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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屠夫的嬌妻在線閱讀 - 第136節

第136節

    不過樣的懲罰也有一定的壞處,那就是容易擦槍走火。凌峰也不明白,他一向以超強的自控能力引以為豪,但在她面前,每每都要破攻。這一次也不例外。

    見他動作越來越不“規范”,徐璐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推開他,她太熟悉他的脾氣了,活像山坳里的野狼,幾輩子沒吃過一頓飽食似的,一見到食物就雙眼放出綠光,嗷嗷地撲上來把她狂吃一氣方肯罷休。

    “色狼,看你這副德性,這可是在船上?!彼凉值氐伤谎?,趕緊整理被弄得凌亂的頭發。

    凌峰卻趁她整理頭發之際,趁人之危地把她壓在榻上,再一次行霸王硬上弓之事,徐璐嚇得花容失色,丫頭們就在隔壁呢,他膽子也太大了。

    夜幕降臨,掛有“凌”字紅燈籠的船舶總算靠了岸,一行人在夜色掩護下,急匆匆地上了馬車。徐璐一上馬車,就呈死魚狀躺在軟榻上,她不敢讓丫頭服侍,也不敢看丫頭們的神色,只能鴕鳥地縮在馬車上,心中暗罵凌峰這個大混賬,越來越不像話了。

    昨晚沒能睡好,又與凌峰酣戰了半宿,白日里還沒恢復過來,又繼續干重體力活,直到此刻,馬車的震動就像搖籃一般,徐璐眼皮子漸漸沉了起來。

    徐璐是被馬車的慣性給震到了地上,揉著被摔痛的手肘肩膀以及額頭,叫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給停下了?”害得她摔得好慘。也虧得車廂里的小幾離榻還有些距離,不然這一摔可真要去半條老命。

    車夫趕緊回答:“少夫人,是有人忽然從斜里殺出來,小的怕撞到人,只好趕緊勒了韁,您沒傷著吧?”外頭響來一陣哭叫和踢打責罵聲,徐璐皺起眉頭,這聲音,似乎是娼館里的姑娘偷跑出來,不幸又被抓到,怎么,逼良為娼?

    徐璐一邊揉了揉被摔痛的地方,一邊掀了開車廂的簾子,果然,昏黃的燈籠下,一個女子倒在地上,正拼命地卷縮著身子,嘴里凄厲地叫道:“好心人救救我吧,這些人要逼良為娼?!?/br>
    打人的那幾名男子擰著女子的頭發,對著她的臉蛋兒就狂甩了幾個耳光,嘴里罵罵咧咧道:“賤人,敢跑?進了我怡芙院,生是我怡芙院的人,死是我怡芙院的鬼,敢逃?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闭f著就要拖著這女子往回走,然后一邊對馬上的凌峰陪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這位公子出行,小的在這兒向公子陪不是了。小的是西山街道怡芙院的人,這女子叫白玫瑰,是剛賣到咱們怡芙院,還不怎么服管教,居然偷跑了出來,沖撞了公子,還請海涵。若是公子對這女子有興趣,下回來咱們怡芙院,就點她的牌子,保證調教得柔柔順順的?!蹦桥颖淮虻么浇橇餮?,目光希翼地看著凌峰,“公子行行好,救救小女子吧,我不要去娼館,公子救救我吧,我給您做牛做馬,求求您了?!闭f著就碰碰地磕頭。

    凌峰一言不發,那女子臉上閃過絕望,被那群兇神惡煞的打手們拖著走了,徐璐看得于心不忍,那女子眼里的絕望讓她心下難受不已,便揚聲道:“且慢?!?/br>
    徐璐承認,她雖然沒多少同情心,也還不至于到冷血的地步。眼見那女子如此可憐,生心惻隱,作主把那女子救了下來。

    徐璐以前也曾聽人說過,娼門里確實有逼良為娼的事兒,所以也不當冤大頭,問了諸多問題,發現這女子確實是被人販子拐來賣入娼館的,又還扮了一回清道夫角色,不但救下了這可憐的女子,還讓人把那怡芙院的打手龜奴一道抓了起來,讓劉向東好生徹查娼館妓院的問題。

    “與人販子勾結,逼良為娼,一直是我朝明文禁止的,爾等好大膽子,頂風作案,不可饒恕。來呀,立即給本夫人綁了,扭送官府。著令劉向東立即徹查此事?!?/br>
    凌府的護衛們齊聲稱喏,但目光卻是看向凌峰。

    凌峰雖然不豫多管閑事,但妻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點了點頭,護衛們這才上前把這些打手龜奴捆了起來。

    那女子得救,很是感激零涕,向徐璐連連磕了好幾個頭。徐璐坐在馬車里,語氣溫和地道:“都這么晚了,我就好人幫到底,隨我一道回府吧,明日我再派人護送你回老家?!?/br>
    女子又跪下來謝恩,徐璐擺擺手,讓人把這女子帶到后頭的馬車。

    回到凌府,馬車一路駛進二門里,在垂花門外停了下來。徐璐扶著婆子的手,踩著凳子,優雅地下了馬車。那女子也一道上前來,怯生生卻又大膽地望著徐璐。

    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婆子,正面色不豫地盯著她。

    徐璐見狀,語氣溫和地道:“你隨葛mama一道下去吧,葛mama會安排你的住處的?!币话阃忸^的人都是住在前院與后院相連的甘蘭廳,這個規矩早在她進門之初就定下的。下人也執行得相當好,就是當初華瑛凌九母女等人住進來,也都是住的甘蘭廳。

    這女子對徐璐微微彎了腰,說了聲“是”后,這才低頭離去。葛mama語帶不屑地向徐璐施了禮,這才跟著一道去了。

    大老遠的還聽到葛mama夸張的叫聲,“姑娘,都這么晚了,你也別再東張西望了,隨我一道去客房,奴婢派兩個丫頭服侍您梳洗就寢吧?!?/br>
    丫頭服侍徐璐洗了澡,徐璐累極,差點連乳油都不想抹了,還是豆綠盡力盡責地把正要朝拔步床走去的她拖到妝臺前,拿出一個藍花瓷的罐子,從里頭摳出乳白色的浮油來,細細均勻地給她抹上。

    凌峰洗了澡出來后,就看到一片粉白雪背,燭火下,更是散發出微微瑩光,有些地方還帶著些許暖昧的紅痕,恰到好處地增添了些許誘人光茫。他傾身上前,無聲地揮開豆綠夏荷。

    豆綠看了他一眼,臉色又閃過某些不滿,但看著主子臉上薄怒卻又帶滿足的面容,大概也知道,主子們時常在屋子里搖床,應該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

    只著一件乳黃色繡白色細花朵肚兜的徐璐,正對著鏡子聚精匯神地拿剝了殼的熟雞蛋正在臉上來回滾動,一邊欣賞自己吹彈可破白里透紅的肌膚,雖然這張臉越來越朝大餅方向發展,但也虧得五官生得不錯,壓住了往往會因胖而變成的橫rou臉,鏡子里的自己,眉宇間依然清秀,臉蛋有rou但并不顯胖,只是飽滿而已。

    忽然一張冰冷的大掌襲向自己的裸背,動作緩慢而挑逗。她趕緊回頭,發現唇角又浮現出邪笑的凌峰,不由叫道:“這么快就洗好了?”發現丫頭們不知何時已離去,不由氣嘟嘟地道:“討厭,人家的頭發都還沒梳呢?!?/br>
    “我來吧?!绷璺迥眠^玳瑁梳子,給她梳好頭發,又拿出盛有乳液的盒子,蘸在手里就往她背上抹去,徐璐趕緊縮著身子,“也別搽多了呀,會膩的?!?/br>
    她的肌膚并不缺水份,所以只搽上少許就成,搽多了反而會膩膩的,不怎么舒服。

    凌峰難得地耐性十足,不但替徐璐搽了背,還把她全身上下都抹了個遍,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當然,他的付出在當晚也得到了異常豐厚的回報就是了。

    ……

    次日,徐璐睡得飽飽的,這才在丫頭的服侍下起床梳洗更衣打扮,豆綠一邊給她洗臉,一邊說:“少夫人,那個梁姑娘來了很久了,正在外頭偏廳里,說要親自給少夫人磕頭呢?!?/br>
    “哪個梁姑娘?”

    “少夫人忘了?就是昨晚您從那群娼館打手里救下的那個姑娘呀?!?/br>
    徐璐想起來了,“看她也是個可憐人,你去與葛mama說,給她弄輛馬車,再派個車把式,送她回家吧?!?/br>
    豆綠點頭,果然就出去了,不一會兒,豆綠又進來,“少夫人,那位梁姑娘也太客氣了,非要進來謝您的救命之恩呢?!?/br>
    生平還從未做過一回像樣的好事,能讓人感激涕零,也還是不錯的,徐璐也還沒有高尚到“好事不留名”的境界,于是便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我姓梁,名秋韻,昨晚謝夫人鼎力相幫,更是感激夫人收留我?!绷呵镯嵆扈锤A藗€并不標準的禮,大概是葛mama給她找的衣裳,穿在身上倒也還合身,淡藍色斜襟衫衣,下身是湖藍色的裙子,藍色汗巾子,頭發梳了個簡單的偏髻,耳朵上綴著枚細小的珍珠,發髻上珠飾全無,只插了枚新鮮采摘的月季花,臉蛋兒生得倒是不錯,眼睛下方略帶浮腫青影,皮膚看上去還好,就是膚色不怎么勻稱,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些許灰跡。

    徐璐坐在正屋的八仙桌旁,努力保持著大家貴婦的端莊矜持和穩重,一手拿著茶盞,一手拿著茶,緩緩拔動著茶水,語氣溫和,“舉手之勞罷了,昨晚睡得可好?”

    “多謝夫人關懷,我昨晚睡得很好?!绷呵镯嵰贿吔g著手指頭,一邊飛快地打量著屋子里的擺設以及面前高貴美麗的貴族婦人。

    這便是大富之家的奶奶了,看上去好美,好氣派,自恃美貌的梁秋韻,也被比得自形慚愧起來。

    尤其眼前這個夫人年紀看起來并不大,卻生得面若桃花,星眸瑤鼻,膚白貌美,整張臉兒更是白晰細嫩到毫無瑕疵,像極了成熟的水蜜桃,鮮嫩多汁。眼前的年輕少婦,穿著漂亮的姜黃色的連身裙的抹胸,外罩蔥綠姜黃二色的對襟束腰半長紗衣,腰間處松松地系著帶子,遮住了所有的春光,優雅地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巨大的碧葉蓮花圖案的大屏風,旁邊八仙桌上的繪玫瑰花汝窯瓶子里插著的百合花,把眼前這少婦烘托出了無邊的優美,仿佛畫中出來的人兒似的。再看她頭上那精美得金光閃耀的珠飾,耳上的寶石耳環,雪白皓腕上的白玉鐲子,以及握著茶盞的纖纖十指,是那么的濕潤,那么的瑩白,那么的優雅,一股自卑襲上梁秋韻心頭。

    梁秋韻在暗中打量徐璐,徐璐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這梁秋韻給她的第一印像并不是很好,人長得還是好看,但一雙四處瞟動的眼睛透露出了骨子里的不安份和規矩教養方面的缺失。

    ☆、第207章 當好人也是不容易的

    徐璐放下茶盞,盡量保持著臉上的溫和淺笑,“如此就好,用過早飯了吧?若還沒用,就與我一道用膳吧?!甭牰咕G說,這梁秋韻一大早來到她的衡蕪院等她,一直等到現在,想來也沒有吃飯,也就客氣相邀。

    梁秋韻倒沒怎么拒絕,道了謝后,就與徐璐一道來到隔間的生活居室里用飯。

    梁秋韻的局促在見識到了大戶人家用餐的規矩后,越發坐大。

    早餐頗為豐盛,熬得糯糯的紅棗碧梗粥,一盤板粟糕,一碟子糟鴨信,一小盤涼拌海帶絲,一碟子鵝rou蒸嫩蛋,以及一盤子腌羅卜脆條。

    梁秋韻大概是真的餓了,但又有諸多顧忌,不敢放開肚皮吃,她原想說話,但見徐璐沒有開口的意思,也就默默地吃飯,見徐璐放下碗筷,自己也趕緊把碗里的粥刨干凈,然后放下碗筷,局促而緊張地望著徐璐。

    一個丫頭端了個盤子過來,另一個丫頭從盤子里端出兩杯茶色的湯,梁秋韻接過,道了謝,端起喝了一小半,忽然見徐璐喝進嘴里后,嘴里咕嚕幾下,用帕子遮住半邊臉,側臉吐進了丫頭端上來的吁盅里。動作隨性而優雅。

    梁秋韻臉色一紅,訕訕地放下茶盅。

    徐璐佯裝沒有瞧到她的窘態,又拿了帕子拭了唇上的水漬和手指上會有的油膩,把帕子遞給丫頭。待丫頭收拾了桌面后,這才對她溫和地道:“梁姑娘家在何方?我差人套輛馬車,這便送你回去,如何?”

    梁秋韻忽然站了起來,跪在徐璐面前,“不瞞夫人,我早已沒了家人了?!彼ㄖ鴾I水,哽咽地說,“我我……在江浙,因家中糟仇家暗算,一場大火把咱們家燒得一干二凈,長輩親人無一幸免。我倒是幸運,那天有事外出,這才逃過一劫。聽說仇家還沒走遠,不敢久留,當天就離開了家鄉,原想著去投靠遠泉州的一位表親,可惜趕去的時候,我那位表親早已搬了家,一時間六神無主……”

    梁秋韻的事兒也著實簡單,家中糟難,她一個人千里投靠遠親,卻發現親戚早已搬了家,身上盤纏也沒了,又舉目無親,忍不住悲從中來,恰巧人販子這時候就盯上了她,這時候的梁秋韻,正是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有人主動上前幫忙,提供可以供吃住的地方,自然就當成救命稻草,深信不疑了。等她發現不對勁后,已經遲了,人已經被賣進娼館里了。好不容易找了機會逃出來,又差點被抓回去,幸虧遇上徐璐出手相助,這才免去玉臂千人枕的噩運。

    梁秋韻說到傷心處,甚至還掩面痛哭,仰著臉懇求徐璐道:“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天下之大,何以為家?我知道夫人是個好人,就請夫人好人做到底,再幫我一次吧。不求別的,只求能有一口飯吃,有一個棲身之處就心滿意足了?!币娦扈窗胩鞗]有說話,又急了起來,趕緊舉起手來保證,“夫人,我識字,會算術,還會做飯,我什么都能干的。就讓我給夫人做丫頭吧,我一定好好服侍夫人?!?/br>
    徐璐有些無耐,想不到第一次做好事,居然撿了個麻煩回來。她無可耐何地道:“家中并不缺人手,再則,我們馬上就要起程進京了,帶上你多有不便?!?/br>
    “夫人,我能吃苦的,您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一定好好服侍您,夫人,我真的無家可歸了?!绷呵镯嵕o緊抓著徐璐的裙擺,滿臉哀求,“像我這樣的弱女子,除了賣身到別的人家做丫頭外,就只有那下九浪的娼館里了。我雖然卑賤,但也不想去那種吃人的地方。夫人,與其去別人家做丫頭,還不如給夫人服務……不不,給夫人做丫頭。我知道夫人是個心地善良的,夫人,求求您了,給我一條活路吧?!?/br>
    她滿臉的淚痕,“夫人,我可以不要月錢的,只要有口飯吃有個棲身之處就成了?!?/br>
    徐璐想了一會,這才說:“做我們家的丫鬟,看著輕松,實則也不輕松呢?!?/br>
    “我能吃苦的,夫人,我還會算術,我還能設計衣裳,設計首飾,還有,我還會美容?!毕肓税胩?,梁秋韻這才悲哀地發現,她以前學的知識,如今全然用不上了。

    徐璐來了興趣,“美容美發?”

    梁秋韻趕緊點頭,“對對,我會美容,會梳頭,還會洗頭,只要夫人不嫌棄我,我一定把夫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彼p手在頭上比劃著,“我會洗頭,真的,干洗濕洗都很拿手的?!?/br>
    “干洗,濕洗?”徐璐讓這些名詞勾起了興趣,“什么叫干洗,什么叫濕洗?”

    “干洗……就是夫人只管坐著,我就可以給您洗頭。不需要彎腰,也不需要躺著。濕洗就是夫人躺著,我給您洗頭。我的技術很好的,夫人若是不信,大可試試?!?/br>
    徐璐還真的來了興致,她的頭發長,洗頭確實費功夫,除了需得兩個丫頭服侍外,還得彎著腰,把頭伸進盆子里,每回弄得腰和脖子老酸。如果坐著或躺著就能洗頭的話,這梁氏倒可以留下。

    于是徐璐當場讓她給她洗頭試試效果。當梁秋韻看到丫頭們準備的木謹花

    芝麻葉和澡豆時,搔了搔頭說,“若是干洗,需得揉出泡泡才成。這個應該搓不出泡泡吧?”

    豆綠說:“這個揉不出泡泡來,不過能使頭發變得烏黑柔軟。這澡豆,可是用諸多干花辯揉汁而成,用這個用來洗頭,頭發能久留香味,又能滋養頭發?!?/br>
    梁秋韻想了想說,“搓不起泡泡,就無法干洗了,就只能濕洗了?!?/br>
    當得知濕洗還得專門做一個六尺長三尺寬的洗頭床時,徐璐就興致缺缺,畢竟,馬上就要隨凌峰一道進京了,這時候讓工匠打造洗頭床,也來不及了。到時候再帶回京城,也不現實。

    梁秋韻見徐璐否定了自己,又趕緊說:“夫人就留下我吧,我除了洗頭外,還能按摩的,真的,我還會足俗?!?/br>
    “足浴,呵,蘭香依香都是足浴好手呢?!笨此ザθ目蓱z模樣,徐璐嘆口氣,“罷了,你就留下吧。不過必須得寫下契書才成?!?/br>
    “契書?什么契書?”梁秋韻先是一喜,然后神色茫然。

    一旁的葛長青家的好心地給她解釋,“契書就是姑娘自愿賣身進府,死契活契姑娘任選?!?/br>
    “賣身契?”梁秋韻臉色一白,叫道:“我是人,又不是阿貓阿狗的,怎能賣身?”

    徐璐臉色一沉,葛長青家的大聲喝道:“姑娘慎言。我們凌家可不是一般人家,那可是堂堂的勛貴名門,外頭想自愿賣身進來服侍主子的多的是,可不差姑娘一個。姑娘若覺得自個金貴,大可走人便是。我們也不勉強?!?/br>
    梁秋韻嘴巴張了張,看了看徐璐,趕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不賣身,只簽用工合同,如何?放心,我干活很勤快的,夫人一定能滿意的?!?/br>
    徐璐連話都懶得再講了,葛長青家的又冷著臉道:“看來姑娘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們主子的規矩,就是但凡進入凌家服侍主子的,都必須簽下身契。姑娘放心,我們主子可不是那種狠心的人家,只要盡心服侍,忠心主子,主子必會好好待咱們的。簽下身契,也只是為了防止有些心懷二心之人。倒不是刻意針對姑娘?!?/br>
    豆綠也跟著道:“姑娘放心,只要姑娘干得好,讓主子滿意,主子必會給你一條好的出路的?!?/br>
    梁秋滿臉的糾結,臉色神色陰晴不定。

    徐璐徹底失去了信心,淡淡地道:“姑娘是有大志向的人,即然姑娘不愿賣身,那我就不勉強了。我與姑娘非親非故,姑娘再留在我這也不妥當,還請姑娘自便罷?!边@便是下逐客令了。

    眼前這女子,不愿作下九流妓子,也不愿賣身做奴才,倒也是個有志氣的。但她卻佩服不起來,因為站在徐璐的立場,她盡管同情她,但也不想因為一時心軟就破壞自己的規矩。連自己最信任的豆綠的賣身契都還捏在手里頭,沒道理她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可以例外。這對其他忠于自己的下人可不公平。再來,讓一個沒有身契的人替自己做事,她也不放心。

    她并沒有高尚到依德束人的地步,還是用最簡單牢靠的把別人的身家性命捏在手里更來得簡潔無竄。

    梁秋韻臉色微變,她淚眼汪汪地望著徐璐,“夫人,您能在那群兇神惡煞的人手中救下我,想來是個匡扶正義的。為何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呢?”

    怒氣直上頭頂,徐璐順了幾遍心思,這才勉強壓下暴怒的面容,她盯了她一會兒,這才淡淡地道:“敢情我救你還是錯了。罷了罷了,葛長青家的,你送梁姑娘出府吧,就純當我沒做過好事?!?/br>
    實在是太氣人了,做好事沒被說一句好已夠讓她鬧心了,居然還被要求必須好人做到底,否則就是不好人,這是什么道理?

    哼哼,她這人天生就是受不得激的,既然你認定我不是真善人,那我就當個真小人吧。

    ☆、第208章 翻臉不認人

    屋子里的人全都驚呆了,紛紛對梁秋韻怒目而視,葛長青家的更是厲聲斥道:“好個忘恩負義的,敢情我家夫人好心救你一場還是錯了?你說你無家可歸要做丫頭,我們夫人也同意了,你倒理所當然了,居然還得寸進尺要這要那,你把我們夫人當什么了?做好事不求回報的濫好人?呸,什么東西,救一條狗都比你有情人義?!?/br>
    徐璐看了葛長青家的一眼,沒想到,這人做事勤快,辦事爽利,罵起人來也厲害,還真合她的脾胃。

    屋子里的丫頭紛紛對梁秋韻怒目而視,梁秋韻杏目含淚,連忙擺擺手說:“不不不,夫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種意思。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不簽賣身契,只以幫工的形式留在府里?夫人放心,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只要夫人留下我,給我一口飯吃,讓我有棲身之處,我就一輩子感激夫人了?!?/br>
    葛長青抓住她的語病,“那若是夫人非得要你簽下賣身契,你就不必感激我家夫人了?”

    梁秋韻連忙搖頭,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又見丫頭們嘲諷不屑的目光,以及徐璐冷淡的面孔,不由急得滿身冒汗。怎么又說錯話了?

    正在這時候,門外響來一個驚呼聲,“爺回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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