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這是一個很高尚的稱呼。 之于父母兄妹,之于子女兒孫,普遍情況下,愛人雖和自身沒有血緣關系,可卻是人一生之中,所能陪伴時間最為長久的人。 生不同衾死同xue,生來并非同年同月,可死了也一定要葬在一起。 有所謂情侶,有所謂男女朋友,卻都不及簡簡單單一句“愛人”,來得更讓人心神搖曳。 聽著萌口中吐出來這么一個字眼,褚妖兒兀自臉紅著開始發呆。 此時的她智商還是倒退的,所以她心中就開始想,原來阿凝對她那么好,皆因他是她的愛人啊。 可是,愛人不該是很親密的嗎,為什么阿凝會跟那個故事里完全不一樣,和她相敬如賓呢? 連親親都是好勉強呢。 褚妖兒現在完全是有問必說,化身成為十萬個為什么,她立即就將這個疑問給提了出來。 萌聽了,更覺主人短期內拿下慕凝大人有戲,當即暗搓搓的繼續慫恿:“那是因為光慕凝大人主動,可是主人您不主動啊~主人,您知道有個詞叫兩情相悅吧,現在慕凝大人全部心神都放在你的身上,你也要拿出同等的,才算是真正的兩情相悅,然后才能水到渠成,自然就不會相敬如賓啦!” 褚妖兒恍然大悟:“阿萌你是說,我對阿凝付出的還不夠?” 對對對,孺子可教也,就是這個理兒。 萌可勁點頭:“愛情是要雙方相互付出的,不然,慕凝大人天天對您好,您卻對慕凝大人不好,時間久了,慕凝大人就會心灰意冷呀!他心灰意冷了,對您就會沒以前好,然后然后……” 畢竟是頭活了許多年的靈獸,即便以前是長在深山里,但也看過了不少人生百態,萌忽悠起來,那叫一個上天入地引經據典,直把現在智商為負的褚妖兒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末了,萌意猶未盡的停了話口,看向自家主人。 “主人,您聽明白了不?” 褚妖兒以十萬分佩服的目光看著她:“嗯嗯,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br> 萌頓感欣慰。 這就好,不愧姬華大人走之前,還專門給她上過不少課的,果然在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這樣想著,萌不禁對不知身在何處的姬華大人感到十萬分的敬佩。 他怎么就知道主人一定不會輕易接受其他的命定之人呢? 果然主人雛鳥情節什么的,這是個硬傷啊。 萌正想著,就見褚妖兒沉思了會兒后,一臉大無畏的開口。 “阿萌,你去把阿凝叫進來,讓阿凝幫我洗澡?!?/br> 萌一聽,立即樂了,真是好樣兒的,主人真上道:“遵命,我的主人!” 然后小女孩子就一個鯉魚打挺從泉水里跳起來,飛快的擦了身子穿上衣服,一溜煙兒的跑出偏殿了。 褚妖兒目送她離開,然后想到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發生的場景,緊張得胸腔里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歡快。 她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臟。 “怕什么,爭氣點,他是你愛人?!?/br> 她小聲的自言自語,卻是感到手掌心下的跳動,根本不受控制,愈發的加快了。 這時候,眼見著慕凝還沒進來,她在泉水里呆的久了,單衣濕透,濕噠噠的緊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她往池子中心走了走,轉頭瞧瞧慕凝還沒來,她放心的將頭發給挽到一邊,然后著手開始脫衣服。 即便只是一件單衣,但因著之前重傷等等因素,經了泉水一泡,單衣上干涸凝固的血就融化開來,染得她周圍的泉水都是小片小片的變紅了。 “呀,弄臟了,阿凝要是看到了,不會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的誒?!?/br> 褚妖兒懊惱的皺了皺眉。 剛脫掉了里衣,她伸手將因浸水而變得有些沉的衣服給從水中提起來,看著從衣服上流下來的水全是紅色的,她不由咂咂嘴:“我之前是受了多重的傷啊,居然流了這么多血?!?/br> 話剛說完,就聽有人接話道:“嗯,若不是祭王淚,你很有可能會一睡不起了?!?/br> 她聽了,空著的手摸摸自己的眉心,隨口道:“唔,看來這滴眼淚還是很有用的,我還以為只是個現任祭王的象征,沒什么用……” 說到一半,她反應過來,猛地睜大眼,身體也是僵住了。 也沒敢回頭,只硬著頭皮顫巍巍道:“阿,阿凝,你來啦?” 同時心中暗暗腹誹,阿凝什么時候來的,她怎么一點都沒察覺到? 身后那人沒說話,只聞言輕笑了一聲,然后便伸出手來,取走了那濕沉的衣物。 這時方才聽見水流聲響起,褚妖兒悄悄轉頭一看,慕凝正拿著那衣服往池邊一拋,“嘩啦”一聲,衣服被準確的扔到了池外。做完這點,他轉眸看向身前的人。 恰好撞見褚妖兒正偷偷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的姿態,惹得他當即一笑,琥珀的眸中光芒璀璨,別樣的攝人心魄。 他依舊是沒穿什么,裸著上身,此時見她正偷偷看著自己,不由伸手到她胸前:“這個也脫了?!?/br> “???啊,哦,好?!?/br> 男人的手伸過來,褚妖兒直接嚇了一跳。 她一邊想躲開,一邊又不想動,轉而想起剛剛萌和自己說的話,就僵著身體站著沒動,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看著他動作似生疏似熟稔的,解開貼身小衣的系帶。 最后的小衣一解,她身上就再沒什么遮擋物了。 而慕凝似乎也是正人君子,給她衣服脫掉后,也沒做些什么出格的動作,只隨手一招,被血染紅的泉水就自發換成了干凈的,他再將用來擦洗的巾帕遞過去:“是你來,還是我幫你?” 褚妖兒剛想說“我自己來”,但潛意識中,她并不愿說出這句拒絕的話。 加之剛剛萌剛給她上了一堂愛情指導課,她鬼使神差的開口:“阿凝,你,你幫我吧?!?/br> 說完,她低下頭去,烏發從脖子旁滑落下去,露出凝脂般的肌膚。 慕凝看著眼前的雪白,忍不住晃了晃神。 祭王淚的修復功能太過強悍,不僅聯合慕凝的力量,一起將泥丸宮給搞定,就連她身上因戰斗和至尊珠所造成的或大或小的傷勢,也都是悉數的痊愈了,且沒有留下一絲疤痕,這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 “妖兒,真漂亮?!?/br> 他喟嘆了一聲,指尖似撫過上好的古琴,輕挑慢捻的掠過,所過之處,留下一簇簇guntang的火焰。 褚妖兒紅著臉不敢動,只偶爾小小聲的說一句“阿凝,好癢”,就又惹得他一笑。 溫熱的泉水不停的沖刷著身體,將那若有似無的溫度給侵刷得更加guntang。良久,不知是誰先主動的,又或者根本沒誰主動,兩人不知不覺就面對面來,即便隔著淡淡的水霧,也無法遮掩那下面的風光。 慕凝垂眸看著眼前的人,眸光閃爍得厲害,終于是沒忍住,低頭吻上去。 這是妖兒啊,是他的愛人。 是他用盡終生都想要守護的唯一一人。 佳人在前,就算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也敵不過那回眸一笑。 他的吻同他的人帶給褚妖兒的感覺一樣,很是溫柔,徐徐圖之,且纏纏綿綿,讓褚妖兒覺得自己好像在吃棉花糖一樣,甜甜的軟軟的,味道特別好。 她立即就沉浸了進去,雙手有些顫抖,有些遲疑,卻終于是攬上他的脖子。 要說這孤男寡女赤身相對是最容易擦槍走火的,等一遭意亂情迷之后,慕凝強行克制著自己停下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竟已經將姑娘給壓在了浴池最中央的玉榻上,眼看著兩人真的要進行更深一步的動作,乃至于是水到渠成。 “呼……”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身下的姑娘已經是要軟成一灘水,神態還是天真無辜不諳世事般,但那雙眼睛,已然是流離了最為動人的神采,波光不經流轉,便已是勾魂攝魄,任誰看了都要被勾得三魂去了七魄。 他看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妖兒,可真是個妖精?!?/br> 褚妖兒茫然的回視,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說自己,但回答得還是很理直氣壯:“我本來就是妖?!?/br> 她名字叫妖兒,她的稱呼也是妖主。 妖精什么的,雖然不太符合她本質是人類的事實,但勉強也可接受。 見她果然還是一副三歲小孩的樣子,慕凝暗嘆了口氣,將她從玉榻上抱起來,蹚水出了池子。 懷中的褚妖兒歪頭看他:“阿凝,你怎么不繼續了?” 經了剛剛那番肌膚相親,她已經再沒有半分想要抗拒他的心思,甚至比起最開始神智模糊的時候,還要更加喜歡賴在他懷里的感覺。 慕凝腳步不停,取了浴巾來將她給包起來擦干,聞言隨口道:“你還小?!?/br> “我不小了!” 她昂頭,揚眉,挺胸:“我十五歲生辰都已經過了,我是大人了?!?/br> 不僅東靈大陸上的習俗是十五歲成年,云間天如此,無涯海如此,參商海上亦是如此。 再者,她又不是處子,何來還小之說? 看她這分明是小孩子不被大人認同,就據理力爭想要說服大人的樣子,慕凝又笑了,低頭親昵的咬了咬她的鼻尖:“等你神智恢復了,你再說這句話,我還能勉強應同你?!?/br> 褚妖兒知道自己泥丸宮的變化,當即就有些垂頭喪氣:“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呢。阿凝看不出來嗎?” 慕凝道:“過了這兩天,興許就好了?!?/br> “哦。那兩天后,我可不可以去第九宮,找我父王?” 慕凝動作一頓:“我不知道神罰什么時候回來,你若去了,可能會有危險?!?/br> 褚妖兒一聽,這話有些不對味:“阿凝,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云間十三宮里我唯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第九宮。到時你可以讓萌陪你,我進不去的?!?/br> “為什么?” “因為神罰好像是參商遺宗的人?!?/br> 說起參商遺宗,慕凝神色不免就有些嚴肅了,連帶著褚妖兒也是跟著肅正了面容,聽他解釋道:“從很久以前開始,神罰就一直和我不對頭,后來有次徹底鬧掰,他特意記了我的氣息,專門針對我在第九宮里設置了陣法,就是避免讓我進去?!?/br> 褚妖兒聽了,疑惑道:“你在云間天里是帝王境巔峰。你破解不了那個陣法嗎?” 慕凝搖搖頭。 第九宮刑罰宮主神罰,或許真的是參商遺宗安插在云間十三宮里的內應。 否則的話,以神罰的實力和能耐,他所布下的陣法,如何能攔得住成名不知多少年的天尊? 也就只有從參商遺宗里出來的貨色,才能研究出那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褚妖兒再問:“你是天尊。你不能彈劾他,把他趕出十三宮,在宮外下手嗎?” 慕凝知道她初來乍到,云間十三宮里太多事情她都是不清楚的,當即就又解釋道:“彈劾宮主,需要我和第一宮的宮主共同確定??裳m主常年不在十三宮里,我想要除掉神罰,也沒那么簡單,整個十三宮里,至少有一半的宮主,是站在他那邊的?!?/br> 其實,所謂云間十三宮里的最高掌權人,天尊之位,也只是名義上對實力最強者的一個稱呼罷了。 在遇到褚妖兒之前,慕凝冷心冷情,閑散慵懶慣了,從不過問十三宮之事,只任由十來位宮主自己去搗騰,這就導致即便如今他想要處理掉區區一個第九宮主,都是因著十三宮的宮規而無法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