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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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的自律讓他覺得十分的汗顏,因為她真的可以一整天認認真真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看書亦或是做東西,慢慢地,結果就演變為他走神的時候就看陸錦,但是一看陸錦就汗顏,然后繼續認真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現在,對面的那個位置空空蕩蕩,好像連帶著心頭都空空蕩蕩了。 傅夫人知道剛才兒子發脾氣了,坐下之后,耐心的解釋起來:“我……我和婉蓮做不了什么,去也不想閑在府里。阿錦這兩天……不在府里,我聽阿寶說,你這邊的庫房放了不少阿錦的東西,特令兩天打掃一次,阿錦的工房也需得一塵不染,我……我就過來看看,婉蓮不用去學里,就來幫我……我聽說這里有阿錦做的東西,最近氣候不好,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那么聰明的人,凡事都做足了準備?!备党行鋈焕淅涞拈_口,微垂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片刻后,他又抬眼掃了掃這工房,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冷笑:“她置放每一樣東西的時候,什么問題都想到過。您不必擔心木頭會不會被蟲蛀,更不用擔心哪里會不會潮濕……呵,她就是這樣,什么都想在前頭……我們這些多余的擔心,對她來說毫無價值?!?/br> 傅夫人聽到傅承宣這個語氣,臉色微微的沉了下來,婉蓮也皺起眉頭。少頃,傅夫人沉聲道:“是,阿錦是想的多,娘知道你氣阿錦,因為她為那么多人都想到了后路,為傅家想到了后路,唯獨沒有想到你,是不是?” 傅承宣冷笑出聲:“受不起,也許我從未在她心里有半分位置,她又何必考慮我的感受?”也許從事發到現在,傅承宣一直都在壓抑,都在努力的讓自己沉靜下來,他將自己的本性一點點的強制約束。 是的,在震驚,無措,慌張,難過之后,他不是沒有憤怒的。只是連日來,他將自己壓抑的冷靜沉穩,讓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再離只不過的人,但是凡事總有一個極端,此時此刻,傅夫人的言行,無疑就是點燃□□的火苗。 傅承宣掃視了一眼工房,忽然就有些激動:“娘您還收拾這里做什么?她做出這個決定,將自己和綏國公府劃清界限,就根本沒有想過能回來!收拾這里做什么???做什么???” 婉蓮被傅承宣的樣子嚇得臉色一白,傅夫人沉穩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平靜的回應。 “這兩天婉蓮陪著我,也不說什么安慰的話,卻拿出一些好玩的玩意兒給我,我看著覺得奇怪,追問了兩句,她才跟我說了實話?!?/br> 傅承宣目光一動,望向婉蓮。 婉蓮低著頭,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能清楚的聽到她的每一句話:“前兩日,表嫂忽然告訴我,若是我能好好努力,成績拔尖,修俊館便可破格,錄用寒門女學學生。因為想著這兩日要陪一陪姨母,所以我回國子監取了些衣物,卻碰上了那位駙馬爺。駙馬爺給了我一封信,說是表嫂給我的……” 傅承宣轉而又緊張起來:“什、什么信?她說什么了沒有?” 婉蓮看了傅承宣一眼,將信中的內容告訴了傅承宣。 原來,陸錦為婉蓮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在傅承宣告訴了她,自己準備和父親一起出征,做一個保家衛國的男人之后。信里面,陸錦告訴婉蓮,倘若傅承宣真的離開家,傅夫人就真的無人陪伴了,可是這個婆婆,其實是一個極其耐不住寂寞的人,這么多年,她為了做好一個將門媳婦,時時刻刻不再約束著自己,捆綁著自己。如今她的人生已經去了大半,不應當再端著那些沉重的枷鎖過完一生。 陸錦給婉蓮留了許多的書,有些甚至是她自己寫的筆記,尤其是在燒制器皿之上,更有許多自己的心得,寫的比書中的要簡單易懂許多。婉蓮現在才知道,當初陸錦得知她想要嫁給傅承宣,原本是準備留住她,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沒辦法長久的做傅家的兒媳婦,婉蓮雖說有自己的目的,但對傅承宣不是完全沒有真心。 只是沒有想到,經歷了那件事情,婉蓮反而對傅承宣放下了心中執念,如今更是找到了自己真心相愛之人。 她一早知道自己的結果會是怎樣,所以,在得知傅承宣也即將離家之后,她為婉蓮在國子監往后的后路找了一個方向。只要婉蓮還留在這里,哪怕她嫁了別人,綏國公府也永遠算是她的娘家,為她尋謀一個職位,等同于為她往后的生活給了一個保障。因為李家貧寒,李成雖然努力上進,但是未來能否出人頭地誰也不知道。 陸錦唯一要婉蓮做的,就是?;貋砼闩愀捣蛉?,和她一起做做小手工,若是她遇到什么不懂得,就從筆記上和書上查出來告訴她。 當婉蓮復述到這里的時候,傅夫人已經紅了眼,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宣兒,你說的很對,阿錦這個孩子總是自己悶不吭聲的把許多事情都想的周到,這個孩子……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娘知道你生氣,可是你真的沒有話想跟她說嗎?如果她真的對傅家無意,她用得著想那么多嗎?但若她當真是用了情意在里頭,你就不想問問她,是如何考慮你的嗎?” 傅承宣緊緊地抿著唇,臉色很是難看。 “我不想見她?!眮G出這樣冷冷的一句后,傅承宣猛地起身離開。 看著傅承宣離開,婉蓮趕緊對傅夫人說:“姨母,您不用太過擔心,表哥只是一時之氣,否則他也不會這樣日以繼夜的想著如何救表嫂了?!?/br> 傅夫人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長公主府。 銀心將剛剛做好的新錦被鋪在床上,轉過頭看了一眼陸錦。 諾大的廂房里,角落已經準備好了上好的金絲碳,雖說談不上冰天雪地,可是衣裳被褥,全都準備的十分齊全??蛇@看似上賓的待遇,卻因為一條鐵鏈煞了風景。這鐵鏈一頭拷在陸錦的手腕上,另一頭,拷在床邊的木柱上。這些日子,陸錦需要什么都可以要,除了自由。 陸錦讓人把向著園子那邊的窗戶打開,搬了桌椅坐在窗邊,面前放著一本攤開的話本,一邊還有一杯涼掉的茶水,目光卻是看著外頭的。 銀心看著那鐵鏈,只覺得心中難受,走到陸錦身邊小聲道:“少夫人,您看看這邊兒還缺什么?” 陸錦這才望了回來,隨意的掃了一眼床鋪,笑著搖搖頭:“可以了,你歇著吧?!比缓笙袷窍肫鹗裁此频模骸皩α?,你和阿寶,什么時候成親?” 銀心的臉色一紅,趕緊道:“少夫人,您別亂說!誰要嫁給那個榆木腦袋!” 陸錦仿佛來了興趣:“他竟還沒有對你表明心意?” 銀心當真有點急了:“少夫人!您……您別說了!說的像是奴婢急著嫁似的!有些人,跟著少爺那么多年,卻全然不似少爺那般敢愛敢恨……” 銀心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安的看著陸錦。果不其然,說到傅承宣的那一刻,陸錦的臉色果然一白,似乎……不大好。 銀心咬咬牙,忽然又說道:“少夫人,先不說銀心。這些日子,銀心雖然不在府上,卻也聽說少爺為了夫人,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少爺是真的緊張您,您……想不想見一見……” “他現在……應該不想見我?!标戝\打斷了銀心的話,望向窗外:“承宣也是一個十分固執之人,他很像爹,有男兒血性,少年意氣,這一次,的確是我騙了他,他氣我也是應當的。如今我并不希望誰再為這件事情奔波深究下去,我只希望這件事情能早早的平息……” 陸錦忽而望向銀心:“長公主……還沒有回府嗎?” 銀心搖搖頭。自從昨日長公主從陸錦的房中出來之后,二話不說進宮了,只吩咐將陸錦禁錮住,其他的需得好好對待。這一走,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也不曉得是進宮做什么了。 陸錦微微垂下眼:“不要緊,以公主的本事,定然能查出一些證據?!彼秩嗔巳嗝夹模骸翱磿吹糜行├哿?,我去休息休息?!?/br> 銀心聞言,趕緊扶著陸錦起身去休息。 不得不說,雖然傷到的是肩胛,但是新傷舊傷重合,是萬萬不應該這樣隨意走動的,但是她如今自由被禁錮,能活動的就這方寸之地,銀心也不忍看著她,只要不牽扯道傷口也就好了。 陸錦回到床上自然也是趴著的,她的頭朝著里面那一側,似乎很快就睡過去了。 銀心沒有打擾陸錦,默默地退下了。 咔噠。 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似是瓦片碰到的聲音,清清脆脆,就那么一小聲。陸錦的眼睛倏地睜開,但是并沒有起身望向外頭,而是重新緩緩合上。 從前的高大身影,在此刻看著有些邋遢,甚至有些佝僂,從窗外翻進來的時候,無聲無息。 房間中很安靜,安靜到鐵鏈發出一些小小的脆響聲都能聽的清清楚楚,似乎是被誰拿在了手中,緊緊握著,復又放下。 傅承宣看著床上的人,目光很是平靜。他好像根本沒想瞞著誰,走到床邊時直直的坐下,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人,可是哪怕他這樣大動作,都沒有將陸錦吵醒。 “你別醒過來,就這樣一直躺好了,聽我把話說完?!蹦腥说统恋穆曇魩е硢?,直白的開場,讓陸錦無聲的睜開了眼。 “若要問我此刻的感受,我當真沒有那個文采寥寥幾句概括。我只知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讓我忍不住鳴鳴自得,那必然是因為你,可若是有什么是讓我覺得自己愚蠢之極,同樣是因為你。你看,你就是這么輕易地能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否則這一次,我也不會完完全全的相信你,又徹徹底底的被你騙了?!?/br> “阿錦,我又沒有告訴過你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候的感覺?那時候雖然我和李元然去找麻煩,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心里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姑娘真好看。嬌小的好看,衣裳好看,雖然蒙了面紗,可是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更是好看。之后和你成親,就像是晴天霹靂,那時候我還混賬的很,總是想著,我爹是個英雄,總有一日,我會變得和爹一樣厲害,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對你,也不喜歡的很?!?/br> “你這個人做事總是格外用心,考慮周全,無論是為娘出頭,還是洗清自己,總是做得漂漂亮亮,慢慢地,你讓我有些自愧不如,也一點點被你吸引了目光。有時候我總是在想,為何當初看到的那個小姑娘,明明那么簡單純凈的模樣,卻能這樣滴水不漏。從那時候開始,我便覺得是自己錯了,我在用一種錯誤的方式過活。所以我想改變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能為你遮風擋雨的人?!?/br> 傅承宣的話語到這里忽然一頓。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那語氣竟然無端端的冷起來:“但是現在我才明白,這一場婚事,也許從你嫁進來開始,就已經是一個局。你這么聰明,自然是會算計的。從前那些讓我驚訝的,不過是因為從一開始,你便不像旁人家的姑娘一樣長大。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走的每一步,每一個決定,無一不是在為最后的這個結果做準備。這個樣子的你,我如何追的上?” “今日你騙了我,的確讓我很是意外。但是你記好了,也許我沒有能力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墒钱斔l生之后,這件事情,你說的就不算了?!?/br> 傅承宣看著背對自己的女人,肩膀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心里已經抑制不住的疼了起來,接下來的最后一句話,也隨之脫口而出:“虞意曾經告訴我,你心里有一個人,那個人在你心里活了很久,哪怕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他依舊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擬。從前我努力地讓自己不要去在乎這一切,但是現在,我才明白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想過要和我白頭到老。如果這一次你能平安無事,我可以還你自由,往后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和誰在一起都隨你?!?/br>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應當讓虞意帶你走……” 陸錦猛地一愣,呆了許久??墒堑鹊剿鹕硗蛲饷娴臅r候,床邊早已經空無一人,好像方才那些話,那些動靜都是她的想象一樣。 【早知道事情會變變成這樣……當初我就該讓虞意帶你走……】 陸錦呆呆的坐在床上,許久沒有動靜…… 皇宮。 虞衡已經在御書房呆了整整三天了。他的確是沒有心思上朝,卻讓身邊的太監將朝臣要上奏的奏本取了一些來,可是心煩意亂的,看了許久都沒有走心。 據探子回報,這一路追查出去,全然追查不到吳王等人的蹤跡。他們當真是準備的十分妥當,似乎早已經想好如何應對他們所有的追蹤。 “啪!”虞衡將奏本狠狠一摔,冷笑道:“吳王的精明,尤其是這些蠢材能摸索到的!朕真是養了一群飯桶!” 整個御書房中的奴才們大氣都不敢出。虞衡發xiele一句,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長公主還留在宮中?” 大太監趕緊道:“是!長公主把人帶回府,自己進了宮,這幾日……似乎是在查看什么典籍,忙碌的很?!?/br> “是誰又在背后說道本宮了?”當真是說什么來什么,大太監話音剛落,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已施施然走了進來。長公主如今在眾人眼中是極其受寵的,這書房,再厲害的寵妃也不能不通報就自己走進來,唯有長公主一人,能將那“我來看我弟弟關你屁事”的氣勢自然的施展開,讓人不敢武逆。 能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自此之后無限消沉的jiejie,是虞衡為數不多全然相信的人。所以當初長公主提議要考核一番修俊館學生的提議,虞衡沒有多想就允了。見到長公主進來,大太監嚇得趕緊跪下:“奴才給公主請安?!?/br> 長公主冷笑幾聲:“本宮看看書,逛逛園子,你們就忍不住來給皇上匯報了么?要不要本宮將府里的丫頭給你,讓你事無巨細的問一問???” 大太監臉色煞白:“公主饒命……公主饒命?!?/br> 皇帝總歸還是要幾分面子的,當著自己的面訓斥自己的奴才,他終究還是輕咳幾聲:“皇姐,你就別怪他們了,是朕聽說皇姐這幾日都在宮中,又未曾與駙馬一起,擔心皇姐是不是與駙馬有什么不愉快,這才讓人多關注了幾分?!闭f著,已經招來宮婢賜座。 長公主看起來有些疲憊,也沒有再多追究那些碎嘴子的下人,她看著虞衡的書桌,淡淡道:“皇上這幾日都沒有上朝,我這個做jiejie的自然是明白你的,你是不是在怪jiejie,不應當插手阿錦的事情?還是……你懷疑jiejie也參與其中?” 虞衡臉色一變:“皇姐,休的胡說!” 長公主勾唇一笑:“我沒有別的意思,親姊妹尚且要明算賬,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這樣很好,jiejie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這件事情,我的確是存了私心,陸錦是一個難能可貴的人才,做事也十分妥當,可如果是因為收到了什么蒙騙,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傻事,當真一刀草草了結,未免可惜?!?/br> 虞衡皺起眉頭來:“皇姐……你也知道了?” 長公主抬眼望向虞衡:“阿衡,jiejie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br> 虞衡:“jiejie請說?!?/br> 長公主的目光微微有些泛紅:“當年,若是我求你放過周哲,你會放過他嗎?” 虞衡被問得愣在那里,一時間沒能給出答案。 當年,是蔡澤最先發現了周哲的古怪之處,蔡澤帶著一種復雜心情向長公主稟明這件事情之后,是希望長公主能出面將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 最后,長公主的解決方法,是自己親手殺了周哲。 那時候,她其實是連這樣一個選擇考慮的機會都不曾給過虞衡的。 可是如今,她竟然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一個看似已經毫無意義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門口的太監們忽然進來稟報—— “皇上!皇上……” 大太監知道皇上這幾天心煩意亂,立馬呵斥住。 進來通報的是邊疆八百里加急——梁國自上次戰敗之后,原本已經偃旗息鼓,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何,竟然在一次招兵買馬!有探子回報,據說梁國請到了一個極其厲害的軍師,又出了新的武器,這一次勢必要攻破大陳,至少拿下三個關卡! 此消息一出,虞衡大驚,猛地一拍桌子:“他們做夢!” 然而,消息遠遠不止這些。 據探子來報,在城外十里,竟然發現梁國jian細,可惜的是,這些人當真是訓練有素,雖然他們尚且沒能探得什么情報,但是到最后陳國這邊也一個都沒抓到。 但凡涉及戰爭,jian細總歸是有那么幾個的。但是在這個特殊時候下,虞衡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為何梁國的戰爭發的這么快這么突然?為何探子jian細會出現在城外?即便是要打探,也應當是在邊疆軍營!且一旦真的出現戰爭危機,關卡會卡的格外嚴格,探子能進到這里來,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他們根本是梁國敵意暴露之前就已經潛入了,在敵情暴露之后,只怕他們要接應的人早已經離開,剩下這些不過是墊后之用,且梁國剛剛好又這么湊巧的弄到了新的厲害武器,還有新的軍師…… “是他們?”虞衡有些恍然。 長公主也晃過神來:“阿衡……你說這個軍師……會不會是……” 虞衡目光一厲:“速傳傅時旋入宮!” 梁國敵情暴露,陳國戰火再臨,這個消息傳到皇城之時,眾人又亂了——當初,梁國以戰車橫掃戰場,大陳陣亡的數量還歷歷在目,如今梁國又得新武器,還有比這消息更加可怕的么??? 傅時旋是和傅承宣一同入宮的。 梁國忽然來犯,看樣子還是有備而來。虞衡忽然明白為何一路追蹤出去都找不到人了,還有比和敵國互通,在敵國jian細護送下離開更為穩妥的方式嗎? 虞衡忍不住冷笑,一個是他年少時候的依靠,一個是曾經的大陳功臣,還真是諷刺! 這個時候,虞衡召見傅時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并不是不再信任傅家。相反,在和梁國一戰中,傅時旋是主帥,他對兩國的了解程度是最多的,且陸錦這件事情雖然發生的突然,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尚且還處于保密狀態,許多人都不曾知道這當中的□□,這個時候,只有傅時旋最適合擔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