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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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天色已晚,兩人胡亂吃了一點小米粥就解衣睡下了。靈犀沒心沒肺,剛躺下就睡得昏天黑地,倒是顧庭樹依著床頭隨便翻閱了幾頁書。正在這時,太太那邊差丫鬟叫他過去。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顧庭樹以為那邊出了大事,慌忙起身穿衣,頭發胡亂束起來就匆匆往母親那邊走。他走進院子,見丫鬟婆子們都侍立在門外,忙掀開簾子進去。顧將軍和顧太太坐在正堂,桌子上放著一個錦盒。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今天下午,宮里差人送來一盒珠串,說是給你們夫妻倆的回禮?!鳖櫶Z氣冷漠地說。 錦盒里果然有幾顆閃閃發亮的珠子。 顧庭樹情知事情敗露,低頭不語。 “我還在疑惑,公主回宮省親,也不算小事,即便佳木公主不得寵,何至于連家門都不得入,事后送幾串珠子敷衍了事?后來找了宮里的嬤嬤一打聽,才知道這位公主的來歷?!鳖櫶H為惱恨道:“這婚事原是皇后提起的,就算反悔,不提也就罷了,怎能胡亂找個女孩塞到我們家里。我就說這個佳木公主形容古怪,一點官家女子的風度都沒有!”開始數落靈犀的不是。 顧克天還算冷靜,問道:“庭兒,你覺得呢?” 顧庭樹見屋內沒有外人,便很干脆地說:“這位佳木公主下嫁到咱們家,是再合適不過了?;实郾緛砭图蓱勵櫦业臋嗔?,聯姻既是拉攏,又是試探。如今這位佳木公主愚鈍無知,不但難以探得咱們家虛實,更有可能成為我們與皇權對峙的一個籌碼?!?/br> 顧太太聽兒子如此說,就閉嘴了。而顧克天沉思道:“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多半伶俐機變,你瞧她是真傻,還是裝的?” 顧庭樹愣了一下,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支吾道:“她……她什么都不懂?!?/br> 顧克天不甚相信地搖頭,而顧太太似乎還有話要和兒子說,因見丈夫在場,只得欲言又止地看了顧庭樹一眼,叫他回去歇息了。 佳木公主的身份泄底后,顧氏夫婦并沒有說什么,但對她的態度已經有了些許的變化。而余下的顧家大小主仆也見風使舵,不再把她當做高高在上的神明對待。而靈犀自己也不爭氣,既沒作威作福的習慣,也沒有討好公婆的本事,在顧家的地位也江河日下,幸好她混沌無知,并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顧庭樹自那日與父母談話過后,就一直在軍營里忙碌,好容易這日得了清閑回家,推開大門一瞧,滿院子寂靜無聲,走廊上放著燒茶水的小火爐,靈犀正顫巍巍地把一個熱氣騰騰的茶壺提下來。 “放下別動?!鳖櫷淇觳阶哌^去,從她手里把鐵茶壺接過來,直接拎到屋子里,又問:“你……”說到這里瞧了她一眼,發覺她長高了一些,臉頰上有了rou,有些憨態可掬的模樣,顧庭樹笑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靈犀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然后說:“ 我在想喝茶,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我只好自己燒水了?!?/br> 顧庭樹疑惑道:“人呢?” “大概看戲了吧?!膘`犀說道:“我早上醒來的時候聽見丫鬟們說來了個戲班?!?/br> 顧庭樹沉思了片刻,沒有再說什么,自己動手給她泡了一壺新茶,又問她白日在家做什么。兩人多日未見,雖然不怎么想念,然而重逢后還是很喜悅。靈犀交代說自己在家里學著讀書認字,但因無人教誨,因此很吃力。顧庭樹把她拉到身前,用手丈量她的身高,又拉著她的手掌看,果然在府里靜養了幾日,身體變得豐盈柔嫩,不再是那個落魄的小瘦猴模樣了。 靈犀也認真專注地打量他,最后說:“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因為脖子上生病了嗎?”伸手去摸他新長出的喉結,顧庭樹不喜歡被人碰到脖子,于是避開她,不耐煩道:“這個是……就像小樹發芽生葉子一樣,是自然規律?!?/br> 靈犀踮起腳尖細細地看,最后嘆道:“真有意思,以后會長出什么呢?”像打量新生物一樣看著他。 顧庭樹:“……” 他把放置了一會兒的茶杯遞給靈犀:“喝水?!?/br> 外面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喧鬧聲,紅云領著三四個丫鬟小廝高高興興地跑進院子,一眼瞧見顧少爺坐在屋子中央,不禁歡喜地簇擁了上來。 顧庭樹不言不語,往杯子里倒上guntang的熱水,端起來看了看,嘩啦一下摔在了地板上,碎渣濺了半個屋子。那些人愣了一下,急忙跪在地上。 “這屋子里都是死人?”顧庭樹慢慢說:“主子回來這么半日,喝口茶都要自己燒。顧府養你們這些奴才是做什么的?” 那些人見顧少爺真發了脾氣,也不敢再辯解,只得磕頭認罪。顧庭樹冷淡地說:“我倒不講究這些,若是得罪了公主,你們萬死也難辭其咎。向公主賠罪?!?/br> 丫鬟小廝們果然挪了挪方向,烏壓壓地跪在靈犀的面前,小聲賠不是。 靈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顧庭樹:“算了吧?!?/br> 顧庭樹點頭:“公主既然說算了,都起來吧?!?/br> 那些人才站起來,悄沒聲息地收拾房間,端茶倒水,再不敢嬉皮笑臉。 顧庭樹平時待下人很寬厚,這次發脾氣是專門為了靈犀。靈犀年紀小,在府內無依無靠,將軍府里的人又精明,若是見她失了勢,定然欺負到她頭上。 像大多數受過良好教育的貴公子一樣,顧庭樹有一顆體恤弱小的心,他很自然地把靈犀收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事后他又想起了那天父親跟自己說過的話,心內頗為猶疑,不知道這位佳木公主是真的天真懵懂還是在裝模作樣。 靈犀卻把他當做府內唯一的親人,見他回來后,歡喜地繞在他身邊,又毛手毛腳地翻弄他帶回來的東西,最后從皮囊里拿出一把弩。這是新改造的弩,能一齊發出九支箭,力道威猛,射程極遠。 “這是什么?”靈犀把箭頭對準了顧庭樹的臉,好奇地問。 “是弓箭?!鳖櫷涠⒅难劬?,又緩緩地伸出手:“拿來,我給你示范?!?/br> 從她手里接過弩,顧庭樹調轉箭頭,對準靈犀的大腦袋,唰唰唰射出九支短箭,箭頭擦過靈犀的發絲,射進后面的墻壁,箭頭沒入墻壁數寸。 靈犀后知后覺地捂住耳朵,然后轉過頭跑過去,使勁把箭□□交還給顧庭樹,很崇拜又很疑惑地看著他,最后問道:“你剛才是要殺我嗎?” “不是?!?/br> “真的?” 顧庭樹鄭重地點頭。靈犀這才高興起來,伸開雙臂跑出去玩了。 他去到母親那里請安,顧太太見屋內沒有別人,就問起了自家兒子極隱私的事情,乃是他和公主的房事。顧庭樹略有些尷尬,但還是很含糊地說“佳木公主身子弱小,不解人事?!?/br> 顧太太聽了,果然很不滿:“我瞧她身子骨干瘦,不像是多福多壽的人。偏我們顧家子嗣單薄,傳到你這里,竟是獨子?!迸赃吽男母箣邒呓鈩竦溃骸芭尥弈挲g小,也許還沒有長開??墒峭ジ鐑喝缃衲昙o漸長,又血氣方剛,房內總不能無人?!?/br> 顧庭樹滿臉通紅,想走又不能走地杵著,忍耐著聽這兩個長輩談論自己的私事,后來丫鬟們進來回稟事務,他才趁機溜走。 顧庭樹在花園里亂逛了半晌,又去瞧了何幽楠一回,何氏這幾日傷風,正躺在床上靜養,顧庭樹掀開簾子進來,見她比往日更清瘦了許多,不禁十分心酸,慢慢地走到何氏面前,呆看了一會兒,也不說話。 何氏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輕聲細語道:“坐?!庇致蕴崞鹨稽c力氣道:“梅香,給少爺倒茶?!?/br> 顧庭樹四處看了看,搭訕道:“前幾日送給jiejie的珍珠鳥,怎么不見?” 何氏眼波微動,慢慢道:“我嫌它吵鬧,送人了?!闭f完從枕畔拿出一本李清照的詞本,百無聊賴地翻閱。過了一會兒又說:“你這幾日可好?” 顧庭樹乖得像一只貓,謹小慎微地說:“我在軍營里幫父親做事?!敝篮问喜幌矚g打打殺殺,又賠笑道:“好幾天沒去學堂了,又落下好幾天的課程?!?/br> 顧庭樹如今長大了,不好再像以前那樣玩笑胡鬧,何氏深閨幽居,寂寞中又增添了孤僻古怪的脾氣。兩個人本是極親近的,相對無言地坐了許久,心里都頗為傷感。顧庭樹最后站起來:“jiejie多保重身體,我過幾日再看你?!?/br> 何幽楠略提起一點精神,掀開薄被坐起來,只穿著雪白色的羅衫長裙,柔聲說:“我送送你?!鳖櫷涞哪抗庠谒砩弦粧叨^,隨即轉過身,低聲說:“有勞?!?/br> 何氏手里提著一把燈籠,遞給顧庭樹,兩人指尖相接,顧庭樹的手背被尖細的指甲輕輕劃了一道,他心里一動,見何幽楠膚若凝脂,身如蒲柳,一股幽幽的香味從她身上傳來。顧庭樹一時間心潮澎湃,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半晌才道:“我過幾日再來,保重?!?/br> 東籬居竹影搖曳,燈火黯淡,主人丫鬟俱沉默不語,宛如枯木古井一般。顧庭樹離了這幢院落,才倍感何氏生活的寂寥和蕭條。他想:她不能永遠過那種生活,她那么美麗,又那么可憐??傆幸惶臁櫷湎氲竭@里,便止住了這漫無邊際的思索。這種空想沒有意義,畢竟,他只是這種深宅大院里的小少爺而已。 回到他自己的庭院,大老遠就聽見丫鬟們嘻嘻哈哈的聲音,白天她們被申斥了一頓,然而不到半日又歡喜熱鬧起來。見少爺回來,大丫鬟紅云走過來道:“熱湯已經準備好了,少爺先去沐浴嗎?” 顧庭樹嗯了一聲,跟紅云一起進屋子里,屏風后面果然放著一個大木桶,桶內熱氣繚繞,水面上漂浮著一層草藥。紅云伺候他脫衣服,顧庭樹卻忽然擺手說不用,叫她出去。紅云臉頰一紅,見顧庭樹已經比自己的個頭還要高了,便含笑離開。顧庭樹卻又忽然問:“怎么沒見公主?” “大概是出去看花了?!奔t云猜測道:“傍晚的時候我們說池子里的荷花盛開,她問了幾句就出去了?!?/br> 顧庭樹也沒有在意,自己脫了衣服跳進浴桶里,在草藥的氣息里閉目養神。丫鬟們坐在臺階上做刺繡,唧唧咕咕地說著其他丫鬟的閑話,又談論誰的首飾好,誰的衣服新潮,誰的丫鬟不檢點跟主人私通。 靈犀手里握著一把荷葉,慢悠悠地從外面進來,她個頭小,又是從墻根溜進來的,旁人都沒瞅見。她將房門推開一條縫,聞到了奇怪的味道,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顧庭樹正在浴桶里閉目養神,冷不丁睜開眼睛,見一個大腦袋正撐在浴桶邊緣,好奇地打量著他。顧庭樹吸了一口冷氣,慢慢調整姿勢,慍怒地看著她。 靈犀兩手扒著浴桶,踮著腳尖往里面看,一只手抓著草藥,放在鼻端聞了聞,開口:“不好聞?!?/br> 顧庭樹扶額,無奈地說:“治病的?!?/br> 他在軍中訓練,筋骨肌rou經常受傷,他的教練師傅恐他年紀小小落下病根,因此給他尋了極名貴的藥方叫他經常浸泡此湯藥。據說一些東洋武士自小用這種方式訓練,成年后筋骨應如鋼鐵,刀槍不入。 靈犀下意識地塞進嘴巴里咬了一下,發覺并不是茴香、八角一類燉rou的香料,只好吐了出來。顧庭樹未及發火,她又驟然出手,把水面上浮著的草藥全撥到一邊,隔著一層水,好奇地欣賞顧庭樹的裸|體。 顧庭樹臉頰微紅,僵持在浴桶里,這會兒不知道是該叫人還是該沉默,他輕輕地抬手,趕蟲子似的把靈犀推到一邊:“靈犀,出去?!?/br> 靈犀宛如瞧見了西洋景,不依不饒地湊上去,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的樣子:“哎呀,這個這個……” 顧庭樹捂著她的嘴巴,恨聲道:“閉嘴?!?/br> 靈犀慢慢動了動眉毛,好容易才冷靜下來,又嘰嘰喳喳地問:“男人的身體都是這樣的嗎?” 顧庭樹沒好氣地說:“也不一定,大同小異吧?!?/br> “好好奇哦?!?/br> 顧庭樹瞪了她一眼,慢慢說:“趁早收起你的好奇心吧,除了我,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沒可能、也絕不被允許看得別的男人?!?/br> 靈犀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我才不稀罕?!毖粩Q跑跳著走了。 靈犀自來到顧府,宛如從娘胎里出來的幼獸,對天地萬物都充滿了好奇心,又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夜里丫鬟們都熟睡了,她拿著一本詩經叫顧庭樹給她講解。顧庭樹心情不好的時候有可能把她輕揍一頓,強迫她睡覺,心情好的時候則把她摟在肩膀里,柔聲細語地講解。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是說男子若是墜入私情,尚可以從中擺脫出來,若是女子有了私情,便很難解脫?!鳖櫷湔f完,見靈犀一臉懵懂的樣子,就指著她的腦袋說:“你是女人?!庇种钢约海骸拔沂悄腥?,懂了嗎?” 靈犀仰著臉看他,忽然小聲問:“你墜入愛情中了嗎?” 顧庭樹一愣,然后板著臉:“關你屁事。小孩子家不要問那么多?!?/br> 靈犀一臉悻悻:“依我看,男女之情哪有大米飯重要呢?”摸了摸肚子,躺進棉被里睡了。 ☆、好同學壞同學 顧庭樹并不是個好老師,胡亂教靈犀讀了兩本詩書,就忙著跟自己的伙伴玩了。靈犀如今開啟了心智,越發地求知若渴,對著一大堆不認識的字唉聲嘆氣。最后終于捱不住,大著膽子跟顧太太說自己想去學堂讀書。 顧太太心里冷笑了一聲,面子上恭恭敬敬地:“學堂里都是男人,公主千金之軀多有不便。若是公主想學識字,其實可以找你大嫂,她是書香門第,連將軍都稱贊過她的才學?!?/br> 靈犀心里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哦了一聲。她出身卑微,頗能感知旁人的情緒,據她觀察,顧府上下,最不待見她的人,就是大嫂了。 靈犀硬著頭皮去了東籬居,何幽楠聽了她的來意,態度同樣很恭敬:“我雖然識得幾個字,卻難等登大雅之堂。庭樹少爺學問淵博,你二人又是夫妻,何不師從于他?”最后幾句話頗為冷硬。 “前幾天他還肯教我,現在忙,就不管我了?!膘`犀輕聲抱怨道。 何幽楠坐在棋盤旁邊,沉吟許久,才開口道:“公主的吩咐,我本不該推辭,只是我最近身子委實不舒服,精神又倦怠得很,勞神費事是小,耽誤了公主求學就是大罪了?!?/br> 靈犀見她把話說得彎彎曲曲,總之是想辦法拒絕自己,當下心里氣惱,也沒有再說什么,甩手就走了。她穿過花園一路回來,頭頂著熱辣辣的太陽,心中不禁非常懊喪。想她在深宮十數年,雖然吃住寒酸受人冷落,可也從沒有低聲下氣地求過人。今日偶然為一件小事去求旁人,忙碌了一整天,卻碰了一鼻子灰。 靈犀一肚子委屈憤怒沒處講,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丫鬟們正在院子里摘花說笑,見公主回來了,紛紛行禮問安,靈犀見滿院子的花被摘得七零八落,便有些疑惑。丫鬟紅云回稟道:“前幾日藍將軍的愛妾來府里玩,見咱們院子里的玫瑰花生得好,便贊嘆了幾句。因此太太吩咐摘幾朵好看的給她送過去?!?/br> 靈犀盯著亂糟糟的花園,感覺有些受辱,藍將軍是顧將軍的屬下,自己是凌國公主,難道還有拿公主的東西去取悅臣下的嗎?但是她一向不慣與人爭辯,看了一會兒便獨自回屋了。 臥室里有一個小丫鬟在清掃桌子,靈犀把她趕出去,自己趴在一堆錦緞被褥里,長嘆了一口氣,傷心的想要落淚。其實只是一堆無聊的瑣事,并沒有太多沉重的哀傷,靈犀哭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抱著棉被發了一會兒呆,又睡著了。 丫鬟們聽見屋內的動靜,嚇得不敢吱聲,靜悄悄地守在外面,一直到掌燈時分顧庭樹回來,這才趕緊簇擁上去稟報。顧庭樹先是訓斥了幾句:“公主不是那種小性兒的人,這件事不準傳出去?!白约鹤哌M屋子里,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果然瞧見床上窩了一小團,顧庭樹走上前去,慢慢把她推醒。 靈犀眼皮微腫,一張粉臉淚痕儼然,她沒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床邊發呆。顧庭樹見她這個樣子,語氣更柔和了一些:“為了幾根樹枝子哭成這樣?藍正臣跟我母親是表兄弟,因此母親待他的妻妾格外厚待。你若喜歡玫瑰,我叫藍家給你送一車過來賠罪,怎么樣?” 靈犀有些不好意思,撅著嘴巴說:“誰為那種事情生氣?!”不自覺地抽泣了一聲,還是很委屈的樣子。顧庭樹這會兒肚子餓了,沒精力斷案,于是招呼她吃飯。吃過飯后,靈犀才細聲細語地把白天的事情講了一遍。這回顧庭樹倒是沒有評價母親和何氏的做法,只簡單地說:“你要讀書,以后跟著我去學堂就是了?!卑鸭t云叫過來,吩咐道:“把公主的書包整理好,再找個伶俐的女孩子給她當書童?!?/br> 靈犀睜圓眼睛,有點不敢相信,直到紅云把書包放在桌子上,又領著一個叫秋兒的女孩過來,說是伺候公主讀書的。靈犀跑到顧庭樹身邊,感激并歡喜,但是無以為報,只好連聲道謝:“庭樹,謝謝你?!彪p手抱拳,連連鞠躬。 顧庭樹把她拉過來,叫她如何跟師長行禮,又說:“往后讀了書,就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了,你我名分上雖然是夫妻,但你叫我一聲哥哥,我也是當得起的?!?/br> 靈犀乖巧得很,眉眼帶笑,甜甜地喊:“哥哥,哥哥!” 爬上床之后,靈犀也不再纏著他講史書,而是攀著他的肩膀道:“哥,你累不累,我給你錘錘腿?!鳖櫷溆悬c不好意思,情理上是不該勞煩公主伺候自己的,他遲疑片刻,才開口道:“嗯,你給我捏捏肩膀?!?/br> 靈犀果然動手給他揉肩膀,又很狗腿地巴結他:“哥,你待我真好,以后我長大了,一定孝敬您?!?/br> 庭樹覺得好笑,問道:“那你要怎么孝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