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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臟什么?”楚商絡放下涼茶, 這才發現衣服臟了, 他隨手拍了兩下, 漫不經心的說:“洗洗就行了, 你不會和你哥一樣有潔癖吧?看著不像啊?!?/br> “啊,”范墨回過神坐在楚商絡對面, 連連擺手, “我沒有潔癖,我要是有潔癖能賣魚嗎?” 楚商絡點燃一根煙,“現在市場查封了, 你還去哪里賣魚?” 范墨笑道:“楚總你不用擔心我,我整天到處走,哪里都能賣魚的。你被溫家坑了,我們都不怪你, 只是我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什么,如果你需要我,你就告訴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br> 楚商絡:“你怎么知道是溫家坑了我?” “是楚深哥告訴我的,包括你會在這里?!狈赌h視了一下小土屋,看到角落一張小小的床,心里憋得慌,“楚總,你住在這里嗎?” 楚商絡緩緩吐著煙,煙霧下一雙漂亮的眼里滿是無謂,“偶爾,有時候不想折騰了就住這了?!?/br> 范墨想到楚深哥說楚總把車賣了還債了,只能每天騎借來的小電驢城里城外的跑,來回一趟要四個小時。但眼前這個小屋子太破了,現在這個氣候還好,但很快就深秋了,天氣轉涼,楚總睡在這里身體怎么受得了啊。 “楚總,”范墨忽然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每天負責接送你回家,我有一輛帶座位的小三輪,你坐上面我載著你?!?/br> 楚商絡想著沒白疼這孩子,他笑道:“別了,我用得著你接送?你還是賣你的魚吧?,F在市場被查封了,你收入比以前少了吧?還有就是……” 他彈了彈煙灰,想了想開口:“下個月開始我就沒錢資助你上學了,不過你可以跟你哥說,他不缺錢?!?/br> “沒事沒事,我很感謝你,真的感謝你,你這段時間供我上學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br> “算了吧,那點錢留著你自己娶媳婦吧?!背探j從口袋里掏出便利貼和紙,在上面寫了幾行蒼勁有力行云流水的漂亮字。寫完他遞給范墨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他已經把任驕明的號碼和住址爛熟于心了。 愛的太深太毫無保留是件很可怕的事,即使他心里想忘記任驕明,可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向他證明他到底有多么深愛過這個人。 范墨接過便利貼,看著忽然陷入自己世界里的楚商絡,默默攥緊便利貼,小心翼翼的問:“楚總……我能不能問問,為什么房子停工了???你是和我哥哥之間發生什么事了嗎?是……分手嗎?” 范墨其實有點害怕聽到因為分手,前男友的親弟弟,這個身份太過于尷尬,他不知道他以后要怎么面對楚商絡。 楚商絡回過神,狠狠吸了一口煙,“嗯,算是吧?!?/br> 楚商絡答的模棱兩可,因為嚴格來說他和任驕明不算分手,都沒正兒八經在一起過,怎么能算分手呢? 反目成仇更恰當才對,只是范墨還小,他不應該知道這些。 范墨陷入了沉默,他不明白楚總這么好的人,哥哥為什么要同意和楚總分手。 如果他是哥哥,應該會永遠攥著楚總,整天提心吊膽他會被別人搶了去才對。 只是那個房子…… 范墨心里更難受了,明明都建好了,他以為那會是以后他和哥哥和楚總的家,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他不是怪楚總,楚總風吹日曬來監督施工,到處搜羅他家以前的家具,盡心盡力,里面的每一處都是他的心血,他怎么能怪這么真心實意的人呢? 怪哥哥嗎? 倒也不是,感情的事他不懂,只是聽人說感情里不分對錯。 他誰也不怪,但他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范墨緩緩抬起頭,猶豫著問道:“那為什么要和我哥分手???能問嗎?” 楚商絡瞄了眼神情低落,腦袋快垂到胸口的范墨,擺擺手:“跟你沒關系,小孩別瞎摻和大人的事,行了去找你哥吧?!?/br> “行吧?!狈赌悬c垂頭喪氣,他站起來往門口走,“楚總,你記得要把小雞養好啊,你可別養死了,我有空過來檢查?!?/br> 楚商絡瞄了眼門外蹦蹦跳跳的黃色毛團兒,這可真是難為了他,能難倒他的事不多,養小動物算一件。 他連自己都養不好呢?哪能養得來這東西。 “……我盡力吧?!?/br> 范墨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土屋,他一邊走一邊嘆氣,看到不遠處停著的破舊小電驢,嘆氣聲更大了。 此時陸聞正巧過來,他看到迎面走來也不看路一臉郁悶的小孩,問道:“怎么了這是?一臉憋屈樣,不會在楚總那吃癟了吧?” 范墨停下來,立刻提起精神回嘴:“你才吃癟!” 楚商絡去玉氏這兩天,范墨總來等,一來二去陸聞也就和他熟絡了,陸聞這人和誰都容易熟絡,偶爾還和范墨打鬧拌嘴。 范墨迅速斂起在楚商絡面前的乖巧模樣。 他這人從小捕魚賣魚,計較市儈又小聰明很多,對人更是見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 他只會對他的恩人,他尊重的人露出乖巧,面對其他人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哎,陸聞,楚總為什么要和我哥分手?你知道嗎?” 陸聞愣了一下,“知道啊?!?/br> “告訴我唄?” 陸聞眼睛一彎:“好啊?!?/br> 幾分鐘后,范墨攥著拳頭,脊背挺得筆直,一言不發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