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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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公子,陳jiejie客氣了?!贝迡菩α诵?,回了一禮,然后跑到山坡那邊,就在坡上的青草上坐了下來,然后又朝夏侯峻與陳苑揮了揮手,“你們不用管我,自己說話去吧?!?/br> 夏侯峻對著崔嬈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轉過臉來,對著陳苑說道:“阿苑,我們到亭里去談吧?!?/br> “好?!标愒肺⑿c了點頭。 兩人便攜手往子歸亭走去。 ☆、第二十六章 在崔嬈所坐的山坡與子歸亭之間,正好有一棵樹擋著。進了亭,崔嬈看不見兩人在亭中的所行所為,但崔嬈若有事,只要高聲叫一聲,夏侯峻與陳苑便能聽見,能夠及時出來幫她。這樣,兩人既不用怕自己的親密舉動被崔嬈看見,又不用擔心崔嬈的周全。 這邊,崔嬈托著腮,坐在草坡上,看見夏侯峻與陳苑的身影慢慢隱到樹后,她心中還是有些微微的失落之感。 現在夏侯峻已經有主了,自己只能另尋良人了??墒?,自己到哪里去,才能找到一個像夏侯峻這般情深專一的男子呢? 想到這里,崔嬈輕嘆一聲,順手在身邊的草叢里,扯了一棵白茅根,用手捋了捋那胖乎乎的根莖上的泥土,又用繡帕細細擦了擦,才將白茅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嚼了起來。 一股淡淡的甘甜味,慢慢在她口中溢了開來。 嘴里是甜的,心里卻是苦的。 想到這里,崔嬈不禁嘆了一口氣。 “你也不嫌臟?”一個男子的聲音猛然在她身后響了起來。 她一怔,下意識地轉過頭去,便看見謝潯站在坡上,正皺著眉頭地看著自己。 崔嬈此時心情不好,便沒好氣地回了謝潯一聲:“臟與不臟,也與三公子無關。我這種在清河鄉下長大的野丫頭,自然比不得京中貴女那般矜貴?!?/br> 她本以為謝潯被自己這般冷待,以他的性子,肯定扭頭便走。沒想到他在那邊站了片刻,竟然慢慢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崔嬈也不想多搭理他,轉過頭來,繼續嚼著嘴里的白茅根,直到嚼到白茅根已經無味了,正想將它吐出來,卻看見謝潯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謝潯坐在自己身邊,自己便這般吐出那被自己嚼得慘不忍睹的白茅根,實在太不雅觀了吧? 可這已經淡而無味的白茅根不能一直嚼著吧?再嚼下去,也要反胃了。 想了想,崔嬈便一咬牙,生生將這白茅根咽了下去。 可這白茅根對她來說,實在有些粗糙,咽到喉嚨里,磨得她那細嫩的嗓子直癢,一個沒忍住,她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謝潯一驚,看她咳得雙臉通紅,忙用手替她拍著背,急聲問道:“阿嬈,你怎么了?” “咳咳,我,我咽白茅根,的時候,咳咳,卡,卡住了?!贝迡茢鄶嗬m續地回答道。 “你呀!”謝潯一聽,眉頭又鎖了起來,對著她便是一頓數落,“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這個要逞強?真是自作自受!”說著他便從腰間解下一個水袋,拔下塞子,遞給崔嬈。 崔嬈咳得難受,此時也未多想,一把從他手中接過水袋,便咕嚕咕嚕大口飲了起來。直飲了小半袋水,她才覺得自己嗓子舒服了些。 她輕輕抹了抹嘴,正準備將水袋還給謝潯時,突然腦中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謝潯這人,有潔癖。 而她剛剛飲他的水袋時,是直接用嘴就著壺嘴喝的。 自己弄臟了他的水袋,他不嫌棄死才怪。 她還記得自己七八歲的時候,那時她還是謝潯的小跟班,有一回到信國公府玩,正巧寧安郡王帶著小女兒也在謝家作客。 郡王的小女兒恩平縣主與她差不多大,是個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姑娘。跟她一樣,也喜歡追著謝潯玩??芍x潯似乎不太喜歡恩平縣主,對她老是跟在自己身后,表現得極不耐煩。 恩平郡主從小在家也是嬌生慣養,哪受得了這個氣,見謝潯不許別人動他的東西,她便故意捉弄謝潯,趁他不注意,拿起他的茶杯,狠狠飲了一大口。 謝潯當時不過也才十歲,但氣性卻是極大,就當著恩平縣主的面將茶杯便摔得粉碎。恩平郡主是又羞又氣,當時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弄得謝韶與寧安郡王極其尷尬。 因為謝潯擰著不肯認錯道歉,謝韶為這事,還禁了他半個月的足。所以,崔嬈對此事印象頗為深刻。 想到當年之事,崔嬈心里一陣犯怵。 這水袋不會和那茶杯一樣的下場吧?他不會也當著自己的面扔了吧? 想到這里,崔嬈趕緊掏出繡帕,將袋里的水倒到繡帕上。 謝潯看見崔嬈如此,愣了愣。沒明白她這是要干嘛? 崔嬈用浸濕的繡帕細細擦拭了壺嘴一番,感覺好像干凈了,這才將水袋遞還給謝潯。 見謝潯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她笑了笑,說道:“我繡帕很干凈,還未用過?!?/br> “是嗎?”他這下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冷哼了一聲,“那你剛才用什么擦的白茅根?那繡帕上土都拍干凈了?” 聞言,崔嬈的笑容一下便僵在臉上。 原來,剛才自己用繡帕擦白茅根的事他也看見了。 這可怎么辦? 他現在是不是更嫌棄這水袋,不會真扔了吧? 正在她怔忡之時,謝潯從她手中奪過水袋,也不說話,就著壺嘴便飲了一口。 崔嬈一愣。 呃,這又是怎么回事?他不嫌臟?難道重來一世,他沒潔癖了? 見崔嬈雙目直直地望著自己,謝潯轉過臉來,好看的眉鋒輕輕一揚,問道:“你這么看著我做甚?” 崔嬈被謝潯這么一說,心一慌,也沒多想,便脫口說道:“好看嘛!” 話一出口,這下愣住的卻是謝潯。 半晌,才聽他輕嘆一聲,低低說道:“我以為,你再不會這般與我說話了?!?/br> 聽到謝潯的話,崔嬈一呆。 在重生以前,她確實有機會便去纏著他,也不管他煩不煩自己。甚至謝潯坐著看書的時候,她也搬張凳子坐在他對面,將手肘支在桌上,雙手托著腮,就這般雙眼直直地看著他。 那時,她覺得他認真看書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 她記得他被自己看得無法看書,便無奈地問她:“阿嬈,你這么看著我做甚?” 她每回都是笑瞇瞇地回答道:“三哥哥好看呀?!?/br> 剛開始聽到她這么說的時候,他還會臉紅,甚至連耳根都是紅的。到后來,他聽得多了,臉也不會紅了,便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然后反過來調侃她:“嗯,阿嬈也很好看?!?/br> 在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對她的稱呼,從“阿嬈”變成了“二姑娘”。她原以為,稱呼的變化,只是因為大家長大了,知道男女之別,他不能再向原來那般叫著自己的名字。 現在想來,應該是他當時已經在疏離她吧?而她,卻什么都不知道,還一直傻乎乎跟在他身后,“三哥哥”、“三哥哥”地叫個不停。 真是傻! 好在,這一世自己回來得早,醒悟得還不算晚,不會再那么傻了。 想到這里,她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三公子,人長大了,是會變的,自己不會像小時候那般了?!?/br> 聽了她的話,他神情一怔,隨即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是啊,都變了?!?/br>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涼。 崔嬈不再看他,轉過臉來,望著前方,狠狠咬了一口白茅根,在嘴里慢慢地嚼著??墒?,口中似乎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甘甜之味。 “嚼得沒味便吐出來吧?!敝x潯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別再逞強吞下去。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喉嚨細,小時候吃元宵也會被哽住的?!?/br> 她一怔,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這些。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澀。 她背過身去,悄悄將被自己嚼爛的白茅根吐了出去。然后在心里暗暗罵著自己,真是不爭氣!他記得這些又怎樣?你天天纏著他,他想不記得都難!前世你過得那么慘,你都忘了嗎?這個男人,你招惹不起的。你要做的,便是離他遠遠的。 她深深吸了吸氣,然后回過身來,若無其事地隨口問道:“對了,三公子,你怎么一個人在此?阿絡呢?” “我們將球掛上去后,在賣糖畫那兒沒有尋到你,又在神樹那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你。阿絡擔心你,便與我分開尋你來了。她在山上找你,我到山邊來看看?!?/br> 想到自己與夏侯峻設計甩開他和謝絡一事,崔嬈一陣心虛,趕緊說道:“哦,我去看了一下糖畫,覺得沒意思,就與夏侯公子回來尋你們,沒有看見你們,以為你們出去賞花了,我與夏侯公子便離開了?!?/br> 謝潯想起先前四處尋找她一事,氣又不打一處來,高聲質問道:“你們這便走了?你不知道沒找到你,我……我們阿絡會擔心你嗎?你做事怎么這么沒有交代?” 崔嬈知此事是自己的錯,也沒有回嘴。 “那夏侯峻呢?”謝潯冷著臉問道,“他怎么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 “哦,夏侯公子離開一下,一會兒便回來?!贝迡期s緊說道。 “一會兒便回來?你一個姑娘獨自在這里,要這一會兒出什么事呢?他夏侯峻擔待得起?”謝潯的臉色更難看了,“你也是,就這么聽他的話?” “他就在附近,沒走遠?!贝迡平忉尩?。 “那他在哪里?”謝潯還是冷著一張臉。 崔嬈語一噎,也不知道再如何向他解釋,只好默不作聲了。 ☆、第二十七章 過了一會兒,崔嬈偷眼瞥了一下謝潯,見他還冷著一張臉。 她一想,這謝潯到山邊來找自己,總是一片好意,這樣與僵著也不是辦法,想著緩和一下氣氛,便主動對他說話道:“三公子,聽說阿絡在說親了?” 聞言,謝潯怔了一下,然后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像二叔二嬸在幫她相看了?!?/br> “可有中意的?”她問道。 “聽父親說,二叔好像有意于漳州朱家?!敝x潯說道。 聽到這里,崔嬈輕輕一嘆:“漳州?那可是千里之遙呢!” “你不想阿絡嫁到漳州嗎?”謝潯扭過頭來,看著崔嬈。 崔嬈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我與阿絡從小便要好,她要是嫁那么遠,以后怕是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了。還有,聽說漳州那邊的人說話都是聽不懂的。阿絡嫁過去,要聽不懂夫家的人說話,那可怎么辦???” 謝潯笑了笑,說道:“他們會對阿絡說官話的?!?/br> “這樣才更糟!”崔嬈撇了撇嘴,“他們對著阿絡說官話,私底下互相說漳州話,就算他們當著阿絡的面商量著要害她,阿絡都不會知道?!?/br> 謝潯輕笑:“阿絡若真嫁過去了,他們便是一家,又怎會害她?” “這事怎說的清?”崔嬈深深嘆了一口氣,“那朱家的公子阿絡都沒見過?他喜歡阿絡嗎?能對阿絡好嗎?說不定他早有心上人,對阿絡無情無意,又怎會在意她的生死?”說到這里,她想到自己前世被趙斐拋下害死一事,鼻尖微微酸澀。 聞言,謝潯轉過臉來,定定地看著崔嬈,嘴角輕輕抿了抿,然后說道:“看來,有些事,就算人長大了也是不會變的,就像二姑娘對我三妹的情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