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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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謹言握著紅木把手的手掌忽然覺得掌心微熱,有一股熱流在胸口涌動,他咬了咬牙,開口道:“若是父親要去,兒子想要跟父親一起去!” 許國公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只開口道:“胡鬧,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連騎射都不曾熟練,還想去打仗,少丟人現眼了?!?/br> 蕭謹言這時候卻似鐵了心一樣,只咬牙站起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跪在許國公的面前道:“父親,我們蕭家的國公封號是怎么來的,父親可還記得!” 許國公聞言,只覺得眸中微微發熱,轉過頭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蕭謹言道:“老太爺力敵韃子,在離京城一百里遠的五溝破,用一千個將士的性命,爭取了一天一夜京城百姓撤離的時間,等來了恭王世子的救兵,戰到最后一兵一卒,死在亂箭之下?!?/br> 許國公說完這些,視線早已經模糊,蕭家人不會有人忘記拿一段歷史,即使享受著現在的潑天富貴,但是他們不會忘記。許國公看著蕭謹言,深深的嘆息,他留著蕭家的血液,在他的骨子里就應該有這樣的氣魄,而不應該是那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蕭謹言。 許國公彎腰,伸手搭在蕭謹言的肩膀上,他的腦子轉得飛快,最后他開口問蕭謹言:“你真的想去戰場?” 蕭謹言抬起頭,表情一本正經的看著許國公,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許國公并沒有馬上答應蕭謹言,但他似乎有意回避了這個問題,和眾人又談論起了別的問題,蕭謹言頭一次聽到這么許多和國家大事,忽然覺得自己像被是打開一一閃新世界的大門,既好奇又驚嘆,忍不住跟著他們的步伐向前。 不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向身體康健的孔氏,第二日忽然病倒了。丫鬟過來給蕭謹言傳話的時候,只說孔氏感染了風寒,不能起身,讓蕭謹言今日不必去海棠院用膳了,又吩咐廚房把今兒的一日三餐直接送到文瀾院來。蕭謹言放心不下,派了丫鬟過去請安,回來的丫鬟只說沒見到孔氏,但卻也沒聽說海棠院的叫請太醫。 蕭謹言心下就有些疑惑,又悄悄的請人去喊了阿秀過來。阿秀瞧見蕭謹言那樣子,就知道他想問什么事情,偏生如今她不在孔氏的房里頭服侍,卻也不知道事情,只說依稀聽見昨晚有哭聲從孔氏的房里頭傳出來。 蕭謹言聽阿秀這么說,只當時孔氏又和國公爺吵架了,也沒當一回事,反倒想起了昨天周顯留下的鳳佩來,領了阿秀進房,親自拿了送給她道:“這是小郡王派人送過來的,說是可以證明你的身份,上回因的四少爺的事情,我已透露了這件事情,阿秀,你記好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恒王府明姨娘的女兒,知道了嗎?” 阿秀略顯驚訝的看著蕭謹言,掌心的玉佩冰涼涼的,愣了半刻才點了點頭,心里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阿秀低下頭看了一眼那鳳佩,抬起頭問蕭謹言:“世子爺,那奴婢要是真的當了明姨娘的女兒,還能在國公府待著嗎?” 蕭謹言略略嘆了一口氣,往后退了兩步,坐下來,拉著阿秀的小手,看著她道:“也許不能了吧,只要小郡王認了你,那你就是恒王府的郡主,如何還能在國公府上當一個小丫鬟呢?你記著,你以后是要做我蕭謹言正妻的人,不能只做一個小丫鬟,明白嗎?”蕭謹言看著阿秀,也不知道她十來歲的年紀能不能明白這些,但他卻依然開口,說的坦坦蕩蕩。 阿秀如何不明白這些,可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真實感。阿秀很想讓自己努力的點頭,但她還是對自己的將來有著很多的不確定,更何況,她并不是真的郡主,她不過就是一個冒牌貨。 “我怕……我怕要是那個真的郡主回來了,那我怎么辦?” 阿秀小心翼翼的問出口,這件事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放心吧,那個真的郡主回不來了,恒王府的人在江南找了十年,一點兒下落都沒有,只怕是兇多吉少了,有小郡王在你的身邊,他會幫你的,你放心?!?/br> 阿秀努力點了點頭,忽然幾步走上去,抱住了蕭謹言的身子,努力踮起腳跟,在他耳邊輕聲道:“爺,我一定會努力當一個郡主,不讓爺失望的?!?/br> 又過了兩日,孔氏的病才算好了一些,蕭謹言瞧著孔氏的精氣神還算好,就是眼睛有些腫,瞧著自己的眼神也透出幾分不舍來。這日眾人從老太太的榮安堂里頭出來,孔氏并沒有去前院處理家務,而是把蕭謹言喊到了海棠院里頭,母子兩安安靜靜的坐在房里頭。 蕭謹言鮮少見孔氏這個模樣,平??资系哪樕隙际峭钢鴾睾偷男σ?,很少像這樣郁郁寡歡,孔氏稍稍愣了片刻,這才開口道:“你的事情,老爺跟我說了,我雖然心里頭舍不得,可這幾日略略一想,老爺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誰家也沒有長長久久的富貴,孔家靠科舉入仕,蕭家雖然有世襲罔替的爵位,可若是沒有一個能撐得起門楣的人來,以后少不得也和那些落魄的世家一樣,只能靠著皇帝的恩蔭過日子,即便有個爵位,又能讓誰看得起呢!” 國公爺終究還是心疼些孔氏的,并沒有再往深的里頭講,其實這個時候把蕭謹言弄到邊關去,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避過京城目前波云詭異的奪嫡風云。到那個時候,蕭謹言就算不是衣錦還鄉,但至少置身事外,不會受到絲毫的牽連。 63|第 63 章 因的蕭謹言有了想去邊關的心思,這幾日便沒窩在書房里頭看書,反倒是去西北角上的校場多了些。許國公府的西北角上原本就有一個校場,平素國公爺活絡筋骨的時候會去去,在內宅以外,里面多住著許國公府的一些侍衛和國公爺的親兵。所以院子里的頭的人是過不去的。 阿秀并不知道蕭謹言要去邊關的事情,她這幾日心里總想著要去恒王府的事情,自己也是心事重重,去文瀾院的次數也少了許多。這日正好豫王妃命人送了南方剛進貢的鮮果過來,孔氏便喊了阿秀往文瀾院去一趟??资闲睦镱^還有些舍不得蕭謹言,又瞧著阿秀乖巧伶俐的樣子,也奇怪兒子如何就能撇下了阿秀去邊關,便把阿秀叫到了跟前問道:“世子爺最近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阿秀想了想,以為是孔氏知道了她要離開的事情,便稍稍的點了點頭,孔氏以為阿秀知道了蕭謹言要去邊關的事情,只嘆了一口氣道:“你也不幫忙勸一勸,若是分開了,想見面也不容易了?!?/br> 阿秀心里真是這個想法,孔氏一說,她便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孔氏見她這個模樣,倒也不忍心再逼迫她,只淡淡道“你再勸勸他吧,從軍行武,那畢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念了這么多年的書,眼看著就要去考舉人了,這時候往邊關去了,回來想要撿起書本來,可就不容易了?!?/br> 阿秀聞言,當即就愣住了,只連尊卑都忘了,抬起頭問孔氏道:“太太,你說什么?是誰要去從軍?” 孔氏見了阿秀的反應,才知道她應該是并不知情的,只開口道:“除了世子爺,還能有誰呢?他前幾日忽然跟我說,要去邊關打仗去,急得我病了好幾日?!?/br> 阿秀想起蕭謹言近日來的種種囑咐,越發覺得孔氏說的定然是真的,只是她卻到如今還沒有知道,怪不得最近又提起她要去恒王府的事情,一開始明明說好了,讓她在許國公府多待上兩年的。阿秀只拂了拂身子,連孔氏交代要端過去的果子都忘了拿,徑自就往文瀾院去了。 孔氏瞧著阿秀遠去的背影,心里頭倒是有了些念想,也不知道這小姑娘能不能讓蕭謹言回心轉意。 阿秀去文瀾院的時候,被告知蕭謹言正在校場上練功,阿秀在廳里頭稍稍坐了一會兒,也沒見蕭謹言回來,倒是墨琴送了一盞茶過來,和阿秀說起了蕭謹言這幾日的事情。如今許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孔氏留著阿秀是為了什么,也不避這個嫌,再加上墨琴的年紀稍稍比阿秀大了兩歲,卻還是一副孩子樣,所以也不像冬梅這般故意疏遠阿秀。 “你這幾天來的不多,自然不知道世子爺的辛苦,昨兒我替他打了水凈面的時候,瞧見他掌心上都磨破了皮?!?/br> 墨琴一邊說,一邊嘆氣,只繼續道:“也不知道世子爺怎么就改了性子,依我看這舞刀弄槍的,終究沒有看書寫字容易,不如就不練了?!?/br> 阿秀聽墨琴這么說,便知道孔氏所言非虛,可前世蕭謹言分明就不是一個愛舞刀弄槍的人,大雍和韃子幾次在邊關交戰,他也沒有半點要去行武的跡象,為什么重新活了一世,所有的都變了呢? 阿秀正不知道如何應答墨琴,忽然聽見門口有小斯焦急的聲音,“快來個人,世子爺受傷了?!?/br> 阿秀聽聞蕭謹言受傷,心下就咯噔一聲,急忙站起來挽了簾子迎出去,卻瞧見柱兒扶著蕭謹言往里頭來,蕭謹言右手的掌心里面,多了一道血痕,整整貫穿了整個掌心。阿秀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蕭謹言見阿秀在房里,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就笑著道:“阿秀怎么過來了?” 阿秀收起了傷心,上前扶著蕭謹言做到椅子上,早有丫鬟拿了藥箱過來,里頭放著紗布和金瘡藥。墨琴打了熱水過來,阿秀親自絞干了汗巾,幫蕭謹言將那掌心的血跡擦干凈,才瞧清楚掌心里頭皮rou都翻裂開了,看著就讓人心疼。 撒上金瘡藥的那一瞬間有些疼痛,蕭謹言稍稍的咝了一口氣,阿秀便嚇得不敢再動作,只抬起頭看著蕭謹言,見他神色回復如常了,這才又開始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 動作間兩人竟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將紗布一層層的包好了,阿秀送了一口氣,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蕭謹言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這時候房里并沒有他人,阿秀的心口沒來由猛烈的跳動了兩下,略略咬唇低下頭。 蕭謹言看著阿秀,伸出那只沒受傷的手,在她的頭頂上撫摸了兩下,阿秀抬起頭,看著蕭謹言,鼓足了勇氣問道:“世子爺沒有什么話要對阿秀說嗎?” 蕭謹言微微愣了一下,心道阿秀如今在海棠院住著,未必就不知道他要去邊關這些事情,可這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的清的,說不好不過引得阿秀傷心罷了,于是只笑著道:“我差點兒忘了,過幾日是小郡王的生辰,想請了你我去恒王府為他慶生?!?/br> 阿秀聞言,頓時臉上一驚,只蹙眉道:“大少爺也不早說,我也好幫小郡王趕制些禮物,如今倒是要空手去了?!?/br> 蕭謹言便笑道:“小郡王自己從來不記得自己的生成,那日還是我提起了,他才想起來的,他素來深居簡出,也沒有幾個朋友,不過就請了你我二人,你倒是不必客氣了,禮物我也已經替你準備好了?!?/br> 阿秀見蕭謹言這么說,也算稍稍放心了些,見蕭謹言并沒有提及要去邊關的事情,只又略略低頭,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方才奴婢過來,太太喊住了奴婢,想讓奴婢……”阿秀頓了頓,再抬起頭的時候,眼里已經喊著淚光,只開口道:“世子爺若真的想去軍中歷練,何必非要去邊關這么遠呢,聽說這京城附近也是有軍營的,不是一樣的嗎?” 阿秀的眸中閃著晶瑩的淚光,她雖然并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但是對蕭謹言的不舍之心和孔氏是一樣的。蕭謹言見手上的傷口已經包扎妥當了,只站起來,在房中走動了幾步,轉頭看著阿秀道:“阿秀,有些事情你還小,未必能明白,可我如今做的這一切,將來你我必不會后悔?!?/br> 阿秀似懂非懂,對于她來說,前世的蕭謹言生活在許國公府的大宅里頭,似乎也并沒有什么不如意之處。雖然在官職上似乎一直都庸碌,但娶了郡主,朝中也沒有什么人小看了他去,可以這樣閑散富貴的過一生,是多少人判都判不來的愿望,如今他卻不想要了。 “世子爺,只是邊關戰亂,刀劍無眼,奴婢擔心不過而已?!倍茏龅?,也只能說幾句軟語,如何忍心讓有了志向的蕭謹言最后又困在這府中呢。 “你不用擔心,眼下韃子還沒有正式和大雍宣戰,我們過去不過就是練兵防守,做給那群韃子看的,沒準這仗并不用真的打起來?!笔捴斞噪m然說的是寬慰之語,可他心里清楚,如果按照前世的發展,這一場仗是怕是勢在必行的。 阿秀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前世打仗的事情離她太遠,她如何能知道戰場上的那種拼殺,見蕭謹言這么說,便也低下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