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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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乃是錦衣玉食長大,從沒見過這般艱苦的地兒,滿心嘀咕,當著趙淑的面也不敢多言語,悶聲悶氣地跟著走。 趙淑還想教訓他兩句,又怕這小子走了留自己一個人,還不知有多難堪。 她強忍了,輕手輕腳地走上來,結果正好猛地聽見里頭廖婆子喊一聲“誰在外面”,嚇得打了個哆嗦,還沒來得及避開,便被放下藥碗走過來開門的廖婆子看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廖婆子沒話,趙淑的臉卻一下紅了。 她傾心于周兼,雖知周兼行蹤成謎,可終究放心不下,多番打聽之下才知道周夫人到了這里,于是孤身前來,想探望一二,只是沒想到還沒過來打招呼就被人看見。 小姑娘面皮畢竟薄,她兩手手指絞著帕子,訥訥不知言語,在廖婆子眼神打量之下實在是臊得厲害,一跺腳,一轉身,竟然直接跑了。 這發展可看傻了在旁邊的趙禮,他翻了個白眼,連忙朝著自家jiejie追去。 不過才跑了沒兩步,他就站住了腳,看向了走廊的邊角上,那里露出了一片杏黃的衣角。 才上來的時候,趙禮就瞧見門口有人,不過他們上去之后,那人立刻就跑了,當時他還疑惑,以為是巧合,如今看這里藏著一個,立刻就覺得詭異。 趙禮沒動,站在里面的雪竹知道走廊口上來了人,原本還想與廖婆子交代兩句,如今是萬萬顧不上了。 宋儀私底下周濟周夫人的事情,甭說是被旁人給知道,多少會壞名聲,就是老爺那邊知道也過不去。雪竹不知外面人是誰,但知道其中一女子就是自家姑娘的死對頭趙淑,萬不敢冒這個險。 她一咬牙,回頭看了看,慢慢地朝著后面退去。 趙禮在外頭喊:“誰在里面?出來!” 沒人應聲。 雪竹已經滿頭大汗,她悄無聲息地移到里面去,待到了轉角處,拔腿就跑,再顧不得旁的事。 客棧之中的趙禮小大人一樣盯了許久,眼瞧著那一片衣角慢慢消失,便緩步朝著那邊逼過去。 然而等他站在口子上,那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遠遠地,趙禮朝著樓下一望,便瞧見一杏黃衫子的丫頭奔出去的背影。 他沉吟片刻,還沒來得及多想,屋內的廖婆子就已經走了出來,張望一陣才發現趙禮,疑慮地看向他:“……不知這位公子是……” 趙禮連忙道:“廖mama好,家父濟南趙同知,在下姓趙名禮?!?/br> “……啊,原來是趙同知家的公子?!绷纹抛又鴮崨]想到,可又聯想起方才那一位姑娘來,“方才那一位是?” “是家姐?!壁w禮道,“只是家姐怕羞,不敢多留?,F她已走,我得追上。還望周夫人保重身體,改日我們再來探望?!?/br> 人雖小,可趙禮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 廖婆子心里嘀咕了一陣,看著趙禮走了,還囑咐一句道:“趙家小公子留心腳下?!?/br> 外頭動靜不小,里面周夫人咳得厲害,斷斷續續問道:“廖mama,外頭是什么人?” 廖mama連忙從外頭走近來,只是進門的時候,卻看見地上落著一件東西,湖藍色的繡帕里包著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彎身撿起來,打開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周夫人還在里面問:“廖mama?” “哎,在呢?!?/br> 廖mama勉強鎮定地應了一聲,手底下卻極快地一翻,立刻就知道這一沓銀票絕對不少。 心電急轉,廖mama一下想起了才跑出去的趙家姑娘,又想起自家夫人如今這病,花錢不少不說,周博的事情也要上下打點。夫人如今早連嫁妝都抵賣干凈了,如今只差沒被趕出客棧去。 這一筆錢,她著實不該要,若被周夫人知道了,也定然不不會收。 可如今這境況…… 狠心一咬牙,廖mama一把把銀票連著手帕揣進了袖中,才作無事,進來道:“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趙同知家的姑娘也不知哪里得了消息,想來看夫人。不過才到門前,約莫是臉皮兒薄,害羞,又跑了?!?/br> “這孩子我聽說過的?!敝芊蛉擞挚人云饋?,“早些年與我兒青梅竹馬,原我是想撮合他們倆,可兼兒一眼相中那宋儀??取上?,也不過是個只想著攀高枝兒,還當著面兒羞辱我兼兒的小蹄子!如今她宋家做出這等義絕之事,才叫我看白了他們一家子!都是些狼心狗肺的!咳咳咳……” 看著周夫人這樣子,廖mama實在心疼,連忙上來給她順氣兒,只道:“您莫生氣,莫生氣?;茧y才知誰是能交好的呢。咱們家老爺從不貪墨,老天爺會還給他一個公道的?!?/br> 周夫人聽著,想起兒子丈夫都不知在何處受苦,一時悲從中來,滿面是淚。 廖mama伺候周夫人用了藥,這才嘆氣出來。 客棧里,早看不出還有外人來過的跡象。 這會兒,雪竹早就跑遠了。 一路出客棧,真是個驚心動魄。 她唯恐被人發現,直到了宋府附近那條街上,才緩過神來,假作無事地進了府,去管事處劃了名,這才到院子里來。 如今宋儀雖沒從書院順利結業,可到底已經算是不用再上學,但是她每日看書的時間卻多了起來,一本接著一本,仿佛想要通過這等方式,補回那兩年的時光,補回自己缺少的一切。 窗下焚了香,宋儀往嘴里塞了半塊香餅,手下翻了一頁書,便聽雪香說雪竹進來了。 “事情怎么樣?”宋儀問了一聲。 雪竹飲了一口茶,臉色有些不大好,說了今日碰見趙家姐弟險些沒躲過去的事,又道:“還沒來得及與廖婆子說事……” “……不說也好,免得尷尬?!?/br> 宋儀沒深想,擺擺手便叫雪竹去休息。 她想著這件事便告一段落,日子倒越發悠閑。 不成想,宋儀這里才把周夫人這件事給撂下,那邊廂便有宋倩一路哭著進了她院子,那模樣慘烈得很,竟道:“五meimei,陸二公子竟向二jiejie提親了!我不活了……” ☆、第二十三章 鬧分家 這消息才真真平地里一聲驚雷,炸得宋儀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 她知道宋倩心儀陸二公子,當初陸無咎找自己的時候,也曾有陸二公子半真半假地出來,引了宋倩走。 當時宋儀便想,不管這里頭真假幾分,陸無缺與宋倩兩個人之間應當不是沒可能。 可是現在,宋倩沒成也就罷了,這人平白竟平白變成了宋仙? 早看見宋倩那張大花臉的一剎,宋儀就頭疼了起來。 雪香雪竹兩個面面相覷,宋儀苦笑,朝她們使了個眼色,這倆丫頭也算機靈,連忙退了出去,順手還把門給帶上。 這時候,宋儀才上來勸她,一面拍她背,一面給她遞帕子:“好了,三姐別哭,這消息哪里聽來的?” 宋倩哽咽得厲害,捂著臉便道:“方才去我娘那邊,知道有人來說媒……” 她斷斷續續說了起來,宋儀也了解了個大概。 原來今日有人上門來說媒,小楊氏是一家主母,宋元啟不在的時候,家中大小事宜都是她處理,所以她便見了那媒人。沒成想,屋里正在談事兒,外頭宋倩不聲不響地過來了,恰好把整件事給聽到耳朵里去。 宋仙乃是今年書院結業考校的頭名,又不與宋儀一般是個庶出,如今是才學品行連著出身都無可挑剔,上門提親的自然也多了。宋倩前段時間雖埋怨過宋仙,可也知道自己終究不如對方,埋怨幾句就罷了。 誰料想,今日竟被她知道,心上人想要娶自己又厭惡又忌憚的二姐? 只是事情若這么簡單,宋倩也不會說什么,最離譜的還是中間穿插的人。 “你也知道,二姐與陸二公子半分聯系也沒有,平白無故怎么可能來咱們府上求親?我娘早說過,這件事定是她為我謀劃著??扇缃?,大好親事被她宋仙得了!你可知道這當中是怎么回事?” “……這我不清楚?!?/br> 宋儀要知道,直接去大街上算命了。 宋倩揉著眼睛,使勁兒地擦眼淚,語氣里帶著幾分怨懟:“咱們大哥一向是扶不上墻的爛泥,當著你的面兒我也懶得說假話。我是看不起他的為人半分,可大嫂是個心大的厲害人,早年也是商賈之家出來的,在咱們濟南城頗有名氣,這一點你也該知道。這一回就是她從中作梗,仗著跟陸家有關系,從中間牽線搭橋的……” 大嫂紀薇這人,宋儀沒見過幾次,不過對其行事風格多有了解。 宋釗與宋仙本就是同母所生,排斥小楊氏才是尋常。 如今為宋仙的姻緣奔走,似乎也無可詬病。 只是,在宋倩這里…… 宋儀慢慢拍著宋倩的肩膀,淡淡道:“可是如今你有什么辦法?” “我……”宋倩擦著眼淚的手,忽然就停了下來,她呢喃道,“是啊,我能做什么……” 若是陸二公子真喜歡她,怕就不會跟宋仙提親了,如今的宋仙多風光?奪了宋儀的第一不說,還有宋儀比不上的出身,全濟南城都說她好,陸二公子又怎么能覺得她不好呢? 再說了,宋仙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嗎? 一切,不過是她覺得宋仙不好罷了。 宋倩想著,越發傷心起來,索性趴在桌上大哭。 宋儀只在一旁看著,不能再說太多。 若這件事是真,那小楊氏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宋倩。想來,這一位當家主母允許宋倩與自己走得這樣近,除了孟姨娘的原因在,還有對如今情況的預料。 宋倩哭了好一陣,真跟天都塌下來了一般。 不過,宋儀原本以為她會哭很久,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刻鐘,她就停了下來。 宋儀看她,她也眨巴眨巴眼睛看宋儀,于是那一瞬宋儀忽然笑了出來:“三姐不哭了?” “……唔,現在還傷心呢。不過……你瞧著我哭,會不會也想哭?” 宋倩小心地問她,自然是想起了宋儀還跟個周兼有牽扯,他們那都是說到嘴邊上的事兒了,宋倩這個不過是她自個兒想想,原就是沒影兒的事兒。她不是為事情落空而傷心,多半還是為了事情落到宋仙頭上不平。 宋儀那事兒…… 她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兒吧?” 宋儀怎會有事? 她不好對宋倩解釋自己對周兼其實沒有傾慕之心,只是出于利益考量,只笑道:“我無事?!?/br> 宋倩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哭過也好了,不過說到底還是我心小,見不得她宋仙高興了。算了,一會兒我娘還要找我,她肯定知道我哭著跑過來了?!?/br> 往日只覺宋倩驕縱,如今宋儀倒是看出她幾許的真性情來,不覺彎了彎唇。 眼瞧著宋倩哭好了,外頭丫鬟們這才打水進來,伺候著這一位嫡小姐把大花臉給洗干凈。 一切收拾停當,宋儀準備送宋倩去小楊氏那邊。 只是沒想到,才到正屋前面,就聽見外面丫鬟們議論紛紛。 “二姑娘的親事才下來眉目,大爺跟大少奶奶就要鬧分家,這是眼看著二姑娘成了搖錢樹,準備帶著一起走啊?!?/br> “可不是,攀上陸家一門親事,大少奶奶怕沒少出力,誰胳膊肘朝著太太拐呢?” “再說了,大爺是個什么樣的人咱們又不是不清楚。耳根子軟,心里沒半點主意,全憑大少奶奶拿捏……” “唉,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