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武夫人擊掌笑道:“這就是了,昨兒消息才散播出去,今兒個馮氏等人就氣勢洶洶上門來,豈不越發坐實了她們故意算計峰兒一事?” 徐璐接過話題:“可不是呢,爺早就與我吩咐過了,若馮氏真敢上門,就要我務必派人通知他,他在朝堂上立即對楊士清等人發起進攻。雙管齊下,保證盯死馮氏?!?/br> 武夫人好奇不已,“峰兒還有后招?” 徐璐笑道:“嗯,世子爺與我提過,到時候他會讓人彈劾錢文清,縱妻循私枉法,收受賄賂,指使姨娘親戚,算計繼子不成,又故意算計于他?!?/br> “有證據么?” “言官風聞奏事,何需證據?更何況,世子爺也說了,這馮氏仗著錢文清,背地里沒少做骯臟事,何需證據?言官只管彈劾,錢文清的政敵必不會放過這一大好機會,肯定會想方設法釘死馮氏來得到整治錢文清的目的。而錢文清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只好犧牲馮氏了?!?/br> 武夫人思索了一會,道:“不錯,確是峰兒慣用的手筆?!绷璺宀徽诉€好,一旦整起人來,必是多管齊下,十面埋伏,讓人無路可逃。徹底把人釘死,不讓其有反抗之力。 武夫人對凌峰的本事還是知之甚詳,也不怎么擔心,卻瞪她一眼:“你們小兩口子算計人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眳s目光復雜地看了徐璐一眼,“這種算計人的事,他也與你說。也不怕帶壞了我孫兒?!?/br> 徐璐絞著手,小聲道:“我們是夫妻,自然要共同進退的。其實侯爺也是如此嘛,朝堂大事不也會告訴夫人?” 武夫人笑了起來,心頭那種失落感頓時沒了,她拍了拍徐璐的手:“峰兒一向內斂。他能與你說朝堂上的事,證明也是極為看重你的,你也別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br> 徐璐點頭:“是,我知道該如何做的,絕不拖爺的后腿?!?/br> …… 凌峰回來得極早,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朝堂上應該是占據了上風,瞧他走路都有風的樣子。 徐璐趕緊迎上去,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好一個凱旋歸來的大公雞,下巴都快要翹上天了?!?/br> 屋子里新進的媳婦子訝異地看了徐璐一眼,暗忖,這個少夫人膽子好大,居然這么與爺們說話。 凌峰也停下腳步來,上下打量徐璐一眼,笑道:“哪里來的孔雀,都幾乎開屏了?!?/br> 徐璐嗔道:“你才孔雀呢?!?/br> 凌峰大笑:“我這是在贊美你呀?!睌堉募缤镒?,“怎樣,家里一切都還好吧?” 徐璐迫不及待地把她與武夫人的輝煌戰績原原本本道了出來,她口齒本來就伶俐,又有表演天賦,一番手腳并用地講解下來,宛如親臨現場。直惹得凌峰哈哈大笑。 “……那楊夫人臨走前,臉色可難看了。哼哼,你都把手伸到我家里來了,我又何須與她客氣?所以我就直言不諱,你女兒與一個姨娘家的親戚走得近的事兒,是絕對要傳出去的。她男人還是禮部尚書呢,她女兒與別家姨娘親戚交好,她自己還與別家姨娘親戚兩肋插刀,看她還有臉沒臉?!?/br> 凌峰夸道:“做得很好,非常好?!?/br> “更絕的還在后頭呢?!毙扈葱Φ蒙癫娠w揚,“等這些人走后,我越想越氣不過,就又讓那胡中華家的那灶娘跑到外頭攔下楊夫人的馬車?!?/br> 今日攔下楊夫人馬車的那婦人,叫王九娘。便是凌家旗下鋪子掌柜家的灶娘,三十來歲的年紀,早些年死了男人,只帶著個小子在胡中華家做灶娘。因潑辣又生得五大三粗,洗硯都還費了姥姥勁兒才做通了這婦人的思想,讓她去算計錢文清,偏偏王大娘把楊士清當成錢文清給糊弄了一番。 聽了徐璐眉飛色舞的述說,凌峰幾乎笑倒在榻上,“你倒是活學活用,基本可以出師了?!眰b義小說上寫有,武功到了一定程度,一根針一朵花皆可傷人,這就叫萬物隨心,功夫已甄上乘的表現。徐璐今天這一招,也算是隨心所施,就地取材,效果卻是極為有效的。 徐璐也得意到見眉不見眼,拉著他的袖子笑道:“好歹嫁給爺也有兩年了,這也叫近朱者赤嘛。所有人都知道我這是故意整他們的,可那又怎樣,你能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凑l更棋高一籌,哼?!?/br> 凌峰點頭,“不錯,是這個理。對付這種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徐璐笑嘻嘻地道:“我的事兒說完了,現在也該輪到爺了吧?!?/br> 凌峰笑道:“我嘛,那就更好辦。墨硯來給我遞消息時,我們正在吏部里小憩。我在心里思慮了一遍,便讓人遞了條子去督察院找謝永康。謝永康是大理寺卿謝謹的次子,這家伙可是天下第一刺頭,敢直諫,又不怕得罪人,當年先帝還在世時,連先帝都敢罵的。全京城的官員,但凡犯到他手上,無不被罵得狗血淋頭,在朝中幾乎是過街老鼠,但卻深受圣上喜愛。所以盡管所有人都怵他,卻也不敢拿他怎樣?!?/br> 徐璐明白了,這謝永康不畏強權,又敢直諫,罵人的本領又高桿,想來也是種疾惡如仇的。這種人,天生就是個言官料子。馮氏犯到他手里,著實可憐就是了。 “然后呢?謝永康當真在朝上向圣上進言不成?” “對。午朝剛開始,謝永康就參了太常寺右少卿馮斌一本,指責馮斌寵妾滅妻,一個卑賤的妾室,在內宅橫行無忌,兒女媳婦也有樣學樣,只尊姨娘為正經婆母,嫡母都要退一射之地。緊接著,順天府尹嚴少秋有事凜湊,自然就是馮斌寵妾滅妻一案。那馮斌太太程氏,樸素無華,而姨娘黨氏,卻穿金戴銀,前呼后擁,住得院子也比程氏還要寬闊豪華,其服侍的奴仆皆高于程氏。也有馮家奴仆指證,馮家六奶奶從未向程氏這個正經婆母請過安,盡媳婦孝道。反而每日與姨娘黨氏膩在一起,并尊黨氏為婆母。那黨氏被押解公堂時,不止穿金戴銀,著大紅衣服,繡織金妝花,在公堂上還公然叫囂她是馮斌的平妻,閨女是戶部侍郎夫人,順天府無權治她的罪。這嚴少秋也是個妙人,就光一個馮斌寵妾滅妻一案,居然把錢文清也給誆進去了?!?/br> 徐璐聽得雙眼放光,又繼續問:“然后呢,然后呢?” 凌峰笑了起來:“然后嘛,自然是馮斌罷官回家,聽侯發落了。那姨娘黨氏,被打三十板子,發配三千里。也有人聲稱處置太狠,聲稱那黨氏應該是有兒有女,所以比一般姨娘要體面不少,但也情有可原。畢竟黨氏之女卻是戶部侍郎夫人,多少也要給些臉面。然后我就說了一句,我說,當年靖王妃也是庶出,但方家也未因靖王妃就抬舉姨娘尊貴過嫡妻。方家如此,馮家怎的不學學方家?居然反其道行之,把姨娘抬舉得堪比正妻,置禮法于何地?馮家所謂的詩書傳家,也不過是騙騙三歲孩童罷了。因皇后娘娘非常欽佩靖王妃,所以圣上對靖王妃的印像也非常好。有靖王妃作對比,這馮斌越發面目可憎。滿朝文武也就一邊倒痛斥馮斌。那謝永康當真是個妙人,借著馮斌寵妾滅妻的由頭,又把火燒向了錢文清,看準時機又站出來參了錢文清一本?!?/br> 凌峰看徐璐聽得目不轉睛,不由好笑,捏了她的臉蛋,繼續道:“謝永康直指馮斌之所以抬舉姨娘堪比正妻,不過是因其女馮氏和女婿撐腰的緣故。又指責馮氏仗錢文清之勢,胡作非為,收受賄賂,橫行無忌。把錢文清罵得狗血噴頭。楊閣老正要拉攏錢文清,就趕緊替他說了兩句好話,謝永康毫不留情又把楊士清罵了一通,罵他自已屁股都不干凈,還與別人擔保,還要臉不要。把楊士清氣得幾乎與他干起架來。這謝永康生得高高瘦瘦,雖說打架不在行,但那一張嘴巴簡直像刀子似的,扎得楊士清疼痛難當,幾乎氣得吐血。錢文清雖是三品大員,但在朝中根基甚淺,家族力量淺薄。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不得罪人,對上恭敬,對下寬厚,在朝中還是頗有人緣。圣上也頗為看重。如今倒是曝出其妻丑事,他倒是沉穩,也未替自己開脫,只是先請罪,稱未曾管束婦人,請圣上再給他些時間,回去后必嚴查婦人。若事情屬實,必嚴懲不怠,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若事情純屬無稽之談,必要謝永康陪禮道歉。謝永康就與錢文清當著百官面,立下軍令狀?!?/br> 徐璐揚了揚眉,“看那馮氏往日里的囂張就知道,她屁股肯定不干凈。就是不知錢文清查出了她背著他干的好事后,會如何收拾她?!?/br> “我又不是錢文清本人,如何猜得出來,靜觀其變吧?!?/br> “爺不準備再做些什么?” “凡事過猶不及?!绷璺迥托呐c她計道,“如今,咱們的釘子已埋下,只等著楊士清出糗便是。那馮斌反正已丟官罷職,必深恨給他惹禍的馮氏及其黨氏一大家子,馮氏是出嫁女,他不好動手,但肯定會下狠手收拾黨家那群人。再加上昨日里我又讓人傳播的流言,想必經過今日,更會傳得四處皆是。威國公顧夫人最是看重顏面,也被拖下水,必是深惱在她地盤上惹事的馮氏和楊彩兒,肯定要拮問馮楊兩家。最后,也就是馮氏她本人,哼,她屁股若是干凈,我也不會讓謝永康參錢文清了。錢文清那樣愛惜羽毛的官員,也不是沒有弱點。他們越是愛惜羽毛,對敗壞自己名聲的人就越是震怒。且等著吧,馮氏下場一定會很精彩的?!?/br> 這肯定是必然的。 在凌峰的精密cao縱下,馮氏一口氣得罪了娘家,夫家,顧家,就算不被休,她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就是了。 但徐璐才不會同情她,這人真的好討厭,凌家與她無冤無仇的,就跑來算計他們。哼,既然她敢伸手,就要承擔被剁手的后果。 …… 當天晚上,派到錢家打聽消息的暗衛回來告訴凌峰夫婦,馮氏被回到家的錢文清收拾得極慘,顯然,馮氏確實背著他做了不少事,包括拿黨小姐算計自己的長子不成,又跑去算計凌峰一事。 那暗衛聲音低沉卻清晰,“……錢文清把馮氏收拾得極慘,把她身邊使喚的下人全都捆來發賣了。還剝奪了馮氏的管家大權,讓錢大奶奶當家。另外,把那位黨小姐也送回了黨家?!?/br> 徐璐下意識地看了凌峰一眼,笑著說:“這就是錢文清的處置?”也太輕了吧。 凌峰不以為然,“錢文清再如何的惱怒馮氏,好歹也要顧惜多年夫妻情份。更何況,馮氏的表姑母可是陳王太妃。只要陳王太妃在,錢文清就要顧及一二?!?/br> “只是表姑母罷了,又不是親姑母?!毙扈床灰詾槿?,涉及利益面前,一表三千里的關系能夠擰在一起,反之,再親的人都要靠邊站。 “馮氏一向巴結這個表姑母,陳王太妃的面子錢文清不能不給。不過,也就這么一次吧?!?/br> 徐璐先是不解,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馮氏是陳王太妃的表侄女,但顧夫人還是人家的親閨女呢,馮氏在顧夫人的地盤上算計了她,能不惱這馮氏? 馮氏這回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把父親的官位整丟了,親姨娘也被發配。不但丈夫埋怨,奪去管家大權,連一向視為靠山的顧夫人也惱她,這才是真正的四面楚歌,活該她把手伸向凌峰。 “這馮氏想來應該翻不出風浪了吧?!笔ス芗掖髾嗑鸵馕吨阱X家也失去內宅控制大權,若錢大奶奶聰明些,就該趁此機會,大肆攻伐敵營,排除異已,架空馮氏,一舉制勝。 凌峰淡淡一笑:“打蛇不死,后竄無窮?!?/br> “你還要整她?”徐璐有些同情馮氏了,“人家都那么慘了?!钡Z氣卻是幸災樂禍。她對馮氏是真的沒任何好感。但凡想算計凌峰的人,都該死一千次一萬次。更何況,她選擇的時機又是那么的缺德,剛好趁她懷孕之際,若她心眼狹隘些,豈不要氣死?換作徐夢竹那樣的性格,早就氣得流產了。所以盡管馮氏現在下場很場,徐璐依然余怒未消。 “咱們還需要做些什么呢?” 凌峰摸著下巴:“她一個婦道人家,我還不好出面收拾她。接下來,就看你的了?!?/br> ------題外話------ 感謝所有看正版的親們,你們才是我的衣食父母呢。沒有你們,恐怕真要喝西北風了。雖然寫文辛苦,但仍是快樂居多的,因為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賞。 ☆、第101章 馮氏的下場 徐璐說出自己的法子:“我還能做什么?送些厚禮去錢家,慶賀錢大奶奶正式掌家,明晃晃地給馮氏上眼藥,本少夫人就是來看你的笑話。呃,我再刻薄些,再送幾個美人去錢家。唉,也只是說說而已?!?/br> 凌峰忽然揚了揚眉,笑道:“這個法子好?!?/br> 徐璐看他一眼:“爺覺得這個主意好?我也覺得挺好的。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過落井下石?” 凌峰不以為然:“馮氏敢算計到我頭上,就要承擔惹怒我的后果。不過是給錢文清送幾個美人罷了,我就得光明正大地送,還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馮氏先算計我,爺我怒了,也開始還擊她?!?/br> 凌峰頓了下,又笑了笑說:“不止送給錢文清,還要送給顧家,楊家,嘿嘿,一人四個美人兒?!?/br> 徐璐翻翻白眼,這家伙,真夠缺德的,“你送人家,人家就會要?我看不見得吧?!?/br> 凌峰撇唇,不以為然:“錢文清不要也得要。至于楊家顧家,嘿嘿,顧夫人有兩個嫡女,一個已出嫁,一個還待字閨中,不過卻已訂了婚約,不日就要嫁人。這顧家的女婿,不但要接,還得高高興興得接?!?/br> “這是為何?” 凌峰淡淡地解釋道:“顧夫人的嫡長女是衡國公府的嫡長媳,皇后娘娘的弟媳婦。衡國公世子與我還有些交情。他與這顧大小姐感情并不好,也就是面子情。我若是送美人兒給他,他必不會拒絕。顧氏若是不滿,那更加好辦,我就有法子堵她的口,讓她知道,若非她母親合著馮氏楊家一并算計我,我也不會針對她了。顧氏必會回娘家向顧夫人訴苦?!?/br> 徐璐說:“爺你真的好陰險呢?!焙喼笔且皇B呀。不但惡心了顧氏,還惡心了顧夫人,連帶顧夫人越發憎恨在她地盤上鬧事的馮氏和楊采兒。顧夫人一怒,馮氏必會被陳王太妃厭棄。至于楊采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顧夫人想要報復她,真的太容易了。 凌峰冷笑一聲,“我若是不陰險,早被人吃死了?!睂π扈凑f:“明日你登門去錢家,狠狠羞辱馮氏一頓。讓世人知道,這就是算計本世子的下場?!?/br> 徐璐說:“這樣不妥吧?!蔽疵獾美聿火埲肆?。 凌峰冷笑一聲:“有些人,就要給他些厲害瞧瞧,才會明白你不是好惹的,以后就再也不敢來惹了。你若是一次性不把他打痛,痛入骨髓,等他好了傷疤,又會忘了痛。又會故伎重施?!?/br> “……話雖如此,可這馮氏已經夠凄慘了,又何必落井下石呢?”徐璐并不贊同凌峰的做法。經過此次事件,馮氏必是又悔又怕,凌峰送美人給錢文清,已讓馮氏難堪,她若再登門去落井下石,顯然落了下乘。 “依我看,去痛踩他就不必了?!毙扈窗l表自己的意見,“爺即打擊了顧夫人的長女,又整垮了馮斌,徹底把馮氏釘得動彈不得,又還送美人去錢家,爺剛才也說了句過猶不及,我覺得,我若再去錢家落井下石,外頭的人肯定會覺得爺得理不饒人?我倒是無所謂,卻擔心爺會不會因此落得無容忍器量的名聲。豈非壞事?” 凌峰收斂了笑容,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姣好的面容,“以往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如今倒來教我了?!?/br> 徐璐心頭“咯噔”一聲,她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只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而已。爺若是覺得我駁了你就惱了我,我仍是要說,去錢家是真的不必了。爺如今是官場中人,跋扈囂張,或蠻橫無理些也都是可以的,但若無容人器量……別人或許不敢再得罪爺,但疏遠是肯定的?!?/br> 凌峰一向是驕傲的,他或許有他的理由,但徐璐仍是覺得,他在朝為官,與其得理不饒人,還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過猶不及這話不是說著玩的,萬一落了個無容人器量的名聲,對凌峰來說也不是好事。 但凌峰一板起臉來,徐璐心下還是有些難過的,低聲道:“我知道爺并非器量狹小之人,爺不過是想對那馮氏殺一儆佰罷了……要不,我裝裝???表示被馮氏的作為給氣得傷了身子?然后爺再去找馮氏算賬?” 凌峰忽然起身,來到徐璐面前,忽然半跪下來,嚇了徐璐一跳,她正要躲開,但凌峰卻緊緊握著她的手,語氣鄭重:“以往都是我一個人拍板決定,你從未駁過我。今日你是第一回駁我,卻有理有據,還堅持已見。我的小璐也開始有自己的主見了?!?/br> 徐璐窘道:“我一直都聽爺的吩咐行事,剛才只是我個人的見解而已?!?/br> “你的見解很好,可嘆我還沒有你看得遠想得明白。小璐,謝謝你提醒了我?!?/br> 徐璐微微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輕聲道:“爺也覺得我分析得好?” “不止好,還非常有見地,一針見血,如醒壺灌頂,茅塞頓開。小璐,謝謝你,你這個賢妻,當之無愧?!绷璺瀹斎恢雷约汉苓m合政治陰謀斗爭,但再厲害之人,總有當局者迷的時候。這時候,徐璐這個旁觀者的意見就非常重要了。徐璐聰明是肯定的,但大多時候都是徹底執行自己的命令,盡管也有質疑,他只需解釋兩句就成。這回她卻沒有聽從自己,而是堅持已見,據理力爭。即顯出了她固執的一面,也顯現出了她對政治斗爭方面的成熟與成長。 凌峰一向發號施令慣了,剛開始徐璐的爭辯確實讓他不滿,但她分析得也非常有道理,也讓他見識了自己因多年來政治斗爭多占于上風而變得過于自信的不足之處。 凌峰吻了她的手,起身,把她擁入懷中,親了她光潔的額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眉眼含笑:“你分析得很對,我是不該得理不饒人??墒俏沂钦娴南脶斔礼T氏,就按著你的想法施行吧?!?/br> 這是認同自己的主張了?徐璐松了口氣,她也生怕他聽不進自己的意見呢。徐璐輕聲道:“那我就開始裝???” “嗯,我現在就讓人去請沈三夫人來給你看病?!?/br> “路jiejie與我交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外人會不會認為咱們串通好的?” “咱們半夜里去請她,按照普通人的想法,誰會為了裝病半夜請大夫的?” 這倒也是呢,“可是路jiejie會來么?” “放心,我與沈三交情還不錯,他會賣我這個面子的?!?/br> 徐璐點頭,凌峰又與她講了如何整治馮氏,要把她整治得徹底沒了脾氣,以后看到凌峰就繞道走的程度,他才肯善罷甘休。 看他滿臉換煞氣,徐璐特別不解,印像中,凌峰心胸也不算小嘛,怎么唯獨就對馮氏緊揪不放呢? 凌峰看她一眼,冷冷道:“我早些年,我也曾讓人算記過。那一回可是讓我傷筋動骨了好久,所以對那些算計我的人,特別憎恨,來一個整一個,不整得他雞飛狗跳肆不罷休?!?/br> 居然還有這等事! 凌峰又對徐璐說了幾年前他讓人算計過的事兒,“……那女子姓張,出身官宦之家,其父官位不高,她卻心比天高。那一回我在外祖家后花園里,張氏找理由接近我,借口說我的荷包繡工很好,有她母親的味道,想要借來瞧瞧。當時她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一副對亡母思念情深的模樣,加上又戴著孝,更顯得可憐。我一時心軟,就把荷包給了她。誰知道,這荷包倒成了我對她有非份之想的把柄。不出兩日,那張氏的父親就來找上我。說張氏的荷包讓人發現,她繼母要以私相授受為由,要逼死她,昨晚上就差點自盡,幸虧被人救下來。如今外頭都知道了這事,張氏名聲已婚,要我如何處理這事。當時我還很是愧疚,但因我身份上的秘密,并未一口答應娶張氏為妻。張氏父親大怒而去,對我破口大罵,還揚言要去大理寺告我作賤他女兒。后來我母親出來了?!?/br> 凌峰目光深沉了不少,“母親一來,就替我扭轉了乾坤。母親先假意答應聘張氏為妻,并親自上門看望張氏。當著張家人的面,得到了張氏與我并未有肌膚之親的證據。再讓丫鬟故意撞傷張氏,讓人請太醫給張氏把脈,揭開張氏已有身孕之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