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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城沒有白天,只有壓抑連綿的地下之城,這是一座人類的核防御工事,卻在多年后成為了犯罪們藏匿滋生的地帶。 西奧多站起來,怪物碩大的頭顱揚起,在霓虹燈下發出無聲的嘶吼,彌漫的信息素如同潮水一樣無法克制地從他身上爆發。 但是很快,霸道尖銳的信息素被重新收斂,黑夜中,漆黑冰涼的怪物攀爬上老舊的墻壁,消失在密密麻麻的建筑群中。 在另一頭,斐瑞踏上了回程,在顛簸的道路下,沿著月光一路回到罪惡之城。 夜色已深,斐瑞回到家,他站在走廊邊,身后是昏暗的廊道,而斐瑞握著鑰匙,他在突然之間感覺到莫名的寂靜,就好像這里已經是個寂靜無聲的空巢。 樓下偶爾傳來的人聲,以及隔壁屋走動的聲音都無法打消斐瑞突如其來的異常。 斐瑞開了門,屋內很黑,沒有開燈,狹小擁擠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頭,隱匿在角落的異種也沒有了蹤跡。 斐瑞轉頭看向身后走漏,他抬頭打量頭頂老舊的天花板,所有一切都顯出空洞一般的寂靜。 西奧多不在家。 揉揉自己臉頰,斐瑞跨步走入屋內,他沿著房屋看了一圈,屋內一切如常,還是他剛才離開的樣子,房門鎖著,窗戶卻虛掩著。 斐瑞走到窗邊,他俯身看向樓下,只看到潮濕臟亂的后巷。 將窗戶推開,斐瑞知道西奧多一貫從窗戶攀爬進來,他靜靜地站了一會,看著窗外光怪陸離的霓虹燈光。 斐瑞相信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傷到西奧多,而屋子里的東西井井有條的擺放清楚,沒有暴力破壞的跡象,很明顯西奧多是自己離開的。 轉身看著屋內擺設,桌子上有他鋪設的桌布,而桌布上還有晚餐剩下的食物,燈光落在桌面,看起來溫馨而有生活的氣息。 揉揉眉頭,斐瑞搖搖頭,他當然無法禁錮住西奧多,西奧多是一個智慧生物,他當然有自己的想法和秘密。 斐瑞想起傍晚時他回到家,西奧多卻在走廊里出現,斐瑞回想起西奧多帶給他的異常感。 這些很難說明,幾乎是斐瑞的一種直覺,他在西奧多身上感受到近乎凝滯的質感,就好像西奧多在壓抑某種即將噴薄而出的改變。 斐瑞低頭看向自己手掌,他渴望親昵眷念的依靠,卻無意將自己拖入墜落的深淵,像個冷漠的怪物,將自己剝離成兩半,一半無法抑制地凝視著他的大怪物,一半凝視著自己不能躍入潮濕粘稠的欲望。 眨眨眼,斐瑞撕下筆記本的扉頁,寫上他要在哈里森待上一段時間,讓西奧多照顧好自己。 將撕下的筆記本壓在水杯下,斐瑞再看一眼他與西奧多的房屋,轉身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而隨著斐瑞的離開,窗外的霓虹燈永不停息的閃爍,屋內卻再沒有任何生物踏足一步,屋內空蕩蕩的像個空殼。 斐瑞來到哈里森的地盤,這里喧鬧緊張,就像是風雨來臨之前偽裝壓抑的平靜。 哈里森依然坐在他簡陋的石室中,無數的人在他身邊來去,一起都顯得忙碌極了。 哈里森見到斐瑞,揚聲道:“你終于回來了,快過來聽聽伍德的意見?!?/br> 伍德叼著煙瞥一眼斐瑞,他手撐在大會議桌上,與眾人商量刺殺布朗的計劃:“老板受傷的消息已經傳遞過去,布朗還沒有同意和談,但是他卻派瘸腿約翰來說服我,能不能少要些聯盟幣?!?/br> 伍德夾著煙冷笑一聲:“他以為我不知道瘸腿約翰是他的人,派人來我著探聽我的態度呢?!?/br> 斐瑞靜靜地聽著,看到哈里森坐在上首,握著拳沉聲道:“看樣子魚已經咬餌,最遲明天布朗就會派人來談?!?/br> 說著哈里森將視線轉向斐瑞:“斐瑞你身手好,你跟著伍德,刺殺的關鍵要落在你身上?!?/br> 哈里森的目光落在斐瑞身上,目光炯炯有神,在那張大絡腮胡的滄桑面容下,他像是部落的首領,卻也像寬厚的長者。 “即使是談判,布朗身邊也少不了護衛的手下,我不懷疑你殺掉布朗的身手,我擔心你跟伍德能不能全身而退?!?/br> 斐瑞轉頭看向伍德,與伍德對視一眼,他說道:“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能殺掉布朗才是關鍵,我和伍德會盡力活下來的?!?/br> 哈里森撐著傷腿站起來拍拍斐瑞,他與斐瑞接觸的時間不長,卻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了斐瑞,只希望斐瑞不要辜負他的信任。 事情便這樣談妥,剩下的就是具體事宜的安排,斐瑞跟著伍德,靜靜等待布朗咬餌上鉤。 等到第二日,布朗果然排出了人員前來,遞出橄欖枝,表示愿意談判。 斐瑞抱著槍站在伍德身后,看著布朗派來的人像個油滑的老狐貍,對著伍德油腔滑調的耍著花招。 伍德像個新上任蠻橫傲慢的首領,咬定十萬聯盟幣不放,還像個貪婪的毛頭小子,列出一系列占盡便宜的小條件。 最終,在雙方都帶著“不愿開戰的誠意”之下,伍德與布朗手下約定好面談的地點與時間,以及雙方能夠帶領的手下數量,和談的意圖就這樣被確定下來。 隨著布朗派來的人離開,斐瑞明顯看到整個基地忙碌了起來,而他跟著伍德被帶到了兩天后預備和談的酒館,沿著酒館到附近街道全都仔細觀察了一遍。 斐瑞還分到一把屬于他的鋒利短刀,一把精巧卻威力巨大的電磁槍,所有一切都在緊張中穩步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