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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是他的后盾。 雷哲凝視著眼前的畫布,然后又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貴婦,繼續用畫筆描繪細節。 男爵眼珠一轉,頓時便有了更好的說辭:“最近,歡場上的人都說:雷哲大人是整天追著女人跑,而花都伯爵卻是整天被女人追著跑,論起魅力,終究還是花都伯爵更勝一籌。被人拿來這樣比較,而且還輸了,難道你也不生氣嗎?” 雷哲忙碌的畫筆停駐在畫布之上。 這時,躺在沙發上的貴婦人開口了:“據說那位花都伯爵擁有讓人一眼淪陷的魔力。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瘋狂愛上他。天吶,他要來格蘭德了嗎?我好期待!” 貴婦人用雪白的雙手捧住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臟,臉頰隨之泛上兩團羞澀的酡紅。 咔噠一聲輕響,雷哲扔掉了手中的畫筆,撈起隨意放置在窗臺上的黑色外套,語氣冷嘲:“走吧,去見見那位花都伯爵。如果他本人與傳說毫不相干,也全無迷人風采,我一定會拎著他的后脖頸,帶他在街上轉兩圈,讓大家好好領教領教他所謂的魅力?!?/br> 第3章 雷哲大步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長廊上,幾名穿著銀色盔甲的騎士亦步亦趨隨行在后。 一名仆從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手里捧著一把鑲滿寶石的長劍。 迎面走來的格蘭德公爵語氣嚴厲地追問:“你去哪兒?帶這么多人干什么?” 雷哲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腳步未曾有半分停頓。 看著兒子匆忙遠去的背影,格蘭德公爵氣得頭頂冒煙,卻又無可奈何。雷哲的性格太過強勢,根本不受他的掌控。 走廊兩邊的墻壁掛滿了美人肖像,有的金發碧眼,有的紅發褐眸,有的頭戴面紗,有的錦衣華服,還有的全身赤裸。她們無一例外都曾是雷哲熱烈追求過的對象,也是整個托特斯聞名遐邇的絕色美人。 正如獵手喜歡把馴鹿的頭懸掛在壁爐之上,這些栩栩如生的畫作以及畫中傾國傾城的佳人也都是雷哲的戰利品。 在格洛瑞帝國,乃至于這塊大陸,沒有任何女人是他得不到的。 不過近段時間,他著實遭受了幾回挫敗,只因他熱烈追求的莉莉絲小姐竟然因為迷戀上了那位花都伯爵而拒絕了他的約邀。 這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和好奇心。 即便鄧肯男爵不提,他也會找個時間去見見那位情敵。 花都伯爵——這個稱號的確很浪漫,只不知本人到底如何,是不是浪得虛名。 雷哲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長劍系在腰間。走到長廊盡頭的時候,他習慣性地停下腳步,看向懸掛在最高處的一幅畫作。 與之前的半身像不同,這是一幅全景圖,綠蔭萋萋的密林中涌出一口幽藍泉水,一名身材纖細的少女趴伏在泉邊,身上披著薄如蟬翼的白紗,金色發絲如云似霧散在水中,美得宛若精靈。她微微側身,看向畫框外的人,削薄的肩頭帶著幾分脆弱感。 毫無疑問,她的皮膚是晶瑩剔透的,她的身段是曼妙無雙的,她的氣質是神秘莫測的,但她的臉龐卻是一片空白。 身為她的創造者,雷哲竟然沒有為她描繪五官。 此時此刻,雷哲正仰頭凝視這張空白的臉,眼瞳里帶著向往,也帶著迷茫。 鄧肯男爵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你怎么還沒給她畫臉?” 雷哲依然凝視著畫作,搖頭道:“夢想是無法用凡人的畫筆描繪的,除非上帝握住我的手,親自引領我的知覺,否則我繪不出她萬分之一的美。她是我夢中的女神?!?/br> 鄧肯男爵恍然大悟地點頭,垂眸的一瞬間卻又顯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什么夢中的女神,不過是個妄念而已?,F實中的女人不美嗎? “為什么不走了?”雷哲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面。 他正坐在鄧肯男爵的馬車里,車門處描繪著一只山鷹,那是鄧肯家的族徽。而這輛馬車眼下正停在一條狹窄的鄉間小路上,路兩旁是高高的田坎,田坎下是種滿谷物青苗的田野。 若是前面再來一輛馬車,這條路必定會堵死,雙方若想過去,唯一的辦法是讓其中一方的馬車不斷后退,直至退到幾百米開外的寬闊大路上,然后盡量往路邊???,讓出足夠的寬度。 鄧肯男爵指了指被濃霧吞噬的小路,得意洋洋地說道:“不用走了,我們就停在這里,與那位花都伯爵來一個狹路相逢。我的族徽他一定認得,基于財富、權勢和地位的優越,他一定會要求我率先讓路。我偏就不讓,看他怎么辦?!?/br> 只一瞬間,雷哲就猜透了鄧肯男爵的盤算。 看見族徽,那位花都伯爵一定會認為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男爵,所以他絕對不會主動退后。 而鄧肯男爵也不會退后,雙方便就此杠上。 杠上之后又該如何呢?權勢更盛的那方必然會派遣幾名騎士來打砸這輛不識好歹的馬車,甚至于把馬的韁繩砍斷,再把馬車推下田坎,讓車上的人摔個七葷八素,再啃上滿嘴黑泥。 所有貴族都會這樣做,因為他們早已習慣了橫行霸道、作威作福。 在等級森嚴的托特斯大陸,爵位高的人可以隨意制裁爵位低的人,這是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力。 但是,如果那位花都伯爵真這樣做了,他便落入了鄧肯男爵的陷阱。因為他絕對想不到,鄧肯男爵的簡陋馬車里竟然還坐著格蘭德家族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