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君后心疼地摸著自個兒子的長發,容晏則是半蹲著,把臉靠在他的膝上。 “這次是父后的錯,忙著太女的事情,聽了那徐妃的胡話便這么糊涂把你嫁了出去,擇日父后便為你挑個知根知底的?!?/br> 容晏搖了搖頭,那張幾乎不施脂粉的臉看上去有點兒憔悴,但又因為這份難得的脆弱多了另一種風情:“不用了,父后,若是您真為皇兒好,就許我這么待在宮內吧?!?/br> “說什么傻話呢,父后以前就是依著你,結果挑了這么個糟糕的時候,還發生這種事情?!本髶u了搖頭,他看著自個的愛子,最后還是嘆了口氣,“一個月,父后給你一個月散散心,一個月之后,你就準備大婚吧?!?/br> 不過他也沒想到的是,容晏第二次大婚,這么一拖就拖了大半年,因為沒過幾日,老太后仙逝了。 第15章 半年之后 老太后仙逝,國喪三日。各個街道紅色的燈籠被取下來掛上白色的。紅館這種娛樂場所晚上也關了門。 喜事若是定下了日子的,也只能改日或者是低調的cao辦。 白布在大燕只有辦喪事才用得到,所以產量不多又很難賣出去平時的價格十分便宜。 然而國喪期間,全國縞素,天子腳下更是如此。盡管紡織女工努力地織出白布,但白布的價格是越飚越高。 賀記布莊因為要開新店,各類布匹錦緞都收購了許多,連那些店家壓箱底的白布也要。 等太后仙逝的消息一傳出來,那些低價把白布賣出去的店家腸子都悔青了。 賀記布莊因為各類白布數量都多,價格又訂的比現在的市場價格略低了那么一點,自是因為這個機會狠狠的賺了一筆,那些來買白布的客人也因此記住了賀記布莊。 賀記布莊的掌柜私底下眼睛都要笑沒了,不過做生意的時候她仍舊不茍言笑,畢竟國喪期間,做生意也不能笑容滿面。 僅僅三天,賀記布莊各種白布和素色的布都以不低的價格賣了出去。國喪之后白布的價格自是恢復如常,但賀記布莊已然在京城里打響了名聲,又和那些成衣坊打好了關系。 規模也因為大筆資金的流入和知名度的提高從一個中等大小的布莊一躍躋身錦繡坊和李記布莊這種大布莊之流。 老太后是暴斃的,病來的又急又猛,賀爽采購布匹的舉動早在他仙逝前半個月就開始了,而且洽談的時候也是盡量往對賀氏有利的方面談,不管是動機或者是時間都找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也有人眼紅,可也只能感嘆人家運氣好,趕在了這么個好時候開新店。 太后的薨逝只對那些和皇室有緊密關系的人有比較大且長久的影響,皇帝要守一年的孝,而帝卿和皇女半年內不得婚嫁。 皇女不得娶夫納侍,帝卿的婚期也得拖后。君后原本是想讓容晏一個月后就嫁人,結果這么一拖就拖了半年。 半年的時間足夠讓賀爽利用重生的優勢做了不少投機的生意,她并不滿足于只把生意都放在京城這一塊。 賀青的老家云城,以及江南這一塊許多的縣城鄉鎮都有賀家的鋪子。原本賀青在世的時候生意就做的很雜,酒樓布莊茶鋪還有水路上的生意。大部分的生意都在京城,其他地方都是小店也掙不了幾個錢。 賀爽把那些連年虧損的鋪子關了轉做別的生意,京城雖然還是大頭,但別的地方的生意也開始做大起來。 賀青留下的東西很有用,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賀爽像海綿一樣吸收這些知識又在靜靜思考中去其糟粕留其精華。 除了埋頭讀書,她也會出門進行必要的應酬,盡管在官場她還是個無名小輩,但在商場上她的分量已經快趕上當年的賀青,甚至有隱隱超過的趨勢。 賀青當年就想開錢莊和當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嘗試就染了風寒且久治不愈就此撒手人寰。 賀爽手里有了足夠的資金就圓了母親的這個心愿,在京城開了家當鋪,并在老家云城開了錢莊。 在半閉關式讀書前,賀爽把賀宸叫來了,而且當著賀府眾人以及一些生意來往上的人親手把她當初交給賀宸打理的那幾家鋪子給了賀宸。 賀爽揚高了聲音,把幾張紙舉得高高的,然后十分慎重地遞到了賀宸的手里:“姨母這些年辛辛苦苦我也看在眼里,做侄女的自然沒那個臉皮把這權在要回來,今兒個我賀爽就當著大家的面,把這幾家鋪子的所有權連著那管家宅子的地契都交給姨母,那鋪子也會從我賀爽的名下劃走,祝姨母生意紅紅火火?!?/br> 在場的幾位對視了幾眼,紛紛夸起賀爽重情重義來,那幾間鋪子可都開在好地方,明面上是日進斗金。親姊妹尚且明算賬,況且賀宸只是賀青死后一個來投奔的姨母。兩家本來就沒理由混在一起過,賀爽這樣做可不就是重情義嘛! 為了表示賀爽對這件事的重視,她還請來了專門負責辦理鋪子移交一事的官員,雙方手印一按,這幾間鋪子就易了主,賀宸自負盈虧,賺了不需要給賀爽錢財,賠了也沒有任何理由讓賀爽來填補。 天知道賀宸是費了多大的勁才沒讓自己臉上的笑容崩潰,賀爽這事做的無可挑剔,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齒血吞。 那幾間鋪子賬做得漂亮,外面看著也風光,可只有賀宸自個知道自己拿了多少錢出去貼補她在外頭的鋪子。 外表看著光鮮,內里頭早就一堆窟窿了。沒有賀爽名下的資金流入,那幾個鋪子負債累累的狀況隨時都能夠暴露出來。 就在賀宸想著先關掉哪家鋪子的時候,家丁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說是之前一些兇神惡煞的人過來說要賀宸替女兒還賭債,不然就把賀景給咔嚓了。 賀宸拍了一下桌子,最終無奈地開口:“那幫人說要多少錢?” 那家丁比了一個數。 賀宸擺了擺手:“兩百兩?你去賬房取了去領人?!?/br> “不是,比這個多些?!?/br> “兩千兩!算了算了,我寫張條子你去取?!?/br> “不是,還多些?!?/br> “兩萬兩!她怎么會輸掉這么多的錢?!是哪家賭場?!辟R宸剛把錢投了皮草生意,鋪子也需要錢去周轉,這筆錢一時間還得努力湊才行。 “她們說是兩萬兩黃金?!蹦羌叶⌒⌒牡卣f。 “告訴她們我沒錢,最多拿出兩萬兩白銀,多一分沒有?!边@種訛詐她是不肯吃這個虧的。 “她們說給十天的時間,少一分不行,不然每天就送一個盒子過來?!蹦羌叶“涯侨簝磁四眠^來的盒子拿給了賀宸。 后者打開那個甚是華麗的錦盒,整個人就灘在了椅子上:“十天,才十天,這叫我去哪里籌到這么多的錢?!” 那家丁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盒子里滾出一個東西來,那是又白又胖的一根手指,上頭還戴著一個紅寶石戒指,那個戒指儼然就是她的小主子——賀景天天戴著的,這么多年了,除了割下手指,不然取都取不下來! 第16章 四大喜事 賀宸那邊心急如焚焦頭爛額的時候,賀爽正在和萬千趕考的舉子一樣等著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