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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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嬈一聽,面色大驚:“杜姑姑,你這話是何意?” 元真道姑拭了拭腮邊的淚水,緩緩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成日在神明面前詛咒謝韶與盧璇的原因,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謝澈一生下來便有心病,謝家請了不少醫工才將他保了下來,活到了三歲。三歲之時,那孩子突然病重,藥石無靈,盧璇得知我師父生前所配的續命保心丸也許能救謝澈,便不顧自己當時已身懷六甲,親自來清音觀求藥?!?/br> “這續命保心丸是我師父太玄真人生前所配,因極材料極難集齊,因為很是難配,故而特別珍貴。師父上山采藥摔到崖下突然身故,沒有留下配方。她去世之后,此藥世間便無人能配?!?/br> “盧璇來求此藥之時,師姐們搜遍了師父的房間,都沒有再找到那藥。那日,盧璇是痛哭著不肯離開清音觀,定要拿了藥才肯走。最后還是謝韶得到消息,趕來將她帶走的!第二天,便聽說謝澈夭折了?!?/br> 話一說完,元真道姑已是泣不成聲。 若謝澈是因病而亡,元真道姑為何會如此? 崔嬈試探著問道:“既然謝澈是因先天帶來的心病而夭折,杜姑姑為何要自責?” “因為,當時盧璇來求藥的時候,那藥其實還有?!痹娴拦梦嬷?,任眼淚從指縫中流出,“我恨他們!我恨謝韶與盧璇!所以,得知盧璇來求藥后,我便將藥藏了起來!” 崔嬈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元真道姑喃喃哭道:“我聽到那孩子夭折的消息后,想到那日盧璇絕望的哭聲,我竟然沒有一絲歡喜,心里反而難受得像要死了一般。二十多年了,每當想到此事,我仍然會難受不已?!?/br> 聽到這里,崔嬈閉上眼,眼淚長流。 可人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再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崔嬈睜開眼,望著元真道姑,艱澀地說道:“杜姑姑,也許這便是那謝澈的命!當時他已經病得如此重,也許他吃了那續命保心丸,也救不了他的命?!?/br> 元真道姑搖了搖頭,說道:“可也許他吃了后,真的也就好了。這些是我作孽,我心里都清楚,你不用再安慰我了?!?/br> 崔嬈低泣不語。 半晌,元真道姑又說道:“崔姑娘,那續命保心丸雖然剩得不多,但我可以給幾粒給你,你交給桓姑娘,可能不見得能治好她的病,但至少可以保證她在得知你與謝三郎成親一事時,不會受激斃命。剩下的藥,我交給靈安師姐,看她能否再配出此藥?!?/br> “多謝杜姑姑?!贝迡坪瑴I說道。 元真道姑又說道:“其實若要救桓姑娘,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跟著靈安師姐一起回南海去。這樣一來,既可以遠離你與謝三郎,不至觸景傷情,又可讓靈安師姐為她慢慢調理,再活個三五年應該不成問題。若靈安師姐真能配出這續命保心丸,說不定桓姑娘也就徹底得救了!” 崔嬈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杜姑姑提醒,我會將此事告知舅父舅母的?!?/br> “不用謝我?!痹娴拦闷嗳灰恍?,“我愿意幫你們,因為謝三郎也是盧璇的兒子。我已經害死過她一個兒子,這回再幫她一個兒子,也算是為自己贖罪吧!” 崔嬈定定地望著元真道姑,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回家之后,崔嬈將元真道姑贈的藥給了母親,又將她說的那番話悉數相告。 次日,桓氏便回了一趟桓家,回來只說那藥桓萱吃了一粒,似乎真有些效。 不久,便聽說張氏說服了桓萱,將她送到了清音觀,拜在靈安散人座下做了俗家弟子,并隨靈安散人一起回到南海的隱心觀修行。 作者有話要說: 加快了進程,下一章謝潯就回來,然后談婚論嫁。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一個妹紙,新婚之夜前十個留評的小天使送紅包,雖然那個妹紙好像已經棄文了,不過承諾依然有效。我也不知道哪一章是新婚之夜,就以兩人在新房喝合巹酒那一章為準! ☆、第89章 第二年的五月,仗打完了。 燕王兵敗自殺,而他的三個兒子,世子趙斐不知所蹤,次子戰死,最小的兒子才七歲,被俘后廢為庶人,流放山南,永世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待到大軍還朝的時候,已是盛夏時節。 與他們離開時一樣,在他們歸來之時,天街兩旁又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大軍歸來,謝潯也要回來了。 一想到這里,崔嬈便欣喜萬分。到了大軍進城這一日,她一大早便拉著崔植夫婦一起來了春風茶肆。 與送他離開時一樣,她還在這里,等候著他的歸來。 蔡靜蘊雖然此時已經有了七個多月的身孕,但她仍然饒有興致地跑來湊熱鬧。 因為有了上回被擠在外面的教訓,這一回,崔植出重金將春風茶肆二樓包了下來,美其名曰不想有人打擾崔嬈。 但崔嬈覺得,他其實是怕有人擠到蔡靜蘊和她腹中的孩兒。 時候還早,三人便坐在桌前,品品茶,說說話,倒也挺悠然自得。 只是崔嬈因為心里總牽掛著謝潯,老是走神。 終于,街上喧鬧起來。 “過來了!過來了!” “大軍進城了!” …… 街上有人大聲喊道。 崔嬈聽到這聲音,對著崔植與蔡靜蘊一臉欣喜地叫道:“他們回來了!”說罷便迫不及待站起身,撲到窗邊去。 見狀,蔡靜蘊打趣笑道:“阿嬈,慢些,今日無人與你搶了!” “由著她去吧?!贝拗参⑿χ锨?,將行動略顯笨重的妻子從座上扶了起來,摟著她日益粗壯的腰,走到窗邊,向外面望去。 “還真過來了!”蔡靜蘊笑著問道,“阿嬈,看見謝三公子了嗎?” 崔嬈抬眼看著前方,一群身著鎧甲的軍隊正走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說道:“這么遠,穿著又差不多,哪認得出???” 蔡靜蘊調皮地笑道:“我還以為你隔著三里遠,便可一眼認出謝三公子了呢?!?/br> 崔嬈面色一紅,望著蔡靜蘊,嗔道:“嫂嫂自從與大哥成親后,倒越來越滑舌了,不知是不是近墨者黑之故?” 崔植一聽,汗顏道:“阿嬈,冤枉??!我哪里黑了?靜蘊,你快幫忙為我澄清一下!” 蔡靜蘊捂著嘴偷笑,卻不言語。 見狀,崔嬈瞥著崔植,哼了哼。 崔植怕崔嬈又拿自己當了靶心,忙指著前方叫道:“哎!三郎過來了!” “在哪里?”崔嬈果然上當,趕緊扭過臉去,向著大軍過來的方向眺望著。 崔植嘿嘿笑道:“肯定在那群人之中嘛。阿嬈莫急,慢慢尋,總能找到的?!?/br> 崔嬈回臉瞪了他一眼:“大哥,你還敢說嫂嫂不是被你帶壞的?” 崔植望著崔嬈,曬曬一笑。 想到大軍快過來,崔嬈也不跟他多說,轉過臉向前望去。 待那旌旗越來越近,崔嬈心猛然一跳。 她看見謝潯了。 他穿著銀色的鎧甲,騎在渾身雪白的玉驄馬上,更顯得英氣逼人! 大半年未見,他黑了,人也瘦了些,但看起來卻更為強壯了。 雖然謝潯俊秀的面龐越來越近,可映在她的眼中,卻變得愈來愈模糊。 眼睛輕輕一眨,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串串地往下掉。 終于,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哽咽起來。 “阿嬈,哭甚?”蔡靜蘊也擦著眼淚,對著崔嬈笑道,“三公子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br> “我是很高興啊?!贝迡妻D過臉來,對著蔡靜蘊展顏一笑,可眼淚仍然止不住地流下來。 看著崔嬈將蔡靜蘊也惹哭了,崔植忙說道:“阿嬈,就這么舍不得三郎?待我回去跟爹爹說,早些將你嫁過去,天天守著他看個夠。到時就怕你將他看厭了,他也老在你眼前晃,說不定哭得更厲害!哈哈!” 被崔植這么一調侃,崔嬈不禁破涕而笑。 半晌,她咬著唇,望著謝潯,喃喃道:“我才不會看厭他的?!?/br> 崔植一怔,然后搖頭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 “阿嬈,快看!”蔡靜蘊突然叫了起來,“三公子往我們這邊望過來了!” 崔嬈一聽,忙扭過頭,望了過去。 只見謝潯已走到離春風樓不足二十丈之處了,正抬眼向著樓上望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一碰撞上,她看見他神情微微一怔,然后便將目光纏繞在了她身上。 她癡癡望著他,一眨也不眨,似乎要將這半年未見的時光都補回來。 慢慢地,他的臉再一次在她的眼中變得模糊,只覺得在淚眼朦朧間,他對著自己緩緩綻開一個笑顏。 看著他的微笑,她的心就像干涸了一個冬季的河床,快要龜裂之時,終于來了一場春雨,澆得酣暢淋漓,將她滋潤透底。 她努力地向著他露出笑容,可是嘴里卻不停涌入咸澀的淚水。 她擦了擦自己的淚水,想著自己這時的模樣,應該是眼腫鼻紅,涕淚橫飛,想必是極丑的。 越是在乎一個人,越是想要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他,將自己丑的一面隱藏起來。 于是,她伸出雙手,將自己的臉捂了起來,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般丑陋的模樣。 可她又忍不住想要多看看他。 她將手指輕輕張開,將自己的眼睛從手指中透出來,偷偷地看著他。 謝潯走到近前,卻看見崔嬈將臉蒙住。 他微微一怔。 再一看,又見她將手指分開,從手指縫后來偷看著自己。他一下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不禁撇嘴笑了起來。 不管她如今是什么模樣,在他心中,都是無人可比的。 她如此所為,皆是因為太在乎自己吧?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就像游了一條小魚,不停地吐著五彩斑斕的水泡。 他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直到跟著行進的隊伍從春風茶樓下面走了過去。 看見謝潯離開了,崔嬈心底突然有了一絲悵然。 她放下手,望著謝潯的背影,心里又想哭了。 突然,謝潯一下將頭轉了回來,雙眼徑直盯向她。 崔嬈一怔,突然“哎呀”一聲,趕緊用手將臉遮了起來。 見崔嬈被自己弄得一驚一乍的,謝潯得意地笑了笑,這才轉過頭,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崔植在一旁,也是樂得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