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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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期,樓喻都讓人從投稿中選出正反兩方寫得最好的論文,并刊印在報紙上,供天下人賞析。 本來是爭吵話本應不應該繼續存在,在樓喻的刻意引導下,爭論的主題就變成了“男女在家庭中該如何分工”。 女子打理內宅,侍奉一家老小就是必然的嗎? 豈不聞,多少百姓家庭,女子既要在外干活又要管顧內宅? 城中就有不少人家,女子既要在外接活賺錢,回家后又要做家務,仿佛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一般。 既然夫妻二人都能賺錢,為何還要女子打理內宅呢? 就不能平均分配嗎? “兩性”話題愈演愈烈,在慶州,乃至《慶州旬報》所到之處,皆掀起一場社會思潮。 越州當然也受到影響。 樓綜覺得他家王妃近日說話聲音都大了些。 他苦哈哈道:“你近日似乎沒有往日溫柔了?!?/br> 越王妃斜他一眼:“咱倆過了這么多年,你何曾對我溫柔過?憑什么非要我溫柔?” 樓綜:“……” 樓喻啊樓喻,你這個報紙真是害人不淺! 他小聲辯駁:“可是我平日素來尊重你,又要養著一大家子,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越王妃足足愣了好一會兒,而后問越王:“你說什么?你養著一大家子?” “難道不是嗎?”越王很自信道,“我要不是越王,能拿到越州的賦稅嗎?” 越王妃嗤笑一聲:“你倒是想得開。早年間,越州的賦稅要上交朝廷大半,咱們王府能得幾個?堪堪保咱們府中一應用度??赡沭B的那些府兵呢?要不是我的鋪子、田莊還能掙些錢,咱們早就喝西北風了!” 樓綜:“……” 他苦著臉:“這些你都沒和我說過呀?!?/br> “怎么沒跟你說過?”越王妃氣得拍桌,“可你在意過嗎?我一跟你說,你就覺得我喜歡啰嗦抱怨,然后跑去找你那些個妾室!你倒是只顧著享受溫柔小意,什么時候關心過我!” 她越說越心酸,越說越委屈,淚珠接連不斷滾落而下。 樓綜被她控訴得面上發熱,心頭發虛,見她落淚,又心頭發疼。 遂低聲下氣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樣的話?!?/br> 他說著,笨拙地將越王妃擁進懷中。 越王妃哭著捶他肩膀,繼續委屈地訴說這些年來沒有機會說出口的心里話。 她素來都是端莊大氣的,何曾有過這般作態? 樓綜心里既酸又喜。 他一直覺得跟王妃心有隔閡,直到現在才真正理解她的苦楚。 “這些年,辛苦你了?!?/br> 他說不來哄人的話,既別扭又干巴。 越王妃卻破涕而笑,推開他,轉身用帕子掩面。 樓綜心頭砰砰跳。 他忽然覺得,樓喻的報紙也不是那么討人厭了! 大盛各地,但凡有識字的女子,但凡她們有反抗的精神,都被報紙上的內容弄得心潮澎湃、扼腕抵掌。 男子們或愁云慘淡,或安心接受,或群情激奮,原本一潭死水盡皆變得熱鬧起來。 一些無法接受的郎君們,湊在一起唾沫橫飛。 “都是《慶州旬報》惹的禍!我昨日不過讓她給我洗個腳,她就叉腰問我可愿給她洗腳,唉,世風日下!” “誰說不是呢!我家娘子以前可溫柔可賢惠了,自從看了報紙,氣性越來越大,昨日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要跟我和離?!?/br> “和離?她哪里敢跟你和離?她要是離了你可怎么生活?你何必擔心這事兒?” “我怎能不擔心?她看到報紙上慶州女工的日子,就說和離后去慶州紡織廠做工,不怕養不活自己?!?/br> “唉,這報紙真是害人匪淺哪!” “這報紙就是歪理邪說,應該被取締!” 而娘子圈子則不一樣。 “呵,他昨日還想支使我給他洗腳,他是沒手還是沒腿?我管外面的鋪子不累嗎?我整理賬簿不累嗎?憑什么要我伺候他!” “別提了,這輩子都別指望他們體諒咱們,要我說,再有下次,和離得了!我就不信咱們還能吃不上飯!” “和離哪有那么容易?他要是不同意,不捺印,咱們也沒辦法啊?!?/br> “憑什么男子可以單方面休妻,女子卻不能?” “就是!” 就在這轟轟烈烈的社會思潮運動中,《慶州旬報》又出一期。 這一期的要聞,簡直是晴天霹靂、驚愚駭俗! 就連慶州百姓都懵了。 要聞寫道:自嘉熙元年五月初一起,慶州將全面廢除“休妻”制度。 舉國嘩然,四海皆驚。 這可是傳承了近千年的規矩,怎能說廢就廢! 東安王連老祖宗規矩都不顧了嗎! 外頭吵得再瘋,慶州都是一片平靜。 樓喻在慶州那可是神壇上的人物,說一不二,無人敢忤逆。 而且大多數百姓,本就沒有休妻的想法,一輩子守著婆娘過活,休妻不休妻的跟他們沒有半文錢關系,他們不在乎廢不廢除休妻制度,他們只在乎這個月能賺多少錢。 至于之前來慶州謀求出路的文人士子們,他們已經被慶州的風氣同化了,也提不起反對的斗志。 反正他們沒想過休妻,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 樓喻沒研究過“休妻”制度的歷史,也不清楚這個制度存在的歷史原因。 他只是覺得,所謂的“七出”不過是封建社會對女性的一種壓迫,所謂的“三不去”不過是打個棒子再給顆甜棗。 其中“七出”中的“惡疾”猶讓讓樓喻難以理解。 妻子患了難以醫治的疾病,就能以“不可共粢盛”的借口休掉,還能更搞笑一點嗎? “不可共粢盛”就是不能參與祭祀。 制定規矩者認為妻子因惡疾不能參與家族祭祀,會對家族造成不便,遂可休之。 何其自私! 如此不公的制度還留著干什么? 直接廢除! 廢除休妻的規定一出,慶州女子只覺得心頭暢快極了。 至少她們的婚姻生活稍稍有了保障,至少她們不會再像汪小花一樣,因為莫名的理由被休棄。 樓喻沒打算步子一下子邁得太大。 他只在慶州廢除休妻制度,是因為慶州與其余七州不同。 在慶州,他是絕對的權威,無人膽敢置喙,廢除休妻這項政策才能徹底落實。 其余七州還不到時候,單從社會風氣上來說,就不及慶州開放包容。 八州修路工程如火如荼。 數萬勞工在筆直平坦的道路上灑下汗水。 而這種建設模式,又滋生了其余崗位。 這么多勞工總得吃飯吧? 誰來做飯? 這種時候,八州閑來無事的婦人便派上用場了。 她們每日做飯就能拿到工錢,何樂而不為? 就算施工隊每日只啃干糧,那干糧也得提前做好吧? 數萬勞工,數萬張嘴,這個需求量是極其龐大的。 八州的婦人們熱情參與修路工程中,整日忙得不亦樂乎。 忙著外頭的活計,自然就沒辦法cao持家務。 男人們就算心有不滿,但看在工錢的份上,也只能忍下,開始學會自己做。 習慣都是可以養成的。 觀念都是可以改變的。 等到他們發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接受了生活上的改變。 慶州之外的風雨,樓喻根本無暇顧及。 時隔兩年,姚金所在的商隊,終于給樓喻帶來了好消息。 之前國內混亂,樓喻獲得足夠的棉花后,就沒再讓姚金去西域采購棉花和棉種,而是讓他跟著滄州的海船,往南進行貿易,并搜尋新品種。 新品種可遇不可求,商隊一直沒有進展,直到這次商隊歸慶。 姚金恭敬地將匣子呈上樓喻桌案。 “稟王爺,此物是商隊意外所得,請您過目?!?/br> 樓喻本來只是漫不經心地打開匣子,卻在看到匣子里的東西時,頓時愣住。 這不就是紅薯嗎!