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撥通了電話，結結巴巴的轉告了杜念的話。謝老五似乎正在思考，一時間大街上只剩下大家痛苦shenyin的聲音。

    最后謝老五終于招認了，男人抬頭道：“是、是程家的小少爺，程博東?！?/br>
    杜念點了點頭：“果然?！彼D頭對還站在車門口的沈之逸道：“沈哥，能不能幫我開張支票，我到時候還你?！?/br>
    “??？哦，哦，好的，要多少？”沈之逸呆呆的從口袋里掏支票簿，杜念說了個數，他忙填好，又想起來什么似的，道：“不用還了?！?/br>
    杜念笑了笑，他們這個圈子的人確實不在乎這點小錢，在這種事情上起爭執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他走過去，伸手到沈之逸的手中拿支票。沈之逸似乎是被嚇到了一般，緊捏著支票不松手，杜念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才恍然大悟的松開手，看著杜念將支票扔給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人。

    “拿去看醫生吧?！倍拍畹?，“不過如果不夠，你們還是去找你們的雇主吧?！?/br>
    說完，他扔了鋼棍，朝著車子走來，又轉頭叫上司機：“走了，先送沈哥回家?！?/br>
    司機同手同腳的上了車，車子晃晃悠悠地繼續向前開去。沈之逸坐在車座上，瞪大了眼睛，看著杜念。他眼睛很亮，面頰泛紅，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杜念奇怪的看了眼沈之逸，想了想，笑道：“沈哥是不是被嚇到了？真是對不住，都是我連累沈哥你了?！?/br>
    “沒事，我又沒受傷，連累什么?！鄙蛑菥従彽膿u了搖頭，輕聲道：“小杜剛才可真帥啊?！?/br>
    “是嗎？謝謝啊?！倍拍畹男θ萦悬c僵硬，為什么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贊美，他卻越聽越覺得別扭呢？

    “真是讓人想不到呢?！鄙蛑莸穆曇粼絹碓捷p柔，“小杜你看起來，明明只是個學生，沒想到這么會打架?！?/br>
    “呃……”杜念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學過一些防身的招式罷了?！?/br>
    “不止吧?！鄙蛑莸纳眢w微微靠了過來，“只是普通的招式，不可能這么……這么充滿了美感?！彼p輕的笑了起來，“很美。真的?！?/br>
    杜念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全都立起來了！他不動聲色的向后縮了一下，干笑道：“我倒是擔心會有損我的形象呢。幸好剛才那條路上沒有人，不然，我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拍了視頻發到網上，我的職業生涯可就毀了?！?/br>
    沈之逸不再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用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著杜念。

    好不容易到了沈之逸的公寓樓下，杜念松了口氣，道：“今天沈哥受驚了，趕緊上去休息吧?！笨禳c走！別再這樣看我了！

    “多謝小杜你這樣關心我?！鄙蛑萆钌畹目戳怂谎?，目光黏膩，讓杜念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只濕乎乎的手從脖子沿著脊柱一直摸到了尾椎，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沈之逸下了車，杜念立刻急吼吼的讓司機開車，沖回了家中。到了家，直接沖到了歐明聿的話懷中，這才覺得那種被蛇盯上的感覺漸漸消失了。

    “怎么了？”歐明聿親了親他的發頂，“出什么事了？”

    杜念決定不告訴他沈之逸最后奇怪的表現，畢竟沈之逸確實什么都沒干，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或許這只是他神經敏感呢。他完完整整的說了路上發生的事情，只是說的很簡單，卻也把歐明聿嚇得夠嗆，抱著他上下檢查，生怕他碰破了一絲油皮。

    “我怎么可能有事啊?！倍拍罟怨缘娜嗡炎约旱囊路堑?，“誰打得過我呢？”

    “萬一他們帶刀了呢？”歐明聿厲聲道，見杜念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樣，抬手啪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又道：“萬一他們帶了槍呢！你武功在高強，難道能夠比的過槍嗎？”

    杜念見他臉色都不好了，忙在他的腿上做好，抱住他的脖子輕輕的晃了晃，把臉貼在他的肩上，撒嬌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br>
    “你不要總仗著自己有功夫，就隨隨便便置自己于危險的境地?！睔W明聿沒有被他的撒嬌糊弄過去，他拿下杜念的手，抬起他的臉讓他坐好，目光嚴厲，“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你內功再深厚，手腳功夫再好，也只是rou體凡胎，一顆子彈就能要你的命！以后遇到這種事情，你能不能為你自己想想，為我想想？”

    杜念乖巧的點了點頭，軟著聲音道：“明聿哥，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br>
    見歐明聿表情依舊難看，他從他的腿上跳下來，轉身趴在書桌上，撅著屁股，回頭看著他說：“要不，你打我一頓，好好出出氣？”

    他輕輕的搖晃著自己屁股，姿態嫵媚，一只手解開腰帶和褲子的扣子，輕輕的拉下拉鏈，拉拉鏈的聲音清晰可聞。

    “別生氣了，好不好？”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歐明聿。

    “你啊……”男人突然嘆了口氣，抬手在他的臀部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杜念小聲尖叫了起來，音調拐了好幾個彎，魅惑至極。但是歐明聿并不入套，而是將杜念再一次抱進懷中，“別鬧了，你要是真知道保護自己，我就不生氣了?！?/br>
    “人家真的知道了嘛?！倍拍钐痤^去啃他的下巴，“其實我也很害怕的，都不敢去睡覺了呢。明聿哥，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歐明聿擰了擰他的鼻子，將他打橫抱起來，走向臥室。

    第65章

    四月中旬，戛納電影節公布了入圍名單，顧老的《綠珠》入圍主競賽單元。

    此條新聞播出的當天，《綠珠》劇組的官方微博立刻放出了一張海報和一段時長兩分半鐘的預告片。

    電影一開頭，便是古箏悠悠的琴聲，制片公司和顧呈新工作室的圖標快速的閃過，一片黑暗之中，舞臺的探照燈光從一片令人炫目的模糊中漸漸清晰，兩個線條分明的剪影出現在鏡頭中，那是一男一女兩個舞者靜止的身影。錚的一聲箏響，那女人甩起水袖，縱身躍起，在飄浮的水袖間旋轉著，落地時，腳尖點地，踉蹌的退了兩步，站不住般的倒在了男人的懷里。

    一個低沉的背景音響起：“綠珠墜樓，說的是西晉石崇的寵姬綠珠，墜樓殉情的故事?！?/br>
    畫面一轉，停留在一間巨大的練功房內，身著練功服的舞者們排練著一支舞蹈，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咱們劇團能不能維持下去，就靠這部舞劇了?！?/br>
    鏡頭聚集在女主角崔雯的臉上。那是一張又漂亮又自信的臉，似乎深信，自己生來就是要讓人仰視的。排練在繼續，鏡頭拉遠，男主角趙笙的身影出現在鏡頭中。此時，他們定格在一個擁抱的動作上，兩人深深相望，趙笙目光深情似水，仿佛下一秒就會流出來。

    鏡頭切換的黑幕間，是一聲刺耳短促的剎車聲和重物墜落的沉悶聲音，當屏幕再一次亮起時，是崔雯躺在病床上滿身是傷昏迷不醒的模樣，以及她空蕩蕩的一條腿。

    “我們完蛋了！”舞劇團的導演面對著整個劇組的人，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面紅耳赤的咆哮道，“誰來演女主角？誰來？你們都不行！誰都不行！我們完蛋了！”

    “我來?！币粋€柔弱的聲音從遠處飄來。鏡頭猛轉，聚焦在練功房門口的一個男孩弱小的身影上。崔英抓著雙肩膀的背帶，表情惶然恐懼，面色蒼白，可目光卻十分堅定，“我會跳綠珠的舞，jiejie教過我，我能行?！?/br>
    “你不是男孩子嗎？你怎么能跳女主角？”

    “jiejie會的，我都會。我能跳?！?/br>
    接下來便是舞臺上驚鴻一瞥的舞姿和臺下如雷鳴般的掌聲。導演緊緊的擁抱崔英：“你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而崔英的目光只聚集在趙笙的身上，兩人隔著擁擠過來慶祝的人群遙遙相望。

    而在臺下，是坐在觀眾席上的崔雯，形容枯槁的臉，她目光呆滯，麻木，她的座位旁搭放著兩個拐杖，坐在一群起身熱烈鼓掌的觀眾中，格外的突兀。

    接下來，是快速交替的鏡頭，一場場成功的演出，舞臺上女裝的崔英和趙笙不斷相擁的身影，和崔雯越發消瘦的面容。鏡頭之外，是一段對話：“我還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偷穿我的衣服。到現在都沒改?！?/br>
    “是啊。從小到大，jiejie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的女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變成像jiejie這樣優秀的女孩子?！?/br>
    “是嗎……”

    鏡頭突然停了下來，一面巨大的鏡子前，穿著舞衣的崔英站在崔雯的輪椅后面，一個憔悴虛弱，一個光鮮艷麗，對比反差之大，幾乎讓人心酸。

    “現在，你的愿望已經實現了?！?/br>
    在節奏越發激烈的背景音樂聲中，是崔英望著崔雯背影時，漫不經心的驕傲和喜悅，和崔雯不經意的一瞥中，隱藏的憤怒和怨恨，還有趙笙望向崔英是越來愈詭異的深情。

    “對不起，我發現，我好像愛上你弟弟?！?/br>
    “搶走了我的角色，我的榮譽，我的人生，我的未來，這些還不夠嗎！還不夠嗎！”一段壓抑的哽咽聲和高昂到撕心裂肺的音樂聲中，是快速掠過的被剪碎的戲服、放進鞋子里的玻璃渣、儲物柜里的蟲子和穢物、寫滿威脅和謾罵的大字報和驚恐的尖叫。

    而最后一個鏡頭，是舞臺上，綠珠縱身一躍的身影。

    柔和的橄欖綠絲綢漂浮在屏幕中，“顧呈新”三個大字緩緩地浮現又隱去，接下來每位主演的臉一閃而過，緊隨其后的是他們各自的名字，在燈光漸漸暗去的舞臺上，一縷煙霧緩緩升起，凝集成造型妖冶詭異的兩個大字：綠珠。

    除了劇組的官方微博，不少大v紛紛轉發，特別是那些曾經出演過顧老電影的演員，現在大多是國內一二線的明星，巨星們紛紛轉發《綠珠》的預告片，送上自己的祝福，又各自表達了對劇中演員演技和性格的欣賞，盡管他們恐怕沒有看過電影，也沒有接觸過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其中，因為杜念背后有歐明聿的緣故，他得到了的贊譽最多。一時間，杜念再一次成為了話題人物，榮登搜索熱榜。雖然預告片中，他看起來像個小人得志的心機婊，但是他造型柔美，舞姿優雅，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還是收獲了一大批粉絲。

    過了幾天，等《綠珠》預告片的熱度稍稍降下來之后，劇組又放出來一段二十多秒的舞蹈片段，里面杜念展示了不少高難度的舞姿，又讓杜念和其他兩個主演接受了網站的一次簡短的采訪，在采訪中透露了自己并未使用替身的情況。

    緊接著，幾個著名的舞蹈家轉發了舞蹈片段，以專業的口吻分析了編舞的水平之高和舞蹈的難度，表示如果杜念沒有進入娛樂圈，一定是舞蹈界的一顆新星。

    這些言論再一次引發了激烈的討論，不少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肯定用的是替身，而所謂的真人上臺，不過是炒作罷了。

    當天，杜念就讓人錄了一段自己跳舞的視頻，和預告片中的舞姿一模一樣，以事實擊碎了使用替身的謠言。這番干脆利落的反擊讓他的粉絲們尖叫不止，評論區里全是：“左護法威武霸氣！”“左護法賽高！”“左護法我要給你生猴子！”“左護法大大給我生個猴子吧！”之類的評論，看的杜念興奮不已。

    就在這時，秦絳給了杜念一份劇本：“好好看看，過兩天去試鏡?！?/br>
    “《九嬰劍》？”杜念讀出劇本封皮上的題目，隨手翻開第一頁，“講什么的？上古神獸？我倒是知道九嬰是上古兇獸，可這個九嬰劍是什么？”

    秦絳略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上學的時候都在干什么，跳舞還是練劍？居然沒聽說過《九嬰劍》這部小說嗎？我記得幾年前還改編成游戲，風靡一時呢?！?/br>
    杜念看著他，聳了聳肩：“我比較孤陋寡聞?！?/br>
    “好吧?！鼻亟{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九嬰劍》是一部網絡武俠小說，火了很多年了。這個九嬰劍就是貫穿小說的線索，說是一把用邪術鑄造的寶劍，煉劍時用了九十九個嬰兒的血祭爐，因而鍛煉出的是一把不詳的邪劍，會讓人有嗜殺的沖動，但是威力巨大，傳言道是得九嬰劍者戰無不勝，依舊讓人垂涎。因此江湖中人一邊自發得追殺得到九嬰劍的惡徒，一邊又想爭奪這把九嬰劍?！?/br>
    杜念點了點頭，上一世他聽說過，甚至是見過這樣的事，有些鑄劍師恐怕是已經瘋魔了，為了鑄煉出一把好劍，用人命祭爐，教中曾經有過一個用處女祭爐的鑄劍師，曾經引起過武林公憤，正道門派以此為借口攻打神月山。后來歐明聿一劍殺了這個鑄劍師，又殺了幾個正道的高手，這才化解了這場危機。

    “男主角是年輕的武林盟主，他是個正氣十足的大俠，有一天莫名其妙的得到了這把劍，莫名其妙的被人從武林盟主的位置上趕了下來，接著就被全武林追殺。而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原本偏安于西域的魔教教主。原來當年魔教教主也身出名門，他的父親在武林中也有著很高的地位。而因為男主角的父親為了權勢、財富和武功秘籍，用這把九嬰劍栽贓陷害了魔教教主的父親，致使他家破人亡。后來男主角的父親成為了武林盟主，男主角又子承父業。而現在，魔教教主準備回來報仇，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九嬰劍重新栽贓男主角?！?/br>
    杜念聽著十分有趣，特別是這個魔教教主，讓他感到十分的親切，便道：“接下來呢？”

    秦絳喝了口水，道：“故事很復雜，就是一路上，男主角遇到各種美女，結識和結拜了不少兄弟，有人相信他，有人陷害他。而魔教教主一開始以盟友的身份出現，一邊安慰男主角，一邊把他推進危險的境地，最后身份暴露，兩人先是反目，最后真相大白，男主角對武林失望，也覺得自己父親德行有虧，自己沒有立場報復教主，而教主也被他真正的大俠風范所感動，因為他是唯一一個不會被九嬰劍惑亂心智的人，于是放棄了復仇，回了西域，男主角毀了九嬰劍，帶著最美的一個紅顏知己歸隱山林?！?/br>
    杜念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決定回去好好看看原著，又問道：“那你想讓我演哪個角色？”

    “你覺得你要飾演的是哪個角色？”秦絳反問。

    “不可能是男主角?！倍拍钫f，“我沒那么正氣凜然，高大英俊。也不可能是隨便一個配角，不然你就該說出這個角色的名字和在劇中的作用了。所以，是魔教教主，對不對？”

    “bingo?！鼻亟{打了個響指，“從出場時間來說，是個配角，因為主線在男主角和紅顏知己上面，但是這個角色非常重要，每一次出場都會推動劇情，而且顏值要求很高，絕對會給人十分深刻的印象。重點是，這個魔教教主走得是妖孽男的路線，既符合現在的潮流，也很適合你現在還沒長定型的臉型和身材。怎么樣，想不想接？”

    “當然愿意?！倍拍盍⒖厅c頭道，又問，“絳哥這段時間沒給我找別的活，是不是就在等這個電視劇呢？”

    “我還考慮了別的，不過綜合起來，還是這一部最適合你?！鼻亟{站起身來，“你先好好準備這個電視劇，《九嬰劍》只要不拍的太糟糕，作為一部熱度一直不減的武俠小說，絕對會引爆收視率。所以大家都想在里面爭取一個角色。

    “當然，你也沒必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手里還有別的本子，不行再看其他的，也不必它差到哪兒去。其實，只要顧老的《綠珠》入圍戛納，不管能不能拿獎，現在你的身價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天差地別。不光片約更多，質量更高，你爭取到教主這個角色的勝算也會大不少。到時候我再走動走動給你疏通一下關系，這個角色多半是我們的。但是，你可要認真準備，”秦絳正色道，“演技不過關，說什么都沒用?！?/br>
    杜念點了點頭，抱著劇本也站了起來，跟著秦絳離開了辦公室：“放心吧，我什么時候偷過懶?！?/br>
    第66章

    杜念回到家，先找來了《九嬰劍》的原著，立刻便被作者干練形象的文字和引人入勝的情節所吸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小說看似是大圓滿的結局，大家放下仇恨，握手言和，一個為主角所感化，返回西域，不再做惡，一個攜美人隱退，歸園田居，采菊東籬?？蓪嶋H上，這退卻和歸隱卻暗示著深深的厭世之情，是對人性的失望和放棄。

    書中的男主角蕭靖璋是真正的俠之大者，心懷天下，卻并不顯得圣母愚蠢，幼稚單純。正相反，他看透了世間的殘酷，早已對人心的丑惡有了深刻的了解，而在參悟一切后，卻依然對人間正道懷著一絲希望，這才是他堅守著武林盟主職務的原因。魔教教主喬舒玨，看似作惡多端，可說到底，他手上竟是一條人命也沒有，不過是利用人性，煽風點火，推波助瀾罷了，作惡的終究只是那些所謂的衛道士。

    在蕭靖璋的逃亡路中，他和喬舒玨相識相知，惺惺相惜，互相引為知己，而到最后，相互之間早已察覺到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卻又舍不得揭穿事實，維持著脆弱而虛偽的平靜，這種矛盾的相愛相殺，看得杜念著實抓心撓肺，等到晚上躺在了床上，手里依然抓著平板不撒手，頗有一種要挑燈夜讀的架勢。

    歐明聿有些奇怪，他和杜念在一起這么長時間，這是第一次躺在床上的時候，杜念的關注點放在了除了他以外的事物之上。于是他湊過去看了眼平板上的內容。

    “《九嬰劍》？”他念出標題，“秦絳給你接的新戲？”

    “還要試鏡的?！倍拍罘畔缕桨?，揉了揉眼睛，一口氣看了好幾個小時，即使是杜念也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歐明聿把平板從他的手里抽出來，扔進床頭柜：“看書也不是這么看的，內功不能阻止你變成近視眼?！?/br>
    杜念笑嘻嘻的躺下來，抱住歐明聿的腰調笑道：“原來明聿哥是擔心我的眼睛，我還以為是明聿哥吃醋了呢?！?/br>
    歐明聿捏了捏他的臉，一邊抬手關了床頭燈，一邊道：“《九嬰劍》是萬晟和榮娛合作產品的電視劇，你要是喜歡哪個角色，我讓他們給劇組打個招呼?！?/br>
    “誒？我都不知道呢?！倍拍钣行@訝，“絳哥特意囑咐我好好準備，不然會被刷掉的?！?/br>
    “他只是怕你少年得志后忘乎所以，不知道努力?！睔W明聿也躺了下來，杜念立刻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順著側腰的肌rou撫摸了起來。

    “那你就不怕我傷仲永嗎？”杜念湊到歐明聿的脖子里聞了聞，隨后含住男人的喉結，含糊不清的說，“有你這個大后臺在，不管我想要什么角色都能得到，你就不怕我恃寵而驕？仗著你的權勢狐假虎威胡作非為嗎？”

    歐明聿抬著脖子任由杜念像個小貓咪一樣的親親啃啃，慢條斯理的剝去了杜念的睡衣，反問道：“你會嗎？”

    的確，如果杜念是那種有了依仗就不再努力的人，歐明聿不會愛上他，而比起輕松快捷的走后門，杜念也確實更喜歡用實力爭取自己想要的。不過他并不排斥借用歐明聿的權勢，畢竟在現在這個社會，單靠一個人的個人能力，怕是很難出頭。但是他不會懈怠，也不會忘形，即使走了后門，他也要讓所有那些把他的成就歸結于他有背景的人啞口無言，要讓他們明白，即使給你同樣的資源，你也達不到我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