沖他敷衍地笑笑,鼻子里聞著點香味:“你做什么呢?” “雞絲粥?!?/br> “你們家有雞rou?” “沒有,一大早去市場買的?!?/br> “那你吃嗎?” “我有別的,你吃就好?!?/br> 趙惜月看看鐘大概九點,也就是說許哲至少七點就起了,跑去菜市場買了只雞,回家給她熬粥。 干嘛沒事兒對她這么好,害她小小感動了一把。 雞絲粥果然香,比從前那白粥好多了。她接過對方遞來的碗,捧著坐到桌邊慢慢吃。要不怎么說聰明的人做什么都出色呢,瞧瞧這粥煮的,他一口沒嘗卻能把味道調得恰到好處,可見他這人有多厲害。 那邊許哲端了面包牛奶過來,隨便對付著吃了。吃完后就安靜坐那里看趙惜月喝粥。 趙惜月覺得自己臉皮還算厚,可大清早讓個帥哥這么瞧著,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你瞧我的粥干嘛,你想吃自己去盛一碗啊?!彼室膺@么說。 許哲卻再次發揮他“實在”的本性:“我不是看粥,我看你?!?/br> “我有什么好看的?!?/br> “確實不大好看,醉酒后的人都丑?!?/br> 趙惜月摸摸臉頰:“嫌不好看就別看?!?/br> 許哲只笑不說話,更顯得她惱羞成怒。 “你昨晚干嘛把我帶你家來,你是不是想干壞事?” “我要想干用得著耍這么下流的手段?你不是說很多女生喜歡我,我直接挑一個就是了?!?/br> “那你怎么不送我回家?” “夜里十二點,送你回家肯定吵醒你媽。而且還得解釋你這一身酒味兒?!?/br> “那你送我回宿舍呀,我記得你有齊娜手機號的?!?/br> “打了,她人不在,把你托付給我?!?/br> 趙惜月暗罵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女人,怎么偏偏昨晚就不在。轉念一想按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尿性,就算在也會說不在。 “所以你看,我只有把你帶回來了?!?/br> “那你帶我回來后,有沒有……做什么?” “能做什么。你一身酒臭,還指望我占你便宜?我把你扶上床蓋上被子就走了,在沙發上窩了一晚?!?/br> 趙惜月下意識去聞身上的味兒,好像不臭啊。但臉還是不自覺紅了。 “你就該攔著我,干嘛讓我喝這么多?!?/br> “酒是你點的,我攔著你說我怕花錢。我勸你少喝點,你又嫌我啰嗦。喝的時候只顧高興,這會兒倒曉得來怪我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br> 趙惜月一口粥含在嘴里,差點沒噴出來。 “別這么看我,真當我什么都不懂?!?/br> 趙惜月依舊震驚:“你居然會說這個?” “謝志最近天天說,每次談到齊娜必提這句話,我就拿來用用?!?/br> 趙惜月一想起那兩個人也是滿腦袋的包,上輩子的冤家說的就是他們倆吧。 吃過飯趙惜月乖乖洗碗,還把許哲的牛奶杯和碟子也一并洗了。洗完后她想回房拿東西走人,卻被對方叫住了。 “還有個活兒你得干一下?!彼f著不知從哪里變出件襯衫來,塞趙惜月手里。 “這是你的衣服,干嘛叫我洗?” 許哲翻出被她一手拍油的肩膀:“你的杰作。洗手房有洗滌劑,你隨便用哪種,想辦法洗干凈就成?!?/br> 趙惜月頭上的包更多了。 這一灘油漬不大好洗,應該剛沾上的時候就拿洗衣液抹上,放幾個小時再搓才有效。這都過了一晚上了,還能洗干凈嗎? 可因為理屈,她只能默默照辦。 看她走進洗衣房的身影,許哲心情意外好。一件本來要扔掉的襯衣,現在倒有了新的用途。 他順手打了個電話,打完后就進洗衣房做“監工”。趙惜月還在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懷。 “我媽肯定急了,你把我手機拿過來我給她打個電話,一晚上沒回家,她非打死我不可?!?/br> “不用,我叫齊娜打過電話了,說你喝了點酒在學校睡?!?/br> “你干嘛提我喝酒的事兒???” “這樣顯得真實。要不你媽會以為你跟哪個男人干壞事去了?!?/br> 趙惜月心里想,那個男人不就是你嘛。 “那齊娜知道我上你這兒來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