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 寧夏接過筆,看小皇帝說的認真,她竟無言以對…… 都說了寫的丑了,你還非得讓我寫!不忍直視你就從旁邊看?也是醉了…… 暗自腹誹,倒也是認認真真的寫了起來。 前段時間練了很久的字,現在寫起來倒不如以前那般像小學生寫的一樣了;雖然不如莊映寒的字那般狂妄,倒也有幾分小楷的味道。 “阿姐這字倒開始像字了?!毙』实哿⒂谝慌?,甚是滿意的點著頭。 寧夏囧……倒也是,以前莊映寒的字就跟茅山派出來似的,那鬼畫符,她可真是看不懂! “樂浩然?!?/br> 將那手娟給拿在手里,小皇帝喊了一聲;立于角落的人這才走了出來:“末將在!” “王妃這詩倒是不錯,這手帕給逍遙王送去吧,仔細與逍遙王說說,這字可是王妃提的?!?/br> 樂浩然應了聲是,便雙手托著那手帕走了出去,寧夏的視線直到那人下了馬車,這才收了回來。 那手帕,本就是給炮灰準備的? 小屁孩兒這是什么意思? “阿姐倒是對逍遙王越加的上心了,逍遙王甚是喜竹,在那后院之中種了一大片的藍竹林,那片竹林,可是連朕都頗為心動?!?/br> 坐于位上,小皇帝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阿姐那詩倒是不錯,喜竹之人,自有幾分自以為傲的雅性;逍遙王生性灑脫,卻也是個有底有雅之人,喜歡干凈的東西,那些個污了的東西,卻是如何也入不得他的眼的;若是連眼都入不得,那心,便更是難入的?!?/br> 小皇帝這話,聽的寧夏心中一個咯噔,抬眼看去,對上小皇帝那雙不知何時沉下來的眸子時,雙手不由的緊握:“皇上說的是,逍遙王本就乃儒雅之士,就似那竹一般的淡泊卻也孤傲?!?/br> “阿姐心中明白便好?!焙龆恍?,小皇帝那沉著的目光轉的幽深:“阿姐可莫要忘了昨夜所說,那20萬兩黃金的用途,阿姐應了母后的事,可需抓緊才好?!?/br> “是,安國必當加快動作,必不會讓皇上,讓太后失望?!贝怪刂?,寧夏那額頭隱隱有汗意。 樂浩然去而復返之時,朝著小皇帝行了一禮:“稟皇上,末將把那手帕送去時,逍遙王正在飲茶,一個不小心,將王妃題那字給污了,逍遙王甚是不安?!?/br> “竟是這般的不巧啊?!钡幕亓诉@么一句,小皇帝將另一副早便用宣紙作好的畫給拿了出來:“既然都污了,便將朕先前做的畫給送去好了,想來阿姐也不在意那字化作墨汁吧?” “安國那字本就入不得眼,那茶水倒是污的好?!睅追忠钟舻幕刂?,直到那樂浩然重新拿了畫過去時,再次回來,小皇帝收到了逍遙王回贈的一副蘭圖。 君子似竹如蘭,都是愛不得那渾濁之物。 小皇帝這是在告訴她,和逍遙王走的近也是無用,你與攝政王本就是敵,不要妄想再與別的親王有任何的瓜葛,你這一生,就是要為皇家而生,為朕而亡的! 女配要革命:. 逍遙王那個人看似隨和,卻是個硬骨頭,你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想要跟著逍遙王,就會似那手帕上的詩,他看一眼,便用水給潑了! 渾濁骯臟之物,只會在暗中利用,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出手的! 所以,你莊映寒不管跟了誰,都是那拿不出手的東西!你只有跟著朕,只有替朕賣命,才能有一個尊貴的身份,才不會讓人利用完便丟! 小皇帝這暗示警告,寧夏心中明白;只是,寧夏實在是想不明白,小皇帝為何要這般暗示警告?他是在防著什么? 難道,小皇帝是怕她和逍遙王聯合起來對付他? 呵,皇家的人啊,就是這般的猜忌多疑! 警告完寧夏,小皇帝再度恢復到那淡然的模樣,坐在那兒,神態輕松的問道:“瞧朕,光顧著作畫兒了,阿姐此時來,可是有事?” ... ☆、0160:什么陷阱 寧夏忙回道:“回皇上!謝家三小姐似病的厲害,隨行太醫去瞧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謝公子甚是擔憂,便求了安國來請皇上御用的周太醫去瞧瞧?!?/br> “謝三小姐?可是昨夜你所說的那個庶女?” “回皇上,正是!”明明是見過,這會兒卻裝的好似真不知曉一般;寧夏對這小皇帝裝糊涂的本事也是佩服。 “那謝茂豐入朝為官多年,卻依舊是那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雖說無功,卻也無過?!?/br> 小皇帝這若有所思的話,聽的寧夏點頭應是:“皇上說的是,入朝為官,無過便也是功;謝茂豐為官多年,一向清廉,若是讓他一向疼愛的女兒病死在路上,只怕心寒吶?!?/br> 謝含幾次來求,這事兒大家想必都是知曉的了,若是她請不去周太醫,而這謝雅美死在了路上,眾人心中指不定如何感嘆天子無情。 先皇曾言:君者,為民也。 若是謝雅美死而無人理會,只怕會寒了眾人的心。 這也是謝含拿來做賭注的原因。 小皇帝亦是點頭:“阿姐這一路可真是不少生事兒,周太醫昨夜還來與朕說,這種烏七八糟的事兒,他是壓根兒就不愿再參與?!?/br> 喲,你也知道今天的事兒是烏七八糟的?那你還不幫著點?我現在雖是在自保,卻也是在幫你排除異己??!你這小屁孩兒,不感激jiejie也就算了,還弄個什么藍竹來打壓我,你這心可真夠黑的! “皇上說的是,安國這一路也是為了讓皇上開心,有些不知輕重了?!泵髅鞫际潜槐频?,還得低頭承認是自個兒挑事兒,寧夏真是想跳腳! 沒人權啊沒人權,她真是懷念法治社會了;在天朝,做的不開心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在這里,走人?好啊,把頭留下,您請好不送! “阿姐知曉便好,往后可莫要再失了分寸?!?/br> 寧夏這般的知趣本份了,小皇帝那面色才好看了些,朝樂浩然打了個眼色,那人便再次出了馬車,回來之時,帶著那周太醫而來。 “微臣叩見皇上?!?/br> 周太醫看也沒看寧夏一眼,直接朝小皇帝行了一禮。 “周愛卿免禮?!毙』实壅Z態緩和的與周太醫說道:“聽聞那謝家三小姐身子不適,愛卿便與榮王妃去走一遭,這救人一命,總是有必要的?!?/br> “皇上有旨,臣不得不從?!?/br> 周太醫不卑不亢,那話卻是讓寧夏嘔的吐血。 不要臉的,小屁孩兒你個死不要臉的。你都打壓完了,還要利用周太醫來讓我難堪? 什么叫‘不得不從’?這分明是表明十分不愿搭理她,卻礙于皇上下令而不敢違背! 她敢肯定,私底下這周太醫對小皇帝是極為敬重的! 受了一通氣,終于是把周太醫給請到了,當寧夏帶著周太醫上了謝三小姐的馬車時,只聞到這車廂里濃重的藥味兒。 周太醫聞著這藥味,眉頭一蹙,上前兩步,搭著帕子給謝雅美診脈;寧夏立于一旁仔細的瞧了瞧,只見到那原本可人的美人兒,這會兒卻已經眼窩都陷了進去,面色更是蒼白的嚇人,嘴唇干裂的讓人看著都疼。 這才幾個時辰而已,怎的就這般厲害了? 云閑那廝,到底給謝雅美下的什么藥? 看過謝雅美之后,寧夏那視線轉到一旁垂首立著的丫鬟身上。 這丫鬟面生的很,是什么時候添的? 許是被寧夏的視線給看的有些不自在,那丫鬟忙行了一禮:“車中盡是藥水,無茶伺候王妃,王妃若是不嫌棄,還請移步后頭的馬車,奴婢給王妃燒水泡茶?!?/br> 這丫鬟的聲線,聽起來有些怪異,厚重的鼻音,聽起來就像是受了寒鼻塞所至。 寧夏那邁出的步子,不小心踩了裙擺,這一個踉蹌,便險險的跌了下去;那丫鬟一驚,忙伸手來扶。 只一眼,寧夏那眼中,便是一個冷笑,由那丫鬟扶著站了起來,似在隨意的整理著衣袖,卻是不動聲色的比量著自己與這丫鬟的身段。 嘖嘖,可真是像??!這人是什么時候尋到的?可真是難為他們了! “茶倒是不必了,既然周太醫還在看診,本王妃下車去走走?!?/br> 說罷,寧夏慢步下了馬車;立于車外的秋怡見她出來,忙迎上去扶著她下來。 為了方便看診,幾輛馬車都是停了下來的;看來謝三小姐這病啊,只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的。 來之前她還在納悶兒,這些人到底是準備怎么收拾她;如今看來,他們這是想玩一出瞞天過海了。 只是,他們這么玩兒,目的是什么?云閑又從中能得到什么好處? 站在雪地里,看著對面的雪山,寧夏心中在盤算著,這里離北宮榮軒設計的陷阱又有多遠? “多謝王妃請來周太醫,謝含感激不盡!往后王妃有什么要求,謝含必然肝腦涂地,惟命是從!” 謝含跟著寧夏下了馬車,看著她的側顏,認真的說道。 寧夏那嘴角,微微一勾。 肝腦涂地?是啊,今日他們可不就是想要讓她肝腦涂地么?人皮面具,那可是活剝的,只是,她想知道,這主意是誰出的? “謝三公子言重了,我早便說過,與謝三公子是同盟;昨夜不也是踩低了謝雅容,抬高了謝三小姐?”淡淡的回著話,寧夏轉眼,瞧著謝含:“本是與皇上商議,尋著法了將令堂給扶了正,給謝三小姐一個嫡女的身份,來日不管是做什么,都高人一等?!?/br> 寧夏這話,令謝含那眸中閃過一抹詫異,而那詫異之后,便是猶豫。 果然如此??! 能讓謝含心動的,也只是這庶子扶正的條件了。 一個庶子,入朝為官多受限制;若是扶了正,有個嫡子的身份在,許多事情都方便了許多。 謝雅容與謝含勢不兩立,北宮榮軒在得了謝雅容的同時,還想要拉攏謝含,這左右衡量之下,才選擇了這么一個辦法。 插手于謝雅容和謝含之間,這事兒一個辦不好,既會丟了美人的心,也會讓計劃受制。 “謝三小姐品行端莊,如今口碑可是勝過了謝雅容,只要謝公子這一路上再幫著謝三小姐些,令堂扶正,指日可待!” 扶正謝家姨娘的條件,若是寧夏自己開出來,謝含必然不信;畢竟寧夏只是個空有名頭的王妃,以前也只是空有個郡主的頭銜;想要真辦起什么事兒來,還是得靠皇上插手。 可是,這種宅院之內的事,皇上如何會插手?所以,四更之時,當王爺來找到他,提出條件時,他怦然心動。 可他沒想到的是,在他答應了王爺之后,王妃居然也說了這個條件,這讓他心中不由的猶豫。 與王爺合作,便是要殺王妃;若是與王妃合作,只需要打壓謝雅容便好,說不定他往后還有機會親自收拾那謝雅容! 怎么算,都是與王妃合作比較保險,可是,如今他已經答應了王爺,若是不按王爺說的去辦,只怕他也活不了! 謝含的猶豫,讓寧夏心中緩和了些;只要他能猶豫,就有改變的機會! “謝公子車中可是有好茶?這天寒地凍的,著實是想要喝些茶暖暖身子?!?/br> 淺淺一笑,寧夏那笑意,是一種窺破陰謀的凌厲。 謝含在這笑意之下,不由的后退一步;想到王妃以往的狠厲,連忙點頭:“王妃請!” 當寧夏帶著三個丫鬟上了謝含的馬車之時,遠處那林中,幾道身影閃動…… “謝公子這丫鬟倒是面生的很?!?/br> 泡茶的丫鬟,就是方才在謝雅美車中伺候的那人,寧夏捧著茶杯,看似隨意的說道:“這丫鬟倒是標志的很?!?/br> 謝含訕訕一笑:“舍妹那丫鬟吃里爬外,生了好些事兒,這丫鬟是在路上挑的,品行看起來還不錯,目前倒是用的上手,就不知道往后能不能稱心如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