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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來的師父,就像當時的柳槐——似乎也沒有那么難以接近了。 陳修平想到柳槐,周圍的煙霧突然蒸騰起來了,慢慢地幻化成了一草一木,煙氣散去時,漫天星光和腳下的大地,都已經變作了真實的場景,他看見了羅雪沫仿佛踩著月光而來,周身細碎的銀屑,仿佛漫天星光。 她踩在了一棵野桐樹之上,然后坐在了一條枝干上,晃蕩著腳,像個純真的少女那樣微笑著。 ——說起來,這棵樹是不是有點眼熟? 陳修平想著這個的時候,聽見這片場景中的羅雪沫嬌聲說:“你居然會對一個小修士,許下這樣的諾言啊。你這個境界的,許下這種諾言,可是很危險的哦?!?/br> ——誰?陳修平回頭望去,于是他看見了柳槐——那個時候他以為叫柳槐的程印——他還穿著陳修平找給他的棉布衣服,平白添了好幾分的煙火氣,這么說起來這個場景會覺得眼熟的原因,不就是,這就是他家門口啊。 那么,這個時候的師父,已經恢復記憶了么? 陳修平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幕,他一下子就猜到羅雪沫說的小修士一定是自己,于是他皺著眉頭努力地想著那個時候程印對他說了什么話。 然后他似乎想起來了,是了,那個時候,師父跟他說了,一定會讓他能繼續修煉,這也是他轉運的開始。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突然退縮起來,他想到,師父會收他為徒,本來就是一場報恩,而且似乎是擔了風險的報恩——那么自己現在多了些想法,會不會實在太恬不知恥得寸進尺? 畫面忽散,煙氣四散后又很快重聚,他看見程印踟躕地走在門口,看著只隔了一個院子的屋子,表情非常凝重。 這個時候,隔壁的奶奶從旁邊走過了。 陳修平記得這個奶奶,這個奶奶活了很久了,因為她的孫子進了尋仙宗內門的原因,她也得了些草藥,所以身子骨還很硬朗,只是不知是不是無人陪伴心中寂寞的原因,有著很嚴重的老年癡呆,經常說著話就忘記了在干什么,但行為陳修平下山后經常陪她的原因,她倒是把自己記住了。 這位奶奶看見程印,便停住了步伐,上下掃視了他幾眼。 程印竟局促不安起來,微微皺起眉頭,如臨大敵般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陳修平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發現自己之前完全沒辦法想象師父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原來師父也是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師父不就是柳槐么?這是不是也代表著,師父并沒有看上去那么難以接近呢? 上一個想法和這一個想法反復傾軋,退縮與勇氣共同充斥內心,漸漸似乎互相消弭,平息了。 陳修平就這樣笑著看著奶奶慢慢走近程印,對他說:“又沒米了啊,陳仙師的媳婦兒?!?/br> 陳修平的笑容就僵住了,然后他的臉就guntang起來了。 接下來的場景走馬觀花般閃過,陳修平僵著臉看著程印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滿腦子卻都是那個慈祥的聲音—— 陳仙師父的媳婦兒。 陳仙師父的媳婦兒。 陳仙師父的媳婦兒。 …… 比起這個,前面那個“沒米了啊”居然也沒有那么違和了呢! 陳修平呆呆地看著程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覺得師父的臉……也有點紅? 程印裝作毫不在意地對陳修平說:“守住心神,別再迷失了,若真的陷在了別人的回憶之中,就算是我也無法把你拉出來?!?/br> 陳修平還漲紅著臉,這種事實在不好說出口,于是他緊緊抿著嘴,用力點了點頭。 煙霧濃郁起來,漸漸的,里面的人影場景都已經看不見了,一片迷茫之中,和師父互相握住的手的觸感愈發清晰,這時候,眼前突然被一道金光籠罩了。 那金光仿佛來自天邊,又仿佛就是從眼前誕生,但是它很快變成白光覆蓋了整個視網膜,一時之間陳修平腦海之中只有白茫茫一片,接著從這一片空白之中,誕生了呼嘯的鬼怪,瘋長的草木,節節攀高的山石,它們在陳修平眼前互相轉換,有時猛地向他撞來,讓他不禁有種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因為師父的手,分明還握著他。 于是最后,它們又一塊兒坍縮,變作了一點烏光。 這一點烏光漸漸放大,變作了一塊令牌,這令牌收攏了白光,陳修平看到了簡單的山川流水,正中的大山似乎被一劍砍成兩半。 他后知后覺,想到這似乎就是他的神識空間。 這山川流水,便是他身體的投射,而被這斬斷山脈的一劍,是師父為了打開當初他那無可救藥的靈脈而斬下的。 此刻這山脈的上方,正懸浮著一塊小小的令牌。 過去看來,它明明只是一塊簡單的毫無特點的玄鐵令牌,此時卻散發著靈動的光暈,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件寶貝。 這就是攫魂令么? 陳修平愣愣看了很久,直到頭開始發暈,整個人在天旋地轉中回到了現實。 這回大概真的是現實了,陳修平環顧四周,再次看到了熟悉的渡劫修士們——除了孟小寶,羅雪沫,應暖和莫圖,甚至還多了個不認識的女修。 陳修平拉著師父的袖子,躲到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