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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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傅承宣隨手就捅進去一根小竹劍!同一時刻,其他五個人全都不忍的閉上眼睛——宣哥你真的要這樣隨意的傷害自己嗎! 等等—— 其他五個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傅承宣長腿盤膝,嘴角翹著一個弧度,那眼角眉梢都透著一種深深的鄙視——你們幾個完蛋玩意兒! “誒——”五個人發出了低聲的喟嘆,傅承宣扭頭對身邊的楚嘉道:“來啊,還要本少爺請你??!” 楚嘉身為兵部尚書之子,從小也是修為習武,十八般兵器樣樣都練過手,雖然算不上是什么獨步武林,但也絕對是功夫少年,然而功夫少年現在,就是拿這么個小筒子沒辦法,在傅承宣的催促下,楚嘉艱難的拿起小竹劍,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個個小孔孔,仿佛那是一個能攝人心魂的黑洞! 李元然的眼神,期待中有恐慌,恐慌中有好奇:“楚嘉!快??!” 楚嘉狠狠的剜了李元然一眼,剛好李元然就坐在傅承宣另一邊,傅承宣挑著眼角往他:“要不你來?” 李元然背脊一僵,飛快的擺著小手陪著笑臉:“不不不不不……” 傅承宣笑了笑,沒說話。 這邊,楚嘉眼神尖的看出傅承宣似乎是有些胸有成竹,笑瞇瞇的湊了過來小聲的試探道:“宣哥!要不……小弟的機會也讓給你?” 說著,已經雙手奉上了手里的小竹劍。幾乎是楚嘉這話一出,其他四個人都一臉期待—— ╰(*°▽°*)╯沒錯宣哥!成功了算你的!就算失敗了,我們還是會貫徹落實“只有一個宣哥”的重要思想!來叭! 傅承宣掃了他們一眼,伸手拿過了楚嘉手里的小竹劍,信手一戳。 大概是他太不經過大腦,動作太快,其他五個人都沒來得及捂腦袋,就聽到小竹劍卡的一聲,順利進入! 片刻之后,五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仿佛看神一般看著傅承宣。 身后還有子彈打出以及哀嚎聲此起彼伏,傅承宣區已經帥氣的抓起一把小竹劍,蹙著眉頭一把一把的將小竹劍□□去! 真是見了鬼了!他下手幾乎想都不想,隨意而快速,少頃,整個小竹筒,已經被掃了一半的面積了! 驚呆! 同組的小伙伴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肩負獨立思考的責任在身,不知不覺化身游客,和越來越多的圍過來的同窗一同看起了傅承宣的個人秀! 傅承宣認真的時候,也是十分像那么回事兒的,他索性將整個轟天雷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邊轉方向一邊戳小洞,當最后一根小竹劍順利戳進去,而最上面的六發子彈穩穩當當的嵌在那里的時候,三堂其他弟子悉數嘩然! 真是太太太太太*啦!(⊙▽⊙) 陸錦破開圍觀人群走進來的時候,傅承宣已經將轟天雷穩穩地放回去了。 顯而易見,傅承宣直接成為繼虞意之后第二個完成功課的人! 陸錦的眼神都變了。而按照往常的模樣,傅承宣應當得意的炫耀一番,可是今天他居然只是笑了笑,然后單手撐地站起身,對著陸錦挑眉一笑:“夫子,請檢驗?!?/br> 傅承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竟然還退開給陸錦讓出了位置。 陸錦看著那已經被戳的密密麻麻的小圓桶,又看了一眼傅承宣,忽而一笑:“傅承宣,過關?!?/br> 陸錦這一聲,沉穩而清晰,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得羨慕已經一塌糊涂! 陸錦招來了助教,令其將轟天雷重新清理,更是將下面的活動竹筒轉了一圈,錯亂了位置,轉而對其他人道:“其他人繼續?!?/br> 因為傅承宣的過關,所有人都被刺激到了,雖然隱隱約約有一些小的聲音,但是更多的還是對過關之人的羨慕以及對未完成功課的頭疼。 陸錦對學生的要求說苛刻也苛刻,說放縱也放縱。好比傅承宣此刻完成了自己的功課,想留在這里繼續觀戰也好,是離開這里也好,皆可隨意。 在國子監上課,原本就是一件不容松懈之事,幾乎沒有哪一位先生會這樣縱容自己的學生。如果換做往常,傅承宣一定早就走了,但是今天,他居然留下來了。 沒有得意,沒有嘚瑟,更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個人跑到室內的教舍去了。 這一次,連陸錦都猜不出傅承宣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在上午的工學課結束要離開的時候,依舊沒有一整個小組完成功課。 陸錦連一聲苛責都沒有,只是今天,她特許讓大家將轟天雷帶回去,按照課上的分組,繼續好好研究。 這已經算的上是給了新的希望。大家雖然十分的低落,但是還是不能不按照指示來。 就在眾人行禮離開的時候,傅承宣忽然出來了,聲音有些冷冷的:“都去哪兒???” 今天傅承宣是人生贏家,大家都很羨慕他,李元然回答:“宣哥,下課了?!?/br> 傅承宣橫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下課了!”伸手一指外面的桌椅板凳:“指望誰給你們搬回去???只有屁股坐沒有手來收拾嗎???” 一旁,正彎腰抱起一摞筆記的陸錦微微一怔,望向不遠處那個威風凜凜的男人。 在這三堂中,以誠心堂成績最好,而傅承宣又是誠心堂中的小頭頭,今天還有很好地表現,當傅承宣搬出“尊師重道,愛護教學環境”的口號,不容商榷的讓所有人把室外的桌子墊子都搬進去的時候,大家只能怏怏的動手,同時也非常感慨—— 這倆口子……一個讓他們勞心,一個讓他們勞力……真特么絕配! 其實,國子監中是有專程收拾這些的人,傅承宣之所以見到陸錦獨自收拾,不過是她的自己的習慣。即便旁人收拾了,依舊覺得不對勁,一定要自己來擺弄擺弄,陸錦正準備阻止,就聽到手腳麻利的李元然脆生生的聲音:“宣哥,我的擺正了!” 傅承宣正在幫著搬桌子,聞言橫了李元然一眼:“你說整齊了就整齊了?去邊上給我扛木板過來,一個桌角一個桌角的比著!歪一張我就摁了你的眼珠子!” 當胸一劍! 李元然:w(°Д°)w今天的宣哥……跟平常的不一樣! 在整個“愛護教學環境”的過程中,陸錦幾乎連一張坐墊都沒碰到,就看著眾學子在傅承宣的指揮下,把桌椅擺的整整齊齊,末了,李元然竟然真的扛了長長的木板過來,比著桌角看看是不是在一條線上…… 直到傅承宣讓陸錦來檢查工作的時候,他方才翹著嘴角看向陸錦,那笑意滿滿的眼中,仿佛在說:夫子,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陸錦看了一眼擺的整整齊齊的桌椅,無聲的笑了笑,傅承宣偷偷地打量她的神色,但是……完全沒有看到一塌糊涂的情緒波動嘛…… ╮(╯_╰)╭你真的不要表揚一下我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傅承宣就咯噔一下。 不對??!誰要她表揚了!說的好像他這些是為她做的一般,那……那上完課本來就要整理教學現場嘛! 然后,就聽到陸錦說:“辛苦大家了,都回吧?!?/br> 眾學子又是一拜,紛紛離開。 陸錦眼光一掃,就看到那只背影略顯落寞的小魔王踢踏著鞋子往外走,陸錦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背影上,就在那個背影忽然一頓,那顆腦袋嗖的一下轉回來的時候,陸錦卻更早一步的收回了目光,轉身進了內堂。 傅承宣回頭看陸錦,卻沒有自己臆想的“目送夫君離開”的場景…… “哼!”傅承宣想到她剛才那句話,就覺得不舒服! 這跟他們有什么關系!難道不應該表揚一下發起人嗎! 仿佛是覺得不解氣,傅承宣又哼了一聲,扭頭闊步離開。 ———— 如果說之前虞意輕輕松松完成了功課,讓整個國子監都為之震驚甚至贊嘆不已,那么傅承宣完成的課業,卻有些意料之外的,分成了兩個說法。 其中一種,是和對虞意的看法一樣,認為其天資聰穎,觀察入微。而另一種,則是認定了傅承宣根本就是利用身份之便,在陸錦那里拿到了訣竅,這才順利過關! 但不幸的是,當這兩種說法碰撞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態,似乎傾向于后者質疑說法的人越來越多,且這當中,大多數是六堂弟子。 流言這個東西,總是越說越像樣,死的都能說成真的。這在當初的陸錦一案中早已經得到驗證。 傅承宣從前在誠心堂,雖然不算是吊車尾的,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尖尖學子?,F在他能直接越過眾多率性堂的弟子,成為虞意第二,這本來就是讓人十分懷疑的一件事情! 因為雙日的一堂工學課時間太長,所以三堂合一,陸錦反而多出了半個休息日。 就在陸錦準備下午先回府的時候,李元然忽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一臉的驚惶無措:“夫子!夫子!” 陸錦蹙眉:“怎么了?” 李元然很著急:“宣哥……宣哥不見了!” ☆、第38章 得知傅承宣忽然沒了蹤影,陸錦也是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傅承宣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當即詢問李元然下課之后道現在都發生了什么,李元然也是慌得很,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 原來,當傅承宣完成功課的消息傳出去之后,最先表示不滿和懷疑的就是率性堂。率性堂原本就并不怎么看得起屈居第二的誠心堂,加上傅承宣和陸錦的關系,這些佼佼者便越發的不服,直接放出話來,認定傅承宣弄虛作假。 因為流言這個東西永遠說越傳越傳神,竟然有人放出消息,這轟天雷作為教學道具,原本是被陸夫子放置在修俊館,也是以示公平,可是昨晚,有巡查的助教發現,綏國公府的人居然跑來把轟天雷給帶走了! 這簡直是證據確鑿!來拿這個做什么?難道不是回去讓傅承宣開小灶么!因為有了這個說法,相信的人也漸漸多起來。 其實當時上課的時候,誠心堂中也有人是羨慕之外感到不服氣和懷疑的,這當中又以趙德為首,直接在誠心堂里頭鬧開了。 “那個趙德和陳勛都是一伙兒的,嘴巴可欠著呢!說話有帶刺兒,夫子,學生敢發誓!宣哥根本沒有和他們斗嘴吵架,很多人都看著呢,是他們咄咄逼人,宣哥實在受不了了,才一人踹了一腳,他們自己武功不及,當場就求饒了!”李元然急急地解釋。 原本以為傅承宣是要武力鎮壓,可沒想到,趙德他們都求饒了,傅承宣卻扭頭走了,還走得很是瀟灑。結果,就因為這一走,陳勛等人越發的囂張,連帶著剛才那一腳,把話說得更難聽。 現在,六堂弟子無一不知無一不曉,這繼虞意之后完成課業的傅承宣,其實是弄虛作假。連原本對其贊許不已的人,也漸漸地轉換了陣營。 “夫子,這一次真的不是宣哥惹事,是……” 李元然還想辯解一番,陸錦卻打斷了他。 “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課便是?!?/br> “可是……” “回去?!蓖耆珶o視李元然的焦急,陸錦繼續收拾書桌上的筆記,將他趕回了誠心堂。 如果傅承宣真的作弊,那陸錦身為夫子,也是受到些牽連,責無旁貸的。 趁著下午休息的半天,陸錦回到了綏國公府??伤龥]想到的是,這個消息竟然比她快了許多,已經被傅時旋和傅夫人知道,但是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傅時旋非但沒有苛責什么,還在心平氣和的喝茶,當下人說少夫人回來的時候,直接將陸錦叫到后院喝茶。 傅夫人也是在的,聽到這個消息后,除了擔心,更多的是煩惱。 見到陸錦回來,傅夫人憂愁的看了她好幾眼。陸錦向二人行禮,落坐一旁。 傅時旋正在讀兵書,見陸錦坐下,將兵書放在一旁,在陸錦面前放了一只杯子,傅夫人親自將煮好的茶倒給她,就聽到傅時旋沉聲道:“國子監中發生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br> 一個平淡的開場白,沒有責問,沒有怪罪,仿佛在談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陸錦想了想,道:“爹有什么想說的,大可直言?!?/br> 傅時旋微微挑眉,竟然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擺手:“你娘不是說了么,如今你是承宣的夫子,若真要輪到指責,也是你先來。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你可有自己的法子來解決平息?” 陸錦沉默的看了傅時旋一眼。 哪怕已經不再年輕,這個男人依舊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力,那是多年的經歷沉淀下來,什么都換不來的。 陸錦忽而淡淡一笑:“爹娘能信任阿錦,阿錦很是感激。這件事情,還請爹娘不要擔心,阿錦一定會好好解決?!?/br> 傅時旋點點頭,居然就這樣結束了話題。 “承宣這個小子,也不曉得是在做什么,回來之后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你且去看一看,吃飯的時候叫你們便是?!?/br> 傅夫人在一旁,驚訝的張了張嘴,好像沒想到這件事情可以這樣子解決,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暴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