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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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看著裴子墨這般安靜淡然地身著里衣坐在對面,就不由得記起記憶中,那個年僅十歲不到的他。 他那時也是寒氣流竄,在懷王府養病,卻偷偷跑出來陪她去看蘇碧桐的墓地。專注于在墓碑上刻字的她并未發現身后的裴子墨臉色那么不好,每一陣風吹過,對他都是無比的煎熬與折磨。 “對不起?!碧K念不知道說什么好,只知道,自己欠裴子墨的太多。 裴子墨愣了愣,有些訝異地看著蘇念,“你這是……” “別管我,我也不知道我該說什么,就當我為七年前的那些日子、七年后的這些日子甚至有可能是以后的日子,對麻煩你那么照顧我道個歉?!碧K念已經找不到說話的方法了,每次只要想起裴子墨曾經為她做過的事,尤其是七年前那些事,她都情不自禁地感到難過。 “蘇念,不用這樣,你知道的,我心甘情愿?!迸嶙幽⑽⒂牣愡^后便是淡淡地看著蘇念,緩聲道。 蘇念微微一愣,不知言語。 年少的愛戀,花開就以為永遠。而她此時此刻的心中,好似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那么不真實,不真切。 “嗯?!贝翥哆^后,蘇念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 兩個人都是淡然如水的人,只有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形象顛覆。以后的路還很長。 就在蘇念說完一個嗯字,裴子墨又開始撥弄自己的里衣,蘇念連忙道,“裴子墨,你干嘛?!?/br> “換衣服?!迸嶙幽訔壍乜戳艘谎厶K念。這么明顯的事情還問。這不算情商低,而是智商低了吧。 換衣服?“換衣服……你脫里衣干嘛?!?/br> 說著,裴子墨里衣已脫下,蘇念連忙抬起手捂住眼睛,嘴里還不斷嘟囔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裴子墨不禁勾唇一笑,放下脫下的潔白無瑕的里衣,微微側身揭開凳子下的木箱,準備取新的衣物出來。 蘇念沒聽到動靜,手掌微微放開一條縫隙,蘇念透過指間的縫隙看過去,裴子墨背脊挺直,精壯的胸膛,典型的“穿著顯瘦,脫下有rou”的類型。很多人身上的皮膚不是比臉白,就是比臉粗糙,比臉黑。而裴子墨卻是膚色一致,看起來也都是滑嫩嫩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摸上去如何…… 蘇念一想到這,連忙拍拍自己的頭,自己在想什么呢!色女上身這是。居然想到這么猥瑣的事情上。 裴子墨取出衣衫放在膝蓋上,卻見蘇念不斷拍著頭,嘴里悉悉索索嘟囔著些什么,不禁調侃道?!疤K念,你已經不偷看我,開始光明正大的看了嗎?!?/br> “???”蘇念微微抬眸,裴子墨姣好的身軀搭上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浮現玩味的笑便映入眼中。蘇念連忙再次捂住眼睛,“你……快穿衣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當著女子的面換衣服,若是傳出去,你這個懷王世子還有何形象可言?!?/br> 裴子墨聞言淡淡一笑,“我不介意,你說出去?!?/br> “……”說出去,說出去世人只會覺得是她這個色女主動偷看裴子墨換衣服,玷污了他們敬崇的懷王世子罷了。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她蘇念才不干。 裴子墨看著蘇念捂住眼睛,卻遮不住她那一臉思慮變換的表情,不由得勾唇一笑??粗约合ドw上整潔如新的錦色衣衫,微微一笑,開始慢慢一件一件穿起來。 半刻后,裴子墨微微伸手將蘇念的手扯下,“好了,不用擋了?!?/br> 眼里,是化不開的罕有的溫柔。 蘇念只覺得自己的手已被動地緩緩放下,微微睜開眼,對上那雙黑曜石般的眸眼,眸中那化不開的溫柔猶如漩渦一般將她席卷進去。 好溫柔。雖然她知道裴子墨喜歡她,可是,她從未見過裴子墨如此溫柔的眼神。 裴子墨看著蘇念這愣愣的模樣,勾唇一笑,伸手晃了晃,淡淡道?!霸趺戳??” “沒什么……”蘇念回過神,輕聲低喃道。 裴子墨一直握著蘇念的手,蘇念只覺得握著自己的手的手掌很寬大,每次都足以將她的手完全包裹。這手的手心很光滑,沒有練武之人的老繭,沒有鼓搗藥材的薄繭。 而且,涼涼的,比冰塊溫暖,比陽光涼薄。 裴子墨低低笑了笑,松開蘇念的手,坐回對面,執起一本書卷在手中,開始靜靜品讀。 蘇念不知為何,心里竟劃過一抹類似失落的感覺?!芭嶙幽??!?/br> 裴子墨眉眼未抬,依舊執著于手中的書卷,淡淡道?!拔以??!?/br> “抵達南宮家,要住多久?!碧K念剛剛忽然想起南宮家有個飛揚跋扈的大小姐,按照言情劇里的慣性思路,應該也是喜歡裴子墨的。她應該免不了,對自己有敵意。 裴子墨這才放下書卷,微微抬眸,淡淡看著蘇念,“頂多一日,怎么了?!?/br> “沒有。問問而已?!碧K念道。 裴子墨微微頷首,“你不會在擔心南宮飛雪吧?!?/br> 蘇念搖搖頭,“怎么會,我擔心她什么……” “南宮飛雪雖囂張跋扈,可本性不是什么壞人,你大可放心,以你的能力,不必擔憂?!迸嶙幽粗K念淡淡道。 蘇念微微蹙眉,裴子墨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拔也粨?,只是不知為何心里那種不詳的感覺從何而來。隱隱的總感覺怪怪的,無法忽視,不可略過?!?/br> “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南宮飛雪雖囂張跋扈,卻也不過二七爾爾。翻不起什么風浪。你大可放心?!迸嶙幽粗K念淡淡道。眸里卻劃過一抹不明情緒。 南宮飛雪的確與蘇念年紀相當,蘇念心思縝密,可心不狠,南宮飛雪囂張跋扈,心狠手辣,心思卻不夠沉穩。他并不擔心蘇念會與南宮飛雪對上,可南宮飛雪善毒,他就怕萬一。 所以,即便在南宮家只住一晚,他也不能粗心大意。不能讓蘇念有個三長兩短。 蘇念淡淡一笑不做言語,微微撩開窗簾,看向漆黑的窗外。漆黑的夜已漸漸過去,天邊露出微亮的光,夜景很美,卻已接近天光。 “裴子墨,你看?!碧K念微微側頭,看向裴子墨。 裴子墨聞言淡淡朝蘇念望去,那清麗空靈、脫俗出塵的女子正端坐于床邊,纖纖玉手微微挑開車簾,盈盈杏目望向遠方,映著那月夜殘輝的璀璨。絕美的容顏只留下一個側臉映入他眼,徒留那抹無處可尋的失落。 “裴子墨?”蘇念略帶疑惑的聲音響在耳邊,裴子墨才醒過神。 “怎么了?!迸嶙幽粗K念,淡淡道。 蘇念微微皺眉,他剛剛走神什么,居然沒聽見她說話?!芭嶙幽?,我讓你看窗外?!?/br> 裴子墨點點頭,身子微微往前傾,坐到蘇念身旁,順著她的視線、她的指尖看向車外。 夜已褪去夜色,空中還有幾顆點點星辰,半輪彎月已快要隱進云層,留下為不可及的點點余光灑落大地。遠處的山頂,那邊的天已漸漸魚白,日月同在,一方隱于山下,一方隱進云層,仿佛準備日月同輝,又仿佛要天各一方。很美,美至極點。 “很美?!绷季?,裴子墨才薄唇輕啟,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蘇念贊同地點點頭,“我也覺得很美,很久沒有見過這么美,這么寧靜人心的天空了?!?/br> “嗯?!迸嶙幽瓚?。 蘇念又看了看窗外,微微放下簾子,回過頭,怎料竟不小心撞上裴子墨的下巴。蘇念摸摸頭,不好意思地微微抬頭,看著裴子墨那白皙精致的下巴多了抹紅暈,道,“對不起啊……” 裴子墨微微搖頭,“沒事?!?/br> 蘇念又低下頭,一抹紅暈浮上臉頰。鼻尖還淡淡縈繞著裴子墨身上獨有的淡淡荷香,清新淡雅,逐麗清柔。 裴子墨眼里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清淺笑意,低低一笑,干脆坐在蘇念身旁,不打算坐回對面了。 “你怎么坐在這?!碧K念感覺身后多了一點重量,氣流停頓,微微側頭,看裴子墨淡定自若地坐在自己身后,不禁蹙眉道。 裴子墨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蘇念,“這梨花木馬車都是我的,坐哪里不可以?” “……”蘇念抿唇不語。 本來也沒錯,整輛馬車都是裴子墨的,裴子墨坐哪,她都無權干涉。 裴子墨輕輕笑了笑,看著蘇念的側臉,不由得想起蘇念前天在東曜皇宮晚宴上那首曲子,不由得問道,:“那日你在宮中唱的是什么曲,我怎么從未聽過?!?/br>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歌,叫《蜀繡》,很有名的一個女子唱的?!碧K念回想起第一次聽這首歌,好像也就是穿越前不久,她執行任務的地方恰好是一場演唱會的舉辦地。 “哦?女子?你朋友?”裴子墨笑了笑,接著問道。 “不是,一個專門唱歌以此為業的女子?!碧K念耐著性子跟裴子墨解釋道。 裴子墨愣了愣,淡笑道,“以歌為業?這般女子豈不是……” 裴子墨雖未闡明,但蘇念又怎么會不懂,聽裴子墨這般言論,蘇念不禁有些慍怒,“別這樣想,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好姑娘?!?/br> “哦?” “在那里,很多男子女子都是以此為業的。唱曲子,不只是比唱曲子,每個人嗓音和不同,還有容貌,身材,很嚴格,猶如朝廷官員一般,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碧K念聽著裴子墨意味深長的一聲“哦”,不由得解釋起來。 在現代做特工,雖然娛樂的時間很少,可她之前奶奶還在,自己休假時,都會上上網,看看電視,那些明星,歌手,在她看來,的確還不容易。娛樂圈就像古代朝堂一般是趟撹不清的渾水。 一個不小心,官員是被降職,被流放,被滿門抄斬,而那些渾娛樂圈的則是被降星級,被冷藏,被觀眾遺忘。 娛樂圈其實和朝堂一樣殘忍。 裴子墨淡淡聽著蘇念解釋,似乎那個世界很有意思,卻也很殘忍,可是在哪里不是殘酷的世界呢?!昂昧?,別想那么多,你既然回到了東曜,回到了你與蘇夫人口中的古代,就不要再想那些事了?!?/br> 他不會承認,他害怕蘇念不想留在這,回到那個世界去。 “……”蘇念不知道說什么,只好默然不語。 裴子墨冷靜下來,“蘇念,你是不是想回去?!?/br> “嗯?”蘇念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什么?!?/br> 裴子墨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銀色的華美腰帶,不知在想什么。 蘇念看著裴子墨,不知心口哪來的一股無名火?!芭嶙幽?,你什么意思,話說一半,這是何意?!?/br> “無意?!彪y道要他承認他害怕她想回去嗎。 “每次都是無意,你有幾次是無意?!碧K念冷冷看著裴子墨,眼里竟是有些嘲諷的感覺。 裴子墨神色暗了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蘇念聞言微微一愣,不禁想起小時候,她與裴子墨幾乎總是形影不離,卻又不能讓外人發現,免得惹禍上身。畢竟,裴子墨頭上的光環太耀眼。 她還記得,小時候的蘇念,總是喜歡跟在裴子墨身后,問這問那,就好像依賴著他小跟班。 而后,七年后,她再次回到京都。對他卻只是陌生人的感情,即便記起了他們的從前,卻還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窩在他的臂膀下做一個小鳥依人的蘇念。 蘇念心口的無名火,燒的更旺,瞪著裴子墨冷冷道:“裴子墨,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依賴你,現在的我,幾乎總是不在你意料之中,不在掌控之中??墒?,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在現代的那個身份,也不過是借他人身體重生寄存,我的魂魄還是這里的。既然如此,不管是以前的蘇念,還是現在的蘇念,我都只是蘇念,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蘇念?!?/br> 裴子墨淡淡看著蘇念,聲音忽而變得十分低沉,好似那孤寂多年的遠山和葉?!疤K念,我知道,無論你怎么想,我只知道我自己的想法。無論是以前那個蘇念,還是如今這個輕輕冷冷的你,在我心里,從始至終,只是你而已?!?/br> 以前,現在,又有什么區別。 蘇念淡淡看著裴子墨,一下子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裴子墨淡定自若的取下腰間的白玉蕭,淡淡看著蘇念,淡淡一笑,“那日聽你一曲,銘刻心中,耳邊回蕩??上?,你是為了與芳寧公主一比,也是為了祝蘇月蘇婉嫁的郎兒,并非你心中想唱。今日,可否為我一曲?!?/br> 蘇念看著裴子墨,猶豫著,當日觀月樓,眾人在場,人多嘴雜,她不唱不好,而且又相當于是與芳寧公主一比的例行公事一般,并不在心,頂多是那詞好,曲好,才會贏了。 今日她腦中根本就無思緒,而且又是與裴子墨獨處,她怎么好意思…… 裴子墨見蘇念一直在猶豫,久久不肯作答,以為她不愿意。心里劃過一抹黯然,故作鎮定地扯出一抹淡笑,道:“就當今日我以身犯險走水路,不顧后果帶你游冷河的份上,可好?!?/br> 蘇念抬起頭,盈盈水目淡淡看著裴子墨,他語氣淡然,她竟聽出了絲絲哀求的味道。頓了頓,點點頭,“好,可是,你吹簫,又怎能與我的曲詞相符,又如何搭得上……” 曲不搭調,一結合,絕對是難聽至極的。 “相信我?!迸嶙幽?。 但是還有句話,他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