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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安然被帶出了莊園,外面的風景和莊園里綠意盎然的景色截然不同。沙丘城中的綠植很少,見到的最多的顏色就是土黃色,地上、天空、建造的房屋,基本都是這個色調。 就好像莊園和外面處于兩個不同的世界。 安然此時想要發動種族天賦都沒有辦法,先不說他被兩個蜥蜴人緊緊捆著,植物的距離也太遠,根本不在他現在所能控制的最遠范圍內。而且那些植物看上去都蔫頭耷腦的,這么弱的植物也沒辦法制服兩個身強力壯的蜥蜴人啊。 怎么辦?要怎么做? 頭上的汗水不斷滴下,安然緊緊咬著嘴唇,眼睛左右觀察著,試圖找出一條生路來。 就在這時,他不知怎么的停頓了一瞬間,緊接著又繼續往前走。停頓的時間太過短暫,兩個蜥蜴人沒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注意到了,卻沒有放在心上。 左邊的蜥蜴人瞧了安然好幾眼,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低著頭走路,似乎是放棄了所有掙扎,接受了自己即將要死亡的現實。 “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吧?!彼氚参堪参窟@個倒霉鬼,半天卻只擠出這么一句。 “現在的沙特星是哥德烈公爵掌權,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從命令,對不起了?!边^了一會兒他又說了一句,看來做這樣的事也讓他自己很不好受。 “別說話了?!庇疫叺尿狎嫒顺闹芸戳艘谎?,冷冷說道。不過他的樣子并不像在訓斥同伴,更像是一種提醒。 兩個蜥蜴人之后沒有再說一句話。而安然也一直低著頭,沒有接對方的話茬。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難道要說好的,我下輩子一定好好投胎?還是說不怪你們,我死了也不用太在意? 還是就這么繼續沉默吧。 三人來到城墻上,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漠,而沙丘城就如同沙漠上的一片孤舟,孤寂而沉默。 安然低頭往下看了看,這里的城墻非常高,雖然下面都是沙子,但跳下去絕對非死即殘。 而城墻上的絞刑架看上去也非常簡陋。蜥蜴人解開捆著安然的繩子,然后很熟練地套在他的脖子上,套了好幾圈之后打了個死結。 繩子另一頭固定在絞刑架之后,對倒霉鬼說道:“你自己跳還是我送你一程?!?/br> “我自己來吧?!卑踩焕潇o地說完這句,就從城墻上跳了下去。 懸在半空中的人不斷地掙扎著,感受著自己逐漸窒息的滋味并不好受,很快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最后靜止不動。 兩個蜥蜴人靜靜地看完整個過程,等確定人死了,這才準備回去復命。 “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币粋€蜥蜴人嘆息著說道。 “能過一天是一天,我怎么樣都無所謂了,只要家人能吃飽就行?!绷硪粋€蜥蜴人面無表情地回復。 兩人一起從城墻上離開。 沒有了高大墻體的遮掩,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懸掛在半空的人隨著風左右浮動。 只是沒有人發現,這個已經被絞死的人正在緩慢下降,從最開始吊在城墻的中間位置到了中下部分。就像是繩子沒有拴好一樣,支撐不住往下滑。 晚上八點,絞刑架上的人終于挨到了地面,繩子的最上端也從絞刑架上脫離,整個兒掉在地面上。 而原本已經被絞死的安然立刻睜開眼睛,將自己脖子上的繩子解開,動作迅速地將這條繩子一圈圈繞起來,然后掛在肩膀上就跑。 他拼了命地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總之身后已經看不到沙丘城,這才放緩腳步。 胸口像是要炸了一樣,喉嚨也感覺到了血腥味,安然邊平復著呼吸,邊對自己肩膀上掛著的一團繩子說道:“長澤,謝謝你?!?/br> 原來這條和普通麻繩一模一樣的繩子就是長澤。 長長族的種族天賦有兩個,一是能夠讓自身發生變化,變成普通繩子或者藤蔓類的長條狀物體。在飛船停下的時候他就變成了一條普通繩子,被四只手用來捆綁他們這些被販賣的人,而蜥蜴人后面用來絞死安然的繩子也依舊是他,在半路上他悄悄告訴了安然,之后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們在演戲,目的就是為了逃跑。 而第二個種族天賦是改變自身長短,能夠隨意伸長或者縮短。所以在城墻上他不斷伸長自己,最后成功到達了地面。 長長族的這兩個種族天賦,都是為了保護自身,并不能御敵。對于慕強的他們來說作用不大,所以也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天賦技能。 這也是為什么幾個人販子沒有發現長澤不見了的原因,再加上突然冒出來的機器人,更是補足了人數,這才讓長澤順利逃脫。 “沒什么,我之前就說過要帶你一起逃跑。不過你脖子上的痕跡...” 長澤此時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模樣,借著月光看見安然脖子上一圈明顯的勒痕,有些懊惱自己的計劃不周全,讓安然受了傷。 安然摸了摸脖子,還是挺疼的,畢竟以那個姿勢吊在半空好幾個小時,“能活著就很好了?!?/br> 為了讓自己不會窒息,安然知道,長澤也費了很大的功夫,現在只是有一圈傷痕而已,很快就會消失的。 “誰能想到那個貴族居然是這種人,一上來就要殺你?!遍L澤也很生氣,他原本的計劃是自己偽裝起來,等晚上找到安然,兩人一起摸黑逃跑,要是能順便救出其他人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