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我一直沒有問你的年齡?!?/br> “上個月剛過二十歲生日?!?/br>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彼穆曇艉茌p,就在她耳邊。 溫寒微弓起身體。 手不自覺地繞上他的脖頸。 欲|望,對于剛才開始嘗試的人絕對是劇毒,容易讓人上癮,而當這個下毒的人是這個男人,她發現,誰也不可能找到解藥。 以前做過翻譯資料,有關迷迭香。 這濃郁的香料,在歐洲,卻會被意大利人撒入死者的墓xue,用以永久的紀念。而在遙遠的維多利亞時代,迷迭香也同樣象征著“紀念”,長久而漫長的忠貞愛情。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因為腦海里這個念頭而覺得眩暈,眼前景色劇烈晃動著,像被沉入了水底,隔著無聲的水流在望著天花板。 …… 他始終沒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他已經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讓她最快將激情釋放到盡頭,然后再低頭,持續不停地親吻她,直到她疲累地平靜下來。 “我惹了點小麻煩?!彼退介T口。 她心漏跳一拍,停住腳步。 “所以,今晚沒辦法陪你一整夜,”他低頭在她耳后輕聲說,“現在,提著裙子回到你的床上睡一覺,不要到處亂跑?!?/br>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是這樣:由于上章結尾太有完結氣質了,導致我卡文了。 ps.我發現,只要我標上“日更”,絕對如同咒語一般更不了,所以我……改回來了…… ☆、第十二章 神佛的憤怒(1) 身后的房門被關上。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就好像幽會完,立刻就要各奔東西。他有時候總讓人感覺到疏遠和冷漠。 溫寒腦海里浮動著他話,不太踏實,隨手敲開阿加西的房門,問她是否要去找些東西吃?阿加西剛補了個覺,睡醒了,也是餓,欣然和她挽著手臂下樓。 可眼前的大堂,卻出乎意料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到處都是人。 王文浩竟然也站在門口,擠在人群里。 華裔老板忙得額頭淌汗。 一會兒當地語言,一會兒是英語、日語、韓語等等,十八般語種輪番上,不停對所有人解釋:“真沒房間了?!?/br> 老板忙活很久,好不容易送走一批。 聽說溫寒說要吃晚飯,又欲哭無淚了:“幾位,人家尼泊爾人都在夢中打坐了,你們才要吃晚飯。哎,沒了沒了,”他指身后空空如也的柜子,“什么都沒了?!?/br> 溫寒饑腸轆轆,想要去街上看看,又被老板攔?。骸按罅T工不是鬧著玩的,別到處亂跑?!彼氲匠棠猎埔策@么說過,也覺得外邊危險:“算了,反正房間還有餅干,我們晚上就湊了一下吧?!?/br> “可我想吃些熱得東西啊?!卑⒓游髑笾赐跷暮?。 王文浩有些心不在焉,看了看表,對阿加西說:“我出去看看,如果有吃的給你們帶回來?!卑⒓游骼鴾睾飞先ィ骸耙黄鹑グ?,這里的氣氛太讓人窒息了?!?/br> 王文浩蹙眉,想拒絕。 大堂的燈泡噗地滅了,毫無征兆。 “天??!”有人在喊,“這該死的鬼地方,又停電?!薄罢媸枪淼胤?,都什么年代了,還大罷工?!薄笆前?,早知道就留在印度了!”“我剛從印度過來,印度的旅店太破了!可沒想到這里更麻煩,連房間都沒有?!?/br> 全是抱怨。 “走,別再這里呆著了,要打起來了,”阿加西在黑暗里,拉著溫寒擠出人群,跑到小巷里,深深呼出一口氣,“我發誓,明天一定要回加德滿都。我們先去找點東西吃?!?/br> 可走出這條小巷,四周的景象卻比旅店還要糟糕。 這時候,她們都懂了,老板口中的大罷工是什么樣子的。月色很暗,簡陋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游行者放的路障,石頭搭建的,還有木頭和裝著土的布袋子,堵住了所有前路。 很破的車,堵住了路兩側,車內外坐滿了皮膚黝黑的當地人。 不遠處警察拿著高壓水槍,荷槍實彈,嚴陣以待。 沒有光,沒有路燈,十幾步外就已看不清人。 她忽然聯想到西方的那些恐怖片,通常在這時候,都不會有什么好事發生。 …… 有一只黝黑的手臂拉住溫寒,溫寒嚇得躲避,撞上了身后的車。 一聲怒吼,在罵著她們。 溫寒不停鞠躬說著sorry,嚇得臉都白了。她緊攥住阿加西的手,拉著她往回走,可還沒走出兩步,人群就亂了。 突然的sao動,擁擠,撞擊著她們。 兩人被擠到墻角,驚慌地看著彼此,緊緊攥著對方的手。在下一次沖擊前,溫寒瞅準小巷口,拉著阿加西沖過去。 幸好。 幸好。 沒走遠,還能回來。 她驚慌后看,身后的人群已經與維持秩序的警察沖撞在一起。 她不敢耽擱,往前快步走。 本以為能回去避難了,沒想到小旅店的前門緊閉,顯然被老板鎖上了。她茫然四顧:“你知道后門在哪嗎?” “后門?哪里有后門?!卑⒓游饕彩菄樀搅?,想要去拍門。 “你們去哪了?”黑暗中,有人問。 溫寒傻住,回頭,是王文浩。 “去找吃的!”阿加西大口喘著氣,“門怎么鎖了?我們怎么回去?” ******************** 王文浩看了看她們,摘下眼鏡。 他在思考,怎么把她們兩個先送回旅店,然后帶走這批失而復得的東西和—— 身后黑暗處,伸出了一把匕首,抵上他的脖子。 同時,也有兩只手臂,從溫寒和阿加西的脖頸間繞過來,掐住她們的脖子。 “不要動?!庇腥嗽谟蒙驳挠⑽?,低聲說。 一時間,所有對話都消失了,在巷子里,誰都不敢動,驚慌地看著彼此。 街上人群在激烈嘶吼、沖撞。 沒人會注意這里。 溫寒嚇得臉色灰白,肩上的傷口被后背的人狠狠壓著,疼得渾身顫抖:“我們是游客……” “閉嘴?!鄙砗笕撕瘸馑?。 她驚恐地看著制服王文浩和阿加西的人,認出他們就是走廊里說柯爾克孜語的其中兩個! 她劇烈呼吸著,腦中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只有他。像是溺水時所抓住的那最后一棵稻草,想到他,就深呼吸著,想讓自己鎮定。他說過,他答應過,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安全將自己送出去……送離藍毗尼。 因為這個念頭,她心跳的有些超出生理極限的快。 甚至開始有窒息感。 忽然,有很沉重的兩個東西被從露臺上扔下來。 濺起的碎石,打在溫寒和阿加西臉上,兩個人嚇得再次驚叫。 落下的兩個東西是幾乎半身都被鮮血染濕的程牧云和孟良川,都被繩子捆住上半身,蒙著雙眼扔到地上,像是受了重傷。 只是在扔下來的時候,孟良川悶哼了一聲,程牧云卻像是死人一樣,連聲音都沒有。 溫寒如被雷擊,所有的視線都糾纏著渾身是血的程牧云。 他的話在她耳中盤旋著。 小麻煩,他說他惹了小麻煩,這就是那所謂的小麻煩嗎! 突如其來的恐慌從血液里瘋狂流竄開來,滲入五臟六腑,她一瞬只覺得天旋地轉,喉嚨竟涌上血腥,心臟不負重荷地沉下去。 一沉到底。 險些就昏過去。 “你在看什么!”身后的男人狠狠踹向她的膝蓋窩。 溫寒失聲,噗地跪在地上。王文浩立刻掙扎,低吼著:“不要為難女人,你們要錢就說!”那個男人一愣,很快揮著匕首柄,猛砸向王文浩太陽xue,將他狠狠砸倒在地面上。王文浩捂著頭,有血順著他的手指縫流下來,他只是惡狠狠盯著那個男人。 另一個人啐了口:“不,我們惹怒了警察,要外國人陪著,離開藍毗尼。老實些,會放你回來?!?/br> 他說完,立刻有兩個黑影上前,將王文浩用同樣的手法綁起來,就在封住他口的瞬間,溫寒忽然站起來:“你們帶我走……放了他?!?/br> 她緊緊攥著拳頭,卻控制不住發抖。 這是一念之間的事,她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換回王文浩? 不。 是為了他,那個已經不知道受了多重傷的男人。 一起被帶走能做什么?她全然不知。 只是心底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撐她站起來。她聽懂了,他們要扣押幾個外國人,保證他們離開藍毗尼。出了這里,就能放她回來。 可他們為什么要綁程牧云,為什么? 溫寒,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事情很簡單,他們只要人質保證他們能警察時順利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