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節
就是在等著你的人來,他們不來,我的計劃還不能成! 北宮逸軒沉的住氣,宇文瑾將目光轉向了莊映寒。 “莊映寒,你以為耍了花樣將玉佩弄到手,你便高枕無憂?今日你若不放了本皇子,本皇子必然讓你重蹈覆轍,如莊偉澤那般,受人千刀萬剮!” 方曉二人沉默著將人綁了,待得一切準備就緒,便立于一旁,靜候吩咐。 寧夏起身,走到宇文瑾跟前。 只見宇文瑾雙手展開吊于橫木之上,雙腿跪地,左右腳在立樁之后呈疊叉之態。 堂堂一國皇子,如今被人用了私刑,這怕是他如何也料不到的吧? 拿起桌上的柳葉薄刀,寧夏微傾身子,冰冷的刀片,貼在宇文瑾面上。 “看來,二皇子對千刀萬剮甚是鐘情,今日本郡主便成全了你,可好?” 冷言之間,刀子順著宇文瑾的面頰,慢慢的貼到了下巴之處 。 宇文瑾瞧著她突然轉冷的眸子,竟是一時愣住,停了咒罵。 寧夏只覺得此時心里頭煩躁的很,看著宇文瑾此時的狼狽,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人以同樣的姿勢跪在身前。 那人死沉的眸子,在看到她時,道不盡的絕望與憤怒。 “寒兒,不要看!” 幾個字,掏盡了那人的力氣;虛弱的聲音,憤怒的面容,讓她握緊了雙手。 手上一抖,柳葉刀順著下巴一劃。 “滴答,滴答?!?/br> 艷紅的血打落在實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刺目的紅梅。 “皇上,你何以違背承諾?” 絕望而憤怒的聲音,在腦子里不斷的回蕩。 手上一松,柳葉刀直直栽進地板。 “爹爹……” 雙手抱頭,寧夏退后數步。 “爹爹…爹爹……” 狠狠的敲著頭,想將那些聲音,那些畫面敲去。 怎奈那血腥殘忍的畫面,如噴發的火山,如何也止不住。 北宮逸軒一驚,慌忙上前。 “蟬兒,蟬兒你怎么了?” 得不到她的回應,卻是聽得宇文瑾大笑出聲。 “莊映寒,你果然想起來了!當初你親眼目睹莊偉澤受刑,如今想以此刑對付本皇子,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 宇文瑾的話,聽的北宮逸軒怒瞪雙眸。 周宇鶴瞇著雙眼,見她雙手不住捶打腦袋之時,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手。 親眼目睹莊偉澤受刑? 剮刑? 五歲? 五歲的孩子,親眼目睹生生父親受了剮刑? 宇文瑾,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北宮逸軒萬萬沒想到還有此事,若是知曉,他必然不會想到周宇鶴那法子! 周宇鶴那法子,與剮刑,又有何區別? 原本以為,城墻入夢,莊映寒便將一切都轉知寧夏;沒想到,莊映寒隱藏最深的,卻是莊偉澤之死! 五歲??!五歲的孩子,宇文瑾如何狠的下心? 這一切,與莊映寒有什么關系?為何要將這一切加注到一個孩子身上? “沒有這個能耐么?” 原本痛苦的人,忽而停了下來。 卷縮在桌角的人,一手撐著椅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北宮逸軒看著她面上神情,驚的呼吸都停了下來。 不,她不是蟬兒! “宇文瑾,你說我沒有這個能耐么?” 猙獰的笑意掛在面容之上,每日瞧著的姣好容顏,被這個笑容,生生毀了熟悉模樣。 看著她一步步上前,拔起地上的柳葉刀,毫不猶豫的朝宇文瑾面上劃出深深痕跡時,北宮逸軒這才回過神來。 慌忙上前,握了她持刀之手,阻止她接下來的動作。 “不!不能殺他!” 莊映寒,你不能殺他!你殺了他,你會死!蟬兒會死! “滾!” 一個字,是她的恨意。 莊映寒看著他面上擔憂,一聲冷笑:“北宮逸軒,收起你的虛情假意!今日我要殺他,你敢阻止?” 好不容易才奪了身子的控制權,她如何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宇文瑾害死了父母,她是不是該感謝他,讓她親眼目睹了父親是如何被削成一具白骨的? 她恨吶!恨吶!最不愿掀起的記憶,如今被血淋淋的帶了出來;她如何不恨? 莊映寒這話,聽的周宇鶴眸光一亮。 終于,她還是受不了北宮逸軒了? 她讓北宮逸軒滾?她讓北宮逸軒收起那份虛情假意? 所以,她一切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北宮逸軒看著莊映寒駭人的神色,心中掙扎,表露于面上。 此時他應該帶她走!不能讓莊映寒繼續下去。 可是,帶她走,就代表放棄了今日的計劃。 認罪函弄不到手,今日所有部署,功虧一簣。 掙扎片刻,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不能拿蟬兒做賭注!不能讓莊映寒受刺激將蟬兒壓制! 握著她的手,奪過她手中柳葉刀丟到地上。 他的行為,表明了他的心思。 他是要帶她離開! 仇人在前,莊映寒如何能走?雖是沒了內力,那些招數,卻是融會貫通。 順手從桌上拿起一把匕首,抬手便朝北宮逸軒刺了過去。 “北宮逸軒,壞我好事,我要你死!” 她一出手,北宮逸軒忙松手接招。 二人過招之間,北宮逸軒不敢傷她,她卻是招招狠辣,招招致命。 情況轉變的太快,眾人一驚。 誰也料不到,平日里對北宮逸軒深情之人,此時卻是這般狠心無情。 眼見北宮逸軒要出手捉她,莊映寒卻是冷聲一笑,匕首斗轉,利刃直指心脈之處。 “你敢壞我好事,我便死給你看!” 一句話,北宮逸軒伸出的手忙收了回來。 他悔!他恨! 悔恨自己想了這么一個該死的法子!竟是將莊映寒給逼的奪了身子! 蟬兒呢?他的蟬兒如何了? 二人僵持之間,周宇鶴一聲輕笑。心中說不出的快意。 果然啊果然,面對仇人,哪里還有什么情深意濃? 北宮逸軒不過是使著法子誆騙她罷了,哪里敢真個將宇文瑾如何? 不過,這二人忽然鬧翻,怎么看,都像是在作戲??! 作戲給誰看呢?好像,此時看戲的,只有他吧? 心里頭轉了一圈,周宇鶴瞬間笑開了來。 宇文瑾的人快到了吧?北宮逸軒今日的安排,必然少不得算計他;既然宇文瑾和北宮逸軒都算計他,他若不反擊,豈不是讓人發笑了? 有了主意,周宇鶴便抬步朝宇文瑾走了過去。 緊張的氣氛之下,只見周宇鶴挽起了袖子。 拾起了地上的柳葉刀,走到宇文瑾身旁。 “莊映寒,何必要死要活的?不就是千刀萬剮嗎?今日便讓你瞧瞧本皇子的刀法!” 言罷,抬手一揮,宇文瑾左袖應聲而落。 “咱們便從左手開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